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3章 你叫我一聲爸爸,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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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爺,您肯幫我了?」

  夜鶯飛快地抓住他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69𝐒ʰⓤⓍ.ⓒόM 👣♔

  「我可不是幫你。」

  「你就算鑲了金嵌了玉也也不值得本侯大費周章。」

  「只不過……」

  「寒門若再不出貴子,那還了得?」

  陳慶衝著車夫吩咐道:「去章邯府上。」

  夜鶯喜極而泣,哽咽著說:「多謝侯爺救命之恩,奴家給你當牛做馬都難以報償。」

  「拉倒吧。」

  「以身相許我都不答應,遑論做牛做馬?」

  「此事了結後,可千萬叮囑令弟別再粗心大意了。」

  「再有下回,你叫爹都沒用。」

  陳慶沒好氣地呵斥道。

  夜鶯擦了擦眼淚,臉上綻放出明媚的笑容。

  她突然撲了過來,趁著陳慶還沒反應過來,貼在其耳邊小聲說:「女兒多謝爹爹。」

  ???

  !!!

  臥槽!

  陳慶呆若木雞。

  我這是在大秦?

  凡事必講禮法人倫,忠孝仁德的大秦?

  她從哪兒學會的叫爸爸?

  陳慶忽然想起,夜鶯被派駐在醉香樓搜集情報,每日裡耳濡目染皆是骯髒苟且之事。

  天長日久,不免受到了些影響。

  夜鶯抱著他的手臂晃了兩下,神色又羞又怯,讓人格外憐愛。

  「咳咳。」

  「傷風敗俗!」

  陳慶壓低聲音,疾言厲色地訓斥。

  「女兒知道錯了。」

  夜鶯低著頭,委屈巴巴地撅起了嘴。

  「行啦行啦。」

  「沒完了是吧?」

  陳慶心頭一跳,裝模作樣地瞪了她一眼。

  「爹爹不怪罪女兒了?」

  「爹爹真好。」

  夜鶯哪能察覺不出他的意動之色,欣喜地抱著他的胳膊撒嬌。

  陳慶心中暗罵:娘的!讓你去醉香樓搜集情報,不是讓你學技術去了!

  囊中空空如也,硬是被你撩撥出了火氣。

  真有你的!

  ——

  次日清晨。

  陳慶假借公事繁忙的藉口,早早出了家門。

  轉過街角,夜鶯早就等得心焦,一個箭步竄上了馬車。

  「侯爺,章尚書上早朝去了。」

  「他該不會反悔吧?」

  夜鶯憂心忡忡地說。

  「你把心放肚子裡。」

  「他親口答應過我的,絕不會食言。」

  陳慶不耐煩地回答。

  夜鶯也知道自己是關心則亂,深呼吸幾次鎮定心神。

  她忽然注意到身邊放著個木箱,好奇地多看了幾眼:「這是什麼?」

  「進奉宮中的硯台。」

  陳慶不緊不慢地說:「吏部那邊壓下來了,還有令弟打碎御硯一事。」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

  往常這根本就不叫事。

  張蒼只要向上匯報是風颳開了窗戶碰掉的,或者是野貓闖進來打碎的,誰也沒辦法查證。

  又不是什麼金貴東西,重新支領一塊硯台就是了。

  可他偏偏為了泄憤大做文章,還召來侍衛把人下獄問罪。

  陳慶也只好走走流程,幫忙把硯台補上。

  「果然什麼都難不倒侯爺。」

  夜鶯喜笑顏開。

  至此絕大多數問題都解決了。

  剩下的就是宮中那份出錯的文檔。

  想來陳慶出言相求,太子殿下也不會推拒。


  「真是為你操碎了心。」

  陳慶不爽地搖了搖頭。

  夜鶯錯愕片刻,馬上領悟了其中緣由。

  「爹爹為女兒操心不是應該的嘛。」

  她湊過去嬌聲嬌氣地說道。

  陳慶眉毛輕挑,露出舒爽的表情。

  夜鶯暗中嗔道:你也學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越來越壞了!

