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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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要的,想做的,你比誰都了。」

  尤克里里的聲音,隨著葉陵的彈奏,在這片譁然的雨聲成為了一道清流,成為了所有人眼裡的獨特的一刻。

  他們的眼神,紛紛投向這已然澆滅了火的蠟燭堆。

  這一幕,多麼熟悉,半個小時前,同樣站在這裡面的是也是一對情侶,但他們所追求的是為擁有的愛,而此刻站在裡面的,卻是兩個狂歡的戀人。

  起初,只是十幾個人聽著葉陵的彈奏,

  可漸漸的,人流不再是觀看煙花,而是在煙花先,聽著這一場特別的演奏。

  「你想說的,想給的,我全都知道。未接來電,沒留言,一定是你孤單地想念!任何人都猜不到,這是我們的暗號~」

  蘇可樂跑出了心形蠟燭堆,衝出了擁擠的人群,他們看著這披頭散髮的少女,不再與少年緊緊貼在一起,疑惑,好奇,都占據了他們的心。

  「女孩怎麼跑了?」

  「不知道啊,不會...是婉拒吧?」

  「天啊,好浪漫,煙花都這麼好看了,如果是我,可能都不願意離開!」

  「那個男生,怎麼還笑得出來啊...」

  葉陵一直笑著,他的笑容自從重新和蘇可樂相擁後,他的笑容就沒有散去過。

  他彈著伴奏,背後是飛雲江,他注目著人群的背後,等待著那道曼妙身影,蘇可樂手持著兩朵鮮花,再次擠開了人群,回到了蠟燭堆中。

  一隻玫瑰對這葉陵的嘴,一隻玫瑰對著自己。

  就像是兩個廉價且奢侈的麥克風。

  葉陵寵溺的看了眼女孩,只不過,這一次是女孩唱著。

  「他們猜,隨便猜,不重要,臉上彼此的訊號,才有個依靠。有太多人太多事,夾在我們之間咆哮,雜訊太多訊號弱,就連風吹都要干擾。」

  蘇可樂的聲音很甜,她完全沉浸在了這次雨中的狂歡,她不覺得瘋狂,反而和葉陵一樣,這一切的一切都很有意義,更是上天的旨意。

  人生短短數十載,此時不瘋何時瘋?

  四周的人群隨著歌聲搖擺著身子,就像參加著葉陵和蘇可樂的演唱會,他們想不到,什麼樣的人會,會淋著雨唱著歌?

  他們也想不到,在唱這首歌之前,他們經歷了多少的折磨!

  正單葉陵準備唱下一句時,人群之中,一個挺著肚子,可歌喉卻極為澄澈的人,破天荒的接下了下一句。

  「可是你~不想,一直都在黑暗地下道!」

  葉陵驚呼一聲,將自己手中的玫瑰遞到了胖子的嘴前。

  整個橋頭的氣氛開始不再被雨水壓抑,兩人湊著身子,對著同一朵花。

  「想吹風,想自由,想要一起手牽手。」

  「去看海,繞世界流浪!」

  興許是胖子的一時興起,加入到了這場瘋狂的表演,但也就是這小小的舉動和改變,也讓這場被迫的表演,開始有了一絲演唱會的感覺。

  大家開始哼著歌,不管會唱與否,都開始沉浸在了這荒誕的一刻。

  聲音越來越大,甚至改過了雨水拍打地面的聲音。

  「我害怕你信雖沒人,幫你擦眼淚~別離開身邊,擁有你我的世界才能完美!」

  「大家一起唱!」

  懷抱著尤克里里,葉陵此刻像個流蕩在世間的浪人,脫離了喧囂,脫離了世俗,更脫離了自己引以為傲的金錢,他敲下琴弦,為這場副歌奠定了高潮。

  甚至,有的人也丟去了傘,衝進了葉陵的身邊,男生,女生,都有!

  對於生人,蘇可樂這是第一次沒這麼膽怯!

  「你說你想逃開鬆手,愛太累愛的不自由哦~因為我給不起最簡單的承諾!」

  「你停止~收訊號!我開始搜尋不到~到底有誰知道,是幾點鐘方向,你才會收到暗號!」

  「我害怕你信雖沒人,幫你擦眼淚,別管那是非,只要我們感覺對~我害怕你信雖沒人幫你擦眼淚,別離開身邊,擁有你我的世界才能完美~!」

  葉陵唱的身心俱疲,但這種疲憊,來自肉體,還不是他那此刻解放的靈魂,他無比的感慨,他分不清臉上是瘋狂的雨,還是這消愁的雨。


  他只知道。

  現在,蘇可樂站在自己的眼前,他的腦海里全然是那一句句歌詞,最開始的他,只想帶著蘇可樂去吹風,去自由,去手牽手流浪。

  可是到後來卻發覺,

  丟了本心,兩個人只會心碎。

  他們之間從來不分彼此的是非,永遠相信這對方,可就是有太多的事太多的人去叨嘮他們之間,以至於讓可樂覺得疲憊。

  上輩子,蘇可樂沒有一天不是走在葉陵愛情里的下水道,雖然這一次,葉陵給了他太多的承諾,可是換句話來說,沒法及時變現的承諾。

  那不就是畫大餅嗎?

