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黃帝：你不是東西
「歐皇！」
是亞歷山大發來的消息，他很震驚：「我聽說，你讓阿撒謝爾放出消息，戰敗國可以轉為盟友國？只需要跟你正面打一場就行？」
「是的。」
「必須要打贏嗎？」
亞歷山大小心翼翼的詢問，打贏歐皇的難度太大了，這是不可能完成的奇蹟。
「輸就行，輸的越多，印象分越高，印象分越高，轉正的概率越大。」
蘇辰很懂得職場PUA話術，循循善誘：「你有興趣轉正嗎？」
「有興趣，當然有興趣！」
亞歷山大一口答應：「輸得多，我拿手！沒有誰比我們白鷹國更懂得輸了...等等！你是不是加入華夏區的造神計劃了？」
「何以見得？」
蘇辰有些訝異，這小伙子很聰明啊，簡單幾句對話就嗅出味道了？
「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嘛？」
亞歷山大淡淡一笑：「你已經強到全球玩家都無法奈何你的地步了，但你依然很著急...你想要在剩下的八次匹配里拿到更多的個人勝場，應該是為了拿到更多的鑰匙吧？」
「你應該得到了消息，鑰匙...是抵抗降臨的關鍵道具？」
亞歷山大在琢磨，他喃喃著：「果然，跟著你才能獲取到更多有用的消息，原來鑰匙是最關鍵的東西。」
「那如果鑰匙很重要的話，與鑰匙相關的神之門呢？」
「歐皇，你知道神之門的信息嗎？它是不是我們唯一的出路？」
亞歷山大很精準的看出蘇辰的意圖，確實很有腦子。
「神之門？」
蘇辰抬起頭看了一眼天空，那碩大的光門依然矗立在所有玩家的最頭頂，蘇辰曾試過讓修道士往天空上極限飛翔，試圖去觸碰這座巨大的光門。
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無論如何修道士們都無法飛到最極限。
沒有天空外的宇宙極限，也無法飛到神之門相持平的高度，也並未出現空氣牆等遊戲機制阻擋...彷佛，就好像這邊天空是無邊無際，無限高！
「或許吧，但也有可能，是吞噬我們的真神。」
蘇辰淡淡開口：「你別忘記自己說的，我們是養料。」
「養料？我其實不害怕的，歐皇。」
亞歷山大挑眉，嘿嘿一笑：「如果人類都是養料，你才是最先被吃的那個。」
「但你要相信，我一定會去做一件事情。」
蘇辰說的十分認真：「亞歷山大，在我被吃掉之前，我一定會讓你先被吃掉！或者，我們一起被吃掉！」
「歐皇，你瘋了！」
「不，這是我對你的承諾，只對你一個人。」
「！！！」
亞歷山大瞪大雙眼，他突然覺得自己之前向蘇辰透露養料理論並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這個傢伙掌握著地球上最強大的力量，他如果瘋狂起來，沒人能攔得住他！
「歐皇，請務必記住，在災難來臨時，我們是統一戰線的人類命運共同體！」
亞歷山大在強調這件事情：「這是華夏官方說過的大基調，你不能亂來！」
「抱歉，我是仙國國主，我有我自己的基調。」
蘇辰漫不經心的開口：「你最要做的事情，應該是向你的上帝祈禱，祈禱我不會讓你成為第一個被吃掉的養料。」
「我不相信上帝，甚至...我覺得在未來吃掉我的，可能就是上帝。」
亞歷山大聳了聳肩膀：「比起相信上帝，我更願意相信你，現在給你吃更多的資源，你應該就會對我好一點。」
「對了，歐皇，你應該還要做好另一個降臨後的準備，這是來自我家族的理論猜測。」
「什麼理論？」
「遊戲理論。」
「遊戲？」
「是的，遊戲降臨，也有可能出現一個局面：我們的世界，成為了一個更大的遊戲場！」
亞歷山大壓低了聲音：「或者準確的說，是更大的修羅場。」
「等等！」
蘇辰琢磨著，沉吟開口：「你剛才說到了【遊戲】這個詞語對吧？那遊戲理論如果不脫離遊戲的話，遊戲是存在概率的，對吧？」
「應該...是吧？」
亞歷山大有些迷茫：「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
蘇辰笑得很開心：「作為我個人的立場，我支持你們家族的遊戲理論，是無腦死忠粉的那種支持！」
「因為...不會吧！歐皇，你真以為你到時候還能歐下去！」
「誰知道呢？」
蘇辰聳了聳肩膀，切斷了私信，不再繼續溝通。
「他...他不會吧？」
亞歷山大看著已經被掛掉的私信通訊，整個人都感覺有點懵，一種毛骨悚然的情緒從他的腦海中浮現，逐漸擴散全身。
「歐皇...臥槽？他是不是掌握了什麼了不得的大秘密！」
亞歷山大瞪大雙眼：「如果遊戲降臨後，他還能這麼好運氣...法克！他真的是救世主嗎！他難道要做全人類的新上帝！」
......
