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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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說:因為新書迫在眉睫,馬上就要發了,所以優先那邊存稿,這邊我會慢慢改。🍟♣ ❻❾𝕊𝕙𝓊𝓧.C𝓞м ♝☮)

  歲暮天寒,銀霜遍地。

  茸茸雪片蓋滿地。

  身穿白裙女子倒在殿前空地的雪地上,純白裙裳和白雪被鮮血染紅,在一片白中顯得格外刺眼。

  她的腹部被剖開,一個已經成型了的嬰孩連著臍帶落在她身旁。

  她目眥欲裂地盯著那高高在上的四人。

  她已無力發聲,只能用盡最後力氣動了動唇:為什麼……

  昔日最愛她的四人,此時站在至高點俯視她。

  她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他們突然背叛了她。

  許是看懂了她的唇語。

  亦或是早就猜到她想說什麼。

  江九思走到她面前,眼神冷漠至極,雙手抬起朝她做了一輯:「殿下,有此地位,不爭,便是罪。」

  話音落,虞聞歆含恨咽下最後一口氣,眼睛睜得通圓,死不瞑目。

  她的魂魄離開屍身,飄在半空死死盯著那四個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

  妤貴妃——白音。

  四皇子新帝——虞巍安。

  沁寧公主——虞硯寧。

  駙馬——江九思。

  似乎要將這三張臉死死印在自己腦海里。

  明明前一日還好好的,為何會突然變成這樣?

  忽然,從她那一直溫婉舒雅的皇姐口中傳出尖銳又詭異的低笑聲:「呵呵呵呵……這賤人終於死了!本宮早就看不慣她那副高嶺之花與世無爭的模樣了!賤人!」

  虞硯寧神態幾近瘋狂。

  她走到虞聞歆身旁,一腳狠狠踩在她那已經成型了的死胎上,一腳將其踩成一灘肉泥。

  「賤人!就你也配與本宮搶男人!就你也配生下阿九哥的孩子!賤人!賤人!賤人!」

  她又連續補了好幾腳,那死胎幾乎看不出人形。

  「啊啊啊啊——!!住手!!」

  虞聞歆拼了命地想要朝她衝過去,可仿佛就像有股無形的力量限制了她的行動。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孩兒被生生踩成一攤肉泥。

  氣得渾身顫抖不止。

  虞聞歆看著冷眼旁觀的虞聞歆只覺心寒。

  他怎能如此心狠?

  這可是他的親骨肉啊!

  虞硯寧似乎覺得不解氣,又開始對著她的屍首拳打腳踢。

  「賤人!容你活到現在你就要感恩戴德了!若不是為了你手裡的暗符,你早就死在我手下了!憑什麼你能擁有那麼多人愛?!你不配!」

  她發瘋抓狂的模樣是那樣令人感到陌生。

  虞聞歆不敢相信面前這如同惡鬼般的女子,竟是那對自己無限包容,愛護自己的皇姐。

  虞巍安沒管她,眼神痴狂地拿著兩塊令牌左右打量著。

  一塊是用金子打造的,另一塊則是用玄鐵打造。

  一塊代表這天下最高暗殺力,一塊代表這天下最高兵力。

  「兩塊令牌也到手了。葉家上下,意圖謀反,傳令下去,滿門抄斬,殺無赦,將其頭顱懸掛城門,示眾七日。」

  虞巍安像是隨便一句話,輕飄飄地決定了葉家命運。

  虞聞歆不解,葉家不是他娘的本家嗎?

  為何要滅?

  下一秒,他口中的話卻將她最後一點天真給擊碎了。

  「娘,你真是好手段,竟然能想到狸貓換太子這件事上。」虞巍安奸笑的表情浮現在臉上。

  是那麼令人作嘔。

  虞聞歆卻呆了。

  狸貓換太子?

  什麼意思?

  妤貴妃低笑了聲,一副如同勝利者般的姿態:「她這個女兒真是如她一般天真愚蠢,自己帶著吉兆降生的公主被哀家換成了皇子都沒察覺,替哀家養了二十幾年兒子,最後只落得一個被慢性毒毒死的下場。」


  「也多虧了這嫡子的身份,才能那麼容易讓你坐上太子之位,才能這麼容易的拿到她本家的兵符。」

  虞聞歆不可置信地盯著他們,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

  難怪她見著皇后娘娘的時候會有種莫名的親切感,沒曾想竟是因母子連心!

  沒曾想,竟然從她剛出生起就被算計了!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他們四人!

