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終究失敗(8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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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章 終究失敗(8k)

  培提爾很不喜歡戰場,這點他很早就確定了,在被布蘭登·史塔克打倒在地時,他就已經確定自己無法在戰場上取得什麼功績。

  因此,他放下了對武藝的鑽研,開始學習起文字的藝術,靠著在文牘與辦事上的能力,以及一點小小的枕頭風,那個小指頭得以成為了一位堪比統領們的大人物。

  而坐在這種位置上,親臨戰陣就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所以,無論小指頭再怎麼不願意,也只能穿上盔甲,走上戰場。

  不過,驅使著小指頭來到這個戰場的,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看到了一個機會,一個讓自己真正在密爾站穩腳跟,甚至是成為整個維斯特洛英雄的機會。

  密爾弩手放出一波波弩箭,馬人們在弩箭之下接二連三的倒下,他們哪怕是穿了長衣,這在弩箭的面前也依然像是一張紙。而後弩手們以極快的速度完成了上彈,又對最近的馬人放出一輪弩箭。

  依靠密爾弩手的更加高效的射擊與超強的穿透力,小指頭東拼西湊出來的這支部隊現在反而成為了戰場的核心,弩手們會在馬人呼嘯而來之前,就用無情的箭雨擊潰他們的隊列。

  每當看到這些弩手的表現,培提爾都會慶幸花的那麼多錢實在是花得值,為此所付出的一切代價,現在都化為了豐厚的回報。

  也正是由於這支強力的弩手存在,所以哪怕是艾德·史塔克與泰溫·蘭尼斯特,也得很大程度上隨著他的指揮棒行動,以他的弩手們作為中心前進。

  若是平時,這兩位大貴族根本不可能聽從他的命令,史塔克會用那雙令人厭惡的眼睛看著他,蘭尼斯特則一如既往的傲慢。

  至於這兩位公爵之下的貴族,那些平時要求培提爾為他們鞍前馬後辦事的傢伙,如今也反過來為培提爾的命令鞍前馬後了,這些昔日在他面前傲慢的野獸與花鳥蟲蛇們,現在卻像是抓緊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抓緊他。

  獅子與狼的旗幟前進自然也吸引了無數的目光,潰兵們下意識的向著這裡集結,尚還有一戰之力的戰士也趕快趕來,隨著這支隊伍的前進,混亂也在一點一點的被消弭。

  在他們開拓出來的安全區域裡,曾經無頭蒼蠅般亂跑的貴族與士兵在這裡重新集合,或是就地固守,或是加入到戰場,為勝利貢獻一份自己的力量。

  這讓培提爾感到一種難以抑制的滿足,以及一切盡在掌握的豪情,這就是改變無數人命運的力量嗎?他,一個五指半島上有產騎士之子,未來只可能繼承一座孤零零塔樓的破落戶現在卻站在了這樣的位置上。

  他不由得想到那位與自己有著同樣出身與經歷的谷地騎士——胡戈·托勒特,他現在有些理解那位騎士是什麼樣的心態。

  不過,在骨子裡,培提爾也明白,胡戈·托勒特的那條路並不適合自己,他也沒有能力像是胡戈做一個開啟時代的風雲兒,但是,在時代浪潮之下乘風破浪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問題,而且這還更加安全。

  現在,培提爾正指揮著軍隊沿著勞勃國王行進過的道路前進,因為他通過襤衣親王那裡得到的消息,勞勃國王目前正處於無數馬人的包圍之中。

  是的,培提爾要把勞勃國王從敵人手中救出來,成為改變整場戰役走向的戰爭英雄——也是因為這個目標,他才得以指揮動獅子與狼的兵馬。

  在培提爾的軍隊碾出一條路之後,馬人的首領再遲鈍也意識到了培提爾的目的,他們立即集結兵力,以不要命的姿態向維斯特洛人殺來。

  密爾弩手如同往常那樣放出一輪輪箭雨,即便是這些馬人在那長衣之下套著厚重的盔甲,也接二連三的倒在了弩箭之下,但是他們並沒有崩潰,也沒有被消滅光,反而成功穿越了火線。