蘇辰已經走進了北平城。
街道里依舊是熙熙攘攘的畫面，各類NPC路人、小販和玩家們共處一堂，讓蘇辰恍若隔世，有種「這裡才是真實世界」的淡淡錯覺。
「如果遊戲降臨，這些普通的NPC，也都會成為現實嗎？」
蘇辰喃喃著，一路向著皇宮策馬而去。
他之所以著急的去面見黃帝，還有一個重要的疑問需要自己去驗證。
如果NPC們是被喚醒的歷史曾經人物，那黃帝也有概率是平凡的部落首領，而並非是神話人皇。
但問題是...張角已經被佐證出了是掌握著神話層面的力量，他真有呼風喚雨、召喚雷霆的道法威能。
而歷史上的張角，是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諸如此類的左慈、于吉、陶弘景等人也都有道法威能。
這些人都能有神話實力，黃帝怎麼會沒有？
「但他們掌握的神話實力，是遊戲機制賜予的，還是靈魂里自帶的，又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導致？」
「最關鍵的是...降臨後的他們，還具備現在保存的實力嗎？」
蘇辰最關心的是這個問題，如果NPC們降臨後的實力有所差異，或者準確的說是變弱了，那局面可能會更差。
這也是蘇辰來尋找黃帝的主要原因。
他需要通過和黃帝的交流，看能否找尋到一些NPC們和降臨之間的關聯，以此判斷出降臨後的NPC們命運走向。
畢竟，這些強力的NPC已經成為了【神】手裡的武器，不容小覷，十分重要。
......
在宮人NPC的引導下，蘇辰重新踏進了金碧輝煌的宮殿內。
寬敞恢弘大氣的殿堂內，左右依舊無人，沒有文武百官，沒有護衛和婢女，極為寬大的玉質地板上蔓延出一條長長的玉台階梯，蔓延到皇位的旁邊。
那裡站著一個身穿黑衣的中年男人，他依舊負手而立，觀摩牆壁上的壁畫。
黃帝此刻的模樣，與蘇辰上一次見時完全一致，甚至連此刻站著的位置都一模一樣，似乎毫無改變。
他好像從最初的那一刻開始，就站在了這裡，一個人孤獨的觀摩壁畫。
「仙國國主來訪，本該遠迎，倒是本帝失了禮數。」
黃帝渾厚的聲音主動響起，他緩緩轉身，面帶笑意的看著玉階下的蘇辰，眼神里毫不掩飾對蘇辰的讚賞和愛護。
「天帝此話，讓我惶恐。」
蘇辰拱手，老老實實低著頭，誠懇開口：「祖宗當面，何來國主之名，下位不過是一名炎黃子孫，來拜祖宗。」
這一次蘇辰妥帖多了。
上次他是抱著面對NPC做任務的心態來的，現在他已經知道，眼前的黃帝無論是不是神話人物，都多半是正兒八經的黃帝！
真·祖宗！
這還能隨便放肆？
華夏自古孝為先，誰家好人見了祖宗還能亂來啊。
甭管在外面取得多大的成就，在祖宗面前該跪還是要跪，該磕頭還是要磕頭。
這是華夏的傳承，也是人心的傳承。
蘇辰踏踏實實的站在下面，表現的十分恭順。
「看來，外面的世界多了些流言蜚語，讓你也變得不一樣了。」
黃帝的目光落在蘇辰的身上，如若實質，溫和有力。
黃帝似乎看出了點什麼，知曉蘇辰身上的變化。
外面？
這話指的是宮殿之外，還是遊戲之外？
蘇辰現在不敢亂說話了，一聲不吭，就是沉默的點頭，一副乖孩子的模樣。
要說裝乖，蘇辰可就有底氣了！
他作為家族長子長孫，每年都要見上上百個家族嫡系長輩，在每個人面前都要扮演好家族未來繼承人的合格模樣。
乖孩子，是蘇辰從小的固定標籤之一。
「本帝的將軍，曾幾何時也有過如此驚慌模樣過？」
黃帝的笑意收斂，聲音變得略有淡然：「黃巾圍城還如昨日曆歷在目，北平城下那個沐浴雷霆的男兒還在本帝眼中。」
「金陵之子騰飛時，也是讓本帝側目而驚的那日。」
「想來當初張角融道於你，也是盼望著能尋到天下平安的一，你麾下能人異士，吾族諸多英傑，其中也不乏有追尋天命之人。」
「天命，不該如此。」
黃帝嘆息，似乎有些失望了。
是對我失望了嗎？
蘇辰沉默，拱了拱手：「子孫愚鈍，不知祖宗所言，此行是為請安而來，願聆聽祖宗教誨。」
「氣運輪迴，從初由今。」
「本帝拿過這份氣運，如今在你手裡。」
「你又如何能讓本帝去教誨，本帝又該怎麼教誨你。」
黃帝甩開袖袍，背過身去，語氣冷漠了許多。
天帝啊，我能跟您比嗎？
這不開玩笑！
就算你不帶絲毫神話色彩，也是人文之祖，是歷史記載的華夏祖先，有你才有華夏。
我有什麼資格，跟你相提並論？
等等！
氣運？
你拿過，現在到我手裡？
你指得是是什麼？
難道黃帝指得是，我的好運氣？
不至於吧，五福護體就算是真的，那五福等級怕是不夠吧？
壽、祿、富、康、禧！
這是中華人民對個人命運的美好祝願與盼望，就算以神話仙人體系來比較，怕是也不夠碰瓷黃帝的氣運吧？
難道...我的五福，不是五福？
對了，五福之說，是從八爺嘴裡說出來的，八爺是算士，他算的八卦也是源自伏羲，他說的五福恐怕也未必指得就是壽、祿、富、康、禧。
如果以黃帝的話來佐證，或許這五福，只是一種代詞，指代的就是我的好運氣。
就在蘇辰默默思索的時候，沉默少許的黃帝，突然淡淡開口：「除了請安，你就沒什麼想問本帝的嗎？」
