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太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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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熱鬧的場面頓住。

  在場眾人看去,東陵伯臉色略有些不自在,轉頭示意立在後面的慕沛:「你去!」

  慕沛指著自己鼻子:「我?不是有長兄——」

  「讓你去你就去!」東陵伯瞪眼。

  四周更寂靜。

  顏側夫人先是一怔,緊跟著激動的捏著巾帛。

  她就說伯爺和世子有了爭執,今日裡若是背著嫡長姐出嫁的是慕沛,那世子之位說不定是誰的——

  鄧老夫人沒有在前堂,眼下也只有聽從父親所言。

  慕沛上前:「長兄,長姐,我——」

  慕子悅臉上的笑容斂去,淡淡的睇著慕沛,道:「你再往前一步!」

  慕沛抬起的腳不敢落。

  ……他不敢!

  慕沛停下,慕子悅看也不看東陵伯,再次彎腰背對慕姝。

  「子悅背長姐出嫁,以子悅為靠,為長姐撐腰!!」

  慕子悅高聲呼喝,震動東陵伯府內外。

  在外堂等候新娘出門的新郎董昭看向屋內。

  好像是出了什麼事兒!

  禮部官員看了看東陵伯,又看嚮慕子悅。

  怎麼辦?

  「大人,請依禮而行!」慕子悅看過去,目光清冷若寒冰。

  禮部官員打了個激靈,顧不上再去看東陵伯,趕忙的喊:「禮——」

  禮部官員高呼,後面的曲樂也趕緊的奏起來,蓋著蓋頭的慕姝略微遲疑便靠到慕子悅的背上,由慕子悅背起。

  慕子悅的後背纖瘦,卻是一步步的安穩。

  蓋頭下慕姝只看到慕子悅的後脖頸,慕姝低聲無奈:「你又惹到父親了?」

  慕子悅腳下不停,口中漫不經心:「他小氣。」

  還說沒惹到。

  慕姝輕嘆:「你才說讓我放心。」

  慕子悅笑了笑:「姐姐放心,若是父親當真生氣,剛才就自己過來攔了。」

  「真的?」慕姝不信。

  「當然真的,我早就說父親小氣了!」慕子悅道。

  她久在內宅,自是不如子悅更明了父親。

  日後她不在府中,唯有子悅是家中依靠。

  只是先前不覺得,現在靠在子悅背上,更感覺到子悅身子瘦弱。

  「子悅,不要太累,身體為重。」慕姝道。

  「我已經很壯了。」慕子悅笑道。

  慕姝好笑,正待說些什麼,轎門已開,慕姝也只能從慕子悅的背上下來,進到轎子裡,轎子外面慕子悅和董昭一來一往。

  「就看你和姝兒說個沒完。」董昭。

  「長姐怕你對她不好。」慕子悅。

  「絕無可能。」董昭。

  「我會盯著的。」慕子悅。

  「翹足而待。」董昭。

  「……」

  慕姝在轎子裡,鮮紅的面頰比大紅的嫁衣還要鮮艷。

  迎親的隊伍再起,半個京都的百姓蜂擁而至,熱鬧的鞭炮聲從東陵伯府到西川侯府。

  前來道賀的大都是武勛之家,更還有眾多年輕的將軍校尉,在場也有文官御史台的官員,明著笑容滿面心底難免會生出「結黨」云云,但都不會流露半分,因賜婚聖旨,二皇子三皇子殿下亦是在此替皇上主婚,更是對兩位武勛之器重。

  東陵伯西川侯坐在長輩之位,喜笑顏開的看著那兩道身影從遠處緩緩而來。

  敬天地,敬父母,敬皇帝隆恩。

  隨後就是盛大的酒宴喧鬧不醉不歸。

  歷來新婚之夜就是新娘久坐等待,新郎喝的爛醉如泥。

  在場的都是軍中干將,經歷過犬戎大戰,又是有幾個人沒有舉著烈酒一飲而盡?

  濃郁的酒香環繞,就好像這裡是用美酒倒灌而成的酒潭,董昭自詡兄弟兩個海量也心生嘀咕,董昭董冒不約看嚮慕子悅,慕子悅示意:等我大婚的時候,你們也要助我。

  兄弟二人點頭,慕子悅一擺手,身後慕三軍慕三石李勛煥大牛等人如同小山站出來。

  轉眼間勢均力敵。

  年輕的將軍校尉們歡呼震動,那廂的老人家們隔著窗子看著外面院子裡的熱鬧,嘴角含笑好像也回到了當初的年紀,當初他們也是這樣的恣意,卻不想歲月轉眼就已經白髮鬢斑。

  若是之前他會說——不錯,是慕家的種兒。

  現在他卻不知道該如何說。

  宮中皇帝的話還在耳邊——「你家裡這個出息的一騎絕塵,不像是朕,幾個都出色,這才是亂之源。」

  子承父業是應當,可父業只有一個!

  一騎絕塵沒得挑,爭相鬥艷就誰也不服誰!

  可他這一騎絕塵不是兒子啊!

  瞞了他十六年,長在身邊竟是絲毫不知。

  這十幾年,他是眼瞎!?

  也或許是皇帝所說——「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曾把那小傢伙放在心上?不然以你之精明怎麼連雌雄都分辨不清?此家宅之亂,你是首罪!」

  是啊!

  若論罪,他首當其衝!

  若是他多留意一點,又怎麼會輪到皇帝都讚譽有加,他才知道自己一直以為的小子是個姑娘?偏還聰明的很,他剛知道,人家就猜到了,直接上門來了個下馬威,弄得他這個當老子的想要發火都沒得發!

  一個姑娘,如此出眾,他都不知道該欣慰還是該撞牆!

  「子悅雖有些執拗,卻還是朝中新貴,今日大喜,伯爺可是讓自家孩兒沒臉了!」

  幽若淡然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東陵伯回頭,看到來人拱手道:「殿下!」

  來人正是二皇子,二皇子示意無須多禮,狀似隨意的坐到一旁。

  「說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有什麼見仁見智說出來便好,哪裡又有怨啊惱的。父皇常夸子悅,也常說當年和東陵伯的趣事,私以為父皇是最不願伯爺與子悅心生齟齬的。」二皇子態度誠懇,說的更是中聽。

  東陵伯老臉微紅,只能說著「不敢」「不會讓皇上憂心」之類。

  二皇子亦是道:「其實哪裡用幽多言,只是伯爺身在其中,猶如迷霧而已。」

  輕飄幾句話確是讓東陵伯醍醐灌頂。

  管是兒子是姑娘,是好是壞,終歸是自家的孩兒。

  只是自家的這個孩兒已經擺明了跟著那位三,這位二又湊過來幹啥?

  東陵伯心思一轉,長長嘆息:「殿下說的是,那小子現在可是貴氣的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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