  隨著馬人越發接近,弩手們也驚慌了起來,這些密爾人很少經歷如此高烈度的戰鬥,更沒有真正直面過如此勇猛的敵人——畢竟他們以前有步兵保護。不過在這個時候,小指頭站了出來,他鼓舞著弩手們堅守戰線,也正是他的出現,使得眾人穩定了下來。

  不過,小指頭雖然看起來很勇敢,但是內心實際上慌得不得了,他是不願意站在這種位置的,但若是弩手在這裡崩潰,那他的努力不就像是笑話一樣。

  在這個弩手們即將被氣勢洶洶的馬人騎兵碾壓的時代,一隊步兵緊急在驚慌失措的弩手面前緊急列陣,樹立起一片盾牆,而獅子正在他們的頭頂咆哮。

  疾馳的戰馬無情撞入盾牆之中,靠著戰馬的衝擊力,盾牆被破開了一個口子,但是蘭尼斯特們前仆後繼的堵住了口子,雖然付出了慘重的傷亡,但是馬人的衝擊就這樣被遏制了下來。


  而隨著馬人被阻滯,他們的命運也徹底進入了倒計時,獅子與狼的隊伍立即行動起來,把馬人給圍殺在那裡。

  看到馬人被解決,小指頭不著痕跡的大大鬆了一口氣,方才他真的一度以為自己要沒命了,要是獅子的隊伍沒有那麼及時出現,他沒準就雙腿一軟跑路了。

  現在回想起來方才,小指頭都能夠感到心臟在劇烈的跳動,都感覺心臟就像是要跳出來一樣,不過戰場上沒有那麼多讓他情緒緩和的時間,所以緩過來之後,小指頭連忙繼續強調他的命令,「繼續前進!」

  。

  大卡奧策馬站在高丘之上,無數鈴鐺在他的髮辮中隨著動作微微作響,來自大草海各地的武士身著長衣亦策馬站在大卡奧身後,戰鬥的走向讓這位大草海的大卡奧眉頭緊鎖。

  雖然一開始一切都非常順利,但是戰鬥並沒有如同他的計劃發展——不過這也是常態——維斯特洛人的龐大吞噬了他的部隊。

  在大草海的戰鬥之中,拔爾勃意識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軍隊並不是越大越好,一支人數較少但精幹的隊伍往往可以發揮出遠比一支大而臃腫的軍隊要強的戰鬥力。

  拔爾勃這次也是運用了這一原則,圍攻西方君主的是他手下那些依然滿腦子肌肉的卡奧,而攪亂維斯特洛大隊的,則是他麾下穿起了長衣的這些精幹力量。

  一開始事情的發展是很順利的,貿然前進且失去騎兵保護的西方人在他的計劃之下分崩離析,但是維斯特洛人實在是太龐大了,縱然他們造成了西方人的大面積崩潰,但依然有許多西方軍隊堅守他們的戰線。

  這些軍隊拔爾勃都看在眼中,他也明白,這些軍隊很可能是破壞自己計劃的關鍵,因此他派出了許多部隊前去攻擊這些頑固的敵人,而這些人接下來也證明了他們為何那麼頑固,他派出的馬人基本上都鎩羽而歸。

  拔爾勃對此也很無奈,精兵突入固然獲得了大成功,但是這也使得他手上的資源非常有限,他又要驅趕敵人,維持敵人的崩潰,又要監視與擊潰那些依然在抵抗的頑軍,更別提當戰鬥開始之後,被派上前線的部隊實際上是指揮不動的,他的資源是用一分少一分。