「有。」
蘇辰連忙拱手開口：「祖宗，兒孫心裡有困惑。」
黃帝都把機會都給到眼前了，蘇辰怎麼會抓不住。
「說。」
「敢問祖宗，可知道世界之外？」
蘇辰問的很小心翼翼，黃帝答得漫不經心：「怎麼，你在世界之外活的不順心？還有人敢觸及你的氣運？」
臥槽！
蘇辰瞪大雙眼。
只是這一句話，他就已經無比確信，黃帝知道現實世界！
他不止是知道現實世界，更知道蘇辰的五福護身氣運，因為他明確提到了【觸及氣運】這一說。
蘇辰已經把自己的運氣琢磨出點門道了，他的氣運準確的說是需要被【激活】的，就像是一個緊鎖的金庫，需要鑰匙打開。
而打開蘇辰氣運的鑰匙，就是【小人】，【小人】指得是嚴重影響蘇辰自身，或者是和蘇辰自身作對的人。
這是蘇辰自己反覆琢磨和驗證出來的自身運氣理論，但在此刻，黃帝卻輕描淡寫的點出。
「你很驚訝？」
黃帝轉過身，他看起來比蘇辰還要驚訝：「天賜於你，你未取之？」
「這......」
蘇辰沉吟，有些惶恐拱手：「祖宗，你說的取，是怎麼取？」
我們理解的「取」，是同一個「取」嗎？
「你無需知曉，這不算問題；有些事情，由不得你自己。」
黃帝突然笑了：「大勢不由人，你是一，天命里的一，道里的一，是吾方世界裡的一。」
「一？」
蘇辰眨了眨眼，他又一次準確聽到了這個字，上一次還是于吉和張角嘴裡說出來的話。
「你確實愚鈍！」
黃帝長嘆一口氣，似乎在整理語言，而後緩緩開口：「一為萬物之始，為開天闢地之道，為補天之源，為人之運，為自然之運轉法則，也為宇宙真諦。」
「宇宙原始能量！」
蘇辰脫口而出：「我是原能？」
「那是何物？」
黃帝皺眉，淡淡一笑：「一為宇宙，一就是一，此方宇宙還有何物能與一對稱？」
黃帝的語氣里，蘇辰聽出了淡淡的輕蔑。
我他娘的這麼吊呢？
一就是宇宙，我就是一，我他娘的是宇宙本身？
蘇辰懵了。
等等，剛才咱聊的不是氣運嗎？怎麼突然我就成了宇宙本身了？
蘇辰承認自己對道家文化有些了解，但聽了黃帝說的這些話，他依然不太真切，恍若在看霧裡繁花。
這不是蘇辰一點認知都沒有，也不是他聽不懂淺顯的道理，而是他在深入理解黃帝所說的話之後，卻更迷茫了。
首先，權且把華夏文化的道教神話當做是真實的歷史，那宇宙被開天闢地之後，才有了世界萬物和其後的一切，對吧？
那按照黃帝所說，一就是被劈開的宇宙最初形態，對吧？
那問題來了，一被劈開了，形成了宇宙。
那按理來說，一是無處不在的！一就是宇宙！原能也是一的一部分！
那麼，我是誰？
【我】是一？那【我】為什麼是個人？【我】不應該是充斥在世界萬物的其中嗎？
如果我是人，那我又是一，那為什麼【我】不能自由調度世界萬物，【我】不應該是宇宙之主嗎？
好好好，把一切推倒，再細緻探索，首先我一定是個人，至少我的主觀里，【我】現在是個人。
那麼，一是我的運氣，這麼理解也不錯吧？
那麼，一就不是我，而是我的運氣，我只是一的【載體】。
......
混亂了！
完全混亂了！
以人類的知識體量和思維，別說是創作一，連理解一都很難。
「那我到底是什麼東西？」
蘇辰喃喃著，他感覺自己被黃帝給繞糊塗了，他拍著腦袋喃喃著提醒自己：「不對啊，我是來確認危機的，怎麼繞到我自己身上去了？」
「我管我是不是一，關鍵危機來了，人都要死了，還一不一的，有啥用？」
蘇辰的喃喃聲，顯然被黃帝聽到了。
他在笑：「倒是灑脫，大劫當面，還能自如，倒也不知曉你覺得自己有幾分勝算。」
「！！！」
蘇辰一愣，猛然抬起頭，死死盯著眼前的黃帝：「祖宗！你剛才說了【大劫】，是吧？你說了大劫！」
「不錯。」
「祖宗，你知道大劫是什麼！」
「世界之外，氣運之初的劫，宇宙的劫。」
黃帝坦然：「一為變數，也為圓滿之數，宇宙演化，自有劫難應運而生，有甚好驚奇的，不過註定要發生的事情罷了。」
蘇辰能理解這句話，把宇宙看做一台巨大的計算機，那一直運作下去，遲早有一天會【壞掉】或者是【故障】。
而一，從宇宙中脫胎而出，或者說是宇宙的核心本源；所以【一】能拯救宇宙，也就是【維修工】的身份？
但關鍵是！
黃帝是怎麼知道危機？
他知道造神計劃？
不對不對，造神計劃算個什麼東西，黃帝是明確知道了原能紊亂的到來，或者準確的說這並非是原能紊亂導致的劫，而是註定會出現的應運之劫。
是因為...黃帝能掐會算？直接能推演宇宙大勢發展？
蘇辰在極力思索，他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發燙了。
天知道他現在有多難啊！
太燒腦了！
這問題其實不難，但難在蘇辰一邊要理解【一】，一邊要理解黃帝所說的以神話體系為基礎的【運與劫】、【神話宇宙】，一邊還要結合王興族為代表的現實科技理論【養料理論】、【原能紊亂理論】......
各方信息，都在此刻融於蘇辰的大腦中，不斷碰撞，不斷融合，不斷抽絲破繭，不斷去理清思路，去互相佐證和思考......
