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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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白玦以美男計糊弄了過去,溫融第二天望著在床下飄零一地的請柬,心一橫做了決定。

  她叫來梅麗夫人,與她研究了一番後,她開始參加宴會。第一個,是由白家元老級的夫人舉辦的音樂會。據說她的丈夫是白玦的爺爺級人物,她本人是法國貴族之後,兩人在白家是有一定份量的人物。

  「白融小姐,你能來參加音樂會我很高興。」女主人啜著得體的笑迎接她,眼裡是精明的審視與挑剔。

  「謝謝您的邀請,夫人。」溫融微笑著行了一禮。

  「這是你的表妹,歐蕾,剛剛從英國學完淑女課程,你們可以好好聊聊。」女主人轉頭對自己的孫女微微一笑,然後對溫融近乎命令的道。

  「你好,我是歐蕾,很高興認識你,融姐姐。」年輕漂亮的歐蕾帶著完美的淑女禮儀向溫融自我介紹,看向她的棕眸似乎帶著一些比較。

  「你好,我也很高興認識你,歐蕾。」溫融微微頷首,心裡在暗嘆一口氣,有如機器般精確的舉止和笑容,真是糟蹋了一個妙齡少女啊。

  「老夫人,謝謝您邀請我們參加音樂會。」一名貴婦人帶著女兒出現在溫融身後,笑吟吟地打招呼。

  「里斯夫人,歡迎你的光臨,今天的音樂會都是歐蕾一手安排的,希望兩位能夠喜歡。」

  「歐蕾小姐這麼年輕就已如此享受音律了嗎?瑪蒂,你要多多向歐蕾小姐學習才行。」里斯夫人拍拍自己的女兒。

  「媽咪……」里斯小姐嘟著嘴道,「歐蕾小姐可是我們學校頂尖的淑女,我怎麼跟人家比嘛。」話是這樣說,但心裡卻是冷哼一聲。

  聞言女主人笑了起來,「里斯小姐真可愛。」她對里斯夫人道。

  「哎,這孩子,被我們寵壞了,一點規矩也不懂。」

  溫融忍住打呵欠的衝動,正想找個藉口先進舉辦音樂會的會堂,卻被裡斯夫人發現了,「我還說這位美麗的小姐是誰,原來是白家大小姐。」

  「下午好,夫人」她連忙換回標準笑容。

  里斯小姐這才看向一旁穿著簡單禮服的溫融,她就是那個被無數名媛淑女妒嫉的白家小姐?她到底是哪裡好迷住了龍騰白氏的族長,那個俊美無儔又富可敵國的白玦?

  「白主今天沒有跟您一起來?」里斯夫人小小的眼睛看了看四周。

  「他今天要工作。」溫融一臉惋惜。

  「真遺憾,不過,男人還是要以事業為重啊。」

  女人們點頭稱是,又寒暄了幾句,一行人一同入場。

  純正的洛可可式的音樂廳堂,一架鋼琴擺在台上最顯眼的位置。

  原來今天是鋼琴演奏會。溫融一邊思忖一邊坐下,身邊兩個位置也有人陸續坐了下來,她禮貌地轉頭一看,左邊坐著女主人,右邊坐著里斯夫人,而歐蕾與里斯小姐,則坐在他們身邊。

  這陣勢,果然是以她為中心呀。溫融嚴陣以待。

  「白小姐喜歡哪位音樂家?」里斯小姐探身,感興趣地問。

  溫融想了一想,「我沒有不喜歡的。」所有的音樂都是作曲家們用儘自己的熱情譜寫出來,越聽得多,就越讓人著迷。

  白玦喜歡聽古典音樂,年紀小時,為了更接近他一些,溫融也試圖學著欣賞,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如今更是一有機會,就跑到各大音樂殿堂去聽交響樂或是歌劇。

  聽到她回答的里斯小姐心裡卻想,或許是她根本不懂幾個音樂家,怕跟他們討論才如此說的。思及此,她的嘴角揚起一個得意的弧度,繼續問道:「那舒伯特與蕭邦,您更喜歡哪個?」

