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奸細就該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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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天,慕子悅替過了一直在洞口放哨的華兵士,不到一個時辰,外面窸窣聲起,腳步聲也突然出現,在寂靜的林中格外清晰。

  慕子悅從林中探出頭,遠遠的盔甲粼粼,為首冒出頭的正是董冒。

  天色仍霧氣沉沉,可沒了山上的沉雲密布,林木茂盛,山下的小鎮宛若古樸的畫卷,身在畫卷中不自覺的就會沉迷,慕子悅就很想好好的睡一覺。

  廂房內乾燥清爽,淡淡的幽香瀰漫,整個身心都得到最好最舒服的熨帖。

  同一院中的另一房間內,兩名黑袍人彎膝跪倒:「請殿下恕罪。」

  「與你們無關。」姬矩也換了乾爽的白色衣袍,梳洗過後整個人又是俊逸飄灑,點點茶香升騰,姬矩道,「你們不易露在人前,林中茂密,又都是東司的兵士,難免會暴露行藏,這次也是無法,不過也是提醒了我……」總是被動確屬下乘,也到了他主動做些什麼的時候了。

  見三皇子不予計較,兩名黑袍人躬身應諾。

  慕子悅揮手,兩名黑袍人隱身在陰影之下。

  慕子悅捧起手中茶盞,輕輕飲了口,看向窗外那一間安靜的屋子。

  ……只望父皇不會太過怪罪她。

  慕子悅知道這群黑衣人的底細,當地的官員不知道,眾所周知那些黑衣人大聲喊著是「青陽山匪」,豈不是說那些青陽山匪還有匪人在外?

  即便來此剿匪的是京都的五城兵馬司,可他們才是當地官員。

  這群漏網之魚竟然讓慕副司世子還有那位疑似公侯家公子的貴公子困在山上一夜,還不知道京都知道此事會如何的收拾他們!

  原本就緊鑼密鼓的審訊更是晝夜不歇,山匪們也被收拾的慘不忍睹,他們所有人都在這裡了,哪兒還有流亡在外的?可要招供啊!

  附近的山匪歹人甚至城鄉里的混混兒就遭了秧。

  管你是不是匪人,反正做過壞事,拿過刀子,就是你乾的。

  冤枉?不存在!

  平日裡多多行善積德,能找你麻煩嗎?

  不能!

  東司的兵士們沉浸在悲痛之中,上山剿滅山匪都沒有一人死亡,這次卻折損了足足八名兵士,十多人受傷。

  即便那些黑衣人都已經伏誅,可他們的同伴卻是再也回不來了。

  雖然當初初到軍營素不相識,但經過一年的訓練,同吃同住,早已經情同手足,親如兄弟,前一天還說待回到京都後去金玉滿堂轉一轉,可轉眼間就是陰陽兩隔。

  山匪歹人,罪不容誅!

  「……我知道你們難過,你們痛苦,可軍人,生死不由己,今日死的是你們的同袍,明日可能就是你們!」

  「這話我跟你們說過,現在怕是你們才知道我這些話的意思。我並非冷血,我也不是不把你們的性命放在心上,而是人死不能復生,死去的同袍,我們不能讓他們白死,活著的我們,要更懂得珍惜同袍們以性命教會我們的東西。」

  並不算高大的台子上,慕子悅盔甲整齊,肅然說道,台子下面的一眾將士們目露寒光清冷的看著她。

  他們的副司大人比他們要小,甚至即便此刻站在台子上也不比他們高上多少,可他們的眼中他們的副司大人就是高大的如同巍峨大山。

  不像是有些大人說的話雲山霧罩大多人都聽不懂,而是清楚明白的讓他們每個人心頭都像是點著一把火。

  要報仇,也要好好的活著!

  「是!」

  慕子悅目露欣然。

  此刻她的練軍才算是小有所得。

  接下來藉口清剿青陽山匪餘孽,慕子悅,董冒,還有鄭副司等人率領東司兵士們四下出擊,但有地方官員稟告上來的歹人都由東司官兵出手。

  迅速,雷厲風行。

  即便是那些曾作惡正巧又是在名單上的有幸提前得到消息,但還沒有來得及轉移財產就已經人贓並獲。

  所有繳獲財務上繳四分之三,另四分之一就是東司官兵們的「出手費」。

  這不是慕子悅獅子大開口,而是所有維護地方的照常慣例。

  收繳的財產在東司立下帳簿,由慕子悅負責統籌,為日後死去的官兵們除卻朝中撫恤另行補助。

  聖旨早早的下達,言辭並沒有太過嚴厲的責備,只要東司官兵十五日後準時回京。


  即便長途跋涉也仍列隊整齊的東司官兵回到鎮上時,鎮上的百姓早促足而待。

  這些官兵中他們的父,他們的子,他們的兄弟。

  有的回來了,也有的回來的只有骨灰。

  有百姓喜極而泣。

  也有百姓痛苦難忍。

  這次的撫恤不低,除了朝中規定的,還有三皇子殿下體恤加勉,每戶三百兩。

  逝去親人的百姓哭著叩謝皇恩。

  慕子悅能感覺到他們是真的感謝,甚至旁邊有些百姓的羨慕也是真的。

  三百兩對尋常百姓來說已經不少,可根本不及她買下慕陽的六分之一。

  一條性命,如此已然不易。

  慕子悅心情沉重。

  入宮後,皇帝也看了出來。

  「小小年紀,已是愛兵如子的典範,兵士們在你麾下,是幸事。」皇帝道。

  「是,謝皇上。」慕子悅躬身。

  皇帝頜首,拾起桌上的兩份摺子:「你的摺子,還有矩兒的,朕都看過了,朕只問你,為何不留活口?」

  慕子悅道:「臣以為不能有。」

  皇帝看著眼前這少年:「你說說看!」

  慕子悅抬頭,目光清澈:「臣以為敵國奸細,應自盡而亡!」

  「……」

  空幽的大殿內,寬大明亮的御案之後,皇帝撐案而坐。

  那少年已經走了,可口中振振有聲的話好像還在這殿內迴旋。

  這小子跟他那個爹一樣。

  皇帝翻開手下兩份摺子當中的一份,那一份字跡清秀飄逸,當中正有一行:雖惡人似有相識,卻也不乏乃敵國暗奸在內,撥兄弟情義……

  慕子悅走出皇宮。

  隨著車馬漸漸遠離,慕子悅放下了車簾。

  皇帝沒有多問什麼,也沒有降罪,應該是三皇子摺子里說了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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