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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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年後——

  座落在離倫敦二十公里遠的小鎮上的布林皇家學院是一座古老的貴族學院,學校面積幾乎占了小鎮的一半,囊括小學自大學的全部教育,教師們都是來自世界各地博士專家,並且在入校前需經過嚴格的考試才能確定是否有資格留在學院教書。裡面的學生全是來自世界各地王室貴族、富紳名流的子女,並且並非有錢就可以進,若是在政界商界或是王室沒有一定地位,是無論花多少錢都進不來的。一旦孩子進入了布林學院,就意味著他已被鋪好的未來輝煌之路。換句話說,他們就是世界未來的領軍人物。

  然而進入了學院並不是意味著高枕無憂,學校實行住宿制,孩子們從小學開始,面臨的就是嚴酷的考核,進入學校的學生不再承繼家庭的庇佑,必須依靠自己的實力獲得校服。是的,校服。嚴格的著裝是布林學院的標誌之一,學校為不同職位、不同階級、不同榮譽的學生製造了不同的校服,雖然男學生一致著西裝式校服,女學生同樣為淑女式筆挺連衣裙,但別在袖口上的鈕扣代表了自己在學校的地位。自上而下,代表最高級別、有權參與學校政務的學生會骨幹袖扣上是三顆白金鈕扣,一般幹部則是兩顆,成績優秀的一般學生是一顆白金鈕扣,而再往下,便是三顆黃金鈕扣,最差的學生的袖口上只有一顆黃金鈕扣。其實在布林學院最差的學生放在其他學校也是尖子學生,因為每年都會有因通不過學校考核而遺憾離開學校的學生,留下來的都是優勝劣汰下的精英。這是學校為了讓學生充分體會優勝者的優越感、榮譽感而特別設制的校服體制。當然也並非一成不變,只有學生有自己的突出點,或是突然爆發出實力,他甚至可以從一顆黃金鈕扣瞬間升至三顆白金鈕扣。

  當然無論再怎麼標榜一律平等,同階級的學生在知道其他學生的家族在政界、商界擁有什麼樣的地位後,還是會在心裡排出一個名次來,甚至有些權貴之子對比他高等級的學生都有輕視之意,當然不能明顯表露,不然會有人嘲笑你本身的無能。

  但是學院裡有兩個人是絕對沒有人敢嘲笑的。

  學校自學生們自己沿襲下來的傳統,學院裡最為引人注目的男子被稱為「王子」,女子則被稱為「公主」。雖然學校里不乏各國的王公貴族,但在這個學院裡,只有獲得認可的惟二兩人才可使用這個尊稱。學校的學生無一不想獲得這高貴的榮譽,但在滿是精英的學校里,誰又會對誰絕對服氣?於是好幾年不會出現「王子」、「公主」是常有的事。

  通常都是財富地位明顯優於他人並且自己是學生會骨幹的學生會得到這個殊榮,譬如打破沉寂多年的傳統的「王子」,高中部學生主席白蒼璧,是歐洲的「地下皇朝」龍騰財團的惟一繼承人,其父白玦只有元配正妻溫融,無一情婦,自然他也無一兄弟——除了一個身份神秘的姐姐——他是毫無疑問的,從一生下來就鑲金鑲鑽的惟一繼承人。他不僅繼承了其父白玦俊美的長相,更是繼承了他傲人的智慧,去年就已在白玦的授意下管理名下一部分公司。本來龍騰白氏有自己的學院,只為繼承人一人而設,白蒼璧在十六歲之前也的確是在主宅研修帝王術,由於與他玩到大的同伴全都在布林學院,他一時興起轉來了學院,並成了學院的幽靈學生,一個星期最多只有兩天會出現在學院裡。可即使是這樣,他還是以絕對優勢成為學院「王子」——論外貌,他隨便一眼就可迷倒一個純真少女;論家世,富可敵國的龍騰將來是他一個人的;論才華,他年紀輕輕就已接觸自家龐大商業帝國的管理;論氣質,他那天上天下惟我獨尊的傲然霸氣折服了以強者為首的男生,傾倒了充滿幻想的女生。

  而他本人似乎對稱為「王子」一詞並不滿意,他當時狂妄地道:「我是太子!」眾人聞言,也覺有理,於是「太子」變成白蒼璧的代稱,甚至於後來影響到媒體對白蒼璧的稱呼。

  學院「王子」名正言順,但「公主」的主人卻總讓新進學院的學生提出質疑。因為那個人沒有傲人的家世,甚至袖口上只有兩顆白金鈕扣,卻成為了第十四代「公主」。

  「公主」的名字叫溫嫻,在一片英文稱呼之中,她是除了白蒼璧外惟一的中文名字。他們也確實是有關係的,溫嫻在學院的身份是白氏支族的養女,而她真正的身份卻是白蒼璧的母親溫融領養的女兒,白家宗族新一代的大小姐。自她五歲進入校園,就讀小學一年級。剛開始班裡的同學對她並不好,但畢竟還是小孩,溫嫻以一個絕版芭比娃娃融入女生陣營中,又在小學部舉行的男女混合軟棒球大賽打出漂亮安打為班級獲得榮譽後,成功換來男孩子們歡呼的友誼。

