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爭吵加劇,鬧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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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建蘭愣了愣才跑過去,一看,許儒懿五體投地趴在地上,哼唧了半天都起不來。她上前扶他,「有沒有怎樣?」李建蘭幫他拍掉身上的泥沙。

  許儒懿疼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冷汗如雨。

  李建蘭看了下,他的胳膊和手腕都脫臼了,身上更有多處擦傷。氣得不行,沖他的隨從發火,

  「都愣著幹嘛,還不快上前幫忙?」

  他的隨從才如夢初醒般,忙上前來攙扶。

  許儒懿被扶著坐在旁邊的石頭凳子上,才緩了一口氣,故意傻笑道,「大肚妹,一點事兒沒有,我不疼的。」

  李建蘭心一酸,差點落了淚。

  時光似又回到了十年前。

  那時,他是外鄉人,他爹生死未卜,所以村里很多人都瞧不起他娘兒倆,連帶著小孩也欺負他。他每次被打,李建蘭知道了都要幫他上門討交代,他總是這般傻乎乎笑著,「大肚妹,沒事兒,我不疼的。」

  那時她挺心疼他的,對欺負他的人也十分惱恨。

  而且,他體質不好,跟在她後頭總容易摔跤,總是摔得鼻青臉腫。每次她扶起他,他也總是笑著說「不疼」,樣子十分傻氣。

  時光荏苒,再回首,已是十幾年後的今天。

  他也挺爭氣的,做了一個小官,在農村來講,是很體面的了。

  可卻被她的丈夫揍成了豬頭。

  李建蘭回過頭去冷冷地看了文智軒一眼,痛心又失望,「為什麼動不動就打人?身為一個軍人,被那麼幾句流言蜚語給輕易惹惱,你的素養、操守……都到哪兒去了?」

  她的指責的話像鋼刀一般,直插他心口。

  她說完便不再理他,不在乎周邊人異樣的目光,在許儒懿身上摸來摸去檢查傷處,絲毫不顧及他的感受。

  文智軒的心像破了個大洞,隨之亦冰冷回應,「作為一個軍人,如果連自己的牆角被撬,都能容忍的話,那他就是一個懦夫,一個孬種,不配當男人!」聲音鏗鏘有力,獲得不少人點頭贊同。

  「那你也不該下手那麼重!」

  「他既有膽來撬牆角,就該做好被我痛毆的準備!」

  「他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唯恐天下不亂,就愛胡說八道,他的話能信嗎?」

  許儒懿「哇哇」叫屈,「大肚妹,你過分了啊!這是小人行徑,我許某人可是光明磊落之人……嘶,你輕點,這是我的手,不是豬肘!」

  「哈哈!」周遭人鬨笑出聲,可兩個當事人卻黑著臉,雷公似的,渾身散發出的冰冷氣息,足以把人凍結。大家笑到一半,便沒人再笑了。

  氣氛沉悶壓抑。

  文智軒沉默了好長時間,才低聲道,「是不是無論他對我做什麼,我都只能忍氣吞聲,不能反擊?」

  「你這人怎麼這般蠻橫不講理?他能對你做什麼?最起碼,到目前為止,一直都是你打他,他都沒還手,也沒動過報復的念頭!可你呢,每次都把他打成重傷!他是個人,不是你拳頭下的沙包!你有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李建蘭簡直氣瘋了,許儒懿不過是嘴欠,愛胡說八道罷了,何至於讓他這般對待?

  文智軒見她當著這麼多的人面護著他,數落自己,一顆心逐漸冷寂了下去。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便走。

  許儒懿顫巍巍地站起來,叉腰怒喊,「文智軒,你把我打成這樣就想走嗎?沒門!來人,還不趕緊把他抓……」

  一隻白嫩的小手緊緊捂住了他的嘴,他低頭一瞧,李建蘭正瞪著他,「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嗎?」

  她明艷的小臉燦若桃花,清澈的大眼亦嗔亦怒,紅潤的雙唇因發怒而微微發顫……即便是生氣,也這般風情美麗!