這是一個人腦能容納住的宇宙大體系難題？
最關鍵的是！
在這急需腦力風暴的關鍵時刻，蘇辰的腦子突然開了一個小差：「我為什麼還沒有腦袋爆炸？我好牛逼啊！這都沒用腦過度！」
歪了！歪了！
腦袋你正經一點啊喂！不要在關鍵時刻隨便開小差啊！
蘇辰很無奈，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許多人都有這個毛病，越是關鍵時刻越容易突然走神。
這是人自身的保護機制，為了避免鑽牛角尖而突然避開當下的思路，蹦出一些不相干的腦信息來保護自己的大腦運作。
「祖宗，你剛才說到了勝算，是吧？」
蘇辰深呼吸，他還在努力的抽絲剝繭：「我不知道勝算有多少，您知道嗎？」
「你想問的，是自己嗎？」
「其實我想問全人類。」
「沒什麼勝算。」
黃帝搖頭，說的很平靜：「人何其渺小，宇宙何其之大，人怎麼能有勝算。」
「那我呢？」
蘇辰小心翼翼的詢問：「我會死嗎？」
「你是一，你不會死。」
黃帝含笑開口：「你有勝算，不！本帝是說，對你而言，就沒有【勝算】這個東西，它對你而言，不存在。」
我穩贏？！
蘇辰愣住了，一動不動的看著黃帝，彷佛被定身了一樣。
黃帝靜默，沒有再開口了。
這小子應該是被巨大的信息給衝擊到了，出現了短暫的宕機現象。
蘇辰的腦海在不斷運轉，不斷吸收這些信息，他短暫的停頓過後，蘇辰突然抽筋似的問了一句話。
「祖宗，你覺得，我是人嗎？」
如果人類沒勝算，而我有勝算，那我還是人嗎？
「不是。」
黃帝給出的答案十分乾脆利落，他根本不是謎語人，回答的無比直接：「你不是人。」
「草！」
蘇辰脫口而出，清晰且優美的中文詞語單節迴蕩在空曠的大殿內，不斷傳出回聲。
「草...草...草...！」
很驚悚，很詭異，還帶點意想不到的冷幽默。
但在這個時刻，蘇辰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笑容和尷尬，他懵逼的看著黃帝，喃喃的問出了對自己人生的致命困惑。
「那我，是個什麼東西？」
「為什麼要這麼問？」
黃帝皺眉，平靜道：「你是一，你不是東西。」
怎麼黃帝還罵人呢！
「祖宗！我問的是，我不是人，那又是什麼！」
「你是一。」
「一到底是什麼！我知道我是宇宙...有更具體點的解釋有嗎？」
「一就是一，任何語言的解釋都是對一的不準確形容。」
黃帝不是在擺爛，他真的在試圖教誨蘇辰。
「或許，等你覺悟的那一天會知道。」
黃帝沉吟著，補充道：「但那一天，肯定不會出現。」
「祖宗！那我永遠無法理解，我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你是人。」
「臥槽！」
蘇辰要瘋了：「祖宗！你剛才還說我不是人！」
「不覺悟，就是人，覺悟了，就不是人，但你不會覺悟。」
「那什麼叫覺悟？怎麼覺悟？」
「你覺悟不了。」
黃帝深深嘆了口氣，他笑了：「孩子，本帝換一種方式解答你的問題。」
「劫，是宇宙之難，宇宙病了。」
「你，是宇宙的一，是個醫生。」
「你一定能治好這個病，或者說，你在治療自己。」
「你永遠都是這名醫生，你永遠能治療好自己，所以你永遠無法覺悟；因為宇宙永恆存在，你永恆是藥。」
黃帝說完，頓了頓，問道：「這次，明白了嗎？」
「不完全明白。」
蘇辰搖頭，他現在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理解的【宇宙】，和黃帝所說的【宇宙】，到底是不是同一個東西和概念？
所以，蘇辰索性也擺爛了，問道：「祖宗，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嗯？」
「我的運氣，有多強大？」
「它是藥。」
「好了，我知道了。」
蘇辰點頭，痛快了。
考慮那麼多做什麼啊！
運氣就是藥，我神藥在手，還怕什麼？
直接無敵！
「謝過祖宗答疑解惑。」
蘇辰拱手，轉身要告辭：「子孫去應劫了...emm，去治病了！」
「不用著急。」
黃帝搖頭，拍了拍手，幾名宮女陡然出現在蘇辰身邊，嚇了他一跳。
這些NPC就彷佛憑空出現一樣，包圍了蘇辰，每個人手裡都有一個托盤，被布蓋著。
「給我的？」
蘇辰看了看黃帝，黃帝點頭，蘇辰這才沉吟著走上前，掀開婢女玉盤上的布料，定睛一看。
嚯！
炎黃軍旗！太阿劍！軒轅劍！......