  隨著時間的流逝,溫嫻在其母溫融的「女孩要富養」的教育方針下,幾乎是比公主還嬌養十倍地長大,她的吃的用的玩的無一不是最高級的東西,因而薰染出白家大小姐的氣勢愈發明顯。但她因遭親生父母遺棄在孤兒院,經歷過一般小孩子未曾經歷的遭遇,因此比他們更加懂得珍惜幸福,她體貼別人,樂於幫助別人。因此越來越多跟她一起長大的同學不自覺地便被她這樣近乎矛盾的神秘的感覺吸引住。而交往越深,就越發現溫嫻獨特的魅力。


  她內斂高貴,卻能夠跟所有人打成一片,因為她用「心」去認識一個人,她能夠很輕易發現你身上的優點,並且由衷地稱讚;她的表情很淡,不像一般的淑女總是隨時保持標準笑容,但笑起來卻很真誠很美麗;原以為她是一個冷淡的人,卻又發現她會熱心地幫你的忙;她可以與一群嬌小姐聊服飾珠寶,卻又可以玩轉很多男孩子的遊戲,包括極限賽車;原以為她近乎完美,卻又在某一天發現她竟是個路痴,連呆了幾年的學院都分不清方向,所以常常遲到……

  基於以上的種種,溫嫻在自己莫名其妙的情況下,高中一年級時被一群發小冠上「公主」的稱號,並且迅速獲得認證,新鮮出爐。隨即保持七年,無人打破。

  如今大二的溫嫻保持了七年的記錄,是因為她在高中時曾因家事休學兩年,所以加起來她讀了五年高中,至現在大學二年級。

  「王子」和「公主」難得地同時出現,照理會引起學生們些許遐想,然而「公主」是大學二年級,「王子」才是高中部一年級,兩人年齡的差距讓大家破了那一絲想法,同時也鬆了口氣,暗自認為自己還有希望。

  其實即使沒有年齡的差距,兩人也不像是能擦出愛情的火花。因為「太子」白蒼璧非常討厭「公主」溫嫻。

  他們應該是毫無交集,但不知為何,「太子」在聽到「公主」的事或是見到「公主」時,俊臉上總是毫不遮掩的厭惡之情。反觀「公主」溫嫻,似乎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他。

  於是這幾乎成了布林學院的一大迷團,學生們試圖從白蒼璧的幾個好友那裡找到答案。

  麗影酒店的大兒子尉遲翎,英文名伊凡·雷蒙、石油大國的皇孫,加麥爾·阿貝德、還有一個龍騰財團歐洲區執行長司憶其的獨子司凌,英文名是加比,他們三人是白蒼璧從小玩到大的好友,同時也屬於學院的風雲人物。伊凡放蕩不羈,擁有多方面的才華;加麥爾體質虛弱,卻是畫壇五十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司凌成熟穩重,沉默寡言,擁有讓眾人信服的實力。

  他們是學院裡僅有的幾個沒被白蒼璧強大狂妄的氣勢壓倒的人,也是僅有幾人會當著白蒼璧的面,熱情叫喚溫嫻的人,那殷勤的模樣似乎是溫嫻比白蒼璧更為重要。發現貓膩的好事學生們幾次三番想從幾人口中得到什麼內幕,但都無功而返。於是越問越迷,越迷越問,幾近惡性循環。

  「嫻,你到底是哪裡得罪了太子啊?」與溫嫻一同在學院長大的好友,丹麥王室的小公主安吉娜坐在大學部的咖啡廳里,精心妝飾的指甲撥撥散發著幽香的捲髮,懶洋洋地問。嗚嗚,因為嫻,太子連帶也討厭她,她好可憐哦,她喜歡那種長相的弟弟戀人。

  「你煩不煩呀,每天都要問一遍。」坐在她身邊的英國上議院議員千金瑞絲一頭俏麗的短金髮,不耐地瞪她一眼,臉頰上可愛的雀斑也跟著動了動。

  「就是嫻不用心地思考我才會督促她!」安吉娜嘟嘴。

  三人剛從維也納合唱演出回來,正在享受寧靜時光,聽著店主播放的悠揚音樂的溫嫻啜了一口濃香的咖啡,對於安吉娜的每日一問,她白皙精緻的小臉上浮現出一絲無奈,這位小姐還真是執著啊。

