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有軟化人心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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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黑衣人單膝跪地,「參見文主子。」

  是替李建蘭買地、給文智山送食物的幾個天鷹幫的人。

  文智軒淡淡地道,「嗯,起來回話。」他的聲音輕緩,卻有著令人無法抗拒的力量,無形中有種無與倫比的霸氣,從骨子裡散發出來。

  黑衣人暗暗心驚,此人的威嚴與氣勢比他正經的主子還要強幾分!莫不是什麼微服出巡的欽差吧?

  心中越發尊崇,默默起身,低垂著頭,雙手抱拳道,「夫人所交代的事情,已全部辦好,請主子示下。」

  李建蘭聞言無比歡喜,「哦?快拿地契給我看看。」

  黑衣人遞了過去,說道,「那鞋村買入山林一百畝,水田三十五畝,沙田二十畝,坡地六十畝;石窩村買入山林五十畝,水田二十畝,沙田三十畝,坡地五十畝。」

  李建蘭仔細看著地契,「還挺多的。」明明擁有了田地,成了小地主,她的心裡卻有些難受。因為賣地的多,便說明鄉親們的生活不好過。不過,好在石窩村可能因為有她帶著采草藥的緣故,所以賣地的少了一些。

  「願意賣的都賣了嗎?」

  「回夫人的話,是的。」

  「價格都按照市面上的多給兩成了嗎?」

  「是的。」

  李建蘭對黑衣人的辦事效率相當滿意,點點頭,「那你們給智山準備了什麼食物?」

  「回夫人,我等為小兄弟準備了一頭野豬、五隻兔子、一隻鹿、十隻山雞和五十斤米。」

  「好厲害!一下子打了這麼多獵物,怎麼辦到的?」李建蘭雙眸冒出紅愛心。

  黑衣人第一次被女子誇讚,還是個主子十分看重的女子,一下子就有些飄飄然,正要說話,文智軒卻風淡雲輕地道,「很簡單,他們就是一直跟蹤我們的人,暗中把你教鄉親們打獵挖陷阱、下套子、弄機關等等技能學了個十足十。」

  這種暗中偷學別人技能之事,在古代來講,是令人不齒的。不過黑衣人藏在暗處保護他倆,文智軒是見不得自家媳婦對別的男子露出那種崇拜的眼神,一時吃味,便揭了老底。

  而黑衣人就尷尬了,面紅耳赤,站立不安地呆在原地,冷汗濕透了背脊。

  李建蘭愣了愣,說,「那不錯啊,好事兒!多一種技能,他的能力便強上一分,對誰都好。」

  眾人沉默了。

  他們這個年代的人,對技能這些藏得嚴嚴實實的,輕易不傳授他人,她倒好,大大方方的教給所有人,被外人偷學了還夸對方。

  周智懷恨鐵不成鋼地瞪她,「丫頭,他們偷學你的技能,一沒教學費,二沒管你叫過一聲師父,你就真的一點兒也不生氣?」

  李建蘭正色地道,「我既是無條件的教鄉親們,就不怕他們傳給外人,所以說,能偷學就是本事啊,且對我沒有造成一絲半點的傷害,我為什麼要生氣?況且,他們還是林初九的人,我們現在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蚱蜢,我巴不得他底下的人都厲害一點呢!」

  好吧,或許她跟他們不是一路人。

  大家不好說什麼了,李建蘭又詢問了文智山等人的近況,回答說都還好,她便放心了。

  然後,她說,「我特意另外做了一桌飯菜給你們,知道你們不方便與我們同桌,你們便自行去伙房取了,找個地方吃吧。」

  幾個黑衣人面面相覷,在他們臉上看到不可思議和震驚。

  他們習慣於隱藏在暗處,無論風吹雨打,日曬雨淋,都不能躲更不能退縮,不能喊苦喊累,把自己當做沒有知覺的木頭人。人人都稱讚他們是沒有弱點的鐵金剛,是真正當之無愧的搏擊萬里的天鷹;殊不知,他們首先得是個人,才是天鷹幫的人。不管再也的堅毅與自律,他們也會是疼會苦會累會餓的。

  上一次幫里的一個兄弟被李建蘭做的肥仔骨而征服,露出了貪吃的弱點,好在主子破天荒沒有責罰,可他們全都暗地裡替他捏了一把汗。

  那傢伙卻非但不害怕,還時常的回味無窮,說那道菜真的很美味,有軟化人心的魔力,他們面上裝作不以為然,內心深處卻十分好奇和羨慕。

  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他們怔愣了好一會兒,才齊齊看向一個年紀稍長的男子。

  那男子不自禁地吞咽下口水,忽而單膝跪地,「屬下等謝過文夫人恩典!」

  其他幾人也連忙單膝跪下。


  李建蘭對這個時代的人動不動就下跪習以為常,便揮揮手,「不必客氣,快去吧,累了一日了。對了,那瓦灌里還有湯,渴了就先喝上一碗,才能吃得下飯。」

  幾個黑衣人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個個都有些眼眶發熱,齊聲說,「是!」氣勢如虹,聲動雲霄。

  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有所觸動。

  他們這個時代,最是等級森嚴,奴才是奴才,主子是主子,他們做主子的,只偶爾關心奴才下屬們是否認真盡責,而不會去想,他們會不會餓肚子,有沒有吃飯。可李建蘭的舉動,卻在告訴他們,把這些奴才也當人看待……

  所有人的心思複雜,只有李建蘭溫和地笑了。在她看來,這些暗衛是天底下最可憐之人,不但時刻面臨著掉腦袋的危險,還風餐露宿的,連口熱飯熱湯都吃不上,活得比臭水溝里的老鼠還不如。所以,她想著她能讓他們吃了一頓飽飯,也是好的。

  而李建蘭不知道的是,就是因為她這一念之善,便奠定了她在天鷹幫眾人心目中的地位。

  ……

  在周智懷的強烈要求下,李建蘭夫妻倆搬到了他的小院子臨時住下。

  李春花卻覺得自己是個寡婦,而周智懷雖說有些年歲了,卻也沒娶妻,住在一塊兒瓜田李下的,會遭人話柄,不願搬過來。

  李建蘭好說歹說,她怎麼都不願意,逼急了,她說,「蘭兒,你休要再勸了,等我出了月子,就給潘夫人做奴僕,我在這兒住下,也算名正言順了。」

  做人奴僕,即便不簽賣身契,卻也被印上了「奴」的標籤,非但無出頭之日,就連自己的孩子也會被人看不起。如若她不是走投無路,定不會選擇這一條路。

  李建蘭自然不允。

  潘夫人也知道她倆的情誼,加之她李春花的女兒十分喜愛,便拍拍李春花的手背說,「不如這樣,我認了你女兒為乾女兒,你便以孩子親母的身份繼續住著,斷沒有誰再敢說三道四。」

  「不行!」李建蘭斬釘截鐵拒絕,「春花的孩子你不能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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