這不是自己已經上交國庫的那些帝權道具嗎？
還有許多新的東西！蘇辰從未見過！
「這是賞賜嗎？」
蘇辰倒吸一口涼氣，驚喜交加，好東西們失而復得了啊！
「是賞賜，也不是賞賜。」
黃帝搖頭，意味深長的開口：「這是應運，是借本帝之手的天賜，是你自己【取】來的藥料。」
「那您不給我的話，天賜也賜不到我這兒啊。」
「不能不給。」
黃帝笑眯眯的開口：「不給的話，本帝的子孫還怎麼渡劫。」
嚯！
合著你也指望我這個藥來治病呢！
剛才還說人類沒勝算，現在又要布局是吧？
蘇辰一愣，他看著黃帝，他也笑了。
這一次，蘇辰有些理解一切了。
原來，我真是天命歐皇啊！
那還考慮這些做什麼？
歐就完事了！
降臨吧，趕緊的！別耽誤！
本歐皇要單刷宇宙級災難副本！
是亞歷山大發來的消息，他很震驚：「我聽說，你讓阿撒謝爾放出消息，戰敗國可以轉為盟友國？只需要跟你正面打一場就行？」
「是的。」
「必須要打贏嗎？」
亞歷山大小心翼翼的詢問，打贏歐皇的難度太大了，這是不可能完成的奇蹟。
「輸就行，輸的越多，印象分越高，印象分越高，轉正的概率越大。」
蘇辰很懂得職場PUA話術，循循善誘：「你有興趣轉正嗎？」
「有興趣，當然有興趣！」
亞歷山大一口答應：「輸得多，我拿手！沒有誰比我們白鷹國更懂得輸了...等等！你是不是加入華夏區的造神計劃了？」
「何以見得？」
蘇辰有些訝異，這小伙子很聰明啊，簡單幾句對話就嗅出味道了？
「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嘛？」
亞歷山大淡淡一笑：「你已經強到全球玩家都無法奈何你的地步了，但你依然很著急...你想要在剩下的八次匹配里拿到更多的個人勝場，應該是為了拿到更多的鑰匙吧？」
「你應該得到了消息，鑰匙...是抵抗降臨的關鍵道具？」
亞歷山大在琢磨，他喃喃著：「果然，跟著你才能獲取到更多有用的消息，原來鑰匙是最關鍵的東西。」
「那如果鑰匙很重要的話，與鑰匙相關的神之門呢？」
「歐皇，你知道神之門的信息嗎？它是不是我們唯一的出路？」
亞歷山大很精準的看出蘇辰的意圖，確實很有腦子。
「神之門？」
蘇辰抬起頭看了一眼天空，那碩大的光門依然矗立在所有玩家的最頭頂，蘇辰曾試過讓修道士往天空上極限飛翔，試圖去觸碰這座巨大的光門。
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無論如何修道士們都無法飛到最極限。
沒有天空外的宇宙極限，也無法飛到神之門相持平的高度，也並未出現空氣牆等遊戲機制阻擋...彷佛，就好像這邊天空是無邊無際，無限高！
「或許吧，但也有可能，是吞噬我們的真神。」
蘇辰淡淡開口：「你別忘記自己說的，我們是養料。」
「養料？我其實不害怕的，歐皇。」
亞歷山大挑眉，嘿嘿一笑：「如果人類都是養料，你才是最先被吃的那個。」
「但你要相信，我一定會去做一件事情。」
蘇辰說的十分認真：「亞歷山大，在我被吃掉之前，我一定會讓你先被吃掉！或者，我們一起被吃掉！」
「歐皇，你瘋了！」
「不，這是我對你的承諾，只對你一個人。」
「！！！」
亞歷山大瞪大雙眼，他突然覺得自己之前向蘇辰透露養料理論並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這個傢伙掌握著地球上最強大的力量，他如果瘋狂起來，沒人能攔得住他！
「歐皇，請務必記住，在災難來臨時，我們是統一戰線的人類命運共同體！」
亞歷山大在強調這件事情：「這是華夏官方說過的大基調，你不能亂來！」
「抱歉，我是仙國國主，我有我自己的基調。」
蘇辰漫不經心的開口：「你最要做的事情，應該是向你的上帝祈禱，祈禱我不會讓你成為第一個被吃掉的養料。」
「我不相信上帝，甚至...我覺得在未來吃掉我的，可能就是上帝。」
亞歷山大聳了聳肩膀：「比起相信上帝，我更願意相信你，現在給你吃更多的資源，你應該就會對我好一點。」
「對了，歐皇，你應該還要做好另一個降臨後的準備，這是來自我家族的理論猜測。」
「什麼理論？」
「遊戲理論。」
「遊戲？」
「是的，遊戲降臨，也有可能出現一個局面：我們的世界，成為了一個更大的遊戲場！」
亞歷山大壓低了聲音：「或者準確的說，是更大的修羅場。」
「等等！」
蘇辰琢磨著，沉吟開口：「你剛才說到了【遊戲】這個詞語對吧？那遊戲理論如果不脫離遊戲的話，遊戲是存在概率的，對吧？」
「應該...是吧？」
亞歷山大有些迷茫：「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
蘇辰笑得很開心：「作為我個人的立場，我支持你們家族的遊戲理論，是無腦死忠粉的那種支持！」
「因為...不會吧！歐皇，你真以為你到時候還能歐下去！」
「誰知道呢？」
蘇辰聳了聳肩膀，切斷了私信，不再繼續溝通。
「他...他不會吧？」
亞歷山大看著已經被掛掉的私信通訊，整個人都感覺有點懵，一種毛骨悚然的情緒從他的腦海中浮現，逐漸擴散全身。
「歐皇...臥槽？他是不是掌握了什麼了不得的大秘密！」
亞歷山大瞪大雙眼：「如果遊戲降臨後，他還能這麼好運氣...法克！他真的是救世主嗎！他難道要做全人類的新上帝！」
......