  所以,見到那支有著仿生鳥旗幟的軍隊在獅子與狼的掩護下前進,還像是磁鐵一樣把四周的維斯特洛人盡數吸引過來,拔爾勃作出了一個決定。

  他當著眾人的面,解開了那件讓他悶得慌的大衣,露出了下面的鎖子甲冑,然後他還戴上了一頂樸素而堅固的頭盔,「都把衣服解下來,勝敗就在我們接下來的行動上!」

  隨著大卡奧的命令,多拉斯克人們紛紛解下了大衣,露出了甲冑,這些人都是拔爾勃絕對的死忠,死忠到他們甚至可以丟下馬人的習俗,穿上他們所鄙視的甲冑。

  一直以來,拔爾勃都在為推行馬人部族的文明化而努力,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在馬人面前露出他穿戴了甲冑的這個事實,別人不知道,他可是非常清楚族人的尿性,若是那樣,他的聲望會受到毀滅性打擊,那些被他壓制的守舊派們也會再次作妖。

  但是現在無所謂了,只要殺掉維斯特洛的君主,他穿戴甲冑帶來的負面影響就全然不是問題,甚至他還可以藉此對族人們表示穿戴甲冑的好處。

  卡奧的隨從們為戰馬裝上皮革馬甲,其他戰士那邊亦是如此,這些僕從的動作非常熟練,顯然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

  在僕從們完成他們的工作之後,拔爾勃舉起手,然後指向了那位正在無數馬人之中左右開弓,大殺四方的國王,接著他兩腿在身下良駒小腹上一踢,戰馬立即奔騰了起來。

  而多斯拉克戰士們也緊隨著大卡奧的身影,前仆後繼的跟隨而去,就這樣,在多斯拉克的陣營裡面,出現了一支重裝騎兵,這對於馬人來說,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當這些具裝騎兵出現在戰場上時,最先衝擊到的並不是維斯特洛人,而是馬人,多斯拉克人看到那麼多穿戴甲冑的騎兵出現,下意識以為是敵人要衝上去砍殺,但是下一刻他們就得意識到這些人身上都有大卡奧的標誌,而且身上的甲冑風格看起來也那麼的「大草海」,這讓許多馬人理解不能。

  不過,當大卡奧那代表著「全面進攻」意味的號角響起,馬人們也立即放棄了那些疑惑,繼續向著維斯特洛騎士們殺去。

  諸卡奧圍攻勞勃的戰場非常混亂且血腥,有些地方失去戰馬的騎士結成了戰陣,面對四面八方而來的圍攻,有些地方人與馬的屍體都堆迭成了小山,雙方就下馬在小山作戰,有些地方騎兵們互相追逐射擊,捲起一片片煙塵。

  維斯特洛人雖然仗著甲冑優勢,可以輕鬆屠殺馬人,但是那只是開始,隨著戰鬥時間越長,甲冑的重量越來越成為一種累贅,消耗了騎士們的體力,而騎士一旦疏忽,就會被馬人打倒拖走,接著盔甲的各種縫隙就會被多斯拉克人重點招呼。


  以勞勃國王為中心,維斯特洛騎士們勉力維持著一個呈圓形的戰線,雖然他們殺死的馬人是自身損失的好幾倍,但是馬人依然前仆後繼,若是繼續下去,西方騎士的未來只有被消滅——不過現在距離那一刻的到來,還有好幾個小時。

  隨著這支馬人重騎兵出現在維斯特洛人面前,現在連維斯特洛人都愣住了,他們根本沒想到會看到這樣一支馬人隊伍,在他們的印象里,馬人就是應該光著膀子,而不是穿上盔甲。

  而在意識到馬人穿盔甲這一行為之後,許多維斯特洛騎士內心湧出了名為憤怒的情緒。

  在維斯特洛人看來,馬人從來都不是人類,而是某種野獸,現在野獸穿上了人類的盔甲,那不就是沐冠而猴。

  於是,一些騎士憤怒策馬而來,但接下來就為傲慢付出了代價,他們下意識的認為這些穿甲的馬人依然像是那些被他們輕鬆屠殺的無甲馬人一樣羸弱,而事實卻不是如此。

  拔爾勃的嫡系們大多使用破甲錘,而不是傳統的多斯拉克彎刀——那玩意幾乎都成為了多斯拉克人的標誌——他們靈活的用破甲錘破開了一個個曾經讓無數馬人束手無策的維斯特洛鐵罐頭。

