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烏赤王子繼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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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斬殺令擲出,人頭滾落,鮮血流淌在菜市口。

  人群卻發出一陣歡呼。

  一些百姓喜極而泣,跪在地上大聲呼喚青天大老爺,一些人奔上前去,把人頭抱起,又泄憤一樣狠狠摔在地上。

  待官兵簡單清理了斬殺台,又有一批囚犯被壓了上來。

  從前耀武揚威的官吏,現在個個面如死灰,口中塞著布條,滿臉恐懼。

  君澤面無表情再次擲下斬殺令,劊子手酒水噴灑大刀,手起刀落,再次引起人群的狂歡。

  西北官場之腐敗,觸目驚心。

  抄家之時,金銀珠寶,成山堆出。

  西戎即將更換可汗一事已經傳到西北,鄭燁原本有意帶兵抵抗君澤來西北大清洗,可是邊關不穩,西北內鬥,大禹朝危矣。

  再加上鄭燁還寄希望於王丞相在京都起事成功,待九皇子登基,他便可高枕無憂。

  所以鄭燁派人將西北一些大貪官的名單交給君澤,以此示好,並遊說君澤,西北軍的重要性。

  君澤自然不想在這關鍵時候跟鄭燁起衝突,也就順水推舟,收下了名單,又順藤摸瓜,拽出許多勾結的人來。

  君澤先讓李平前往邊關,大軍壓境,震懾西戎,自己留在西北先處置貪官污吏。

  君澤可以暫時放過以鄭燁為首的武將,待戰事起,他們還需披掛上陣。

  但這些啃噬大禹朝根基的蠹蟲,君澤處置起來卻是毫不留情。

  鄭燁為此多次修書給他,要他暫且放過西北官場,手握證據,待邊關穩定,再清算不遲。

  但君澤明白,蠹蟲不消,西北難安。一旦王丞相勝了,這些蠹蟲將再次死裡逃生。

  王丞相會勝嗎?

  想到這裡,君澤下意識握緊了手,墨玉扳指抵著他的掌心,讓他心中魔障頓起。

  還是身邊的官吏提醒了他,又該擲斬殺令了。

  君澤壓下心裡的惴惴不安,又一次擲下斬殺令。

  這些貪官家中搜刮來的錢,君澤用來給西北軍發了軍餉,令西北軍士氣大作。

  他又號召百姓參軍,以應對西戎隨時可能起的戰事。

  並且,又以重金招賢納士,暫時填補西北官場的空缺。

  待所有貪官污吏伏誅,劊子手也疲憊不堪。

  君澤站起身來,從人群的狂歡中悄然退場,各處等他處理的事務還有許多。

  回到官衙,他的表情十分凝重,實際上從京都到西北的一路上,君澤一雙天生含笑的桃花眼裡再沒有出現過笑意。

  他擔心長公主,擔心京都,擔心西北,擔心天下。

  可是最擔心顧玉。

  顧玉無所依憑,做什麼都不要命。

  君澤冷著臉,對關言問道:「京都還沒消息傳來嗎?」

  關言搖搖頭,在路上時,還收到了長公主和顧玉傳來的一些消息,只報喜不報憂,到西北這幾天,卻是再也沒收到了。

  他們對京都一無所知,不過算算時日,這幾天該是雙方起兵的日子。

  君澤握緊了手上的扳指,強忍下不安,安慰自己,沒有消息或許就是最好的消息。

  君澤心口忽然傳來一陣劇痛,這痛來得不明所以,卻讓君澤頓生恐懼,焦急之下,竟是連坐都坐不下去了。

  他用胳膊撐著桌案,深深呼吸了幾口氣。

  關言看到,眼露擔憂,想問一句怎麼了。

  君澤抬起頭,眼眶微紅,道:「我覺得是顧玉出事了。」

  關言沉默了一息,道:「沒,消息。」

  是沒有消息,可這個可怕的想法一旦冒出,就怎麼也壓不下去了。

  他不安地踟躕,打開窗戶,向京都的方向看,可除了晴空高牆什麼都看不到。

  憂思如春日的藤蔓瘋長。

  君澤喃喃道:「我想,我想...」

  我想回京...

  我想陪她一起面對風雨,並肩作戰。

  話未說出口,也無法說出口。

  一個官吏匆匆跑來,道:「報——」


  「稟將軍,邊關傳來消息,老可汗病重,烏赤王子繼位!」

  君澤眼中閃過一抹痛苦,道:「集結兵馬,前往邊關。」

  從官衙離開前,雍州太守杜龐追了上來,期期艾艾喚道:「將軍。」

  君澤手上的馬鞭在空中打了一個響,將杜龐嚇得渾身戰慄。

  君澤道:「邊關恐有戰事,留你一命,讓你還在太守的位置上,是要你穩住雍州,繼而協助各州新上任的官吏穩住整個西北。若這點都做不好,待我凱旋,你提頭來見。」

  說完,君澤便勒馬離開。

  杜龐跪伏在馬蹄揚起的塵埃里,高聲道:「下官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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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戎。

  烏赤可汗手裡提著一隻碩大的大雁,走入老可汗的營帳。

  烏赤可汗生得虎背熊腰,本來寬闊的營帳,因他的到來顯得有些逼仄。

  老可汗身邊一個貌美的婦人,正在給老可汗餵藥,看到烏赤可汗過來,便放下藥碗,行了個禮。

  抬頭時,這婦人沖烏赤可汗拋了個媚眼,手指比了一個動作,示意他晚上去自己營帳。

  兒子繼承父親的女人,在西戎司空見慣,不過當著老可汗的面,烏赤可汗也沒做出太出格的舉動,只讓婦人下去。

  烏赤將大雁丟到地上,道:「父親,這是我射下的大雁,殺了給你烤著吃。」

  老可汗是半受逼迫,半無奈地退位,知道烏赤這是來跟他表孝心,以示父子之情不會因權利交接而變質。

  但他還是要說:「我兒,現在不是攻打大禹的最好時機。」

  烏赤聽老可汗這麼說,心裡就一股火:「我知道不是!」

  他當著老可汗的面給大雁拔毛,血腥味很快瀰漫在營帳里。

  「最好的攻打時間,是兩三年前,西北邊防脆弱,一碰即倒。可你聽信大禹來的女子讒言,誤以為大禹兵強馬壯,不敢輕舉妄動,生生錯過最佳時機。」

  老可汗搖搖頭,嘆息道:「你太小看大禹了,這會害了你,害了西戎。」

  烏赤手上用力,將大雁硬生生撕開。

  他頗為激憤道:「就是因為父親瞻前顧後,西戎才會屈辱這麼多年。」

  老可汗張張嘴,不知該說什麼。

  西戎是在他手裡元氣大傷的,落日關一役,他沒想到顧家軍能在冰天雪地里耗那麼久,以至西戎慘敗,被迫臣服大禹。

  現在兒子要一雪前恥,他哪怕知道時機不對,也沒有立場阻止,甚至懷疑自己的判斷。

  或許真如兒子所說,大禹沒他想的強大。

  烏赤道:「前段時間,大禹朝的臥底傳來消息,說大禹朝即將發生政變,到時新舊主子交替,朝綱不穩,兵力分散,是最佳的進攻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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