第524章 對這個世界不抱有希望的孩子
晚上，我本來想陪著傑明睡覺，可是這次，傑明怎麼都不肯了，執意要我出去，我也沒辦法勉強。想到安清澤還在酒店裡，便跟著米思思和秦玦一道回去了。
路上，米思思問我：「看你跟傑明還處的挺好，我挺意外的。特別是吃飯的時候，聽小甜的媽媽說，傑明這孩子幾乎每天吃飯都是有一頓沒一頓的，她也沒辦法。他如果不想吃，誰也不能逼著他吃，也不敢多逼著他。倒是你，這回還能夠勸的動他。」
我淺淺的笑了笑：「其實傑明很可愛的，就是，缺乏愛和陪伴太久了。而且自閉症這種病，很多都是娘胎裡帶出來的，估計小甜懷孕的時候，心情就不好。如果媽媽的心情不穩定，很有可能對孩子造成影響的。傑明太可憐了，自閉症這種病，根本不能夠怪孩子，都是大人的錯。」
米思思也無奈的嘆口氣，前面開車的秦玦也回頭說：「可是大人之間的錯誤，恩怨愛恨，到頭來都要叫孩子來承擔，悲哀。」
我不說話了，聽秦玦這麼說，不只是可憐小傑明，還想到了從前我們家裡的事情。齊家和秦家，之所有有今天的結果，也跟當年那一輩人的恩怨愛恨分不開關係。如今到頭來，我們這一輩，似乎也是如此。自己的事情處理不好，連累了孩子跟著受苦受累受傷心難過。
路上，夜裡的藏去，看不到多少燈火通明的景象，比起大城市裡，這裡倒是別有一番趣味。平日裡，明亮的燈光，總是讓人習慣了連一點星光都尋覓不到的生活。如今，從車窗外探頭去看，滿天都是形成，廣袤的大地，一切都是這麼的令人移不開視線。自然的美麗，永遠是人工無法替代。那是一種野生的力量和美麗，是壯大的美麗。
我kao著窗戶，開了一半，夜風在頭頂吹著，微微發涼。不知不覺的有些困意，就到了酒店。比起剛剛的路上，和巍小甜的家，我們住的地方，反倒是繁華的多一些。
秦玦跟米思思回了房間，交代了我明天還要去巍小甜家，我還想去看米傑明，自然是答應了。
回到房間，安清澤還躺在床上，房間裡沒有開燈，但他手機的燈光，是亮著的。我剛要開燈，安清澤便阻止我：「別開燈了，我覺得刺眼睛。」
「刺眼睛？」我重複了一遍，有些意外。
安清澤恩了一聲，沒再說話。
我覺得他心情不好，便繼續問：「你還是不舒服？」
「頭暈，呼吸難過。」安清澤簡單的說道。
我嘆口氣，沒想到這次他的高反這麼嚴重。
「那你明天，要不要跟我去巍小甜家裡，她們家裡出事了。」我說。
安清澤頓了一會兒，然後說：「看明天早上情況吧，身體好點了，我就去。」
我笑了一下：「恩，好的。我想你去，那裡有個小男孩，自閉症，是巍小甜的孩子，蠻想讓你見見他的。」
安清澤的嘴角輕輕勾了一下，在手機的光線里，有些模糊，但我還是看見了。
我簡單的洗漱，然後在他旁邊躺下來。
本來不覺得多少疲憊，可是這會兒一旦真的躺下來，反倒是覺得，白天累極了。我閉上眼睛，想起傑明的蒼白的沒有血色的小臉，說道：「你還記得我們上大學那會兒，參加的志願者活動嗎？」
我長長的呼吸了一下，感覺回到了那一年，在ying國，漫天的楓葉樹下，那個金黃色頭髮的女孩子，美好精緻的像一個洋娃娃。
「我很害怕，當我看見傑明的時候，我就開始難過了。」我睜開眼睛，黑暗裡，什麼都看不見，安清澤的手機，燈光也暗下來，空洞洞的空氣里，看不見當年美好的楓樹葉了。
一隻手，悄悄的抓住了我的手，安清澤的手指，在我的掌心裡，細細的摩挲。
「沒關係的，一切都過去了，不會再有重複的。」
我再次閉上眼睛，感覺恢復了一點的勇氣：「可是我還是害怕，當時怎麼也想不到啊，她竟然會那麼決絕。」
當年，我和安清澤還是二十的年紀，我們自己也缺乏社會經驗。我們以為，那個孩子不會走到那一步的，我們也盡心盡力的陪伴她。可是那個孩子的爸爸媽媽再次吵架，誰也不肯要她，非要離婚。那個小女孩，直接從十五樓跳下去了。
