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 打不過就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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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部的公房安靜肅穆。

  蒙毅心不在焉地審閱著卷宗,時不時抬頭瞥向大門外。

  午時已過,派遣出的管事怎麼還沒有回報?

  他連夜籌措了一百多萬貫的現錢,就等著陳慶家中的產業上市狠狠地撈一筆呢。

  陳慶罪無可恕,但錢是無罪的。

  蒙家因為興建水泥工坊的高昂支出已經到了捉襟見肘的地步,就等著這筆錢周轉呢。

  「家主!」

  「家主!」

  管事吆喝著跑過來,扶著門框不停地喘著粗氣。

  蒙毅嚴厲地瞪了他一眼,迅速關閉房門。

  「股票買到了沒有?」

  「回家主,買不到。」

  「什麼?!」

  蒙毅勃然大怒:「我早上安排你們分頭行事,一批人去銀行存入錢物領取存據,另一批人去交易所等待股票上市。」

  「莫非是爾等消磨懈怠,出了什麼差錯?」

  管事苦著臉說:「家主,我等並無懈怠。錢存進了銀行,存據也領到了。」

  「可惜股票漲得太快,實在買不上呀!」

  蒙毅目光兇惡:「老夫給了你一百二十萬貫,什麼樣的股票買不到?」

  管事回道:「家主您也說過,雷侯狡黠詭詐,小心中了他的計謀。」

  「一旦股票漲得太高,寧可空手而歸也不可輕舉妄動。」

  「以漲幅六成為限。」

  「陳氏化工上市時一股三百貫,等到小人排到前面的時候,叫價已經報到了五百貫。」

  「正當小人猶豫的時候,旁人已經急不可耐地報價到了五百多。」

  「等小人想多少買一些的時候,已經被擠得近不了櫃檯。」

  「如今股票已經漲到了六百貫上下,小人苦等這許久,股價只見漲不見跌,故此前來稟報。」

  蒙毅震驚地瞠目結舌:「六百貫?」

  「一股六百貫?」

  「陳慶家中有什麼產業值這麼多錢?」

  「皇家鋼鐵才不過三百貫,他竟然要再翻一倍?」

  管事作揖道:「家主,起先宣讀招股書的是詩曼公主,後來遭受質疑,雷侯親自登場。」

  「他公然宣稱要插手火藥製作以及鹽業、礦業,還要打造船隊出海運載鳥糞做肥料。」

  「在場者無不歡欣沸騰,股票一開賣就熱火朝天,漲勢根本就剎不住。」

  蒙毅怒喝道:「胡鬧!」

  「陳慶這是信口開河,愚弄百姓!」

  「火藥管控嚴格,陛下怎麼會首肯由他來做?」

  「鹽業乃朝廷稅賦支柱,豈是他說插手就能插手的?」

  「還有什麼船隊,陳慶他哪來的船?」

  「那是內務府的!皇家的!」

  管事委屈巴巴地說:「反正雷侯就是這般宣稱的,台下並無多少人質疑。」

  蒙毅肝火直冒。

  這不是假公濟私嗎?

  陳慶仗著身居內務府府令之位,又把持著股票交易所,虛言誇耀引得股票暴漲。

  難道在場的就沒一個明辨是非之輩揭穿他的謊言?

  公房裡沉默了片刻。

  蒙毅轉頭問道:「陳慶一共發行了多少股?」

  「回稟家主,一萬股。」

  管事老老實實地回答。

  三百萬貫!

  不,它現在已經是六百萬貫了!

  蒙毅雙目如炬,腦海中翻來覆去地想:憑什麼?

  這世道到底是怎麼了?

  似他一般的忠誠勤懇之輩,腳踏實地操持家業,結果卻步履維艱,境況愈發困窘。

  陳慶光靠著賣弄唇舌,自吹自擂,一眨眼間就賺了數百萬貫?

  還有天理嗎?

