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還要我怎樣?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我伏在方向盤上,感覺自己即將要被那些充斥著大腦的胡思亂想給撕碎掉的時候,忽然副駕駛的車門被打開。我驚詫的轉過去,差點尖叫出聲。然後就看到齊慕的臉,好看完美的像是一幅畫,在這茫茫的夜色里,宛如某種思念盡頭的幽暗歲月,毫無預期的綻放在面前。我的心,砰然不知如何自處。那個思之念之的人,就這麼出現在了眼前,我一時之間,真的不知道如何該作何反應。之前在樂創的醫務室的時候,我旁邊有安清澤,他在等著李文婷,所以我們之間的關係,好像真的很明確了一般。

  可是現在,夜色加重了我心底的小小貓膩。我想到了很多畫面,我在魅色第一次見到照片上出現過的他,我給他下藥,我們在民政局門口,他說愛我,他的吻落在我的發間眉梢,醫生拿走我的孩子,不,是我們的孩子,我睜開眼睛,費力的看著他和林安柔絕情的面孔,我和安清澤抱在一起,他死心一般的目光死死的鎖在我的身上,鎖在我與安清澤碰觸的肢體之上,我將那把刀直直的插在他的胸口上,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失去意識,齊宇當著我的面折磨他,為了讓我不受一點點的傷害,他的手,緩緩的順著那些人的動作,垂落再次垂落,他抱著李文婷,他對李文婷說,我們結婚吧,不用訂婚了,直接結婚。

  我忽然就覺得胸口發滯,我怔忡的看他,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來這裡?」齊慕問我。

  我抿住嘴唇,看一眼黑壓壓的公寓大樓:「月牙兒跟她同學來玩,他們家住在這裡,可是到現在都沒回來,我很擔心。又不知道具體住在哪一家,所以沒辦法,只能在這裡等著。」

  我說完,眼睛刻意的看著公寓大樓,月牙兒在哪裡我不知道,但齊慕就在我身邊這樣的事情,卻實在太清晰了,清晰的我渾身都不自在起來。有些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刻意,被刻意安排的痛苦。我已經不敢回頭看他,我想要避免跟他視線的直接接觸,我一直在心裡這麼跟自己說。之前是有安清澤在身邊,我又反覆的提醒自己,他身邊還有一個李文婷,所以反倒是沒覺得多尷尬。可是現在,一輛車廂里,就只有我們兩個人,這種感覺奇妙,奇妙的讓我忍不住的心驚起來。

  「就這麼不想看到我嗎?」齊慕輕聲的說。

  我愣了一下,然後認命的側頭:「沒有不想看到你,就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對了,你跟李文婷,你們的婚禮打算。」

  我還沒說完,齊慕打斷了我,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神色有些森然:「已經計劃了,具體時間定下來了,我會邀請你的。哦,還有安清澤。」

  我哦了一聲,同樣的悶下頭,就知道會這樣,氣氛尷尬到了冰點。我們之間的關係,早就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所以這樣的遇見,根本就不會讓我覺得驚喜,反倒是充滿了驚恐和牴觸。事到如今,我已經很寧願,把齊慕放在心裡的某個角落,就這麼細細的思索,就這麼淡淡的懷念,這樣反倒是更加美好。而像是現在這樣,硬是彼此要面對著面,痛苦不會減少分毫,我心裡反倒是更加難受,壓力很大,那種粗糙的折磨感也很大。

  兩個人之間又不說話了,沉默在我們之間的空氣里發酵,糾纏和折磨是會永久存在的,只要我們彼此見面,這番的痛苦的就不會減少分毫,我改變不了,齊慕也改變不了。我們之間,除了認定了這樣的痛苦,然後承受並且與之消亡之外,似乎什麼都做不到,什麼都辦不了。於是,我又恢復了那種絕望和沮喪的心態,再加上焦慮的等待著月牙兒的消息,我整個人更加的煩躁了起來。

  齊慕又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他的聲音在夜色里,顯得尤為的孤寂:「你會來參加我的婚禮嗎?」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這麼一句話,我的眼眶瞬間就濕潤了,是不自覺的濕潤起來的。我閉上眼睛,試圖將鼻尖的發酸,全部一股腦兒的給重新壓下去。可是很徒勞啊,就在我以為憑著意志力是可以控制住下去的,可是真的很疲累啊。

  齊慕的手,一下子就覆蓋在了我的手上,溫暖和冰寒的交替,就這麼在我的手背之上漂移著。我的眼淚,終於還是失去控制的掉落下來。砸落在了齊慕的手背上,我覺得很窘迫,趕緊掙脫開他的手,想要伸手擦掉眼淚。可是齊慕的吻,已經落在了我的臉上,我驚訝的睜眼看著他,或許我們之間已經缺乏肢體的接觸太久了,以至於或許原本並不是那麼親密過度的動作,就已經使得我非常的不適應了。

  「齊慕,你在做什麼?」我驚恐的看著他,伸手想要推開齊慕的手,卻被他緊緊的抓住了手。

  「現在,就連這樣的事情,我們之間都不能做了,是嗎?」他問我,聲音透露出的沉痛,幾乎要將我壓垮了。

  我閉上眼睛,感覺自己的喉嚨發緊:「那你還要我怎麼樣?」

  我還要怎麼做,我已經很痛苦,我不是沒有難受,也根本不是毫無感覺,我是真的會難過。哪怕只是見到他一面,我就已經很難過了,,而是我又能怎麼樣呢,即使我再難過,不能在一起的人就是不能在一起的人。我已經願意付出所有的代價去忘記,或者明知忘記不了,哪怕只是能夠平靜的接受這樣的現狀,這就已經讓我很滿足了。難道就連僅此而已,都不可以放過我嗎?

  我知道自己是在無理取鬧,多少是這樣的,我逼迫著自己,也同樣是在逼迫著齊慕。齊慕他,什麼都沒有做錯。這些道理,我明明都是知道的,可是我做不到,就是做不到。話到了嘴邊,情緒就跟著到了腦子裡口上,我想要通過一切可以抓住的途徑,去發泄一下,哪怕是一下,哪怕只是幾句話,傷害他也好,傷害自己也好,好過了現在這樣。什麼都,好過了這一秒鐘的痛苦。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