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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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瑞克再次搭順風車到布林學院的停機坪,路上,他頗為擔心地道:「少主,大小姐太容易相信人,她這麼容易被催眠……」

  「不必擔心。」白蒼璧簡潔道。他雖然對催眠術不感興趣,但自家老媽卻是深藏不露的中高手。要不是她在他十四歲的時候為他和溫嫻下反催眠鎖定,他根本就不知道她還有這一手,於是讓他一度認為老爹是被催眠了才娶了她,婚後的寵愛同理可證——這也是為什麼他不擔心溫嫻容易被催眠的原因,當初溫融給的暗示是除非他在身邊說出關鍵詞「我在這裡」,溫嫻才可能解除鎖定。

  布瑞克有些眉目,因為他在催眠溫嫻時她的略為奇怪的反應就說明了她被某個高手下了限定,他奇怪的是為什麼少主不找那個人。

  倫敦伊頓廣場——

  白蒼璧按響這倫敦最高級的住宅區的一棟豪宅的門鈴,這是溫融送給溫志雄夫婦定居英國的禮物。

  新來的女傭開了門,在昏黃的燈光下看到眼前一身貴氣的年輕俊美的男子先是小鹿跳了跳,「先生,您找哪位?」

  「溫志雄。」

  女傭先是一愣,「抱歉,先生,您說什麼?」

  「該死,怎麼找了個不會中文的女傭。」白蒼璧撇了撇嘴,「找你主人。」他用英語重複了一遍。

  「抱歉,主人跟夫人一起外出了。」

  「什麼?」這個居家男人竟然選這個日子外出?他拿出手機,找到號碼撥了出去,「喂,你在哪?」

  「是你小子,找我幹什麼?」

  「我在你家門口。」

  「嘿,難得來孝敬你爺爺奶奶。」對方頗為意外,「等著,我們半小時內回去。」

  「哼。」他闔上手機,繞過女傭便徑直走進房子裡。

  「咦?先生,您不能亂闖。」

  「打電話給你主人。」白蒼璧脫下外套丟給她,熟悉地跨進玄關,「早知道陪姐姐好了。」他自言自語。

  「呀!」她慌忙接住,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正廳里傳出喧譁的嬉笑聲,白蒼璧倒奇怪了,「你們少爺在家?」爾剛不是已經回部隊了嗎?

  「不,不是少爺,是白少爺。」女傭條件反射地答道。

  「白少爺?」白蒼璧感興趣地一挑眉,除了他還有其他的白少爺嗎?「是誰?」

  女傭頗為驕傲地道:「是那個龍騰財團總裁的孩子,他是主人的親戚,在倫敦讀書,就住在這裡了。」

  龍騰財團總裁?哦,他說怎麼聽著這麼熟悉,不就是他的頂頭上司嗎?白蒼璧恍然大悟,他還有個少爺?還住在溫志雄這裡?難得遇上這麼新鮮的事,他薄唇上揚,「全名是什麼?」

  「這個,我也不知道。」女傭汗顏,她聽不懂中國話。

  「他們怎麼會雇你?」白蒼璧不解這個笨得可以的女傭為什麼出現在他的面前,真想趕她走路……不行,溫嫻會說他。

  「這個也是白少爺的意思,他說想要一個英文的環境,就讓主人辭了前一位傭人雇了我。」沒有發現自己有問必答的女傭快步跟著白蒼璧在身後走著。

  很好,蠢到家了。白蒼璧搖了搖頭,他想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套出溫家的保險箱在哪吧?

  進了大廳,他一眼就掃見一群玩得很H的打扮獨特的年輕男女正圍著水晶茶几互相大喊笑罵,桌上堆滿了酒瓶,一些酒漬甚至灑在鋪在地板上的羊毛毯上,煙味蔓延在空氣中,幾乎模糊了他們頭頂上的水晶吊燈。

  白蒼璧沒什麼反應,瞟了一眼之中惟一的黑髮男子。相貌平平,看上去十五六歲,行為舉止都顯得稚嫩,但眉目間倒是傲氣十足,穿著一身名牌,夾著煙的食指上還戴著一個鑲寶石的大戒指。

  「呵呵。」志雄怎麼藏了個這麼好玩的人?白蒼璧不由得詭異一笑,只不過令他好奇的是,志雄究竟知不知道這個白少爺現在手裡夾的,不止是一般的香菸?

  大家立刻停了聲音,「白少爺」抬起頭,見不是溫志雄明顯地鬆了一口氣,然後他立刻以主人的口氣問道:「你是誰?」

  小人群里的女孩們看了白蒼璧一眼,就死死盯著他看起來。好英俊的男孩!看那一身打扮,一定很有品味!

  「你是誰?」他沒有被質問的習慣。

  「白少爺」眉頭一皺,覺得眼前這個就長得還可以的小子侵犯到了他,他站起來,以一種宣告的口氣道:「我是白念決。」


  白蒼璧立刻控制不住地哈哈大笑起來,這個名字太有意思了。不知道他家老太婆聽了有何感想。

  「你笑什麼!」「白少爺」面子上掛不去,大聲斥道。

  他身邊的同伴互相看了一眼。

  「沒事,別在意。」白蒼璧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他擺了擺手,「名字很不錯。」

  「哼,你聽到名字還不知道我是誰?」覺得他太過囂張,「白少爺」決定給他一個教訓。

  「哦?」白蒼璧眼裡滑過一絲異光,緩緩問道,「你是誰?」

  「我就是龍騰財團的少主人!」聽到問話正合他意,「白少爺」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回答。

  很好,他欣賞這種光明正大提出質疑的作風。白蒼璧點點頭,「原來如此……只是,我怎麼聽說白家的少主不叫這個……『白念決』的名字?」要是他老媽敢給他起這麼噁心的名字,他非得抽風不可。

  「誰說我爸只有他一個兒子。」「白少爺」對他的無知不屑地笑了笑。

  他爸?白蒼璧眯了眼,雖然他基本上跟他老爹沒什麼感人的父子之情,但聽到別人這麼叫喚倒意外地相當刺耳呢。「外面的?那你還敢自稱少主?」他明白了,志雄是養了個神經病吧?

