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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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眼睛上的黑色絲巾被摘下,雙手被反綁在椅後的溫嫻揭了揭長長的睫毛,睜開雙眼。

  在適應了光線過後,映入眼帘的是四處被厚實的窗簾密密封住的小房間,然後她看到一張扭曲的笑臉與一雙充滿怨恨的眼。

  「你好,姐姐。」看得出來已顯憔悴的臉上依舊絕美的女子居高臨下地俯視。

  「達芙妮。」溫嫻輕嘆一口氣。

  毫無預警地,狠狠的一巴掌揮上她的臉,頓時紅腫一片。

  溫嫻偏了頭,眼裡絲毫沒有波動。

  「你現在還敢用這種眼神看我?!」達芙妮抓住她的頭髮,將她扯向她,「聰明的公主還不知道自己處在什麼悲慘的處境中嗎?」她冷笑。

  「我之所以憐憫,是沒有想到你竟然如此偏執。」溫嫻被迫仰頭,冷靜地看著她。她明明知道蒼璧對她無心,還對他執著至此。「這個世界上只有白蒼璧一個男人嗎?」

  「我只要他!」達芙妮受到刺激,「只有他能配得上我!」爹地說過,她嫁的一定會是這世上最出色的男人。而她的確做到了,可是,她從來沒想到,任何男人都為她著迷——包括她的親生父親——卻惟有她的丈夫連看也懶得看她一眼。

