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7章 忠肝義膽秦二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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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臣義士譜丟了,這是房玄齡的謊言。他的目的就是為了逼著大夥參與兵諫。

  這事郭業當然知道。

  所以說,今日之事,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雖然李二陛下對他不錯,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總要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

  你李世民自己要作死,郭業出言相勸也就算是仁至義盡了。指望人家豁出性命去勸諫,實在有點強人所難。

  換言之,房玄齡是大忠臣,對皇帝無限忠誠可以理解。但郭業可不是愚忠愚孝之人。

  但是,儘管如此,郭業還是義無反顧地來了。

  一是為老哥哥尉遲恭,他不參與兵諫,老哥哥就要被害死在刑部大牢之中。二是為長孫無垢,他不來,長孫唯一的兒子李治,就要不得善終了。

  從某種意義上講,馮鬼和郭業冒死參與今天這場政變的原因是一樣的——為了一個女人。

  郭業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如你所願。不過咱們醜話先說到前頭,等會真動上手了,我的人可照顧不到你。你本身又沒學過什麼武藝,刀槍無眼……」

  馮鬼道:「秦王千歲您不必說了,即便身死,那也怪不到您的頭上,只能算是我命不好。」

  「好!那咱們明日就一同去行宮,看看咱們的命夠不夠硬!」

  ……

  ……

  第二天一早,郭業一行九人,直奔行宮去也。

  整個立齊王為太子的儀式倒是沒什麼波折。其時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防衛嚴密,並不是兵諫的大好時機。

  說白了,李大亮負責李二陛下的保衛工作是不假。但那些御林軍可不是他的私兵。能為了他背叛李二陛下的人乃是極少數。在這個時候他可不敢造次。

  兵諫的最佳時機,還得是在儀式完成之後的大宴群臣。

  此時護衛的兵馬大都已經回營,正是李二陛下身邊的防禦最鬆懈的時候,李大亮忽然下手,如果能把皇帝控制住了,這場兵諫就算是大功告成。

  不得不說,郭業爵封秦王,在政變這方面還是很有優勢的。帶著秦英錢霸等一干閒雜人等參加宴會,一般人可辦不到。

  不過,他們剛到大殿的門口,就被人攔住了。

  「秦王還請留步!」

  郭業定睛一看,攔路的卻原來是新鮮出爐的尚書右僕射許敬宗。他拱了拱手,道:「許相找我有事?」

  許敬宗春風得意紅光滿面,道:「要說事呢,其實也沒什麼事。在下不過是有幾句話要勸勸您。」

  「許僕射有話請講當面。」

  「今天是什麼日子,陛下這場賜宴又是從何而來,您知不知道?」

  「您這不是廢話嗎?今天當然是立齊王為太子的大好日子,陛下賜宴也是這個原因。」

  「您知道就好。」許敬宗點了點頭,道:「這麼好的日子,你攙和幹啥?齊王跟您啥關係,大家都心知肚明。您見了齊王為太子,心裡能好受嗎?齊王見了您,那心裡能痛快得了嗎?」

  說到這裡,許敬宗伸出右手,像趕蒼蠅一樣,在郭業的面前擺了兩下,道:「您呀,最好是哪涼快上哪待著去,別打擾了太子他老人家的興致。」

  這個動作無比輕佻,真把郭業氣了個不輕,他大怒道:「許僕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是想羞辱郭某人嗎?難道說,我堂堂秦王連參加陛下賜宴的資格都沒有了?」

