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手絹（1）
楊不凡：文學創作比較講究靈感，我時常看些國內外優秀名著和小眾電影，從中尋找靈感。其實想寫出好的創意很簡單，主打的就是持久，持久就行。我很持久。
叮噹：【捂嘴笑】真利害，那不需要寫作技巧麼？
楊不凡：手上有活兒是基礎，主要還是持久的磨鍊。
叮噹：【醬油】原來如此，嘻，那……有機會柴哥哥可以教教我嗎？我也很喜歡閱讀，一直想寫出來心中幻想的故事，可是不知道從哪裡下筆呢。
楊不凡：這樣啊…這個…還是要看時間吧，你也知道，最近我的書友催更比較嚴重，我琢磨琢磨。
叮噹：【失落】好叭，那柴哥哥你先忙，反正我這幾天還要在主操場軍訓，等開始上課時，時間會寬裕些，到時可以約哥哥嗎？
楊不凡：唔……
叮噹：我帶電腦來學校了，我們寢室的女生都喜歡看電影，柴哥哥可以推薦給我一些好看的小眾電影嗎？
楊不凡：我經常看的不適合你，有些暴力了。這樣，你可以先……
梆鐺——
寢室門被推開，楊一帆下意識合上筆記本，好像真的在看電影一樣。
方圓和顧離被他做賊心虛的樣子逗得一笑，瞅瞅一旁撇嘴擼鐵與干網遊的陳逸，相視一笑。
楊一帆見沒人搭理自己，暗鬆一口氣，悄悄打開電腦，在QQ上將最後一條信息編輯完。
楊不凡：先看《棒球英豪》吧，很有深意。
再次關上電腦，他佯怒著對方圓和顧離呵斥：「幹嘛開門那麼大聲？給我靈感都打亂了。」
顧離笑噴了，一句話沒說，端著洗臉盆就去水房打水泡腳。
關店前飛越餐飲的倉庫將新一批物料送到了濱海大學店，方圓和顧離忙活了好一陣子才入庫，活動一下肩膀，他審視兩眼楊一帆，隨口問了句：「今天有人找你麼？」
楊一帆面不改色：「並沒有，誰找我？」
方圓哼哼笑了下，晃晃頭擺擺手，從衣櫃裡拿出個裝著東西的小塑膠袋，也走去了水房。
迎面擦肩一個隔壁寢的裸男同學，打量兩下，他暗呼：這莫不就是最近聲名鵲起的大鳥哥？
07、08年的氣候還是變得奇怪，冬天下大雪，夏天出奇的熱。
而濱海的盛夏，它不僅炎熱，還很潮濕。
男生們懶得去澡堂子，往往會在水房裡用盆往身上澆涼水，和蒸完桑拿在涼水池過一遍一個原理。
男孩子也害羞，大多穿褲衩或者洗完用臉盆捂著撩回寢室，沒聽說誰…
想想，寢室樓的走廊，它有燈。
而隔壁是另一個學院的女寢，女孩子也有色色的，會晚上偷看…
這兩天方圓在店裡聽了不少下巴磕兒，有人說這個寢室樓半夜會有暴露狂在走廊里逛游，但身材很不錯，有貨。
一時間，氣憤者有之，想一觀其貌者，更多。
剛剛那位自己的同班同學竟堂而皇之、坦而盪之地五肢搖擺，大大方方走過走廊，還有沖自己那禮貌的一笑，方圓打了個激靈。
顧離也在沖澡，走進水房，他就看見對方嘩地一下將一滿盆水沖頭淋下，嘴上伴有「喔~~」一聲舒坦地呻吟。
但顧離穿褲衩了。
方圓站在門口，等地上的水漬淌過才走進去，開始洗泳褲，順嘴贊了句：「你很有素質。」
顧離問：「啥意思？」
方圓說了下剛剛看見裸男的事情，又問顧離：「你為啥穿褲衩洗澡？」
顧離沒懂，拿著香皂在身上抹了一圈，包括褲衩，然後說：「這樣不就連它一起洗乾淨了？」
方圓恍然大悟，感情剛剛那位仁兄竟然才是愛乾淨有潔癖的那一個。
顧離看他洗泳褲，頓時撇了撇嘴，不大滿意道：「咱們班就你報上游泳課了。」
方圓嘿嘿一笑。
顧離湊過來，小聲道：「明天你去上課時，要不要把相機帶著？」