蘇辰已經走進了北平城。
街道里依舊是熙熙攘攘的畫面，各類NPC路人、小販和玩家們共處一堂，讓蘇辰恍若隔世，有種「這裡才是真實世界」的淡淡錯覺。
「如果遊戲降臨，這些普通的NPC，也都會成為現實嗎？」
蘇辰喃喃著，一路向著皇宮策馬而去。
他之所以著急的去面見黃帝，還有一個重要的疑問需要自己去驗證。
如果NPC們是被喚醒的歷史曾經人物，那黃帝也有概率是平凡的部落首領，而並非是神話人皇。
但問題是...張角已經被佐證出了是掌握著神話層面的力量，他真有呼風喚雨、召喚雷霆的道法威能。
而歷史上的張角，是不具備這樣的能力。
諸如此類的左慈、于吉、陶弘景等人也都有道法威能。
這些人都能有神話實力，黃帝怎麼會沒有？
「但他們掌握的神話實力，是遊戲機制賜予的，還是靈魂里自帶的，又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導致？」
「最關鍵的是...降臨後的他們，還具備現在保存的實力嗎？」
蘇辰最關心的是這個問題，如果NPC們降臨後的實力有所差異，或者準確的說是變弱了，那局面可能會更差。
這也是蘇辰來尋找黃帝的主要原因。
他需要通過和黃帝的交流，看能否找尋到一些NPC們和降臨之間的關聯，以此判斷出降臨後的NPC們命運走向。
畢竟，這些強力的NPC已經成為了【神】手裡的武器，不容小覷，十分重要。
......
在宮人NPC的引導下，蘇辰重新踏進了金碧輝煌的宮殿內。
寬敞恢弘大氣的殿堂內，左右依舊無人，沒有文武百官，沒有護衛和婢女，極為寬大的玉質地板上蔓延出一條長長的玉台階梯，蔓延到皇位的旁邊。
那裡站著一個身穿黑衣的中年男人，他依舊負手而立，觀摩牆壁上的壁畫。
黃帝此刻的模樣，與蘇辰上一次見時完全一致，甚至連此刻站著的位置都一模一樣，似乎毫無改變。
他好像從最初的那一刻開始，就站在了這裡，一個人孤獨的觀摩壁畫。
「仙國國主來訪，本該遠迎，倒是本帝失了禮數。」
黃帝渾厚的聲音主動響起，他緩緩轉身，面帶笑意的看著玉階下的蘇辰，眼神里毫不掩飾對蘇辰的讚賞和愛護。
「天帝此話，讓我惶恐。」
蘇辰拱手，老老實實低著頭，誠懇開口：「祖宗當面，何來國主之名，下位不過是一名炎黃子孫，來拜祖宗。」
這一次蘇辰妥帖多了。
上次他是抱著面對NPC做任務的心態來的，現在他已經知道，眼前的黃帝無論是不是神話人物，都多半是正兒八經的黃帝！
真·祖宗！
這還能隨便放肆？
華夏自古孝為先，誰家好人見了祖宗還能亂來啊。
甭管在外面取得多大的成就，在祖宗面前該跪還是要跪，該磕頭還是要磕頭。
這是華夏的傳承，也是人心的傳承。
蘇辰踏踏實實的站在下面，表現的十分恭順。
「看來，外面的世界多了些流言蜚語，讓你也變得不一樣了。」
黃帝的目光落在蘇辰的身上，如若實質，溫和有力。
黃帝似乎看出了點什麼，知曉蘇辰身上的變化。
外面？
這話指的是宮殿之外，還是遊戲之外？
蘇辰現在不敢亂說話了，一聲不吭，就是沉默的點頭，一副乖孩子的模樣。
要說裝乖，蘇辰可就有底氣了！
他作為家族長子長孫，每年都要見上上百個家族嫡系長輩，在每個人面前都要扮演好家族未來繼承人的合格模樣。
乖孩子，是蘇辰從小的固定標籤之一。
「本帝的將軍，曾幾何時也有過如此驚慌模樣過？」
黃帝的笑意收斂，聲音變得略有淡然：「黃巾圍城還如昨日曆歷在目，北平城下那個沐浴雷霆的男兒還在本帝眼中。」
「金陵之子騰飛時，也是讓本帝側目而驚的那日。」
「想來當初張角融道於你，也是盼望著能尋到天下平安的一，你麾下能人異士，吾族諸多英傑，其中也不乏有追尋天命之人。」
「天命，不該如此。」
黃帝嘆息，似乎有些失望了。
是對我失望了嗎？
蘇辰沉默，拱了拱手：「子孫愚鈍，不知祖宗所言，此行是為請安而來，願聆聽祖宗教誨。」
「氣運輪迴，從初由今。」
「本帝拿過這份氣運，如今在你手裡。」
「你又如何能讓本帝去教誨，本帝又該怎麼教誨你。」
黃帝甩開袖袍，背過身去，語氣冷漠了許多。
天帝啊，我能跟您比嗎？
這不開玩笑！
就算你不帶絲毫神話色彩，也是人文之祖，是歷史記載的華夏祖先，有你才有華夏。
我有什麼資格，跟你相提並論？
等等！
氣運？
你拿過，現在到我手裡？
你指得是是什麼？
難道黃帝指得是，我的好運氣？
不至於吧，五福護體就算是真的，那五福等級怕是不夠吧？
壽、祿、富、康、禧！
這是中華人民對個人命運的美好祝願與盼望，就算以神話仙人體系來比較，怕是也不夠碰瓷黃帝的氣運吧？
難道...我的五福，不是五福？
對了，五福之說，是從八爺嘴裡說出來的，八爺是算士，他算的八卦也是源自伏羲，他說的五福恐怕也未必指得就是壽、祿、富、康、禧。
如果以黃帝的話來佐證，或許這五福，只是一種代詞，指代的就是我的好運氣。
就在蘇辰默默思索的時候，沉默少許的黃帝，突然淡淡開口：「除了請安，你就沒什麼想問本帝的嗎？」
