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夫妻倆大難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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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深深低下頭,「昨日屬下匯報李秀才在找一隻山羊,主子嫌惡地皺眉,又聽阿金說,主子不許別人在他耳邊提『羊』……屬下便以為,主子厭惡這隻山羊,防止它出現在主子視線內,主子到達之前,讓其他幾個暗衛順走了羊……還請主子責罰。」

  李建蘭差點跳起來,「你這典型的順手牽羊啊!」

  黑衣人很想說,何止是順手,如若不是那山羊中途逃脫過一次,便被他們幾個給烤著吃了。不過,一個山羊他們都看不住,說出去實在太丟人,他便沒有搭話。

  林初九嘴角微微抽搐了下,怪不得李建蘭這丫頭死纏爛打,非得讓自己幫忙找,想必她早猜到,是他的人給收拾了吧?

  方才還說她栽贓嫁禍,眼下不正啪啪打了自己的臉?

  可連他都不知道的事,她為何能猜到?難不成她會未卜先知?

  其實,是林初九把李建蘭想得太神了。

  昨日,李秀才夫婦去找山羊沒找著,而原本打算把山羊宰了做酒席的老李氏,今日也毫無動靜,李建蘭就猜出,山羊並沒在家人的手中。見林初九人多,她便想借他的人手去找山羊,即便他拒絕,也厚著臉皮用激將法逼他答應——山羊是她弟弟的命根子,她無恥一次也是要的了!

  林初九下意識地多看了李建蘭兩眼。文智軒卻像個老母雞護小雞般緊緊把她護在了懷裡,還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林初九刀削的俊顏上透著一股戾氣,微微眯縫了下狹長的利眸,沖黑衣人緩緩說道,「誰讓你們擅自主張的?」

  語調不重,卻令黑衣人身形顫了顫,額上冷汗如雨,頭垂得更低,「請主子責罰。」

  林初九緩緩的,一字一字的冷冷說道,「滾去帶回。如若山羊損壞了半根毫毛,提頭來見!」

  黑衣人領命而去。

  李建蘭暗暗咂舌,這林初九的氣場真是太過強大,如若不是仗著自己對他有那麼一點恩情,方才真的不敢放肆。

  不過,小可憐裝都裝了,就不能當縮頭烏龜,必須繼續裝下去。

  當下也不說話,一雙淚汪汪的如小鹿般純淨的眼睛,含著控訴意味地看著林初九。

  林初九心一窒,似乎有什麼東西突然撞入到了他的心臟處,心猛然間收縮了下,接著不受控制地狂跳。

  這種感覺很陌生,令他想逃避,因此,他十分倉促而又生硬地轉了話題,「你夫妻倆快要大難臨頭了,快些做準備應對吧。」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令李建蘭大驚失色,「此話怎講?」

  瞧她害怕的樣子,他的心又如被針扎了似的疼,他連忙轉移了視線,端起茶盞連喝了兩口粗茶,心才逐漸平靜了下來。

  「你救了臨縣的百姓,百姓都將你奉若神明,可你卻成了那暗中勾結南越國之人的眼中釘。而太醫院裡,上至院長、太醫,下至醫士、雜役等,全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責罰,嚴重者甚至被判了斬首,這些人便將所有的怨氣都算在你頭上;另外,你的天賦也引起了一些隱世大家族的注意,特別是一些醫藥世家,說不定會刻意拉攏,如果拉攏不成功,也會毀去……」

  李建蘭驚恐的看著林初九那涼薄的雙唇一張一合,半晌,才抖著唇問道:「那……怎麼辦?」

  林初九瞧她嚇得面無血色,心又是一疼,故意用輕鬆的語氣道,「小呆豬,你膽子不是肥得很的麼?怎麼?害怕了?」

  李建蘭原本聽著很害怕、很緊張,被他喊了一句「小呆豬」,瞬間就出戲了。也就不管他,仰起頭,望著自己的相公。

  文智軒原本在想著事情,不經意地與李建蘭的目光相碰,薄唇便淺淺浮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了笑,滿眼的寵溺,「有我在,你無需害怕。」

  李建蘭的心瞬間充滿了柔情,可還是很擔憂,「相公,那我們的家人怎麼辦啊!」

  她相信憑著她夫妻的能力,兩人逃至深山野林,絕對可以自保。可是,不顧一切的逃開、置家人於不顧,她和文智軒都做不到。

  文智軒方才也在思考這個問題,此時聽李建蘭一說,目光變得暗沉,心中十分沉重,說不出半句敷衍她的話來。

  李建蘭見文智軒不說話,她也沉默了。

  就算她有三頭六臂,已經發生的事情,都不可能挽回,更不可能消除那些人對她的怨恨。

  書房裡一下子變得死寂。

  門外那些百姓仍興高采烈地吃著喜酒。說笑聲、孩兒打鬧聲、行酒令的吆喝聲……隔著一道簡陋的薄木門傳來,卻仿佛遠在天邊。


  他們是那麼容易滿足,只要有吃有穿,就能幸福過一輩子。可在這風雲莫測、動盪不安的時代,這些都成了奢侈。

  李建蘭才穿過來時,還雄心勃勃的想要開闢一番事業,帶領全村乃至全國窮苦的百姓走上致富的道路。可眼下,她自己都已是泥菩薩過江了。

  不禁再一次嘲笑自己的無知與天真。可是後悔嗎?不,如果再給她選擇的機會,她還是會救人……

  書房內的氣氛安靜得有些詭譎。

  良久,李建蘭忽然說道,「相公,你把我交給那些人吧,我任由他們處置,這樣,便能確保你和咱兩家人平安無事了。」

  她的語氣很平靜,仿佛在說著「今日的天氣很好」。

  文智軒皺眉斥責,「說什麼傻話!咱們是夫妻,斷沒有大難臨頭各自飛的道理!」

  「相公,你冷靜一點!犧牲一人保兩家幾十口人,怎樣都是划算的!」

  文智軒倏地站起來,眼眸里閃爍著森冷寒光,「媳婦,你既執意如此,你就把我交出去吧。」

  李建蘭想也不想地猛烈搖頭,「相公,這不可能。一人做事一人當,這事兒是我惹出來的,就該我去承擔……」

  「媳婦,除非把我殺了,不然我絕不會把你交出去受死。」文智軒的口氣很沖,臉也氣得通紅,轉向窗外的目光透著嗜血的陰寒,「誰要咱倆的命,就先問過我的雙拳答不答應!」

  林初九就是欣賞如文智軒這般鐵骨錚錚的漢子,當下輕輕地拍了拍手掌,「文兄果然好氣魄!」

  李建蘭此時難過得要死,見林初九神色輕鬆,便沒好氣地吼他,「好氣魄又有什麼用?好人不長命,壞人活百歲,這個世界沒意思透了!還有,你們這些當權者就會享受,一有事就忙著明哲保身,根本就不顧百姓的死活!活著有什麼用,我當初還不如任你在山洞裡自生自滅好過!」

  林初九愕然。

  敢情,他是躺著也中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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