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 冷御醫,真的無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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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玉恭恭敬敬道:「臣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聖上不知是否被顧玉這句話打動,靠在軟枕上,淡淡道:「你若能做好,過往種種,朕既往不咎。」

  顧玉眼中閃過一抹殺氣,她明白,聖上指的是她構陷紹無極的過錯。

  聖上願意既往不咎,她卻不願就此放過紹無極。

  顧玉道:「臣,謝主隆恩。」

  聖上道:「你且下去吧,好好教導太子。」

  顧玉低頭應下。

  從聖上寢宮出去後,顧玉撞見了冷流和另外兩個御醫在外候著。

  為了避嫌,冷流始終住在聖上御賜的府邸,不曾回去過鎮國公府。

  這次碰巧見了,二人也只能當對方陌路。

  其實若真有心,這麼久了,他們還是能想辦法見到彼此的。

  可上次冷流瞞著顧玉,把家裡的事情悉數告知皇貴妃,皇貴妃悲痛過度,以身入局,傷了身子傷了心。

  顧玉一怒之下險些掐死冷流,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再也無法回到從前。

  更別說君澤對冷流下手,弄斷了冷流一條腿,至今為止,冷流走路都有些瘸。

  在仇恨的驅使下,冷流依然聽從皇貴妃和顧玉的指令,在適當的時候對聖上隱瞞病情,配合玄清道長給聖上下藥。

  說實話,顧玉不知該用什麼態度面對冷流,便一直避著他。

  冷流亦然。

  現在猝不及防碰面,還是冷流身旁的御醫率先對顧玉行禮,道:「見過鎮國公。」

  冷流也匆忙低頭,對顧玉行禮。

  顧玉點了點頭,越過他們離開。

  經過冷流時,冷流抬起頭,他比顧玉略高些,不知是不是眼花,他竟然看到顧玉衣領處藏著一處紅痕。

  再看顧玉的頭頂,她今日少見地沒有用髮帶和玉簪束髮,而是帶了一個蓮花冠,白玉蓮花尖頭帶著一抹艷麗的紅色。

  冷流認出,那是顧玉襲爵時,君澤送給她的賀禮。

  從前的顧玉從來不會用這般扎眼的髮飾。

  意識到顧玉脖子上的痕跡可能是誰留下來的,冷流身子晃了晃,臉色有些難看,失魂落魄地跟著御醫前往聖上寢宮。

  顧玉還未走幾步,就聽身後一聲響,隨之而來的是宮人的低聲驚呼。

  顧玉回頭一看,原來是天寒,宮殿外結了一層薄冰,冷流因為腿腳不便,又心不在焉,狼狽地摔倒在地。

  隨冷流過來的御醫手忙腳亂地攙著冷流起來,問道:「冷御醫怎麼樣?可要回去歇歇?」

  哪怕近在咫尺,顧玉也不便過去攙扶一下,只是腳步一頓,便離開了。

  冷流對旁邊的御醫搖搖頭,道:「無妨。」

  他說著無妨,實則腿腳痛極,再回頭時,只能看到顧玉離開的背影。

  他下意識握緊雙手,卻是讓旁邊的御醫又問了一聲:「冷御醫,真的無妨嗎?」

  冷流這才後知後覺鬆開手,原來剛剛握的是這個御醫的胳膊。

  冷流道:「真的無妨,咱們快些過去,別讓聖上等急了。」

  兩個御醫攙扶著冷流起來,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們覺得冷流走路時,腿腳更跛了。

  想來剛剛那一跤,還是讓他受了傷。

  到了聖上寢宮,冷流照例為聖上施針,紮好針後,冷流靜靜候立在側,等到時間了再拔針。

  聖上隨口問道:「朕體內的烏頭毒,解得怎麼樣了?」

  冷流不知在想什麼,沒有回答。

  聖上不悅道:「冷御醫!」

  冷流這才如夢初醒,一臉羞慚道:「臣該死,剛剛走神了。」

  聖上皺眉問道:「朕剛才問你,朕體內的烏頭毒解得怎麼樣了。」

  冷流道:「聖上最近可還有手腳麻木的感覺?」

  聖上道:「自從服用玄清道長煉的丹藥,朕已許久沒有麻木感。」

  冷流道:「如此甚好,聖上的身子正在恢復,烏頭毒也剩下一點兒,往後配合下官施針,便可很快消散。只是要避免發怒,如除夕夜那晚,便險之又險。」


  聖上點點頭:「那就好。」

  時間一到,冷流便瘸著腿,來給聖上拔針。

  拔完針後,冷流又開始愣神,直到福海在旁邊喚他,他才如夢初醒。

  冷流屢次三番愣神,惹得聖上注意,問道:「冷御醫這是怎麼了?」

  冷流剛剛不小心摔傷,鑽心的疼痛傳來。

  冷流腦海里反覆回憶著剛剛顧玉的樣子,憤恨悄然侵占他的理智。

  冷流道:「聖上,臣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聖上不知一個御醫會有什麼不當講的話,但冷流臉色難看,聖上還是道:「直說吧。」

  冷流看看左右,似乎有些猶豫。

  聖上只讓另外兩個御醫下去,寢宮裡還留著福海和一眾宮人。

  聖上道:「但說無妨。」

  冷流道:「聖上可記得,臣的腿曾被人在宮中打斷?」

  聖上表情嚴肅起來,道:「記得。」

  一個小小的御醫自然不值得他放在心上,但此事蹊蹺得很,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當時宮中怪事頻發,他又中了烏頭毒,唯一能給他解毒,針法高超的冷流被人打斷了腿。

  聖上大驚,可惜查了許久,也沒查到暗害冷流之人。

  聖上道:「為何忽然提起此事?」

  冷流猶豫了一下,還是道:「臣依稀想起,臣在雪地里掙扎期間,扒下了那人的靴子,看到那人的腳踝處有一個月牙狀傷疤。」

  聖上盯著冷流道:「為何不早說?」

  冷流道:「臣當時斷了腿,日日昏沉,根本回憶不起來當時的細節。直到前幾日,白御醫的靴子被冬雪浸濕,他換鞋時,臣無意間看到他腳踝處的傷疤,覺得有些熟悉。夜裡休息,才猛然想到臣遇害那日,似乎在刺客腳踝處也見過這個疤痕。」

  福海在一旁聽到這話,悄悄看了冷流一眼。

  聖上語氣冷然:「你是想說,那天打斷你腿之人,有可能是白御醫?」

  冷流道:「臣不敢確定,所以來求聖上查一查。」

  聖上握著十八子手串,眼中晦澀不明,道:「你先下去,不可打草驚蛇。」

  冷御醫道:「是,臣告退。」

  冷流走後,聖上冷聲對福海道:「去查白御醫當晚在哪兒。」

  福海從聖上寢宮裡出來後,臉色亦是陰沉。

  他揮揮手,把跟在他身邊的小太監喚了過來。

  小太監道:「公公有何吩咐?」

  福海將手中的拂塵一揮,跟小太監說了幾句話。

  小太監連連點頭,一溜煙跑去辦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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