  這一幕附近的馬人都看在眼裡,這給了他們極大的衝擊,內心對於甲冑的看法也產生了改變——畢竟,最為堅定的那些反甲冑派早就死在了勞勃國王和他的戰錘之下,而不是活到現在,活到現在的多斯拉克人,內心多少都是開了些竅的。

  在成功絞殺了一批諸多部族圍攻都無法奈何的騎士之後,苦戰多時的馬人也不再關注穿甲的問題,這些西方騎士的盲動使得維斯特洛人原本嚴密的防線露出了缺口,馬人連忙涌了進去,儘可能利用這個缺口打開戰線。

  馬人的入侵就像是潰壩之後的洪水一般,以一種勢不可擋的氣勢湧入了維斯特洛人的戰線之中,而在無數裸衣馬人的掩護之下,拔爾勃卡奧的隊伍得以進入了敵人的核心。

  在這裡,多是因為負傷而被迫退下的騎士,他們在臨時搭建的營地里消息,面對突然的馬人,還能動的騎士都拿起武器與敵人搏鬥,雖然仗著甲冑,他們還是可以殺死幾倍於自己的敵人,但是受傷終究是受傷,比起那些完好的騎士,他們終究是更好殺死的。

  這裡的亂子立即引起了正在馬人群中廝殺的勞勃國王注意,在經歷了那麼高強度的戰鬥後,勞勃依然精力充沛。

  若不是其身上那一層接著一層的血污,根本看不出來他經歷了那樣一番血戰,根本看不出來他是從屍山血海裡面爬出來的。

  「他媽的,那邊是怎麼回事?」

  國王的嗓子依然中氣十足,帶著一貫的豪放與不耐煩,這個聲音使得那些因為戰線被突破了一個小口的騎士們安靜了下來,看向了他們的君主。

  但是這讓國王更是憤怒,他要得是回答,而不是這些就像是在看救世主一般的注視!

  不過,在國王發飆之前,有一個聲音給出了回答,「馬人的國王好像來了!這些傢伙竟然穿上了盔甲,他們殺穿了風暴地人!」

  「馬人的國王?穿上盔甲?」勞勃那些憤怒與不滿立即被這幾個要素吸引,繼而轉化為了濃烈的興趣。

  「好吧,都和我來,就讓我們來會會這個馬人的國王,哦,應該叫大卡奧,我很想要看看這些穿甲的馬人成色如何。」

  勞勃一邊說,一邊從戰馬上下來,把已經砍得卷刃的長劍丟開,拿起侍從趕緊奉上的新劍,還有侍從抓緊時間為國王的甲冑進行更換與簡單的維護,與此同時,御林鐵衛還牽來了一匹新馬——雖然勞勃精力充沛得就像是一個怪物,但是他的武器、盔甲與戰馬並不能做到

  國王踩上馬鐙,對周圍呼喊,騎士們都敞開嗓子回應他們的君主,勞勃國王見此,也以大笑作為回應,接著就率領騎士們沖向了那個大卡奧的方向。

  勞勃的行動立即就被拔爾勃所注意,因為隨著勞勃的行動,馬人的入侵就像是遇到了提壩的洪水一般被阻滯,而拔爾勃也毫不猶豫的策馬沖向了那面雄鹿旗幟的所在,那裡有他想要取下頭顱的人,而那個人也想要取下他的頭顱。