「有。」
蘇辰連忙拱手開口：「祖宗，兒孫心裡有困惑。」
黃帝都把機會都給到眼前了，蘇辰怎麼會抓不住。
「說。」
「敢問祖宗，可知道世界之外？」
蘇辰問的很小心翼翼，黃帝答得漫不經心：「怎麼，你在世界之外活的不順心？還有人敢觸及你的氣運？」
臥槽！
蘇辰瞪大雙眼。
只是這一句話，他就已經無比確信，黃帝知道現實世界！
他不止是知道現實世界，更知道蘇辰的五福護身氣運，因為他明確提到了【觸及氣運】這一說。
蘇辰已經把自己的運氣琢磨出點門道了，他的氣運準確的說是需要被【激活】的，就像是一個緊鎖的金庫，需要鑰匙打開。
而打開蘇辰氣運的鑰匙，就是【小人】，【小人】指得是嚴重影響蘇辰自身，或者是和蘇辰自身作對的人。
這是蘇辰自己反覆琢磨和驗證出來的自身運氣理論，但在此刻，黃帝卻輕描淡寫的點出。
「你很驚訝？」
黃帝轉過身，他看起來比蘇辰還要驚訝：「天賜於你，你未取之？」
「這......」
蘇辰沉吟，有些惶恐拱手：「祖宗，你說的取，是怎麼取？」
我們理解的「取」，是同一個「取」嗎？
「你無需知曉，這不算問題；有些事情，由不得你自己。」
黃帝突然笑了：「大勢不由人，你是一，天命里的一，道里的一，是吾方世界裡的一。」
「一？」
蘇辰眨了眨眼，他又一次準確聽到了這個字，上一次還是于吉和張角嘴裡說出來的話。
「你確實愚鈍！」
黃帝長嘆一口氣，似乎在整理語言，而後緩緩開口：「一為萬物之始，為開天闢地之道，為補天之源，為人之運，為自然之運轉法則，也為宇宙真諦。」
「宇宙原始能量！」
蘇辰脫口而出：「我是原能？」
「那是何物？」
黃帝皺眉，淡淡一笑：「一為宇宙，一就是一，此方宇宙還有何物能與一對稱？」
黃帝的語氣里，蘇辰聽出了淡淡的輕蔑。
我他娘的這麼吊呢？
一就是宇宙，我就是一，我他娘的是宇宙本身？
蘇辰懵了。
等等，剛才咱聊的不是氣運嗎？怎麼突然我就成了宇宙本身了？
蘇辰承認自己對道家文化有些了解，但聽了黃帝說的這些話，他依然不太真切，恍若在看霧裡繁花。
這不是蘇辰一點認知都沒有，也不是他聽不懂淺顯的道理，而是他在深入理解黃帝所說的話之後，卻更迷茫了。
首先，權且把華夏文化的道教神話當做是真實的歷史，那宇宙被開天闢地之後，才有了世界萬物和其後的一切，對吧？
那按照黃帝所說，一就是被劈開的宇宙最初形態，對吧？
那問題來了，一被劈開了，形成了宇宙。
那按理來說，一是無處不在的！一就是宇宙！原能也是一的一部分！
那麼，我是誰？
【我】是一？那【我】為什麼是個人？【我】不應該是充斥在世界萬物的其中嗎？
如果我是人，那我又是一，那為什麼【我】不能自由調度世界萬物，【我】不應該是宇宙之主嗎？
好好好，把一切推倒，再細緻探索，首先我一定是個人，至少我的主觀里，【我】現在是個人。
那麼，一是我的運氣，這麼理解也不錯吧？
那麼，一就不是我，而是我的運氣，我只是一的【載體】。
......
混亂了！
完全混亂了！
以人類的知識體量和思維，別說是創作一，連理解一都很難。
「那我到底是什麼東西？」
蘇辰喃喃著，他感覺自己被黃帝給繞糊塗了，他拍著腦袋喃喃著提醒自己：「不對啊，我是來確認危機的，怎麼繞到我自己身上去了？」
「我管我是不是一，關鍵危機來了，人都要死了，還一不一的，有啥用？」
蘇辰的喃喃聲，顯然被黃帝聽到了。
他在笑：「倒是灑脫，大劫當面，還能自如，倒也不知曉你覺得自己有幾分勝算。」
「！！！」
蘇辰一愣，猛然抬起頭，死死盯著眼前的黃帝：「祖宗！你剛才說了【大劫】，是吧？你說了大劫！」
「不錯。」
「祖宗，你知道大劫是什麼！」
「世界之外，氣運之初的劫，宇宙的劫。」
黃帝坦然：「一為變數，也為圓滿之數，宇宙演化，自有劫難應運而生，有甚好驚奇的，不過註定要發生的事情罷了。」
蘇辰能理解這句話，把宇宙看做一台巨大的計算機，那一直運作下去，遲早有一天會【壞掉】或者是【故障】。
而一，從宇宙中脫胎而出，或者說是宇宙的核心本源；所以【一】能拯救宇宙，也就是【維修工】的身份？
但關鍵是！
黃帝是怎麼知道危機？
他知道造神計劃？
不對不對，造神計劃算個什麼東西，黃帝是明確知道了原能紊亂的到來，或者準確的說這並非是原能紊亂導致的劫，而是註定會出現的應運之劫。
是因為...黃帝能掐會算？直接能推演宇宙大勢發展？
蘇辰在極力思索，他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發燙了。
天知道他現在有多難啊！
太燒腦了！
這問題其實不難，但難在蘇辰一邊要理解【一】，一邊要理解黃帝所說的以神話體系為基礎的【運與劫】、【神話宇宙】，一邊還要結合王興族為代表的現實科技理論【養料理論】、【原能紊亂理論】......
各方信息，都在此刻融於蘇辰的大腦中，不斷碰撞，不斷融合，不斷抽絲破繭，不斷去理清思路，去互相佐證和思考......
