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奎番外(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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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香想著邵母的性子,有些擔心地說道:「這樣有用嗎?別送了糧食跟銀子過去,婆婆嫌少又來鬧?」若是用四百斤糧食跟一兩多點銀子換來耳根清淨,她苦點也願意。可就怕這錢送出去,邵母還時不時來鬧。

  邵力學說道:「不用擔心。我爹既發話了,應該能製得住她。我已經跟他們說了,養老的錢我每年年初給。不過若是她還來鬧,我就將宅子賣了帶著你們去其他地方討生活。」去了其他地方,可就找不著人了,那真半點都指靠不上了。

  春香這大半年也是被鬧得筋疲力盡:「若她還來鬧,要不我帶了孩子回鐵家村,要不就去外地討生活。若不然狗蛋他們被影響歪了性子,將來追悔莫及。」鐵奎說孩子處於那樣的環境,很容易會歪了性子。春香性子軟,可為母則強。為了孩子,她也不準備再繼續忍讓下去。若是邵母還鬧,她不會再沉默了。

  兒女都是父母的軟肋,邵力學心頭一沉:「好,這是最後一次。若她再鬧,我絕不再妥協。」

  前面五天,鐵奎都在家陪著鐵虎。到第六天,鐵奎帶著鍾善同去了一趟山里。

  頭次上山,空手而歸。第二次上山,扛下來一頭一百八十多斤的野豬。

  春妮笑著說道:「這個冬天胖墩不愁沒肉吃了。」現在天氣變冷,肉可以全都凍起來。家裡這麼多人,不愁吃不完。

  鐵奎一臉嫌棄地說道:「野豬肉不好吃,要能獵到一隻狍子就好了。」狍子肉是最好吃的,可惜大冬天的傻狍子很少出來。

  「狍子固然好,但野豬肉也不差。」鐵奎去當兵後,鐵虎帶著段冬子在山上挖了很多陷阱。經常能捕到野兔跟野雞,偶爾還有狍子跟野豬。所以,鐵家也不愁肉吃。但是肉嘛,沒誰會嫌多。

  將野豬收拾乾淨,春妮就切了幾斤肉,然後將豬下水都拿去廚房。至於其他的肉,剁成很多塊放外面凍起來。想吃的時候,取一塊放屋裡解凍。

  第二日天蒙蒙亮,鐵奎就起來打拳。打完一套拳,已經滿頭大汗了。

  咯吱一聲,有人推門而入。

  鐵奎一轉頭,就看著走進來穿著一身單薄秋衣的金氏。不僅衣服單薄,整個人瘦得也只剩一把骨頭了。

  鐵奎眉頭緊皺,問道:「你來做什麼?」以前他想過金氏晚年過得不好,將她接來鐵家村住,反正家裡也不缺了她這碗飯。可金氏已經再嫁,這樣做就不合適了。再者金氏的所作所為,也已經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金氏那般厭惡春妮,讓她住鐵家村等於是給春妮添堵。

  金氏聽到這話,眼淚刷刷地落:「奎子,你離家五年,娘想你想得日日睡不著覺。」

  鐵奎心頭一軟:「有什麼話,出去說吧!」省得二姐看見金氏,心裡不舒坦。

  走了兩步,看著金氏的臉都發青。鐵奎嘆了一口氣道:「你出去在外面等下我。」

  走進廚房,鐵奎朝著正在灶台前做飯的春妮說道:「二姐,娘來找我了,就在外頭。」

  提起金氏,春妮臉色就沒那麼好看了:「奎子,你別管她。」

  「二姐,這麼大冷天的她現在還穿著秋衣。二姐,拿一套你的棉衣棉褲給她穿吧!」不管如何,金氏到底是當了他五年的娘。

  春妮說道:「阿弟,你就是貼補再多的東西給她也沒用。這些東西,她自己都用不到。」她不是捨不得一套棉衣棉褲,可這衣服穿回去,保准很快就到別人身上。

  鐵奎道:「她給誰穿,那是她的事。可她這樣,我看著於心不忍。」

  春妮聞言,也沒再多話了。鐵奎既發了話,她再拒絕就有些不近人情了。要知道,金氏對鐵奎可沒生養之恩,只有五年相處的情分。洗了下手,春妮回屋取了一套她的舊棉衣棉褲。

  將棉衣褲遞給金氏,鐵奎說道:「大冷天的,別凍著,穿上吧!」

  金氏的眼淚又刷刷地往下落:「奎子……」自嫁給齊老頭以後,她不僅要從早忙到晚,而且還沒吃過一頓飽飯。大冷天的,連一件襖子都沒有。凍得瑟瑟發抖還要給那爺倆做飯吃,可這爺倆卻覺得天經地義。