方圓：「真他媽好主意，我把那50多個男的都拍下來給你挑選。」
顧離不以為意：「不還有五個女生嘛…你想想，敢報名的，肯定都對自己的身材有自信。」
帶不帶相機這個事方圓一直糾結到睡著，帶吧也好說，自己就是學新聞攝影的，這是專業的傢伙事，但容易把傻媳婦氣著…
不帶吧，很容易錯過青春中這樣值得留念的場景，唔…
————
「今天沒有專業課，你怎麼把相機拿店裡來了？」
徐安然丸子頭扎得圓圓的，兩縷髮絲左右飄擺，加上討喜的翠綠新款小圍裙，論可愛嬌俏，她在這所學校是獨一份兒。
昨晚搬物料入庫的時候，她和姐姐徐清淺負責盤點記錄，顧離從車上往下搬，方圓在倉庫里拾掇，徐清淺上廁所的當口，他把徐安然拖進倉庫里強吻了。
那種軟，那種甜……糯米糍吃過不？
一夜過去，方圓坦坦蕩蕩，而徐安然自早上開業一見他，就下意識抿嘴，粉粉的唇瓣上似乎還留有昨晚的觸感，半分朦朧，九分半真切。
她不好意思說話，卻見那大壞人總時不時地瞟來，擠眉弄眼的討厭死了，偏方圓還不走近和她親近。
徐安然找了半天的開場白，第一個問題就正中靶心。
是啊，方圓特麼這個相機就沒在課堂上出現過，這時拿來幹什麼？
方圓被問的一愣，雖然安然姑娘憨憨的，但不是傻，說游泳課去拍課堂記錄這種理由，八成又要多惹一個。
他都想好對沈凝飛的說辭了：第一次教你游泳，必須留念。
眼下，只道：「寢室潮，出來給它放放風，不然鏡頭會長毛。」
徐安然壓根不關心這個問題，隨意「喔」了一聲，又俏皮地偷瞧一眼身後收銀台旁的姐姐，小聲跟方圓說：「你想吃壽司麼？」
「啥？」方圓沒聽清。
徐安然將小腦瓜探過來一點兒，「壽司，校門口新開了一家韓餐，我聽說壽司很好吃，你想吃麼？晚上我買來給你吃。」
「吼吼。」方圓笑眯眯地吧唧兩下，飛吻過去，他不喜歡吃壽司，但這不重要，安然妹妹的心意，紫菜包飯而已，又不是折耳根。
被隔空傳遞的麼麼親紅了臉，徐安然立即補充道：「姐姐要吃的，我順便買給你。」
方圓一幅「我信了」的表情歪頭看向後面的徐清淺。
大姨子頭都沒抬，卻暗自翻了個白眼兒，「啊，我要吃的。」
方圓想了想道：「那這樣吧，今晚的工作餐就訂那家韓餐館，大家一起吃。」
擦桌子的顧離抬頭說：「要叫老大他們一起嗎？」
方圓笑道：「叫唄，正好大家很久沒聚餐了，人多熱鬧。」
顧離說：「行。晚點我通知他們。哦對了，下午你去大體育場的時候跟楊胖子說一聲。」
說完和方圓一起憋著笑。
徐安然奇道：「他去體育場幹什麼？平時都沒聽說願意離開寢室。」
方圓感嘆道：「網戀讓人健康。」
————
楊一帆比方圓和顧離起的都早，很不符合一個網文寫手的作息。
一大早，他就抱著筆記本殺到了大體育場。
美其名曰：太陽底下曬靈感。
大家並沒有諷刺他，反而主動給他找台階。
「是該下樓溜達溜達了。」云云。
大體育場被十六個大一軍訓的班級占領了，十六個墨綠色的小方陣時而踢腿邁正步，時而坐在假草坪上唱軍歌，鶯鶯燕燕，好不熱鬧。
整個場內最不和諧的只有兩處。
一是麼麼茶在陰涼下搭起的臨時售賣棚，一元一杯的冰鎮檸檬茶和沖兌的酸梅湯是方圓給學弟學妹們的福利。
有人說，方圓你都有錢成狗了，免費不行麼？
不行。涼棚下的小板板上寫著一行字：生意是生意，感情是感情。一元錢買的清涼，兼顧生意與感情。
無人售賣，保溫箱旁放著一竹筐。
前兩天，每到中午時分，顧離都要來收一遍零錢，像清理許願池的小和尚。