那個女孩子當時的年紀才僅僅八歲，一個如花的生命啊，就這麼一夕之間，銷聲匿跡了。我哭了很久，滿腦子裡都是小女孩在楓葉樹下跳舞轉圈的樣子。她說，她不想回家，她說，她想跟我們在一起生活。可是那時候的我們，並沒有為人父母，我們也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一個孩子。我們以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沒有答應她這個天方夜譚。
後來的很多次，當我已經成為了媽媽的時候，我總是想。如果那時候，我們收養了她，將她帶離了那個沒有感情只有爭吵和矛盾的家庭，會不會她就不會死了呢？
不知不覺，臉頰再次濕噠噠的。
「清澤，你說，如果我們收養了她呢？會不會……」
安清澤嘆口氣：「別想了，沒有如果。事實上，當時的我們，不可能收養他的。當時我們，自己還是孩子。」
我有些失望。
「恩，我知道。」
安清澤不再說話，我卻沒辦法停止回想。
其實我知道的，當時的我們不會收養她，當時的我們，根本想不了這麼多。我知道人不可能改變過去發生的事情，因此，遇見傑明，我便不想放棄他。我不想再看見一個自閉症的孩子，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我很擔心傑明，他說話的口氣，跟當年的她好像。」我試著回憶傑明說話時候的樣子，然後繼續說：「就是那種，好像對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抱著什麼希望的樣子。他應該是覺得，自己本來就不該存在。你知道嗎？他還說，他又不是一定要活下來的。這樣的話。我很擔心他，我想，我應該要幫助他。」
路上，米思思問我：「看你跟傑明還處的挺好，我挺意外的。特別是吃飯的時候，聽小甜的媽媽說，傑明這孩子幾乎每天吃飯都是有一頓沒一頓的，她也沒辦法。他如果不想吃，誰也不能逼著他吃，也不敢多逼著他。倒是你，這回還能夠勸的動他。」
我淺淺的笑了笑：「其實傑明很可愛的，就是，缺乏愛和陪伴太久了。而且自閉症這種病，很多都是娘胎裡帶出來的，估計小甜懷孕的時候，心情就不好。如果媽媽的心情不穩定，很有可能對孩子造成影響的。傑明太可憐了，自閉症這種病，根本不能夠怪孩子，都是大人的錯。」
米思思也無奈的嘆口氣，前面開車的秦玦也回頭說：「可是大人之間的錯誤，恩怨愛恨，到頭來都要叫孩子來承擔，悲哀。」
我不說話了，聽秦玦這麼說，不只是可憐小傑明，還想到了從前我們家裡的事情。齊家和秦家，之所有有今天的結果，也跟當年那一輩人的恩怨愛恨分不開關係。如今到頭來，我們這一輩，似乎也是如此。自己的事情處理不好，連累了孩子跟著受苦受累受傷心難過。
路上，夜裡的藏去，看不到多少燈火通明的景象，比起大城市裡，這裡倒是別有一番趣味。平日裡，明亮的燈光，總是讓人習慣了連一點星光都尋覓不到的生活。如今，從車窗外探頭去看，滿天都是形成，廣袤的大地，一切都是這麼的令人移不開視線。自然的美麗，永遠是人工無法替代。那是一種野生的力量和美麗，是壯大的美麗。
我kao著窗戶，開了一半，夜風在頭頂吹著，微微發涼。不知不覺的有些困意，就到了酒店。比起剛剛的路上，和巍小甜的家，我們住的地方，反倒是繁華的多一些。
秦玦跟米思思回了房間，交代了我明天還要去巍小甜家，我還想去看米傑明，自然是答應了。
回到房間，安清澤還躺在床上，房間裡沒有開燈，但他手機的燈光，是亮著的。我剛要開燈，安清澤便阻止我：「別開燈了，我覺得刺眼睛。」