  「哦?郭某人現在的處境如何?」

  「那我就指點指點你。」許敬宗把嘴一撇,道:「不錯,從表面上看,你現在是咱們大唐唯一的異姓王,地位尊崇。但是,實際上呢,您不過是冢中枯骨而已。」

  「許僕射這話有些危言聳聽了吧?」

  「不不不,一點都不危言聳聽。我說這話你還別不信,想當初你得意之時得罪了兩個大人物。其一,就是齊王千歲,他現在已經貴為太子,等陛下百年之後,那就是皇帝。」

  「其二呢?」

  「其二當然就是我許敬宗了。我現在官封尚書右僕射,位極人臣。在立齊王為太子一事上,又立功非小。等到齊王登基,我就是做個獨相都不是不可能。」

  郭業冷笑道:「許僕射,你有些得意忘形了!」

  「得意忘形?我可沒忘!真正忘形的人是你!」許敬宗一指郭業道:「你得罪了未來的皇帝和丞相,那還有得了好?現在不乖乖地給我當孫子,準備日後抄家滅族嗎?」


  「您是在恐嚇我?」

  「你可以當作恐嚇,不過在我看來卻是良言相勸。聽我的,這場宴會你就別參加啦,省得給太子添堵。」

  許敬宗頓了一下,有繼續道:「今天你回去後呢,也別閒著,把自己的產業整理整理。什麼長樂坊大錢莊呀,玻璃工坊呀,香水香皂作坊呀……等等,都給我登記造冊。」

  「然後呢?」

  「然後你就一式兩份,一份獻給太子,一份獻給老夫。太子一高興,沒準就不計較你之前的無理了。當然了,帝心難測,他也可能不會原諒你。這時候就需要老夫出馬了。」

  「你會幫著我說話?」

  許敬宗捋了捋胸前的幾縷墨髯,道:「幫你美言幾句也不是不行,不過光憑你的那一半產業可不成。那只能是讓老夫和你冰釋前嫌罷了。」

  「但不知許僕射還想要什麼?」

  許敬宗眼珠一轉,道:「聽說秦王千歲有幾個的小妾,國色天香,著實不凡。她們現在的年紀是大了一點,但是老夫不嫌棄呀。咱也嘗嘗那新羅善花公主的滋味!」

  「老幫子,敢辱我大嫂,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郭業還沒說話呢,錢霸先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步,掄起巴掌沖著許敬宗的臉上就扇了過去!

  啪~

  許敬宗猝不及防,當即就被打了個暈頭轉向,臉頰高腫!另外他還感覺嘴裡似乎多了什麼東西,往外一吐,卻是一顆門牙!

  「好呀,你竟敢毆打大唐的宰相!如此妄為,天上地下沒人能救得了你了!來人!」

  「在!」幾個甲士齊聲答應。

  「把他給我拿下,亂棍打死!」

  「不必了。你們儘管按照我的命令去做,出了事我兜著!」

  「這……」

  「嗯?」許敬宗臉一沉,道:「你們敢抗命?」

  「那當然不是了,只是秦王……」

  「秦王?他自身都難保,還能管到他?」

  許敬宗上下打量了錢霸幾眼,心裡邊越發厭惡,繼續道:「你們瞅瞅,他身形瘦小,面目可憎。就這麼個玩意兒,是不是人還不一定呢,我看就是個猴子!殺個猴子有什麼猶豫的?」

  錢霸生平最怕被人看不起,最厭惡的就是別人拿自己的身材和相貌取笑了。

  聞聽此言,他氣得一蹦三尺高,大怒道:「老幫子,你敢罵你家錢爺爺?!我要你的命!」

  說完了,他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沖著許敬宗就飛撲而去!

  那些甲士豈會讓他如願?當即各拉兵刃,與他戰在了一處。

  如果錢霸身上有甲,手中有錘,這幾個人當然不是他的對手。但他現在手無寸鐵,那就令當別論了。

  沒過多長時間,錢霸身上就多了幾個口子,眼見就要被生擒活拿。

  許敬宗哈哈大笑,道:「我改主意了。把你抓住以後,我不會讓他們把你亂棍打死,那樣太便宜你了。我要把你的皮剝了,再粘上一身猴皮,讓你作為一個真正的猴子活下去!」

  郭業現在也真是左右為難。

  跟上去動手吧,別管救不救得了錢霸,今天這場兵諫的計劃就算是玩完了。事後不知有多少人會受到今日之事的牽連,被抄家滅族。

  不救錢霸吧,還真是於心不忍。許敬宗其人心思狠毒,說剝皮那是真剝皮。錢霸自從投靠了自己,可一直是忠心耿耿。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如此下場?

  這可咋辦?

  「住手!」

  正在郭業左右為難之際,忽然一個聲音傳來。

  聲音不大,卻異常沉穩,有著一股特殊的安定人心的魅力。

  人們循聲望去,卻見一個黃面大漢從殿內走了出來。這個人大家都認識,正是忠義無雙的胡國公秦瓊秦叔寶。

  要說「大唐軍神」是誰,毫無疑問,那得說是衛國公李靖。至於說「大唐戰神」是誰,那可就有些分歧了。

  在三韓之地,人們會說是秦王郭業。但在大唐地界上,人們公認的「大唐戰神」還得說是胡國公秦瓊。

  人家不僅是大唐猛將,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更關鍵的是人品好,為世人所重。

  忠義無雙、義薄雲天這兩個詞兒似乎就是為他準備的。

  可以說,三國有關羽,大唐有秦瓊。自漢至唐,將近一千年,中華大地上要說忠義,這二位就是代表性的人物。

  秦瓊一出,震懾全場,當即所有人都不打了,靜待胡國公發言。

  「好了,都散了吧。」秦瓊擺了擺手。

  「喏!」秦瓊的話就是這麼好使,那些甲士轉身就走。

  許敬宗這下子可不幹了,道:「為……為啥?那個丑鬼可是打了我!難道能這麼算了?侮辱宰相是什麼罪過?您不會不知道吧?」

  秦二爺冷笑道:「侮辱宰相是什麼罪過,我當然清楚。不過我更清楚的卻是侮辱親王是什麼罪過。許僕射,您說這兩個的罪過到底哪個更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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