  齊老頭沒兒子,娶了金氏兩年見她肚子沒動靜,就從同族裡過繼了個兒子來。

  每每想起懂事貼心的鐵奎,金氏就忍不住落淚。她兒子多乖多懂事,若沒去了軍營肯定不會不管她了。

  鐵奎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她已經不是鐵家的人,若是獨身他倒不介意贍養她。可她再嫁,且聽春妮的語氣對方還不是善茬。所以,他就是想管也管不了。


  「奎子,你這次回來不要再回去了。」兒子在,金氏就覺得有倚靠。

  鐵奎搖頭說道:「我這次是告假回來,過幾天就要回軍營了。」

  金氏抓著鐵奎的胳膊說道:「奎子,你別再回去了。奎子,就當是為了娘,你也別再走了好不好?」

  鐵奎看了一眼金氏,神色淡然道:「若不回去就是逃兵,官府會來抓人。抓著了,就得斬首示眾。」

  金氏嚇得眼睛瞪得溜圓。

  鐵奎說道:「阿娘,若是沒事,我要回去了。你以後,也不要再來鐵家村了。」家裡人,說起她就一臉厭惡。做人做到這份上,也是失敗了。

  金氏聞言忙說道:「奎子,你能不能給我二十兩銀子?」

  金氏人好好的又沒生病,根本用不到這麼多的錢。十有八九,這錢是為金家要的。鐵奎臉色有些微冷,不過還是問道:「你要那麼多錢做什麼?」

  金氏眼淚不要錢地往下落:「你外祖母已經臥床半年,一直沒錢治病。奎子,我想帶你外祖母去縣裡治病。」

  說完,金氏抬頭看著鐵奎說道:「奎子,你外祖母最疼你了。你現在回來,也去看看她老人家吧!」

  鐵奎已經不想再跟金石說話了:「阿娘你回去吧!我沒錢。」若是金氏說沒錢置辦年貨跟他要,他會給個三五兩銀子。可金家,他拿去做善事也不會給金家這般吸血鬼。

  金氏急了,說道:「奎子,你現在有大出息,二十兩銀子對你來說並不是難事。奎子,你就當是可憐可憐你外祖母吧!有了這個錢,我就能帶她去縣裡治病了。」

  鐵奎已經徹底失去了耐心:「我說了沒錢。你也別來找我,來了我也不會再見你。」

  「奎子,你不能這麼狠心。她可是你嫡親的外祖母……」

  別說他跟金家半點關係都沒有,哪怕真是親外甥,這樣的外加也得斷絕關係。

  鐵奎甩開金氏的手,大跨步地回了家。都落到這個地步,竟然還冥頑不靈,他是徹底沒耐心了。

  金氏想跟上去,可卻看見鐵虎迎面走來。鐵虎對金氏厭煩之極,惡狠狠地說道:「你若是還敢到我家來,我打斷你的腿。」

  如今金氏最怕的人,除了現任丈夫羅老頭就是鐵虎了。

  回家的路上,鐵虎朝鐵奎說道:「她的事,你以後不要再管。奎子,你是我養活的,你不欠她什麼。」

  鐵奎嗯了一聲,沒再說話了。

  春妮見到他,問道:「她跑來找你做什麼?是不是想要銀子?」想也知道金氏來找鐵奎,不會有好事。

  「嗯,她說金家老太臥病在床沒錢治病,讓我給她二十兩銀子給金老太看病。」很多人家一年忙到頭忙下來也攢不到三五兩銀子,金氏張口就是二十兩。雖然他現在俸祿不低,可這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

  春妮冷笑道:「她當日被賣到齊家也才二兩銀子,二十兩銀子可真敢開口。」鐵奎的銀子,那都是用命掙來的。所以,她現在一分銀子都不願要鐵奎的。

  說完,春妮忙問道:「你沒答應吧?」

  鐵奎搖頭說道:「沒有。我的銀子又不是大風颳來的,怎麼可能給金家這群狼心狗肺的東西。」

  春妮這才放心:「年初金家那老太婆摔了一跤,金家那些人連郎中都沒請,沒多久就癱瘓了。據說金家的人都不管,她住那屋子臭氣熏天,村子的人都繞道走了。要我說,這都是報應。」金家的姑娘,不是賣了就是死了,沒一個過得好的。

