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章 一舉抹平五百年的家族底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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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寶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下官只是夜半時胡思亂想。✩ 🎀 𝟨𝟫𝓈𝒽𝓊𝓍.𝒸❤𝓂 🎀 ✩」

  「侯爺您曾經說過,銀行開據出來的存單,一張就能提出十萬貫甚至上百萬貫錢,用紙務必精細再精細,防止奸人作偽。」

  「股票亦是同理。」

  「它雖然輕飄飄的一張,卻能換來海量的金銀財帛。」

  「故此稱之為錢並無不妥。」

  陳慶捻著手裡柔韌的紙張,笑道:「既然你明白它的原理,萬一被人仿造出來了怎麼辦?」

  「一旦有千倍萬倍的利潤,哪怕是殺頭、夷三族都嚇不住他們。」

  楊寶自信地說:「下官願以項上人頭做賭。」

  「金線紙如若遭人仿製,侯爺取我人頭便是。」

  陳慶啞然失笑:「你確定萬無一失?」

  楊寶輕緩卻堅定地點了點頭:「紙漿的原料共計六十九種,工序三十餘道。金線工藝更為複雜,想要把它夾在紙中全靠師兄弟們集思廣益,才解決了這個難題。」

  「外人若是做出一模一樣的東西,即是秦墨技不如人。」

  「下官願以一人性命,保全師門名聲。」

  陳慶滿意地頷首。

  有實力才能有底氣。

  在不考慮成本的情況下,以後朝廷的特殊專用紙有著落了。

  他看到楊寶坦然自若、不卑不亢的樣子,恍然間想起對方剛接任的時候。

  「小的叫楊寶。」

  「有名有姓,莫非是貴族出身?」

  「小的原名羊寶,就是……」

  對方漲紅了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而今時過境遷,楊寶不光本事漲了,自信和氣度也培養出來了。

  「宮中的制書與詔書大多以素絹謄寫,重要文籍用羊皮紙。」

  「你回去多做些樣品出來,本侯呈與陛下,往後改用金線紙。」

  「以此功勞,為你求個爵位不難。」

  陳慶思索著說道。

  「下官多謝侯爺!」

  楊寶大喜過望,作揖行禮。

  陳慶隱隱察覺有異:「你對爵位如此熱忱……」

  「侯爺,不瞞您說。」

  「下官如今就缺了它!」

  楊寶百感交集地說。

  在陳慶探詢的目光下,他這才語氣低沉地吐露心事。

  韓蓁不停地遊走在北坂宮與秦墨弟子之間,牽線搭橋撮合親事。

  楊寶要求並不高,很快就與一位姑娘互相看中,準備結為連理。

  本來是皆大歡喜的事情,萬萬沒想到第一步提親就遭遇了巨大的挫折。

  北坂宮中的女子都是攻破六國時擄來的嬪妃貴女,雖然大部分早已家破人亡,但還是有親人在世的。

  楊寶的心儀對象是個知書達理的女子,為了名正言順的成婚,要求他去咸陽的遠親家裡提親,走完婚禮的流程。

  結果對方聽聞他的身份後,熱情招待。

  再細問過他的出身後,立即變了臉色。

  雖然沒有直接趕人,但說的話十分不好聽。

  「咦。」

  陳慶納罕地問:「既然你中意的女子留在北坂宮,那就是沒有親族願意接收,乃無牽無掛之人。」

  「為何還要徵得什麼遠親首肯?」

  楊寶苦笑著說:「侯爺,三書六禮,明媒正娶。少了一樣也不行呀!」

  陳慶不耐煩地擺擺手:「哪來的恁多規矩。」

  「再者她那遠親妥妥的六國餘孽,擺什麼架子呢?」

  楊寶訥訥地說:「話雖如此……」

  陳慶重重地嘆了口氣。

  人家是貴族,你出身黔首嘛!