  她心裡恨啊!

  可她已經死了,只能無助哭喊發泄。

  哭喊間,她的身體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眼前畫面一轉。

  葉家一家老小都穿著囚犯的衣裳,帶著腳鐐,一個個被摁在閘刀前跪著。

  葉家男兒個個脊背挺得筆直。

  眼神兇狠地望向那四人。

  「虞巍安!你這是作甚?!他們可是你的舅舅嬸嬸!」

  出聲發問的,是她那從未見過面的外祖母。

  雖然從未見過,但如今一見,卻覺得格外親切。

  虞巍安卻嗤笑一聲:「舅舅嬸嬸?你們果真如同那賤人一般天真愚蠢,像朕如此精明之人,怎會是你們的外甥?」

  「何出此言?你母親,不正是當今皇后?!」

  葉家上下顯然也被蒙在鼓裡。

  虞硯寧更是不加掩飾的恥笑:「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一家上下全都如此天真,怎能握此大權?聽清楚了,他可是本宮的皇弟,親弟弟。」

  葉家人都愣住了。

  「這怎麼可能?你不是妤貴妃的」

  葉家人這才反應過來。

  當日與他一同降生的還有一名女嬰,兩人前後就差不到半個時辰。

  欽天監斷定吉兆是降臨在女嬰身上,這才有了太上皇后來破格封女子為王的冊封儀式。

  「難道.」

  「沒錯,虞聞歆那個賤人才是你們的外甥女。只不過」虞硯寧臉上笑容更加奸詐,「呵呵呵只不過她現在只是一具屍體了。」

  葉家人全都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

  好半天才接受了這個現實。

  葉外祖母悲憤地指著虞巍安破口大罵:「枉我葉家待你不薄,你竟如此忘恩負義!豬狗不如的畜生!你弒父弒母弒兄弒妹!攜奸臣!滅忠臣!屠殺眾生!老天有眼!你定會不得好死!」

  葉外祖母雖已年過花甲,身上的剛烈之氣卻絲毫不減當年。

  虞巍安懶得搭理她,隨手丟出一根火籤令:「斬。」

  「不——!」

  虞聞歆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族人,一個一個在她眼前人頭落地,精神瞬間崩潰。

  但她只能通紅著眼,不停哭喊著,直到聲音干啞,眼淚流盡。

  都怪她!

  都是她的錯!

  都是她太軟弱了!

  爹爹、娘親、舅舅、外祖母、葉家上下都因她而死!

  是她太自私了……

  只想著自己能一世安穩,卻不曾想過,她這身份從一出生就不可能安穩。

  她若不爭,那便會有其他人來爭。

  她不得不承認,江九思有一句話說對了。

  此等地位,不爭,便是罪!

  她罪該萬死!

  若是能重來一次,她定當與他們爭得頭破血流!

  滅門之仇,不共戴天!

  看著族人的頭顱一個個被掛在城門口示眾。

  一排過去叫人看著是那樣可怖血腥。

  可在她眼裡,那些是她還來不及相認的族人啊!

  她死死瞪大了眼記住這一幕,眼淚止不住往下淌,雙拳死死攥緊。

  直到眼前一黑,徹底昏了過去。

  「啊——!」

  虞聞歆猛地從床榻上坐起身,大口大口喘著氣,額間布滿細汗,眼淚不知何時流了滿臉,眼神驚恐晦暗不明。


  「是夢……」

  「殿下,您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守在門口的秋荷聽見聲響趕忙跑進來,一腳剛踏進門檻,一個枕頭直直砸在了她腦門兒上。

  「滾出去!」

  虞聞歆厲聲呵斥,抬手擦乾自己臉上的淚水。

  秋荷是她十歲時她買來的。

  殿下平日裡雖然都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但作為她的貼身婢女,自然清楚她真實的一面。

  也怪她聽見動靜一著急就衝進去了。

  她連忙撿起地上的枕頭迅速退了出去。

  屋內重新歸於平靜。

  虞聞歆呆呆看著窗外那還掛在天上皎潔的明月。

  不知不覺,她已經重生有八個年頭了。

  這八年的每個夜晚,她一直做著同一個噩夢,前世的陰影不斷在她腦海中重現,像一個夢魘般一直纏著她。

  八年來,她一直稱病在府養精蓄銳,學習各種東西。

  如今,終於到這一日了。

  前世他們能這麼清楚她的一舉一動,定是在她身邊安插了眼線。

  這八年來她陸陸續續除掉不少。

  昨夜。

  小小一顆雞蛋差點兒就要了她的命。

  還好她發現及時。

  許是她與前世的行動軌跡已經偏離太多,有些細小的東西也在慢慢變化,但大致走向定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可是……

  她重生的時間太晚了。

  她年僅五歲時,皇后娘娘……

  母后就已經被那群人下毒害死了。

  一想到那四人,虞聞歆咬緊牙關,眼神像是淬了毒般狠辣,雙手死死拽著被褥。

  給本王等著!