  ——

  張府。

  宅院占地不大,形制樸素,勝在清幽雅致。

  柱下使不是什麼高官,更沒什麼油水可撈,張蒼自然住不起豪宅大屋。

  除了俸祿之外,他唯一的額外收入就是弟子每年供奉的束脩。

  荀子在百家爭鳴時期,曾經三次擔任稷下學宮的祭酒。

  他同時博取各家所長,不以學派而論對錯,一心追求世間至理。

  這也導致自稱師承儒家的他,教出了韓非、李斯兩個法家巨擘。

  張蒼沒有多大的本事,在同門中可以稱得上碌碌無為。

  但他的優勢在於才學還不錯,而且師長桃李滿天下,許多如今都成了一方長官。

  所以不少士族子弟都投入張蒼門下,一來是為求學,二來就是為了出師時的那封薦書。

  說白了,張蒼最大的價值就是師門的關係網。

  有了他的薦書,真的可以做官!

  而此時,這位人脈廣博的柱下使如坐針氈,時不時遙望向咸陽宮的方向。

  初冬季節,屋裡沒有生起暖爐,張蒼的額頭卻掛著一層細密的汗珠。

  「師長,事已至此,唯有讓白琮那小子把所有罪過都認下來。」

  「屆時陛下治罪,也是治他的罪。」

  「有事弟子服其勞,師長您對他有授業之恩,白琮責無旁貸。」

  坐在他身邊的是一名錦衣公子。

  曹申,御史大夫曹忠之後。

  雖然如今父親的地位大不如前,但也比寒門出身的白琮強了不知多少。

  昨夜父子二人商議了半宿,天還未亮他就跑來找張蒼商量對策。

  「你知道個什麼!」

  「此事非同小可,白琮哪扛得下來!」

  張蒼早就被嚇破了膽。

  凌晨宵禁剛結束,他原本打算悄無聲息地出城。

  結果大門剛打開,對面就站起兩個人影,神色不善地盯著他。

  張蒼大驚失色,迅速把大門關閉,驚慌失措在房中閉門不出。

  直到弟子來訪,才稍微安定下心神。

  「哎,你們到底是何人?」

  「這裡是張御史府邸,你們敢亂來我要報官了!」

  府中僕役的喊聲從院中傳來。

  張蒼猛地抬起頭。

  「柱下使張蒼?」

  「聽聞小侄失手打碎了宮中的御硯,因此獲罪下獄。」

  「可有此事?」

  陳慶微笑著打量對方。

  史書中說他身高八尺,肥白如瓠(葫蘆),如今一見,果然相差不多。

  「您是……」

  張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來者長得特別像雷侯陳慶,樣貌、身形、氣質無一不像。

  可雷侯為什麼會到這裡來?

  「張御史。」

  「舍弟打碎的硯台,我以原物十倍償還。」

  夜鶯鬆開手,木箱砰地落在地上。

  「夠了嗎?」

  張蒼和曹申兩個詫異地盯著木箱。

  從動靜上來看,它的分量著實不輕。

  難道裡面全是硯台?

  「白家阿姐說笑了。」

  「宮中器物是你隨便能拿出來的?還是這麼一大箱。」

  曹申斜眼打量著夜鶯,目光中既有對美色的貪婪,也有種居高臨下的優越感。


  「這有什麼拿不出來的。」

  陳慶一腳踢開了箱蓋。

  「硯台而已,要多少有多少。」

  他隨手拿起一個,漫不經心地丟了過去。

  「你幹什麼?!」

  曹申大驚失色,下意識躲向旁邊。

  砰!

  啪。

  新制的硯台撞在桌角上,然後重重地摔落在地,霎時間從中斷裂。

  「咦,你怎麼不接好?」

  陳慶又從箱子裡拿出一個。

  曹申低頭打量著地上裂成兩半的碎硯,突然察覺不對。

  「閣下好大的膽!」

  「此硯既無刻印,又無勒物工名,怎會是宮中御用之物?」

  「你假冒皇家之名,可知是什麼罪名?」

  曹申早就看對方的囂張氣焰不爽,指著陳慶厲喝道。

  「是這樣嗎?」

  陳慶拿著手中的硯台翻過來打量了一遍。

  「還真沒有!」

  「不好意思,來得匆忙給忘記了。」

  「夜鶯,你快去將作少府一趟。」

  「請個工匠來,現場給這位公子刻一個。」

  陳慶輕慢地笑著:「不然還被人家當成假貨了。」

  夜鶯忍俊不禁,捂著嘴偷笑。

  張蒼終於回過神來,顫顫巍巍地抬手作揖:「下官張蒼,恭迎雷侯大駕。」

  「未能遠迎,請您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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