  「你懂什麼?我爸說了,他只是讓主屋那個給我鋪路,以後就是我的助手。」「白少爺」嗤之以鼻。

  好吧,確定是神經病了。白蒼璧認為自己沒功夫跟個病人對話,他敷衍地點點頭,「嗯,恭喜。」說著他便往樓上走去。

  「你去哪?」「白少爺」質問。

  沒理會他的話,白蒼璧悠閒地上樓,走到一半時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突然問道:「忘了問令堂的名字。」他倒想聽聽誰生出的傻子。

  「你有什麼資格……」

  「說。」冷冷一瞥言簡意賅。

  「你……」「白少爺」想抗拒白蒼璧突然散發出來的霸氣,但終究還是失敗了,「我媽是溫音。」

  溫音?白蒼璧迅速在腦海中搜索了一遍,然後在記起溫音這個名字的同時回憶起讓他大少爺笑了很久的故事。

  「原來就是你。」白蒼璧雙手交疊支在二樓的扶手梯上,「你很不錯,讓白家主母氣個半死。」

  當初溫志雄來歐洲時馬莉極力反對,溫志文也因不放心而不同意,對於長兄如父的大哥,溫志雄不得已說出實情,雖然一再囑咐他不要告訴他老婆,但妻管嚴的他在嚴守了一年的秘密之後,馬莉帶著女兒兒子踏上了至倫敦的飛機。

  當晚大家都住在溫志雄家裡,除了在羅馬趕工的主人。馬莉借小溫爾剛發燒的理由,讓溫融跟馮曼柔睡在一處照顧他,剛剛生下小蒼璧的溫融立刻答應下來。基本上白玦反對不了她的意見。而第二日清晨,從白玦住的主臥里傳來馬莉的尖叫聲,隨即眾人便看到衣衫不整的溫音坐在他的床上,而主角神情不善地站立在遠離大床的窗戶邊。

  拙劣的行為讓溫融大為惱火,她根本不聽他們一句荒謬的說法,直接將他們趕了出去。過了一段時間,溫志雄接到消息,說溫音懷孕,並且指明是白玦的孩子。可以想像溫融有多麼生氣,但這件事卻意外地取悅了白玦,因為他看到了溫融為他吃醋大發雷霆的樣子,因此在他的勸哄之下,溫融才遺忘了這件蠢事。

  沒想到竟然還有後續發展,白蒼璧興奮了,終於又給他找了點樂子。

  「哼,名義上是我的姑姑,卻暗地裡不擇手段地拆散我的父母,陰險的女人,氣死了最好。」「白少爺」鄙視地道。

  話音未落,一道火熱的電石火光穿透他的肩,伴隨著一道槍擊的巨響。

  有人呆住,有人尖叫。

  「可以閉嘴了蠢貨。」黑洞洞的槍口依舊對著被嚇呆了的人,白蒼璧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的寶貝老媽他也敢罵?活得不耐煩了。他倒是該慶幸是被自己聽到,如果是他老爹……直接餵鯊魚去了。

  「白少爺」只感到一陣劇痛,他不可思議地瞪向自己開始流血的肩膀,發出驚恐地嘶吼,「啊啊——我受傷了!我流血了!」

  「住嘴!」再一槍打在他面前的地板,白蒼璧看他的眼神就是在看一個白痴,連個直線槍擊都躲不過,害他又要被姐姐罵了。

  全場靜悄悄。

  「白少爺」血色全無,他痛苦地捂住傷口,卻憋著氣連一聲也不敢吭。

  「哼。」大少爺終於滿意了,他轉身進了溫志雄帶密碼鎖的書房。


  待門一關上,大廳就像炸了鍋一樣,「傭人,快找救護車!」

  「快撥九九九!」

  「警察,還有把警察找來!」在同伴的攙扶下,「白少爺」幾乎歇斯底里地喊道。

  女傭急忙跑去打電話,但在她撥了急救電話後,她先撥通了溫志雄的電話,「主人,發、發生大事了!」

  「怎麼了?」正在開車的溫志雄不明白女傭害怕的語氣,蒼璧應該不至於無聊到欺負一個小傭人吧?等等,他怎麼忘記了,那個傢伙!

  「有一位年輕先生闖了進來,打傷了白少爺!」

  「哪個白少爺?」噢,他問了個蠢問題,「我們馬上回來,他傷得重嗎?」

  「白少爺被槍擊了,那個年輕人用槍打傷了白少爺!」

  「什麼?!」溫志雄大叫,同時用力踩下了油門,「你先送念決去醫院。」該死,不會是這個破名字惹的事吧?

  「可是、可是那位先生還在您的書房。」女傭擔心地看看樓上,「我們需要叫警察嗎?」

  「不用,讓他呆那吧,送杯咖啡上去。」這小子生長的環境太不平常,他不能用一般人的道德和思維來衡量。

  「可是主人……」女傭覺得自己的小心臟現在還怦怦跳,真槍耶……那個俊美得不像凡人的男孩竟然會那麼如此……

  「照我說的做。」

  「是。」

  掛了電話,馮曼柔擔憂地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蒼璧朝念決開了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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