  當今這個年代,階級之間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貴族與庶民、黔首有著事實上的生殖隔離,一點都不誇張。

  「這樣,你去把她還有那個什麼遠親都叫過來。」


  「本侯親自給你做媒。」

  這些瑣碎事陳慶一點都不想管,但架不住楊寶確實是個人才,而且造出金線紙功勞不小,他不管又不行。

  「侯爺,下官自己想辦法就好了。」

  楊寶知悉他的脾性,怕陳慶一時衝動好心辦了壞事。

  「你的辦法哪有我的管用。」

  「本侯的面子還能沒你的大?」

  「少囉嗦,速去速回。」

  陳慶連連擺手。

  楊寶無可奈何之下,只能聽命行事。

  過了半個多時辰。

  一男一女隨同楊寶回到了辦公的廳房。

  「見過侯爺。」

  女子面有苦色,看了楊寶一眼屈膝行禮。

  男子四十歲左右,長著一張國字臉,相貌堂堂氣宇不凡。

  「在下鮑昌,見過雷侯。」

  陳慶笑意盈然,「鮑兄請落座。」

  「本侯喚你來,是想撮合一樁姻緣。」

  他的話還沒說完,鮑昌就對楊寶怒目而視,一直把對方瞪得抬不起頭依舊不肯作罷。

  「鮑兄為何動怒?」

  陳慶不悅地問道。

  「雷侯若是為說媒而來,大可不必。」

  「姒姓鮑氏世代出任齊國大夫一職,傳承五百餘年。」

  「而今雖然落魄,亦不墮門風。」

  鮑昌狠狠地盯著女子說道:「你這娼婦若敢敗壞鮑家聲名,老夫饒不了你!」

  女子驚恐地連連後退,把楊寶看得又心急又無奈。

  「鮑家起源於鮑子?」

  陳慶頓時瞭然。

  這還真是個名滿天下的望族。

  管鮑之交的鮑叔牙嘛!

  後世誰不知曉?

  「正是。」

  鮑昌驕傲地昂首挺胸。

  楊寶重重地嘆息一聲:「若是蔓兒捨棄了姓氏,就不算敗壞鮑家名聲了對吧?」

  鮑昌盛氣凌人地說道:「自然如此。」

  「鮑家之女,不嫁庶人!」

  「她背棄先祖,不忠不孝,以後死活與鮑氏何干?」

  女子聞言頓時淚流滿面,忍不住抽泣起來。

  楊寶心疼得不行,頓時向陳慶投來求助的目光。

  「鮑兄,你這番話甚為在理。」

  陳慶笑呵呵地走上前:「不過本侯還有個法子,可解此局。你要不要聽一下?」

  鮑昌怔了下:「願聞其詳。」

  陳慶踱著步子說:「楊寶精明強幹,出類拔萃,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與鮑家之女唯一的差距,無非你們是傳承五百餘年的名門望族。」

  「是否如此?」

  鮑昌傲然道:「此乃尊卑、貴賤之別,焉能僭越?」

  陳慶爽快地說:「這個簡單!」

  「來人,去黑冰台傳話。」

  「姒姓鮑氏留戀故國,謀逆之心昭然若揭。」

  「請趙崇即刻派人索拿鮑姓之後,將其斬草除根!」

  陳慶冷聲喝道:「鮑兄,本侯將這五百年的差距一舉抹平。」

  「爾後再無尊卑、貴賤之分了吧?」

  鮑昌如遭雷擊,雙目瞪得差點凸出眼眶。

  他晃了兩晃,險些一頭栽倒。

  「鮑兄為何不言不語?」

  「難道本侯說的不在理嗎?」

  「世間再無鮑家,落得個清淨爽快。」

  陳慶笑盈盈地說:「趙崇最擅栽贓陷害之事。」

  「你放心,保管辦得妥妥帖帖。」

  「人證物證俱全,鐵證如山。」

  「男女老幼皆斬,一個不留。」

  鮑昌嘴唇哆嗦了許久,伸手指著對方,忽然間眼前發黑,轟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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