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兩個沈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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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湯圓有專屬的磨牙棒和風乾骨頭小餅乾,在方圓和沈寧飛吃土豆五花肉燉豆角喝紅酒的時候,小傢伙與小餅乾廝打的不亦樂乎。

  開發商送的精裝修附帶水晶吊燈,亮起來很好看,燈光將沈寧飛的眼睛映得亮晶晶。

  幸福是女人最好的保養品。

  疲累多天的沈寧飛現在很幸福。

  第一次吃方圓特地為她做的飯菜,沈寧飛甚至有點想哭。

  這才像家,是她從來沒有體會過的。

  小時候,媽媽也會偷偷給她做好吃的,但總要在那人回來前吃光,因為買好吃的的錢是媽媽偷偷攢下的,那人把錢都拿去賭博了。

  每次一家三口在一起吃飯的時候,那人總會把肉搶走下酒,邊喝,還要順口罵人,似乎罵人也是下酒菜。

  曾幾何時,沈寧飛很害怕飯桌,小小的她一聽見那人罵媽媽,就不敢吃東西,硬吃就要打嗝兒,也不敢哭,哭會挨打。

  媽媽去世後,沈寧飛從來沒在家裡的飯桌上吃過東西。

  小孩子時,她不懂為什麼幼兒園的其他人在吃飯時會笑,吃飯那麼恐怖的事情,有什麼好笑的。

  後來,她會想像別人家是怎樣吃飯的,那一定是很溫馨的時刻吧?

  現在,她沒有爸媽,和他一樣。

  但有家了,有人給她做家常菜吃。

  看著方圓,她笑的很美。

  「這瓶酒不錯,你來事,少喝一丟丟,嘗嘗。」

  方圓給她夾了一筷子土豆,燉的軟爛,聞著噴噴香,然後端起自己的酒杯,裡面裝著高高的白酒。

  沈寧飛點點頭,和他輕輕一碰,抿了一口。

  紅酒染上紅唇,交相映襯,格外艷麗。

  吃著土豆,她眼瞧著方圓一口喝掉三分之一,感覺很奇怪,她知道方圓是不喜歡喝白酒的。

  「今天怎麼突然想喝酒?」她眨眼問。

  方圓輕輕晃晃頭,吃了一口清爽酸甜的拍黃瓜,咯吱嚼著說:「在自家,想喝就喝兩口唄,哪有什麼原因。」

  沈寧飛吃吃的笑。

  兩人閒聊,說的都是瑣事,可談興卻越來越濃。

  沈寧飛今天第一次上話劇舞台,因為倉促很緊張,但她說自己享受表演的過程。

  方圓看著她說:「演員是個職業,偶像不是。你想當一個好演員?」

  沈寧飛說:「我努力當一個好演員。」

  笑了笑,方圓第一次問她:「以前只覺得你長得好看,適合做這一行,從來沒問過你為什麼,為什麼想?」

  餐桌不大,四四方方,沈寧飛把小手遞過去,放在他的手背上。

  「如果我能早點遇到你,早到我們住在一個孤兒院,我可能就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了。」