  本王定要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進來。」

  秋荷重新走進來。

  虞聞歆坐在床榻邊披上外套,神態已恢復如常。

  「抓到了嗎?」

  她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卻讓人不寒而慄。

  「殿下,人已經抓到了,正壓在院兒里呢。」秋荷如實匯報。

  她們說的,正是昨日在她用的食物里偷放了雞蛋想要害她之人。

  她從小就不能吃雞蛋,小時候不小心吃了一次差點兒喪命,之後府里就再沒出現過雞蛋了。

  昨日的雞蛋,分明是有人故意想要殺她。

  虞聞歆起身,攏了攏外套,嘴角病態一笑:「呵呵……很好。」

  院兒內,兩列婢女中間有一身上僅剩一件肚兜的侍女,光裸著身子跪在院兒里瑟瑟發抖。

  寒冬臘月,她已經在院兒里跪了兩個時辰了。

  她只感覺渾身被凍得僵硬,寒風如利刃般吹得她臉生疼,全身不停顫抖。

  看見虞聞歆走來,她立馬哭喊著求饒:「殿下!奴婢知錯了!求您饒了奴婢這一次吧!奴婢日後定當為您做牛做馬……」

  她話還沒說完,雙頰就被虞聞歆單手捏起,一張乖順的面容不斷在眼前放大。

  嬌軟的聲音如魔音貫耳:「嗯……確實該死,賣身契都還沒有拿到,那你就是本王的人,生是本王的人,死……也是本王的鬼,你想跑到哪去?嗯?」

  乖巧的面容上卻透著十分危險的氣息。

  婢女的身子顫抖得更厲害了:「奴……奴婢沒想逃……奴婢只是……只是……」

  人在處於極度恐懼的情況下,會難以組織語言。

  虞聞歆也沒興趣想聽她的下文,伸手從秋荷手裡拿過銀針包:「把她給本王按住了。」

  婢女們一擁而上,將她按在冰冷堅硬的地板上,死死按著她的雙臂。

  婢女眼中皆是驚懼之色:「殿下饒命啊!殿下!奴婢真的知錯了!不要啊!」

  虞聞歆置若罔聞地蹲下身子。

  「是誰派你來的?嗯?」

  虞聞歆笑得像個天真爛漫的孩子,可她的動作卻讓人心頭一悸。


  只見她捏著一根銀針一用力,那根銀針直接從婢女的拇指指甲縫裡插了進去。

  「啊——!」

  一道悽厲的慘叫聲劃破夜空。

  十指連心,疼得婢女連連慘叫哀求。

  虞聞歆並不滿足於此,又拿出一根銀針。

  「讓本王猜猜,是妤貴妃?」

  說著,另一根銀針也從指甲縫裡插了進去。

  「啊——!」

  「還是沁寧公主?」

  「啊——!」

  「還是太子?」

  「啊——!」

  「……」

  她每說一句話,她就將一根銀針插進婢女的指甲縫裡。

  危及不到生命,卻讓人感到痛苦而又折磨。

  「哎呀,你怎麼不說話了呀?」

  虞聞歆甜甜一笑,單手扶住那四根針,狠狠向上一翹,生生將她大拇指指甲給撬了下來。

  「啊——!」

  婢女疼得唇色發白,身體哆哆嗦嗦已經分辨不出是疼的還是冷的了。

  「殿下,奴婢真的知錯了……」

  她嘶啞著聲音求饒,只想祈求虞聞歆的一絲垂憐。

  「饒了你?」虞聞歆起身低頭盯著她,嘴角笑容漸深,「好啊。」

  婢女神色一頓,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看著她。

  「不過……陪本王玩個遊戲吧!」

  虞聞歆轉身,在秋荷準備好的椅子上坐下,抿了口她遞過來的熱茶,眼神示意婢女們把她放開。

  婢女顫抖著身子從地上爬起來,強忍著手上傳來的痛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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