這是一個人腦能容納住的宇宙大體系難題？
最關鍵的是！
在這急需腦力風暴的關鍵時刻，蘇辰的腦子突然開了一個小差：「我為什麼還沒有腦袋爆炸？我好牛逼啊！這都沒用腦過度！」
歪了！歪了！
腦袋你正經一點啊喂！不要在關鍵時刻隨便開小差啊！
蘇辰很無奈，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許多人都有這個毛病，越是關鍵時刻越容易突然走神。
這是人自身的保護機制，為了避免鑽牛角尖而突然避開當下的思路，蹦出一些不相干的腦信息來保護自己的大腦運作。
「祖宗，你剛才說到了勝算，是吧？」
蘇辰深呼吸，他還在努力的抽絲剝繭：「我不知道勝算有多少，您知道嗎？」
「你想問的，是自己嗎？」
「其實我想問全人類。」
「沒什麼勝算。」
黃帝搖頭，說的很平靜：「人何其渺小，宇宙何其之大，人怎麼能有勝算。」
「那我呢？」
蘇辰小心翼翼的詢問：「我會死嗎？」
「你是一，你不會死。」
黃帝含笑開口：「你有勝算，不！本帝是說，對你而言，就沒有【勝算】這個東西，它對你而言，不存在。」
我穩贏？！
蘇辰愣住了，一動不動的看著黃帝，彷佛被定身了一樣。
黃帝靜默，沒有再開口了。
這小子應該是被巨大的信息給衝擊到了，出現了短暫的宕機現象。
蘇辰的腦海在不斷運轉，不斷吸收這些信息，他短暫的停頓過後，蘇辰突然抽筋似的問了一句話。
「祖宗，你覺得，我是人嗎？」
如果人類沒勝算，而我有勝算，那我還是人嗎？
「不是。」
黃帝給出的答案十分乾脆利落，他根本不是謎語人，回答的無比直接：「你不是人。」
「草！」
蘇辰脫口而出，清晰且優美的中文詞語單節迴蕩在空曠的大殿內，不斷傳出回聲。
「草...草...草...！」
很驚悚，很詭異，還帶點意想不到的冷幽默。
但在這個時刻，蘇辰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笑容和尷尬，他懵逼的看著黃帝，喃喃的問出了對自己人生的致命困惑。
「那我，是個什麼東西？」
「為什麼要這麼問？」
黃帝皺眉，平靜道：「你是一，你不是東西。」
怎麼黃帝還罵人呢！
「祖宗！我問的是，我不是人，那又是什麼！」
「你是一。」
「一到底是什麼！我知道我是宇宙...有更具體點的解釋有嗎？」
「一就是一，任何語言的解釋都是對一的不準確形容。」
黃帝不是在擺爛，他真的在試圖教誨蘇辰。
「或許，等你覺悟的那一天會知道。」
黃帝沉吟著，補充道：「但那一天，肯定不會出現。」
「祖宗！那我永遠無法理解，我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你是人。」
「臥槽！」
蘇辰要瘋了：「祖宗！你剛才還說我不是人！」
「不覺悟，就是人，覺悟了，就不是人，但你不會覺悟。」
「那什麼叫覺悟？怎麼覺悟？」
「你覺悟不了。」
黃帝深深嘆了口氣，他笑了：「孩子，本帝換一種方式解答你的問題。」
「劫，是宇宙之難，宇宙病了。」
「你，是宇宙的一，是個醫生。」
「你一定能治好這個病，或者說，你在治療自己。」
「你永遠都是這名醫生，你永遠能治療好自己，所以你永遠無法覺悟；因為宇宙永恆存在，你永恆是藥。」
黃帝說完，頓了頓，問道：「這次，明白了嗎？」
「不完全明白。」
蘇辰搖頭，他現在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理解的【宇宙】，和黃帝所說的【宇宙】，到底是不是同一個東西和概念？
所以，蘇辰索性也擺爛了，問道：「祖宗，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嗯？」
「我的運氣，有多強大？」
「它是藥。」
「好了，我知道了。」
蘇辰點頭，痛快了。
考慮那麼多做什麼啊！
運氣就是藥，我神藥在手，還怕什麼？
直接無敵！
「謝過祖宗答疑解惑。」
蘇辰拱手，轉身要告辭：「子孫去應劫了...emm，去治病了！」
「不用著急。」
黃帝搖頭，拍了拍手，幾名宮女陡然出現在蘇辰身邊，嚇了他一跳。
這些NPC就彷佛憑空出現一樣，包圍了蘇辰，每個人手裡都有一個托盤，被布蓋著。
「給我的？」
蘇辰看了看黃帝，黃帝點頭，蘇辰這才沉吟著走上前，掀開婢女玉盤上的布料，定睛一看。
嚯！
炎黃軍旗！太阿劍！軒轅劍！......
這不是自己已經上交國庫的那些帝權道具嗎？
還有許多新的東西！蘇辰從未見過！
「這是賞賜嗎？」
蘇辰倒吸一口涼氣，驚喜交加，好東西們失而復得了啊！
「是賞賜，也不是賞賜。」
黃帝搖頭，意味深長的開口：「這是應運，是借本帝之手的天賜，是你自己【取】來的藥料。」
「那您不給我的話，天賜也賜不到我這兒啊。」
「不能不給。」
黃帝笑眯眯的開口：「不給的話，本帝的子孫還怎麼渡劫。」
嚯！
合著你也指望我這個藥來治病呢！
剛才還說人類沒勝算，現在又要布局是吧？
蘇辰一愣，他看著黃帝，他也笑了。
這一次，蘇辰有些理解一切了。
原來，我真是天命歐皇啊！
那還考慮這些做什麼？
歐就完事了！
降臨吧，趕緊的！別耽誤！
本歐皇要單刷宇宙級災難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