  從她的眼神里,方圓看到了久久未出現過的一絲陰霾。

  過去太灰暗了,而明星…顧名思義,是可以發光的星星。

  她或許沒想過做榜樣,只是想照亮自己。

  方圓握著柔軟無骨的纖細小手,又問:「還有別的夢想嗎?比如得個什麼獎,當天后之類的?」

  手手的主人撲哧一笑,搖搖頭,輕輕撓著他的掌心。

  「方先生,我的夢想都已經實現了。」

  說著,她另一隻手拈起空空的酒杯,橫起來放在眼睛前,環顧四周。

  有暖暖的屋子,有毛絨絨的狗狗,有自己的公主床。

  方先生,這都是你給我的。

  「沈小姐,這很好。」

  菜很普通,兩人吃的很香,沈寧飛只喝了半杯紅酒,方圓幹了一瓶牛二。

  他沒讓沈小姐洗碗。

  ……

  上弦月在午夜前就消失了,方圓在陽台上從後面攬著沈寧飛看了會兒星星,給她講自己的小時候。

  沈寧飛安靜的聽著,她的小時候沒什麼可講。

  方圓的鬍渣子輕撫她瑩潤的脖頸,問她明天的行程。

  「上午十點在景帝商場出席一場活動,下午還要去話劇團的。」沈寧飛掰著手指頭輕輕說:「明晚你還回這裡麼?」


  方圓柔聲輕笑:「不回家我去哪?」

  「月底你就過生日了。」沈寧飛點頭,雙手放在他環在自己胸口的大手上,淺笑著望向夜空,悠然道。

  方圓的生日,也是她的生日。

  聽懂了她的意思,方圓笑道:「瞧,多好,我們兩個在一起真是省錢,少了一個人過生日。」

  沈寧飛轉過身,摸著他的臉說:「我不過,以後都給你過。」

  方圓說:「我們一起過,吃一個蛋糕,一起吹蠟燭。」

  沈寧飛問:「去年你許的什麼願望?實現了麼?」

  方圓著實忘記了,便問:「你呢?」

  沈寧飛笑了,「不告訴你,但實現了。」

  ————

  ————

  沈凝飛笑得很好看,酒氣上臉,給基礎氣質清冷的她,添了一抹嫵媚。

  三坨肉看迷離了。

  「真…真的?」

  做了當地流氓許多年,三人還從沒遇見過這麼天真好騙的大美女,說話都有點結巴,難以置信。

  點點頭,沈凝飛說:「真的。喝酒而已,我們喝。」

  三坨肉樂壞了,當下就要搬凳子擠到四個小美女身邊。

  徐安然有點兒怕,范之瑤直欲作嘔,半醉半噁心,只有安洛不解地看著沈凝飛,不懂她在幹什麼。

  旁邊不少客人在賣呆兒,有人吃瓜,也有年輕男性遊客想出來英雄救美,但踟躇著不敢動。

  沈凝飛抬手攔住三坨肉,說:「別急,說了喝酒,就先喝酒,我們三個站著喝。來,一起。」

  她邊說邊拿了三個新杯子,把剩下的半瓶白酒平均分了。

  三坨肉之前在左近看了很久,四個女生喝白酒本來挺嚇人,但見她們喝的慢悠悠,而且都紅了臉,還醉了仨……

  這時不以為然地笑著拿杯,見沈凝飛仰頭一口悶,便跟著幹了。

  還沒等他們說話,沈凝飛招手看向一旁看戲的老闆,「還要一瓶。」

  旁邊很多又驚又好笑,三坨肉更是大樂,一個肥碩些的操著海島口音說:「別介啊,喝多了硬不起來。」

  沈凝飛理都不理,酒上來後,又倒了四滿杯,舉杯問:「還能喝嗎?」

  又一人當先悶了,「哥哥我就沒有不能的時候。」

  一斤裝,分四個口杯,一瓶就剩不到二兩了。

  沈凝飛不喝了,放下杯子說:「喝好了,我們要回去了。」

  說著摸出錢包,問老闆結帳。

  三坨肉懵了一下子,立即道:「好好好,該走了,我送你們,嘿嘿嘿。」

  笑得很淫蕩。

  老闆這時過來收錢,順道跟他們三個說了句:「差不多得了。」

  肥膩男人小聲笑罵:「滾滾滾,好不容易遇到幾個極品,不撿漏?」

  沈凝飛再不理,她讓安洛扶著徐安然,自己攙起已經腿軟到站不起來的范之瑤。

  三坨肉上前說:「別別,我們來扶,你們住哪?」

  沈凝飛還是不理,徑直就走。

  三坨肉不樂意了,要伸手去拉,嘴裡罵罵咧咧。

  沈凝飛連頭都不回。

  就在最胖的那男人要碰到她肩膀的時候,突然被人握住了手腕。

  三坨肉幾乎同時哀鳴一聲。

  誰都沒看清兩個瘦瘦的男生是怎麼給這仨大漢撂倒的,總之一人一拳,一人一腳,再沒多餘動作,三坨肉就齊齊暈在了地上。

  一個男生追到沈凝飛身後,隔著三米,一言不發地護著她們回農家院。

  留下的那一位,正在對著手機說話。

  「110麼?