  兩人都想要取下對方的頭顱,所以兩人主動表示了自己的身份,都打起了旗幟,都讓身邊隨從呼喊其各自的名號。

  於是,兩位都想要取下對方頭顱的國王就像是兩塊互相吸引的磁鐵一般高度靠攏。

  很快,拔爾勃與勞勃都看到了對方,兩人沒有多說什麼,因為一切的一切都已經在不言之中。

  四周的維斯特洛人與馬人主動為他們讓出來了一條道路,一條廝殺之路,而兩位騎手也隨之奔騰起來,兩人的眼中都只有對方,都想要取下對方的頭顱。


  但也是在此時,一件很多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突然一根箭矢射中了勞勃國王的戰馬,這箭矢附帶的動能是如此之大,以至於直接洞穿了維斯特洛國王的馬鎧。

  而且這箭矢的箭頭還是剷頭,一種馬人為了破甲和切割肢體而設計出的箭矢,這給戰馬立即帶來了巨大的創傷。

  若只是一根,那其實算不得什麼大事,馬這種大牲口是很強大的,但是接下來,又是數根箭矢射中了戰馬,也直接洞穿了馬鎧,受到如此重創的戰馬再也無法承受國王的重量,直接跪倒在地,把上面的國王甩飛出去。

  勞勃在此時顯示了他豐富的從事各種高危險活動的經驗,熟練的滾起身子卸力——在君臨的賽車比賽上瘋狂時,他是經歷過類似事情的——並在衝擊力被消耗的那一瞬間站起身,但此刻拔爾勃的戰馬也呼嘯而來,把國王撞翻在地,戰馬還從國王身上飛馳而過。

  這一幕讓周圍維斯特洛人的心情落到了谷底,多斯拉克人則振奮到了極點,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又使得情況反轉,因為勞勃國王又站了起來。

  鐵王座的君主就像是沒事人一樣抖了抖身子,接著他把戰錘指向了調轉馬頭的拔爾勃,他的內心滿是憤怒,因為他看得出來面前這馬人玩了什麼伎倆,但是頭腦又冷靜到極點,因為他知道,越是這樣的時候,越是要冷靜。

  拔爾勃看著勞勃,內心感到極其詫異,居然這樣一番操作都沒有殺死這個維斯特洛人?難道他真的有那所謂七神的保佑?這個想法一在拔爾勃腦海裡面產生,就被他強行按了下去,要是這樣的話,那他就得想為什麼馬人的神靈沒有保佑他們。

  拔爾勃甩開內心的雜念,準備再次衝擊勞勃,這次一定要拿下這個維斯特洛人的性命。

  但是也就在這一刻,他聽到了一陣嘈雜聲,這讓大卡奧遲疑了一會兒,也是在這遲疑的一會兒,一連串弩箭從天而降,其中一根穿透了拔爾勃的脖子。

  就這樣,大草海的大卡奧就這樣死了。

  四周也因此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沒有人想到事情居然會這樣發展——但是這沉默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密爾人帶著獅子和狼來了。

  當西方援軍到來時,馬人沒有表現出多少戰意,馬人們看到他們的大卡奧又是穿甲,又是噁心伎倆都沒能殺死維斯特洛人的「卡奧」,心理上本來就低了一頭,後面大卡奧突兀的死亡更讓他們在內心中打定戰鬥已經失敗,所以,悍不畏死的馬人怕了、跑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失去了大卡奧的馬人自然直接潰不成軍,方才戰鬥有多勇敢,現在潰逃起來就有多狼狽,維斯特洛人取得了一場過程曲折,但是結局光明的偉大勝利。