  就在這個時候,觀眾的掌聲響起,一名著燕尾服的中年法國男子走上了台。

  演奏開始,里斯小姐不得不坐好,中止了談話,心裡暗道可惜。

  悠揚的旋律響起,是拉威爾的《鏡子》,他當年獻給巴黎藝術家同好的曲子。溫融挑眉,中規中矩的開頭呢,不過還不錯。

  一首終了,歐蕾小聲地對老夫人道:「祖母,下一位是我好不容易請來的大家,為了讓您聽到美妙的曲子,我都快三顧茅廬了。」

  老夫人呵呵笑道:「是嗎?那我可要好好聽聽。」

  上台的是一位年過六旬的德國鋼琴家,他神情倨傲地掃視了一下全場,坐在台上便開始演奏起來。

  本還有些期待的溫融越聽越皺了眉,一個老頭還彈什麼《浪漫曲》?好好一首煽情的愛情曲調都被他一板一眼的彈奏糟蹋了,而且指法明顯有些散漫……


  「不愧是大師,非常不錯。」看來老夫人比較喜歡他對浪漫的詮釋,她轉頭笑問溫融,「你覺得怎麼樣?」

  「我、呃、不錯。」說違心之論對溫融來說真的很痛苦,特別是關於這樣美的藝術。

  看出她的勉強,老夫人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融姐姐,這曲子你應該感觸頗多才是,多麼浪漫的旋律,不正是符合你跟白主的愛情嗎?」歐蕾抿嘴一笑。

  是呀,如果換個人的話或許她真的會有感觸。溫融乾笑兩聲,對歐蕾的語不予置評。

  對於她的笑身邊幾人各懷心思。

  最後一個上場的一名年輕女鋼琴家,老夫人皺了皺眉,「這麼年輕?」

  歐蕾連忙解釋,「是最初出場的鋼琴大師的徒弟,由於大師一再推薦,因此才幫她安排。」

  老夫人點點頭,不再說話。

  女鋼琴家選奏的是德布西的《快樂島》,老夫人並不愛這個曲目,因為那是德布西背叛妻子為情人而作,溫融雖不屑於他的行為,但藝術本身無罪。

  很不錯啊……溫融懶懶的身子坐直了來,年輕充滿活力的戀愛,快樂的旋律,多彩的音質,很美的快樂島!

  果然還是要注入新鮮的血脈啊。女鋼琴家謝幕,溫融起身鼓掌,「bravo!」

  一些同樣欣賞的觀眾也隨之站了起來,用力鼓掌。

  那本還有些僵硬的年輕女孩看了一眼溫融,感激地一笑。

  音樂會結束,女主人招待客人們與鋼琴家們在庭院裡喝下午茶。

  典雅的庭院被能工巧匠用粉紅玫瑰裝飾得美侖美奐,濃郁的茶香與甜美的點心味道飄散在空中,如果不是在討論哪個沙龍有什麼好玩的,誰誰誰的頭髮做的很好這些問題的話,溫融想應該會更好。

  正愁無法從一群貴婦千金中脫身,身後傳來清脆悅耳的聲音,「白小姐。」

  溫融轉頭,見竟是那年輕的女鋼琴家。微微一笑,轉頭對眾人說了一聲「失禮」,然後起身與那女子一同走開。

  那女子帶她來到一名中年男子面前,正是彈奏鏡子的鋼琴家,「下午好,小姐,我是西德尼·懷特,這位是我的學生,伊薇特·佐伊。」

  「你們好,我叫白融。」

  「不用謝我,伊薇特,你很有才華,相信不久的將來你便會成為古典音樂界的明星。」溫融誠摯地誇獎道。

  「呵呵,伊薇特,你已經有忠實的聽眾了。」懷特先生打趣道。

  伊薇特與溫融相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哦,抱歉,伊薇特,你能幫我拿一份巧克力慕斯來嗎?那真是太美味了。」懷特先生道。

  「好的,老師。白小姐,您需要什麼嗎?」

  「哦,不用了,謝謝。」

  對溫融一頷首,伊薇特暫時離開。

  「白小姐,我帶了很多個學生,沒有一個像伊薇特這樣才華橫溢,她可以說是鋼琴界十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今天她的演奏對她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待伊薇特離開後,懷特先生對溫融如是說道。

  溫融點了點頭,示意他講下去。

  「但不幸的是,她有一個一直競爭的對手,那個學生是個千金小姐,她忌妒伊薇特的才華,一直阻礙著她的前進,所以直到現在,伊薇特參加的國際性比賽沒有一次獲過獎。所以,我希望您能幫幫她。」在後台時懷特先生就聽說了白融的特殊身份,見她那樣熱情為伊薇特喝彩,他直覺認為愛徒的機會終於到了。