  彼此消耗著彼此的感情,彼此折磨,忍受煎熬。

  現在,葉陵似乎明白了。

  擁有蘇可樂的世界,對於他來說,才是完美的。

  葉陵掏了褲兜,想要摸索出那兩枚對戒,他摸到了,他想給蘇可樂親手帶上。

  可就在此刻,他看不到了天空的煙花,天空失去了那一抹色彩,就像是將他的靈魂重新囚禁在了他的心裡。

  四周的氣氛,似乎都在期盼著什麼,以至於變得如此壓抑,就是這種不合時宜的氣氛,讓葉陵又重新開始焦慮。

  他摸到了對戒,可是想了千百種話語,到了腦子裡,竟然是一片空白,他有些無語,甚至覺得自己窩囊的靈魂重新爬上了自己的身軀!

  所有人都在期盼著葉陵該如何表白。

  可葉陵卻破天荒的摸著口袋,卻發覺,口袋裡那一盒煙,早潮了...

  就連著最後的戰友都已經殉職,葉陵摸著頭髮,越發操蛋。

  「你要抽菸嗎...?」

  葉陵有些不好意思,他現在很想罵娘,但比起抽菸,它更想喝一杯烈酒,借著酒勁來表白。

  現在他才發覺,真正的愛一個人,想要把愛說在口中,是多麼的艱難。

  和沈竹心表白,是因為自己的臉皮已經比城牆還要厚,已經全然百毒不侵!

  蘇可樂看著葉陵咽口水的下意識動作,蘇可樂苦澀一笑:「太緊張了嗎?我去給你買酒,表白我們慢慢來,反正等這一天已經等了這麼久了,不差這一秒。」

  「你想喝什麼?」

  「雪花。」

  「你平時不喝這個牌子。」

  「因為雪花,勇闖天涯...」

  蘇可樂沒有猶豫,再次踏出了這見證了一份愛情的蠟燭地,只是看著蘇可樂的背影,和方才風輕雲淡的口吻,葉陵叫住了蘇可樂。

  「可樂!」

  「怎麼了...」

  「我好奇...這種場面,你遇到過嗎?」

  「當然沒有。」

  「那你緊張嗎...」

  「緊張...所以我需要雨的洗禮,而你需要一份帶著勇氣的酒。」

  「酒?我有啊!」

  興許是方才兩人貼的太近,他們說的話,沒有一個人聽見,而現在,兩人拉長了距離,所言所語,都被路人聽的一清二楚。

  只看到一個穿得格外花哨得女生,手裡拿著一瓶啤酒,而那牌子,恰好是那雪花!

  蘇可樂疑惑著,但她沒有猶豫,重新回到了那燭火堆。

  「快點接啊!人家女孩子都要等的人老珠黃了,你個大老爺們怎麼這么娘們唧唧得?帥哥快拿著!」

  葉陵顫顫巍巍的接過了雪花,滋~打開瓶蓋的聲音,覆蓋了雨聲。

  這一刻,太煎熬了。

  「你想好怎麼表白了嗎?」

  女孩的話打斷了本要一口飲下酒得少年。

  「說實話,昨天我腦子裡復盤了千八百遍,可是現在一句話都憋不出來!」

  「你有這麼緊張嗎.」

  「有!而且這裡人這麼多,我原本就想著找一個悄無聲息的地方,看著煙花,向你表白,現在我感覺我身上有螞蟻在爬!哪有人表白還要喝酒得...」

  「你這就叫作缺造化...你別緊張啊,搞得我也緊張了!」

  「你不會拒絕我吧?」


  「你還mei表白呢!快喝吧!」

  葉陵重重的點了頭,他舉起酒杯,準備一口灌下,就像是太陽神接受能量一樣,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