  望著她蹙眉的小動作,安吉娜又不滿了,「嫻,你倒底幾歲啊,二十多歲的女人了怎麼還這麼像個小孩子一樣?你都是一個女人,一個女人!」

  「安吉娜,我知道你在嫉妒,嫻是東方人,當然要比我們看上去年輕一些。」瑞絲翻了翻白眼。

  「我有什麼好嫉妒的,我打賭嫻還是個處女。」安吉娜酸溜溜地道。

  「該死,這個還用打賭嗎?她本來就是!」瑞絲簡直要服了這位胸大無腦的女人了。

  溫嫻有些頭痛,她瞪向兩人,「怎麼,我是處女得罪二位了嗎?」

  「哼,我已為跟男人有了肌膚之親會讓皮膚變得更好,沒想到……」安吉娜鼓著嘴捏了捏溫嫻水嫩的臉蛋,「處女似乎更容易保養呢。」

  安吉娜並不以為意,反而帶著媚笑傾身向前,性感的上衣幾乎包裹不住呼之欲出的美胸,「嫻,男人的滋味的確是不錯的,你也嘗嘗吧。」

  「嗯,我會的。」溫嫻敷衍地點點頭。

  「你喜歡哪種類型的男人?」瑞絲趁機問。

  溫嫻頓了頓,大眼裡閃過一絲異樣的哀傷,然後緩緩道:「成熟、溫柔的男人。」

  「你喜歡老男人!」難怪她都看不上學院的那此公子哥。

  「……或許吧。」溫嫻垂眸,遮住眼底的一絲無奈。

  「誰喜歡老男人?」身邊突然傳來柔若春風的男聲,溫嫻有些詫異地抬頭,然後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加麥爾!」


  哦哦,安吉娜與瑞絲看向秀氣斯文的男孩,「太子黨」的人,身體孱弱的藝術天才。

  「嫻姐姐。」加麥爾親昵地喚了一聲,親親她的的右臉,「你回來了!」

  「嗯,剛剛才到學校。你怎麼在大學部?」她也吻了吻他的臉,拉下他坐下,高興地問。

  「教授找我有點事。」加麥爾坐在她旁邊,「嫻姐姐,你們剛剛在聊什麼?」

  「沒什麼。」溫嫻輕笑一聲。

  「騙人,我明明聽見你們說喜歡什麼老男人的。」

  「一個小孩子聽我們這些幹什麼?」溫嫻整整他的領子,疼愛地笑了笑。他從小因其父家族的皇室爭奪而被親叔叔下了毒,好不容易救回了一條命卻也留下了後遺症,看著他長大的溫嫻知道他小時受的苦,對他也異常疼愛。

  「嫻姐姐,你怎麼還把我當小孩子看?」加麥爾不滿地皺了皺眉。

  「你本來就是小孩子啊。」溫嫻笑笑,揉揉他的發,「這兩位是我的好朋友,安吉娜,瑞絲,這是加麥爾,你們還是第一次見面吧?」

  「你好。」

  「你們好。」

  聽說這位天才冷漠自閉,她們怎麼覺得只是一個有些黏姐姐的少年呢?

  「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吃晚餐好不好?你去了好久。」

  「好。你現在身體好些了嗎?」

  「早就好了,我甚至可以打趴一個人。」加麥爾握握拳頭。

  「哦?你把誰打趴了?」溫嫻柔聲問。

  「我上次跟蒼璧他們……」

  加麥爾縮縮脖子,才知道自己不小心說漏了嘴,「……不跟蒼璧他們一起胡鬧。」

  「然後你還打架?」他以為他的身體跟白蒼璧一樣麼?

  「這個……」加麥爾額上冒了汗,最後知道說什麼也沒用,他只得抱住她撒嬌道,「好姐姐,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你好的沒學到,壞的一下子就學到了。」溫嫻見他這樣,哪裡還說得出重話?

  「……嫻,你跟加麥爾學弟……很熟?」瑞絲古怪地看著他們熟稔的交談。

  「他是我弟弟呀。」加麥爾抱著她的手沒有離開,溫嫻也笑眯眯地回抱著他。

  加麥爾撇撇嘴,沒說話。就先當她弟弟好了,反正他最大的一個潛在敵人已經出局了。

  「你……跟學弟是親戚?」

  「不,媽咪跟加麥爾的母親是好朋友。」

  安吉娜額上出現三條黑線,「你怎麼沒從沒說過?」

  「你們從來沒問啊。」溫嫻理所當然地道。

  她們有點暈……難道是打一下才動一下?「你還有什麼沒跟我們說的?」瑞絲隨口問道。

  「還有一些,等你們想知道的時候再說吧。」

  竟然還有?!安吉娜不可思議地瞪她,「我們現在就想知道!」

  「想知道什麼?」任由加麥爾摟著她玩她的頭髮,溫嫻挑眉問。

  「當然是你沒有告訴我們的!」瑞絲喝下整杯咖啡消消氣。沒想到從小到大的好友突然說還有一些秘密沒告訴她們?

  「你看,你們連想知道什麼都不知道,我又告訴你們什麼?」溫嫻無辜地道。

  「你有男朋友?」安吉娜換個方式問。

  「沒有。」

  「你有未婚夫?」

  「沒有。」

  「……你不是處女?」

  「嫻姐姐是處女。」加麥爾勾起一個笑,道。

  「加麥爾!」溫嫻尷尬地拍拍他的頭,他插什麼嘴。

  「我又沒說錯……」加麥爾摸摸頭,小聲嘀咕。真希望,得到她的處、女之身的人是他。不,他一定會得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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