  溫融皺了眉,她在心裡思量著什麼。

  「白小姐,請相信我,如果您資助伊薇特,我保證您不會失望的。」惜才的懷特先生見溫融似乎有些猶豫,急忙勸說道。

  溫融抬起頭,對懷特先生大大一笑,「懷特先生真是位好老師呢。」

  「不,哪裡……」搞不清溫融的意思,懷特先生只得順著她的話道。

  「您覺得一個星期伊薇特可以進步多少?」

  「伊薇特每天都會進步許多。」懷特先生實話實說。

  「那麼,」溫融點點頭,「星期日,您有時間讓她來我家表演一場鋼琴獨奏會嗎?」

  「當然,當然有時間!」懷特先生急忙答應下來,他知道這是愛徒的絕好機會,一定不能錯過。


  「那麼,請在這星期里讓她拼死練習吧,因為,將會有一個最挑剔的聽眾。」溫融抿嘴神秘一笑。

  啊啊,總體來講是失敗了,絕對是失敗了。溫融趴在大床上,沮喪地檢討第一次的社交活動。

  最後是跟懷特先生與伊薇特聊得很好啦,但正是因為聊得太好了,才忘記了自己去的主要目的與主要需要結識的人。

  「哎~~」她大大地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頭頂傳來白玦淡淡的聲音。

  溫融立刻抬起了身,「兄長大人,你回來啦!」她笑嘻嘻地衝進他的懷裡。

  「瘋丫頭。」白玦彈了彈以下巴抵在他胸上的溫融。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溫融蹭了蹭他,頗有感慨地道。

  白玦用拇指撫了撫她柔嫩的臉,「做了什麼壞事要我善後?」

  「你侮辱我!」溫融嘟起了嘴。

  抱上她親親她軟軟的小嘴,「今天好玩嗎?」

  「那個,呵呵,我為你準備了一場音樂會,在星期天。你是休息的吧?」

  「融大小姐的邀請,即使是天大的事也要推掉。」享受軟玉在懷的感覺,白玦慵懶地道。

  「嘿嘿,那說定了哦!」看他近段時間忙得很,讓他調養一下身心也不錯呢。

  「這就是你今天的收穫?」

  一提起這個溫融又陷入沮喪,「好吧,我坦白,若是按照目的去的話,我今天沒有收穫。」直到告別時才發現女主人的臉色有些不好,她承認自己是下意識地逃避他們的接觸。她果然還不太成熟……

  白玦眼裡閃過複雜的光芒,他輕撫著溫融的發,「開心嗎今天?」

  想起自己新結識的朋友,溫融大大地點了點頭,「嗯!」

  「那就足夠了。」白玦的話語有些意味深長。

  覺得白玦是在安慰她的溫融開始了第二次的嘗試,這次她選的是英國伯爵夫人的茶話會。

  三三兩兩的貴婦千金們坐在高雅的歐式皇家桌椅旁,穿著華麗的宮廷禮服,斯文地品嘗著伯爵夫人提供的頂級紅茶,笑意盎然地聊著天。

  許多人認出溫融來,帶著意味莫名的笑招呼她與自己同坐,溫融一一婉拒,最後在主人的大力邀請下,坐在了她的旁邊。

  與伯爵夫人同坐的還有兩名年輕的淑女,她們眼裡的光芒跟歐蕾看她的目光幾乎一樣,溫融嘆了一口氣,安慰自己坐在哪裡都是一樣。

  「白小姐真是好福氣,能夠得到白主的青睞,我的姐姐可是嫉忌的很。」一名千金小姐開玩笑似地柔柔道。

  「對了,蒂娜,你的姐姐是蒂朵,白主曾經的未婚妻候選人之一。」另一名小姐憶起什麼似的驚呼一聲。

  「是呀,當初她沒有得到白主的憐愛,回去哭得跟個淚人似的。」

  溫融低頭喝茶,知道自己此刻最好保持沉默。

  「不過姐姐現在有了愛她的未婚夫,已經不再將那件事放在心上了。她還說慶幸自己沒有被選中,不然難堪的就是她了。而且,與現在未婚夫交往她才了解到,白主再好,也只能做為信仰高高崇敬,若是做為愛人,他冰冷的心總有一天會凍傷她的……」蒂娜說話,才掩嘴驚呼一聲,「抱歉,白小姐,我並沒有惡意……」

  「沒關係。」溫融不在意地一笑。她知道她沒有惡意,她只是陳述事實。不過不是她溫融的。

  伯爵夫人笑呵呵地打圓場,「都過去的事了還說來幹什麼,不過朱莉,」她喚著另一位千金的名,「你回去要叫你二姐注意一點,我上次在某個沙龍上看到你的二姐夫跟一名芭蕾舞演員在一起,我聽別人說,他已經包養她很長時間了,別惹出什麼亂子來。」

  被稱作朱莉的小姐毫不在意,「那個情婦我姐姐已經知道了,她跟姐夫約法三章,只要沒有私生子,她同意他們來往。同樣的,我姐姐也不能跟她的情夫有小孩。」

  伯爵夫人這才放心地點點頭,「這就好。」

  這就好?好什麼?溫融完全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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