  都怪這個女人!她的眼裡露出凶光,「你究竟用了什麼邪術?你明明樣樣都不如我,甚至離開了他三年,為什麼他還是對你戀戀不捨?」

  她被她傲人的美貌扭曲了價值觀,溫嫻垂下眼瞼,「你抓我來做什麼?」

  達芙妮揚起了唇瓣,「當你發現路上有一塊石頭擋了你的路你會怎麼做?」

  「如果是你做的,蒼璧遲早會發現的。」

  「哼,誰有那麼傻。」

  果然,只憑她一已之力是不可能做得這麼幹脆利落的,她想知道究竟是誰在幕後主使。

  「看來白小姐想見我。」一道陰鷙帶笑的聲音從門的另一邊傳了出來。不過時,陰暗處出現一個著黑色西裝的黑人男子。大概四十出頭,輪廓很深,像是混血。

  「你出來幹什麼!」達芙妮直起身皺眉不滿地道。

  要不是她能提供白家的保安體系,他怎麼可能跟這種蠢女人打交道。

  「你是誰?」溫嫻審視地打量,腦海中將與龍騰有過節的各方人士都過了一遍,也沒有憶起他是何方人士。

  「不愧是白家的大小姐,在這種狀況下還鎮定地想主導局面。」那男人踱步走向她,帶著讚賞道。

  「這難道不是主人待客不周的錯嗎?」溫嫻回以淺笑。

  「哈哈,白小姐,我不得不說,您很有天份,關於演戲這一方面。」

  「哼,她就是靠這個騙蒼璧的。」達芙妮不屑地道。

  對於被打擾的對話,那男人顯得有一絲不悅,「伊萬小姐,是否你可以離開了?」

  「你說什麼?該離開的是你!」達芙妮沒料到會如此。

  「我只是答應你將白小姐抓來,並且結果令你滿意就行,是否不要干涉我的過程?」黑人男子頗有禮貌地詢問。

  「你跟我玩文字遊戲?」達芙妮尖聲道。

  偏棕色的眸子裡湧出不耐。

  「勸你不要動什麼念頭,在這種情況下,若龍騰查不到她的行蹤,蒼璧馬上就會發現她有問題。」溫嫻幽幽道。

  那男子挑了挑眉,「白小姐的氣量不容小覷,還擔心綁架你的主犯的安危?」

  那男子眼裡露出一絲厭惡,「讓白小姐見笑了。」

  達芙妮聽著他們旁若無人的對話,心裡湧起一陣害怕,他想殺了她?好不容易抑止住顫抖,她強裝鎮定地道:「總之,處理完之後你要給我一個答覆!」說完她便昂首快步離去。

  小密室里只剩兩個人,男人移了一張椅子坐在她的面前,冷冷一笑,「你認為我會殺了她嗎?」

  「為什麼不?」溫嫻反問。

  男人直直注視她許久,緩緩道:「這才是你的本性,不是嗎?」

  「哦,看來對我有所了解呢。」看樣子他的目標不是蒼璧,溫嫻總算鬆了一口氣。

  「道貌岸然的女人,你知不知道這種女人在我國是無法生存的?」

  「是嗎?」溫嫻感興趣地直視他,「貴國應該是在非洲中西部吧?」聽口音應該是。


  「白小姐,再裝就不像了。」他眯著眼,臉色在一瞬間沉了下來。

  「你是不是找錯人了?」感覺到他身上散出濃濃的血腥殺意,溫嫻依舊鎮定自若。

  「這世上有幾個龍騰大小姐?」

  看來他找的對象非常確定並且惟一呢。「難道你的調查里沒有我失憶這一事?」

  濃眉一動,「這是個好理由。」他點點頭,「或許這樣更加方便。」

  「方便什麼?」

  黑人男子久久不語,翹著二郎腿沉默地打量著她,像是在評估她話中的真實程度。

  溫嫻偏開頭任由他的視線來回。

  最後,那男人道:「我們做個交易。」

  「看樣子沒有我說不的權利。」溫嫻的手動了動。

  「你放心,只要你在那個人面前說一句話,我就放了你。」

  「說什麼?」溫嫻好奇地問。

  又是久久的沉默,似乎權衡了許久,「對他說,對於我的任性造成你的痛苦,對不起。」

  眼中異光一閃,「若真有這一回事,我非常願意道歉。」

  「只是記不起是誰了嗎?」男人冷笑。

  溫嫻直視他,這才發現他的下鄂有一處猙獰的舊傷疤。

  非洲人,有自己的軍隊,眼神與氣息都像是在刀口上混日子的,他在意的……男人對她死心塌地……迅速整合線索,她腦海中靈光一閃,莫非是……

  惟一的出口被人從外面有節奏地敲了兩下。

  黑人男子眉毛動了動,彈了彈手指道:「怎麼樣,白大小姐,你考慮清楚了嗎?」

  溫嫻沉默片刻,乾脆地回答道:「我拒絕。」

  「哦?」聽到意料之外的答案,那男人倒很平靜。

  「如果我按照你的話做,到頭來你還會殺了我。」溫嫻抬頭,直言不諱。

  被猜中心思的男子沒有什麼被戳破的狼狽,反而鼓了鼓掌,「做為女人你很聰明。」但旋即他臉色一變,「只是沒有人教你不要跟男人做對嗎?讓一個女人比死還難過的事,我有千萬種,不知你想選哪一種。」

  「我是龍騰財團的大小姐。」

  「那又怎麼樣?到了我的國家,沒有誰能阻止我。」那一聲像是從鼻子裡哼出來的。

  「你要偷渡我?」

  那男人搖搖頭,「女人太聰明不是件好事,」她被綁來這麼久,不僅不見顫抖恐懼,還敢直視他的眼,這個女人……太不尋常。恐夜長夢多,他站起來,「好死與賴活,你有三個小時選擇。」

  沒等她回答,他大步跨出了門。

  一室寂靜。

  三個小時……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溫嫻垂眸,避過正對的攝像頭,不知怎地她的心異常平靜。只是,莫名地想念白蒼璧。

  瘋狂地想。

  剛剛與那男人虛以委蛇時,她的腦海中不時浮現著他的影子,而現在沒有人打擾,荒謬的思念更是如藤蔓迅速蔓延。

  他現在一定急瘋了。真想告訴他她沒事,想他現在就在身邊,不,幸好他沒有在身邊,不然就意味著他也被抓住了……可是,她還是想讓他抱緊她!

  自己一定是瘋了。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不知何時開始聞到淡淡香味的溫嫻覺得腦袋變得昏昏沉沉,她暗自叫糟,在背後用力掐著自己的指頭,試圖保持清醒。

  幾分鐘以後,幾名身著統一異族戰服的高大黑人男子走進來,動作麻利地割掉她身後的束縛,又重新將她捆綁起來,一左一右押著她便往外走。

  還留有幾分清明的溫嫻假意虛弱,不著痕跡地默默打量一路的人守。

  她記得車子大概以每小時60公里的速度行駛,連續向左轉了三個彎,上了高速行駛了大概半小時,那麼這裡應該是萬塞納森林裡面。

  她該怎麼逃出去……大腦在快速運轉,周圍都是真槍實彈的軍人,惟一的勝算就是利用森林的隱蔽。

  出了似是臨時搭建的木屋,果然外面是一片茂密蔥綠。一架小型直升機停在一旁。

  為首的那黑人男子背著手站在直升機旁,臉色似乎不是很好。

  「用這個偷渡我?真是個好主意。」溫嫻被押至他的面前,無力一笑。


  「好被暗部的雷達偵察到嗎?」下鄂的傷疤微微抽動,黑人男子轉頭,「我改變主意了。」

  溫嫻一直掐著自己的手指。

  示意部下送上一部手提電腦至面前,他道:「或許我不必將真人送至他面前,麻煩你將我剛才交待你的話一字不漏地錄進電腦里,當然,要保持笑容。」

  溫嫻看向電腦里自己的影像,「為什麼你認為我會答應?」

  「因為這是你惟一的生機。」男人彎下腰,用手挑起她的下巴,「如果你照做,我會放了你,若你能平安無事地離開這裡,就是你的運氣,反之,就是你的命。」

  「如果我不照辦?」

  「那麼,就請尊貴的大小姐在我的部隊裡幫助我的士兵發泄吧。首先我必須道歉,他們精力太旺盛,並且從來不懂憐香惜玉,你也知道,他們只顧發泄。」

  陰寒的威脅滲入皮膚,溫嫻深吸一口氣,仰頭與他直視,「你明明也有愛的人,為什麼還能這樣冷血殘戾?」

  「愛人?托你的福,他無論如何也不肯對我放下心防,你知不知道因為你任性的命令把我折磨得好苦?」手上的力道加重,他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在他的心目中,你的命令比我更重要。」

  痛徹心扉,溫嫻用盡力氣才沒表現出來,她的額上滲出密密的冷汗,腦海里還想著該怎麼拖延時間。

  「放開她,吉爾德。」久違的低重男音傳進溫嫻耳膜。

  棕色的眼睛閃過狠厲,他緩緩直起腰轉過身,「你怎麼來了?」

  被鬆開挾制的溫嫻看到了自己曾經惟一的貼身保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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