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請里長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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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智軒俊如刀刻的臉上無任何表情,轉了身,走向李建蘭時,卻不自覺地溢出了笑,「媳婦兒,咱們回去歇息吧,別被那些魑魅魍魎影響了心情。」

  魑魅魍魎?

  她竟被他踩落在了塵埃里!

  好,既然他如此無情,那她做一回魑魅魍魎又如何!當下便麻利地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冷冷地道,「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你不認,我會求里長主持公道的!」

  說著,她自己率先轉身離去,李香妹那些人愣了愣,才忙抬腳跟上。

  李建蘭心說,真有種!人家這麼積極,自己也不能讓她失望不是?

  她沖一直跟在文智軒身邊學打獵的一個半大小伙子招招手。

  那小伙子十三歲,是個孤兒,叫賴向榮。這場水災差點把他餓死,後來跟著文智軒去打獵,才勉強維持了溫飽。因此,他對文智軒夫妻很是感激,眼下靦腆而恭敬地走到李建蘭面前,「師娘。」

  李建蘭失笑,說過很多遍不要叫她師娘,他就是不聽。

  不過現在也沒心思糾正他,便附耳過去,與他耳語了一陣。賴向榮連連點頭,然後轉身離去。文智軒腆著臉靠近李建蘭,「媳婦兒,你跟小榮子說什麼了,也跟我說說看?」

  李建蘭看都不看他一眼,對杵在一旁發愣的公婆說,「爹,娘,你們先進裡頭煮點夏桑菊喝去暑,這件事情,我們會處理好的。」

  文母仍有些擔憂,「蘭兒,可千萬不能答應那張荷花,要不然……」

  文智軒粗聲粗氣地道,「娘,那女人要是再敢逼迫我,我一拳頭砸死她好了。」

  文母一聽,又氣又怕,伸手去揪他耳朵,「你這混小子,多大的人了,還說這傻話!為這種女人搭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嗎?」

  文智軒疼得齜牙咧嘴,「娘,疼,疼!您先放手,我聽您的便是!」

  文母還是不放心,反覆叮囑,「你可千萬別亂來,一切聽蘭兒的,聽到沒?」

  文智軒連連告饒,那副做低伏小滑稽樣,哪兒還有一絲方才威風霸氣的氣勢?

  李建蘭差點忍不住笑出了聲,可一看到他對自己擠眉弄眼的,她又繃緊了臉,轉身回到伙房。拿出幾個小碗,分別裝上這幾日她做的芝麻糖、炸煎堆、南瓜餅等幾樣小吃食,慢吞吞地跟在張荷花那幫人的身後。

  文智軒苦著個臉默默跟著。

  這幾日,李建蘭因旺財的事而冷落了他好幾日,眼看情況有所好轉,偏偏張荷花又來攪事。這下子不知道猴年馬月,她的氣才會消了。

  都怪張荷花這個賤女人,他等會兒一定要將她與陳沐晨有染的事說出,讓她身敗名裂!殊不知,他的媳婦心裡是跟他一樣的想法的。

  ……

  一刻鐘後,張荷花一群人與那些看熱鬧的觀眾一起進了里長的草棚。

  李建蘭走得慢,她剛靠近人群,便聽張荷花哭哭啼啼地說,「小女子句句屬實,里長要是不信,可以傳那王二來對證的。」

  王二也是不學無術、整日吊兒郎當之輩,估計張荷花早已和他串通了口供,傳他來反而不妙!

  趁著里長沉吟的空隙,李建蘭忙開口打招呼,「里長。」

  里長便向她望來,那目光里有著探詢與不滿。

  村民主動給李建蘭讓出一條道,她大大方方的走近,而後把裝著吃食的籃子交給里長的妻子王氏。

  王氏微微揭開上面的那一層碎花小布,一陣食物的香味鑽進她的鼻孔。她一瞧,竟是這樣精緻的食物,頓時喜上眉梢,手肘偷偷的捅了捅李長,示意他也看看。里長斜著眼睛瞧上一眼,並無說什麼,可面上的神色卻緩和了。

  李建蘭暗暗鬆了口氣。她就猜到,里長為她瞞著旺財這件事而生氣來著!她多怕他在處理張荷花這件事上使絆子,才送了點心來示好——看來,效果不錯!

  李建蘭忙說,「我自己胡亂鼓搗的一點兒小玩意,讓嬸兒見笑了!如若嬸兒不嫌棄,就拿給您幾個孫子嘗嘗吧。」

  王氏是出了名的疼孫子的,哪兒還坐得住?「不嫌棄,不嫌棄。」她敷衍著就匆匆往外面的草垛走去。

  而經過這一打岔,眾人的關注點反而落在了那匆匆一瞥的小吃食上。好幾個人抽動著鼻子小聲問,「那是什麼東西啊,這麼香!」

  「你不知嗎,這文家最近天天都在做好吃的,那香味飄出好遠去了!村裡的小孩個個都到他們伙房外候著,只要還有,這李氏都會分給他們一點的,也算是好人了。」


  「可不是嗎?我那小子拿了一小塊回來說孝敬他爺爺的,偷偷掰了一點放我嘴裡,又甜又脆,可好吃著呢!」

  「真有那麼好吃嗎?這段時日吃野草咽糠餅,嘴裡都啃發麻了。採藥我掙了點錢,改日去文家也買點來解解饞。」

  「切,你有錢,人家比你還有錢,又怎麼肯賣給你?」

  「……」眾人討論熱烈,里長不得不重重地咳嗽一聲打斷,「別人還等著處理事情,你們要圍觀便不許出聲,不然,我把你們打將出去!」

  眾人不吭聲了。

  里長看看李建蘭,又看看文智軒,便對張荷花說,「你且把事情的經過仔細說一遍看看。」

  ……

  陳沐晨現在正萬分焦灼地往裡長家急匆匆趕來。想起方才賴向榮所傳達的話,他就渾身冒冷汗。

  賴向榮說,「張荷花在里長處哭訴,她懷了你的孩子,你卻不願意負責任,里長讓我來傳你去一趟。」

  賴向榮說完便急匆匆地走了,他自己卻如被悶雷擊中,跌坐在地,大半日都回不過神來。

  真、真的東窗事發了?

  張荷花這賤貨,她自己去鎮上相親不成,又回來黏著他,求他上門提親,真是笑話!他是個秀才,是未來的狀元郎,怎麼可能娶她這種水性楊花的爛女人?

  他一定會跟里長說明,當初她是如何勾引自己的,希望里長能看在他即將上京赴考的份兒上,網開一面吧,要不然,他的前途就盡毀了!

  遠遠便看見里長那兒圍了好多人,他越發的忐忑不安,偷偷摸摸地靠近,好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草棚內,沒人留意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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