  「阿娘會丟下不管?」

  春妮神色很複雜:「她倒是想管,可惜齊老頭不准她管。哦,齊老頭就是她改嫁的那男人。」

  「那人對她不好?」

  春妮猶豫了下說道:「不是誰都能像阿爹那般,由著她貼補金家的。那齊老頭不准她回金家,每次她偷跑回金家齊老頭都會毒打她一頓。平日裡,倒是不會打她。」所以,也說不上好,但也不能說壞。畢竟,沒誰願意讓媳婦一直貼補娘家的。更不要說,齊老頭也就幾畝薄田,家裡精窮精窮。

  鐵奎沉默了下說道:「二姐,等她以後老了,我們給她養老吧!」

  春妮聽到這話愣住了。金氏被休,其實與他們已經沒關係了。哪怕他們不管金氏,也沒人說什麼。

  半響,春妮問道:「怎麼給她養老?」

  「她既改嫁到齊家,自然是齊家的人,不可能再讓她回鐵家村的。等她老得動不了,我們每年給她送些錢糧過去。」


  春妮說道:「奎子,就怕我們送的錢糧最後便宜了金家。」

  「她怎麼做那是她的事,我們只需盡到我們的責任跟義務。哪怕她最後凍死餓死,也不會有人指責我們。」頓了下,鐵奎說道:」二姐,若是她被凍死餓死,會影響到我的前程的。」畢竟在世人眼中金氏是他的親生母親,哪怕金氏再多不是,對他也有生養之恩。除非他暴露自己的身份,那就不會對他有任何影響。可宋家如日中天,在宋家沒倒之前他是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

  後來,鐵奎無數次慶幸自己的謹慎。若不是這份謹慎,他不是被燕無雙弄死就得被他利用個徹底了。

  接下來的日子,鐵奎去拜訪了以前的先生,然後又請了幾個昔日關係特別好的同窗吃飯。

  沒事的時候,就上山打獵。除了頭次空手而歸,其他時候都打到了獵物。而有鍾善同兩人跟著,他也不擔心。只是馬上就要走了,鐵虎很捨不得就想跟他多相處下:「奎子,這兩日就不要外出留在家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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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奎笑了下說道:「阿爹,明日你隨我去縣城走一趟吧!」

  鐵虎不願意:「大冷天的,去縣裡幹嘛?」如今外面冷死人,他只想窩家裡烤火。

  「到鎮上坐馬車,馬車上有火爐子凍不著阿爹你。」見鐵虎還是不願意,鐵奎說道:「阿爹,年歲越大越要注意身體。讓大夫好好看看,生病了咱就治病,沒病咱也能調理下身體。」

  鐵虎擺擺手說道:「花那個冤枉錢做什麼?我身體好著呢!」

  「阿爹,我可能還要過些年才能娶妻生子。阿爹,你不想看著我娶妻生子嗎?」村里很多男子都是活到四十多就沒有了。一來吃得不好,二來太過勞累,三來有病也只忍著不去看。

  春妮知道這事後,也幫著勸。

  最後,鐵虎拗不過一雙兒女。第二日,跟著鐵奎去了縣城。

  大夫給鐵虎診脈後,說道:「有些受涼,我開兩貼藥,吃完應該就會沒事了。」

  「我說了沒事,你就是瞎操心。」不過兒子這般在意他的身體,心裡還是很高興。

  中午,父子兩人就在春香家裡吃飯。用過飯,就回家了。

  前腳進家門,後腳金家的人就來他們家報喪了。

  鐵虎黑著臉說道:「你走錯地了,我們跟你們金家沒有關係。」

  來報喪的是金家老二的次子金家五郎,聞言說道:「表哥畢竟是我金家的外甥。如今我祖母過世,希望表哥能去奔喪。」其實金家人就是希望鐵奎能去奔喪,畢竟這麼有出息的外甥,若是能拉拔下金家的人,說不定他們家也能出幾個人物。就算不拉拔下,可只要他去泵三,村裡的人就不敢再欺負他們了。

  鐵虎已經懶得跟他廢話,抄起一根木棍走到門口道:「滾不滾?不滾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金家五郎再不敢多話,趕緊離開了。

  春妮出門只看見金家五郎的背影:「這些人,怎麼就這麼沒臉沒皮呢!」她阿娘前腳被休會家,後腳就被他們賣了,如今竟還敢來攀親戚。

  見鐵奎走過來,鐵虎說道:「奎子,這樣的人家沾不得。」

  鐵奎笑了下道:「我知道。」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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