  但是,國王並不高興,在屍山血海的戰場,他站在大卡奧的屍體面前,散發著強烈的怒氣,那股氣息強烈到根本沒有人敢接近國王。

  見到這一幕,本來為了邀功而興沖沖趕來的密爾總督培提爾·貝里席面露苦色,沒有辦法,只能默默退了下去了……

  至於馬人,隨著大卡奧死亡的消息如同瘟疫在他們之中蔓延。

  這些打起仗來不怕死的傢伙們開始了大規模的潰逃,很快,這支大草海上前所未有的大軍就這樣崩潰了。

  。

  在馬人大軍徹底崩潰之後,坦格利安的王子自然也陷入亂軍之中,而他那身為了引誘篡奪者的顯眼盔甲很快使得他陷入了圍攻之中。

  為了保護他,那位來自戴瑞的爵士死在了敵人的手上,布拉佛斯的衛隊也拋棄了他這個傀儡,就在韋賽里斯念起他祖先信奉的七神,開始為死後而祈禱時,一支黃金團的隊伍殺了出來。

  這些黑龍的效忠者驅散圍攻者,他們的首領也在韋賽里斯面前謙卑的跪下,此人正是瓊恩·柯林頓,此前他在戰前化妝回到了黃金團,意在召集那裡殘存的紅龍支持者——也是他他之前授意潛伏的暗樁——好在關鍵時刻策動黃金團。

  只是局勢走向實在是超乎預料,沒辦法,柯林頓只能改變戰略,帶來了黃金團那些紅龍派們,保護他們的國王陛下。

  有著柯林頓的保護,韋賽里斯得以順利離開了修羅場般的戰場,在遠離了那個血腥之地後,坦格利安的君臣們終於得以休息一段時間。

  由於太累,很多人躺下後就睡著了,其中也包括了國王陛下,哪怕是他正在精力與身體正值巔峰的時代,在經歷如此刺激的一天之後,也疲憊到了極點。

  柯林頓默默守在了沉睡過去的國王身邊,他待在黃金團是為了為坦格利安爭取這支力量,但是現在看來,這已經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情,那麼,他應該做得事是帶著還忠誠於紅龍的人,來到他們國王的身邊。


  「瓊恩,我剛剛做了兩個夢。」突然,韋賽里斯醒來之後說道。

  「陛下,它們是怎樣的夢呢?」柯林頓爵士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他的語氣很重視,因為他記得一些坦格利安身上會出現的天生技藝——龍夢、預言夢。

  「第一個夢,我夢見錯誤的春天不再錯誤,兄長和嫂子依然恩愛,篡奪者也和母狼結婚了,那一年不再有戰爭,坦格利安的龍旗仍然飄揚在君臨城牆上;後來,我和妹妹都順利成年了,我娶了一位大貴族的女兒,她也找到了如意的丈夫……再後來,我的父親攜著瘋狂最終離世了,大哥在主教主持下加冕繼位,我和妹妹、坦格利安家所有人都在儀式現場,其中就包括了我的母親……」

  講到這裡,韋賽里斯禁不住卡殼了,他停頓了些許,然後繼續敘述著夢境。

  「……媽媽,她死去這麼多年,我原以為她的面容會不可逆轉地模糊下去,沒想到在這個夢裡卻如此清晰,仿佛她還活著一樣……柯林頓,你能想到這種感覺嗎?你尊敬的長輩、你忘不掉的至親……她死在龍石島,篡奪者將她葬在我家族的墓地中,我記得那,我也知道自己在哪,我對她無比得懷念,可我就是沒辦法去見她!」

  年輕的流亡君主再也掩不住自己的悲傷了,他忍不住啜泣起來,發泄著從不向親人展露的壓抑。

  望著自己的封君,瓊恩·柯林頓爵士也不免生出幾分悲涼,但他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仍舊堅毅地守衛在國王身邊。

  「第二個夢,是一座莊園。」少年壓制著自己的情緒,「這個夢裡,僅僅一頂王冠就讓篡奪者滿足了,他開始享樂,做了個甩手掌柜,自由城邦仍然是九個,我們得以真正地隱姓埋名、安頓下來;戴瑞爵士給丹妮找了個好老師,你教導著我怎麼當家做主,我們都學習得很好,莊園盈利豐厚,也沒有馬人來襲擾,簡直可以過上一輩子……後來我和丹妮結婚了,就和曾經的坦格利安先祖一樣,儀式時你們都在場,我們也如你們的祝福一般,安生樂業、兒孫滿堂,家族在一片新的土地上繁衍生息……多麼美好的一個夢。」