  對對,我抓住三個流氓……

  是的,我打人了,暈過去了,你們派人來吧。」

  徐安然卡巴著大眼睛看著沈凝飛,什麼都沒說。

  安洛試探著問:「這是……他安排在你身邊的?」

  沈凝飛連干一杯半白酒,從小到大第一次這樣喝,竟覺得很過癮,先前飯桌上被范之瑤那番酒話弄得有些焦躁的心情也一下子平復了。


  她笑著對安洛說:「他說你們都太漂亮了,擔心一起出來會有危險。」

  安洛不再問了。

  小島鎮子上的路面出奇的乾淨,一絲塵土都沒有。

  樹影搖晃,星光灑落,一片銀白。

  海風帶著絲絲腥氣在夜色中無形飄蕩。

  在安洛眼裡,沈凝飛的氣場剛剛在飯桌上時明顯一下子就變了,可眼下又似乎一點變化都沒有,還是原來那個清清淡淡如蘭花的姑娘。

  她笑了笑說:「想不到你這麼能喝酒,真厲害。我腦子都暈了。」

  「我也第一次知道自己能這樣喝酒的。」

  沈凝飛吃力的拖著范之瑤,是的,拖著,范某已經腳步虛浮,完全站不穩了。

  徐安然抿著小嘴兒,星光和路燈在她眼裡開始打轉。保留著最後一絲清醒,她瞧瞧安洛,又看看沈凝飛,心裡有種說不明的感覺。

  「不行…了。」

  徐安然突然掙開扶著她的安洛,顛兒顛兒晃悠悠衝到路旁,扶著行道樹,「哇」地吐了出來。

  ……

  「嗚~~」

  見風迷糊,徐安然吐完就徹底醉了,癱在安洛懷裡眼淚吧差道:「再不喝白酒了,難喝…」

  半清醒的安洛和完全沒事人一樣的沈凝飛都是一陣苦笑。

  范之瑤嘎嘎樂的不行,也不知道自己在笑啥。

  站在後面的男安保很迷茫,他不知道該幹嘛了。

  如果不是遇到極端危險,眼前這四個女生他誰都不敢碰。

  不到一公里的路程,幾人踉踉蹌蹌走了快一個小時,半程徐安然吐了兩次,范之瑤倒是一次都沒吐,但抱了三次電線桿、兩次大樹,還和一條迷路的大黃狗嘮了半天,最後引吭高歌被沈凝飛拖了回去。

  沈凝飛還好,回到農家院的時候,安洛也徹底軟了。

  但和別人不一樣,安洛醉倒後直接化身安安靜靜的睡美人,躺在炕頭蜷縮著,枕著自己的手睡了過去。

  沈凝飛取來洗臉盆,用毛巾挨個把她們的臉擦了擦,給她們脫了鞋子,蓋了被子,然後自己走到院子裡。

  年輕的安保男正在院門口打電話,見到正主出來,連忙對著手機交待兩句就掛斷了。

  走到沈凝飛面前,他問:「很晚了,沈小姐還要出去?」

  沈凝飛微笑道:「透透氣。你們今晚睡哪裡?」

  男生說:「我們兩個輪流守夜,睡客房。」

  沈凝飛捋了下頭髮,問:「那邊處理好了?他們會受傷嗎?」

  男生笑道:「不用擔心。而且,受傷也是應該的。如果方總在場,怕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沈凝飛眨眨眼,歪頭問:「他在外面也打架?」

  男生又笑,搖頭說:「我們都知道方總把沈小姐你當做心頭肉,如果看到別人對你不敬,是要發脾氣的。」

  沈凝飛也笑了,「我都沒看過他發脾氣。」

  男生愣了一下,他們這組人是最早跟著鄒安呆在方圓身邊的,親眼看到過那人在東山怎麼輾轉騰挪把凌家父子三人弄無的,也領略了年初時湘南的那場風波,那次可是正兒八經動槍的事情。

  他沒太敢直視沈凝飛,那樣不禮貌,但暗中保護這個女生久了,心知她是個人淡如菊的純真姑娘,看來……沈小姐並不知道方總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他說:「方總脾氣好是出了名的,對待手下人也很細心。」

  沈凝飛沒和這些人打過交道,話說到這兒就不知道怎麼往下聊了。

  想了想,她說:「今晚謝謝你們,這裡應該很安全的,你也早點休息吧,沒關係的。」

  男生正想說話,手機又響了起來,是在派出所的同伴。

  沈凝飛淺淺一笑,轉身離開了,走到院中的小亭子邊坐下發呆。

  今晚,安洛有一句話說到了她心坎里。

  喜歡一個人,大部分時間都是不快樂的。

  范之瑤很優秀,徐安然很優秀,安洛更勝一籌。

  在她心裡,自己的好閨蜜陸曦同樣優秀的過分。

  陳婉……


  和自己同名的大明星……

  沈凝飛托腮輕嗅海風,鹹鹹的。

  范之瑤說永遠不要指望男人會守著一個女人過日子,真的麼?

  沈凝飛沒經歷過愛情,甚至在過往的歲月里幾乎沒有幻想過愛情具體的樣子,方圓就像是一顆從天而降的隕石,突兀地出現在她的人生中,一剎那占據了她的全部。

  從哪一刻起,自己滿心滿眼就全是他了呢?

  小時候,媽媽逼她練笛子,逼她按照對方的心思去過日子,那樣緊緊壓迫的生活她都只是哀嘆,從沒如此痛苦過,像在油鍋里煎炸,下一瞬就被丟到冷庫中速凍。

  半甜半澀。

  她想方圓了,想他帶給自己的甜,和甘之如飴的苦澀。

  她想起白天在船上時聽到有人說鹿兒島的北島有一處龍王洞,許願很靈。

  她想去許個願。(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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