「刺眼睛？」我重複了一遍，有些意外。
安清澤恩了一聲，沒再說話。
我覺得他心情不好，便繼續問：「你還是不舒服？」
「頭暈，呼吸難過。」安清澤簡單的說道。
我嘆口氣，沒想到這次他的高反這麼嚴重。
「那你明天，要不要跟我去巍小甜家裡，她們家裡出事了。」我說。
安清澤頓了一會兒，然後說：「看明天早上情況吧，身體好點了，我就去。」
我笑了一下：「恩，好的。我想你去，那裡有個小男孩，自閉症，是巍小甜的孩子，蠻想讓你見見他的。」
安清澤的嘴角輕輕勾了一下，在手機的光線里，有些模糊，但我還是看見了。
我簡單的洗漱，然後在他旁邊躺下來。
本來不覺得多少疲憊，可是這會兒一旦真的躺下來，反倒是覺得，白天累極了。我閉上眼睛，想起傑明的蒼白的沒有血色的小臉，說道：「你還記得我們上大學那會兒，參加的志願者活動嗎？」
我長長的呼吸了一下，感覺回到了那一年，在ying國，漫天的楓葉樹下，那個金黃色頭髮的女孩子，美好精緻的像一個洋娃娃。
「我很害怕，當我看見傑明的時候，我就開始難過了。」我睜開眼睛，黑暗裡，什麼都看不見，安清澤的手機，燈光也暗下來，空洞洞的空氣里，看不見當年美好的楓樹葉了。
一隻手，悄悄的抓住了我的手，安清澤的手指，在我的掌心裡，細細的摩挲。
「沒關係的，一切都過去了，不會再有重複的。」
我再次閉上眼睛，感覺恢復了一點的勇氣：「可是我還是害怕，當時怎麼也想不到啊，她竟然會那麼決絕。」
當年，我和安清澤還是二十的年紀，我們自己也缺乏社會經驗。我們以為，那個孩子不會走到那一步的，我們也盡心盡力的陪伴她。可是那個孩子的爸爸媽媽再次吵架，誰也不肯要她，非要離婚。那個小女孩，直接從十五樓跳下去了。
那個女孩子當時的年紀才僅僅八歲，一個如花的生命啊，就這麼一夕之間，銷聲匿跡了。我哭了很久，滿腦子裡都是小女孩在楓葉樹下跳舞轉圈的樣子。她說，她不想回家，她說，她想跟我們在一起生活。可是那時候的我們，並沒有為人父母，我們也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一個孩子。我們以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沒有答應她這個天方夜譚。
後來的很多次，當我已經成為了媽媽的時候，我總是想。如果那時候，我們收養了她，將她帶離了那個沒有感情只有爭吵和矛盾的家庭，會不會她就不會死了呢？
不知不覺，臉頰再次濕噠噠的。
「清澤，你說，如果我們收養了她呢？會不會……」
安清澤嘆口氣：「別想了，沒有如果。事實上，當時的我們，不可能收養他的。當時我們，自己還是孩子。」
我有些失望。
「恩，我知道。」
安清澤不再說話，我卻沒辦法停止回想。
其實我知道的，當時的我們不會收養她，當時的我們，根本想不了這麼多。我知道人不可能改變過去發生的事情，因此，遇見傑明，我便不想放棄他。我不想再看見一個自閉症的孩子，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我很擔心傑明，他說話的口氣，跟當年的她好像。」我試著回憶傑明說話時候的樣子，然後繼續說：「就是那種，好像對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抱著什麼希望的樣子。他應該是覺得，自己本來就不該存在。你知道嗎？他還說，他又不是一定要活下來的。這樣的話。我很擔心他，我想，我應該要幫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