  「家主,要不要入宮……」


  管事自知辦事失利,主動獻計獻策。

  「不。」

  「你去雷侯府上下一張拜帖,等晚間老夫就過去拜訪。」

  蒙毅搖了搖頭,躊躇著說道。

  「家主,拜帖要怎麼寫?」

  管事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哪來恁多廢話,尋常的拜會交際就行了。」

  蒙毅不耐煩地驅趕走對方。

  股票交易是千載難逢的良機!

  誰能抓到這個機遇,立馬就能一飛沖天!

  民間積累的財富是有數的,越早上市賺得越多。

  等以後股票多了,大概再難見到今日之盛景。

  既然如此……

  蒙毅冷笑一聲。

  老夫的麵皮怎麼比得上家族的繁榮和興盛?

  陛下不下詔,誰也剎不住這股歪風邪氣。

  老夫不過是順應時勢而已。

  水泥工坊上市,怎麼也能撈個五六百萬貫吧?

  ——

  太陽西斜。

  股票交易所的櫃檯前依舊人頭攢動。

  陳氏化工的股票漲到了前所未有的六百四十貫,終於讓頭腦發熱的股民冷靜了下來。

  報價聲稀稀落落,交易規模與先前的火熱不可同日而語。

  然而掛牌賣票的寥寥無幾,按照前幾支股票的經驗,它接下來還會繼續漲。

  最高點會是多少誰都不知道,但肯定不會是眼下的價格。

  「夫人。」

  陳慶站在包房門外準備伸手叩門,忽然聽到裡面傳來熱烈的慶賀聲。

  「祝姐姐再上層樓,大展宏圖。」

  「我等百無一用,唯有以茶代酒,慶賀詩曼姐姐旗開得勝。」

  「首支上市的股票是巴老夫人,股價最貴的商號屬於詩曼姐姐,真乃我輩楷模!」

  「滿飲此杯!」

  觥籌交錯,喜笑開顏。

  包房內的女子豪氣大發,仿佛打了勝仗一樣激動。

  陳慶縮回了手,訕笑著搖了搖頭。

  夫人勞苦功高,別去敗壞她的興致了。

  你們呀……

  她成功就是女性成功,女性成功就是我成功。

  換算過來,她成功=我成功。

  嘖嘖。

  若非我夫人出身皇家,玻璃工坊能輕易到手?

  皇家子女眾多,她的親生母親如果不是鄭妃,與扶蘇乃同母兄弟,這種好事輪得到她?

  再者,她背後的男人如果不是我,能獲得內務府如此多的便利?

  化工技術有鹿仙翁主持開發,機械生產全靠秦墨弟子兼職打白工。

  差不多得了!

  陳慶溜達了一圈,等了半刻鐘左右,才接上嬴詩曼等人乘車返家。

  路上王芷茵嘰嘰喳喳的,連說帶比劃,好似立下了多大的功勞一樣。

  她非但夸自己,把嬴詩曼和相里菱也誇得天花亂墜。

  車廂內咯咯的嬌笑聲不止,三女笑得前仰後合。

  「陳慶,你有什麼說的?」

  王芷茵興奮地投來目光。

  「我?」

  「呃……」

  陳慶輕輕鼓掌:「集美們好樣的,她力量崛起了!」

  王芷茵輕皺眉頭:「你誇我們還是罵我們呢?」

  「當然是夸!」

  陳慶一本正經地說:「巾幗不讓鬚眉,為夫深感佩服。」

  「多謝諸位鼎力相助,否則為夫哪有今日之風光。」

  王芷茵得意洋洋:「這還差不多。」

  馬車在侯府門前停下。

  陳慶體貼地攙扶著妻妾下車。

  「雷侯!」

  一輛馬車風馳電掣而來,寧騰揮舞著手臂:「雷侯留步!」

  「咦,這廝來幹什麼?」

  陳慶不由蹙起眉頭。

  該不會是……

  你們終於反應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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