  「陛下。」

  獅鷲爵士說道,他內心是有些失望的,但是這種情緒被獅鷲爵士控制得很好,完全沒有體現出來,「如果這個好夢能讓你愉快一些,那再好不過了。我很榮幸能得到你如此的信任,我也確實會如這夢裡一樣繼續守衛伱們兄妹。」

  「而且,陛下,您不用那麼喪氣,北方諸邦的軍隊仍然雄壯,堅韌的諾佛斯步兵和科霍爾嚴整的重騎兵仍是篡奪者不可輕視的力量,布拉佛斯海軍足以阻擊任何妄圖橫渡狹海的西方船隊。今日一役,沒有殺死篡奪者只是因為他受了七神的偏愛罷了。更何況,支持我們的也不僅有北方人,南方的瓦蘭提斯和吉斯諸邦也……」

  「柯林頓爵士,你不必絞盡腦汁寬慰我。」

  少年國王請求他不再說下去,他的情緒很是低落——雖然柯林頓把情緒隱藏得很好,但是在各個城邦流浪那麼多年,到處看眼色的他也注意到了爵士的情緒——爵士也只好終止了自己的話語,在言語中,柯林頓聽得出國王的擔憂和迷茫。

  「在戰前,我們曾暢想著勝利,這再正常不過了:自由城邦雄兵盡出,馬人帶來了世間最龐大的騎兵,就連遙遠的東方諸城,也貢獻了遠超上次大戰的財力和人力,而那征服者卻日益陷入驕奢淫逸之中。然後,馬人橫掃了新七國的土地,長女牽制住了東方寶貴的精兵,北方人也接機全面南下,逐一拔除篡奪者的據點……但在這場決戰落敗後,此前的勝利,不過是轉瞬即逝的泡影罷了。」

  韋賽里斯喃喃自語著,而柯林頓爵士也沉默了,因為他清楚國王話語的正確。

  兩人都清楚,步兵損失慘重又如何?只要這些貴族和騎士倖存,篡奪者王朝的中堅就保住了,這些人還在,那作為炮灰的步兵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胡戈的安達斯邊軍不用多時便能支援篡奪者,他們可遠遠強過那些領主召集的民兵,配合堅守的蘭尼斯特與馬泰爾,擊退北方人並不困難。

  更不要說該死的長冬會不斷刺激人口東渡,別看這次馬人屠戮了大片土地,過不了幾年,上面又會出現新的村鎮、新的領主。

  換句話說,就算這一仗打敗了篡奪者的軍隊,只要不殺死他,還是等於什麼樣都沒做,這些守衛家業的移民也會不斷抵抗下去、拖住東方聯軍的腳步,直到那個老不死的艾林從維斯特洛又動員出新的軍隊渡海而來……

  尷尬的沉默迴蕩在兩人之間,他們都說不出來話,這未來實在是太灰暗了。

  「我們是又一個黃金團。」韋賽里斯頓了頓,繼續開口,打破了這種尷尬的沉默,「但我們會像黃金團那樣幸運嗎?我們會有落戶的那一天嗎?你、我,我們見到那一天嗎?」

  柯林頓很想要鼓舞喪氣的國王,但是安慰的話到了嘴邊,卻又怎麼都說不出來,因為他自己都明白那實在是太虛假了。

  「又一個黃金團、又一個黑火,曾經我的祖先就像是對待臭蟲一樣對待黑火,他們估計怎麼都不會想到,這樣的命運會落在他們後代的身上吧。」

  流亡的君主喃喃自語道,「即便是我,現在也必須承認,坦格利安的時代已經過去了,但它不能滅亡,活著才有改變的機會……即使像黑火一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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