  文智軒回頭,恰巧看到了這一幕。

  深情對望、偶偶私語。

  真好!

  按照以往,如若別人對她發起攻擊,她率先擋在他面前,一副母雞護崽的保護姿態;可眼下卻改為去捂許儒懿發號施令的嘴,說話的語氣好似妻子對丈夫的嗔怪……

  身後的一切都不復存在,他似孤零零地站在屍骸成山的戰場,孤獨,悲壯。

  被遺棄和背叛之感,令他恨不得毀了這一片天空。

  帶著一點點希翼,他在她身後沙啞著喚了一聲媳婦,李建蘭沒有轉身。


  便聽見他低低地、苦澀地問:「我如若放你離去,你會選擇誰?」

  怒火「轟」地衝上腦門,李建蘭倏地站起身來,指著文智軒罵,「離去,離去,離去你妹啊!我什麼時候說過要離開了?你就這麼不想要我,是吧?那行,咱倆和離吧。」

  「好。」他淡淡地說。鬍鬚滿布的臉也看不出什麼表情。

  李建蘭呆若木雞。

  他說,好。

  他竟然說好。

  如此的乾脆利落。

  他是不是其實早就想說好了,不過怕外人說他負心,才壓抑在心中?眼下自己一提,便生怕她反悔似的,迫不及待地答應了。

  她還奇怪,在山洞那日,他為何莫名其妙說那些話呢,原來是存了和離的心思。她還想著這兩日找個機會與他好好談一談呢,可人家壓根兒就不想要她了。

  呵……

  她真傻!

  「你會選擇誰?你還沒回答我。」他有些急切地道。

  到現在,他還在追問這個無關緊要的答案!

  李建蘭嘴角上揚起一個冷冷的弧度,「我會選擇誰?我想,大概,除了你,誰都好吧?」只要不是他,誰都傷害不了她,是誰有什麼關係?

  文智軒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滿意,他嘴角揚起一抹嘲諷,「是嗎?到現在你還口是心非?我都放你自由了,你還有什麼不敢說呢?難道怕我會殺了他?」

  他還是不相信她,非得逼她承認與林初九有染!

  他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這樣想她!

  李建蘭心痛到窒息,張大了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如同瀕臨死亡的魚。

  文智軒又道,「我知道你為什麼不說,怕自己與他身份懸殊,得不到好結果吧?其實這不是事兒,只要你求求我,我幫你在聖上面前說好話,或許……」

  「不用。」李建蘭出聲打斷,心痛到極致,她反而冷靜了。作了幾個深呼吸,將喉間湧起的一口腥甜硬生生壓下,轉眼間便笑面如花,「不牢你費心了,我與他,」頓了頓,面色變得煞白,卻又重新擠出一抹笑容來,「你忘了我跟尋常人不同?只要我想,我有的是辦法,讓他的家族,乃至上邊的人,心甘情願地接受我。你眼下只需給我一份和離書便好。」

  是了,她來自千年後。她身懷絕技,能人所不能,只要她想,她能把一個貧窮的國家快速扶持起來。區區兵部侍郎夫人的位置算什麼?只要她想,她甚至可以成為皇帝的女人,掌管六宮。

  「很好。」他點點頭,轉身,大踏步往外走。

  李建蘭沒有問他去哪兒,只是怔怔地望著他孤絕的背影消失在視線內。

  耳邊聲音吵雜,眾鄉親議論紛紛。

  夕陽將天邊染紅,熱熱烈烈一直鋪到天盡頭。

  門外那株槿柳樹花開正茂。

  然而,日出日落,朝開暮謝,所有的美好與緣分,都不過一瞬。

  李建蘭心神俱創,「噗」地張嘴噴出一口血,身子軟軟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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