  他似乎不想在活在這份糾結里,他將酒瓶摔在地上,沒有說出任何的話語。

  而是捧住了蘇可樂的臉,突如其來的啃食著女孩的紅唇。

  四周的人,似乎都在被這震撼的一幕所震懾。

  吻,似乎是定情信物般的存在,而此刻的兩人緊緊相擁,紅唇交織,蘇可樂的紅唇被葉陵措不及防的一吻,親的臉紅。

  她的渾身都在用力,不知曉是在享受,還是沉醉,還是排斥。

  收支嵌在葉陵的後腰,

  就像是互相糾纏,蘇可樂的手用力一分,葉陵的嘴便用力一分。

  只是此刻,他的腦海里閃過了無數個畫面。

  未來,自己和可樂步入婚禮,能讓老爹親眼看著自己有一個美好的妻子,不求什么子孫滿堂,如果可樂願意,他想跟可樂有一個孩子。

  可能從昨天開始,葉陵就越發不敢想像這場盛大的幻想。

  因為這一切,都似乎太過於夢幻。

  真實,卻又不真實。

  可樂從來不會向自己索取什麼,只希望自己能和她有一份純淨的感情,葉陵也明白,自己更應該默默的守護她,呵護她。

  他們定格在了這一瞬。

  遠處:「一號位準備,準備放煙花。」

  「哥,還來啊?這煙花都潮了。」

  「重新搬!」

  「這一波得小十萬啊!人家願意付錢嗎?」

  「你懂個屁!md望遠鏡里兩個人都啃起來了,氣氛都到這了,他不願意付錢,老子替他放!」

  「牛逼!提醒一號位至十號位,給老子,火力全開!」

  此刻。

  眾人的耳畔響起了一聲尖銳的空明。

  嗡~崩!

  全場木訥住了,統一時間看向了天空,而葉陵和蘇可樂,也放下了糾纏。

  他們的瞳孔,映照著斑斕。

  天邊,綻放了一束束華麗的煙火。

  烏雲,在這漫天煙花下,早已沒了底氣。

  橋底煙花。

  一排接著一排,以此在天空翱翔炫彩奪目。

  「好美啊...」

  「這才有春節的感覺啊,這場雨,好像在這些煙花面前都有些黯淡了。」

  「快拍照啊!寶寶!」

  看著這些絢麗的煙花。

  橋邊的扶手上,一個女孩沖了出來,她的手像是一個喇叭,捂在嘴前。

  「宋小恩!你在北方還好嗎!我好想你!」

  緊接著,越來越多,只有一個人撐傘的人,此起彼伏的站在煙花下的江畔。

  「李玲瓏!我喜歡你!從高中就喜歡你!我想見你!」

  「許平安,我愛你!沒有理由!就算你不喜歡我,我也會一直喜歡你!」

  和葉陵一起唱歌的胖子,放下了傘。

  「徐巧!我在這裡等了你五年!你若是想回來了,想吃我做的飯了!就回來吧!」

  一個女孩站在一個少年的身邊,指著他的鼻子。

  「說!這煙花是不是你買的?」

  「啊?」

  「你是不是想泡我?」

  「你這...可能...想,也不想。」

  「所以你到底想不想?」

  「不想...那對不起這個氣氛。想...可能是剛想。」

  「那我問你,我做您女朋友願不願意?」

  ...

  葉陵的瞳孔縮放著,不知道為什麼,鼻子竟然有些酸,平日裡再不感性,那股苦楚後的重圓,一下子在葉陵的鼻子裡上了膛。

  不曾想,這場煙花帶來的,是人性,思念的盛放。

  蘇可樂看著絢麗的煙花:「煙花,真的很好看。」


  「是啊。」

  「是你買的吧?」

  「我說不是你信嗎。」

  「拉倒吧!你就燒錢吧!」

  「好,你又要罰我什麼,說吧!」

  「喲!現在懂事了?」

  說著,蘇可樂猛然跳到葉陵面前,葉陵下意識的保住了蘇可樂,蘇可樂的兩條腿環保著葉陵的腰。

  「你要干什...唔!」

  蘇可樂的嘴一下子貼到了葉陵的嘴唇。

  葉陵閉上了眼。

  他們聽著煙花絢爛的轟鳴,在這場春節下,野蠻生長。

  遠處,沈竹心已經站了兩個小時。

  沒想到,她等了一日又一日的契機,只是自己的遐想。

  她吃著混雜著鹽水的板栗,看著空中的煙花。

  好像,她越發羨慕能獲得葉陵的愛的人。

  明明這些都是自己曾擁有的。

  可是如今卻與自己沒了干係。

  徹徹底底的...

  她的身旁站來了一個男生,這個男生,他見過一次。

  「姐姐啊!咱們就是說,不要隨隨便便的參活人家的感情,天道有輪迴蒼天饒過誰,最後害的不都是你自己嗎?」

  「你...陳秀?」

  陳秀嬉皮笑臉一笑:「姐姐記性挺好!」

  「但是呢,我就是想告訴姐姐一句話。」

  「是你的,還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就算死,那也不是你的!」

  「弟弟言盡於此,告辭!」

  「哦!肚子有點餓了。吃你個板栗啊!」

  煙花下,沈竹心似乎凍結了。

  她不明白,一個存在了半年不到的人,憑什麼能贏過自己?

  為什麼...

  為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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