但今天，已經快兩點了，檸檬茶和酸梅湯所剩無幾，竹筐里卻只有鋼鏰兩三個。
因為無人售賣的癱子上坐了一頭豬。
楊一帆一個人孤單地在觀眾席上坐了一上午，發現太陽會動，他就只能跟著動，哪裡不曬去哪裡，到中午，曬懵了。
最後強忍著不暈倒，晃晃悠悠找到了涼棚下穩當坐著，保溫箱裡的東西，一小部分都被他喝了，其餘都被他大手一揮送掉了。
「方圓是我弟，拿走拿走，我說了算。」
教育學是個大專業，而且近年大火，新生單女生就一千多人，楊一帆主動找人很麻煩，但讓別人看到自己很容易，尤其是在他發現教官中有個熟人後，主動過去攀談。
好巧不巧，成勛所訓練的班級就是「叮噹」的教育08級3班。
午休後，他攬著成勛，讓成教官賣好，把冰飲散了出去，自己則繼續高冷。
他看見「叮噹」了，那是個笑起來有兩顆虎牙的女生，軍訓帽子下露出兩截小辮子，說話唧唧喳喳，清脆悅耳。
成勛看見楊一帆，就想起了去年那個跟自己借傘的方圓。
時移世易，哪成想當時那麼一個為了女朋友甘願淋雨，在台上放聲唱悲歌的傻小子會搖身一變成為天上的一顆明星。
成勛到年末就要轉業了，他的出路大抵是潦草的。
他笑著拍拍楊一帆，努努下巴：「叫吳霜，很活潑單純的丫頭。」
楊一帆故作深沉地點頭：「唔。」
成勛嘿了聲，提醒道：「認識？那就早點追。我聽那些男生叫她系花。」
說完，就去整理隊列了。
系花？
班花、院花、校花，以至於女神，我楊一帆不知熟悉多少個，豈會因為區區一個系花就四腳落地？
看過去，叫吳霜的「叮噹」姑娘迎上了他的視線，遙遙地晃了晃手裡的檸檬茶，嫣然一笑，兩顆虎牙俏立生輝。
…………
天很熱，在太陽下站了多半天，就算女孩子也汗流浹背，墨綠的綠更綠了。
不知哪個隊列開始繞圈慢跑喊號子，其餘十五個班便依次跑了起來。
十六個隊列將整個操場圍住，在教官的指引下，間隔一致，跑快會撞到前面，跑慢會被後面的撞到。
在楊一帆眼裡，小海帶結們在按照一種詭異的節奏上下起伏，像俯瞰風吹森林。
這時，操場外走來一群著裝不整齊的俊男靚女，露胳膊露腿，白生生的。
森林裡多了五顏六色的小花兒，生動多了。
體育老師領著大二藝術系的學生們來體測了，50米和1000、800米，每學年一次，有學分的。
楊一帆看到了沈凝飛，但沒看到陸曦。
——快看，沈凝飛！
——那個就是沈凝飛！！
完了，楊一帆眼裡的小海帶結們不整齊了，喧譁了。
教官們吹哨子喊立定，整隊回到操場中間，把跑道讓給體測的學生們。
這正中大一新生的下懷，他們中有去麼麼茶看到過沈凝飛本人的，這些天來不斷跟新同學們吹噓那是個多麼有氣質的美女，以至於沈凝飛在8號之前，連在學院上下課都有人圍觀。
方圓的女朋友叫沈凝飛，就是近在咫尺這個高挑漂亮的女孩子。
一旦未來的某一天，她和方圓結婚…再離。
這就是整個中國最有錢的女人之一。
而她，只比我們大一歲。
孩子們有替陌生人捧臭腳的，也有男生嘀咕心機婊的，女生里也傳出「沒覺得多漂亮」之類的碎碎念。
藝術系的俊男們跑起來了，50米咻地過去。
大一新生叫好。
1000米，新生們叫加油，叫「學長好帥」，喊完，學長們忍著腳酸咬著牙不好意思慢下來。
女生50米，新生呼喝聲更高，「學姐加油，學姐好漂亮！」、「沈學姐好美！」
800米，兩圈，大部分女孩子半圈就透力了。
有人看到沈凝飛的T恤被汗水浸透，個別小流氓開始吹口哨，甚至還有深深享受小香風的。
跑到人前，沈凝飛抿著嘴極力勻平呼吸，不想讓身前起伏太大，但控住不住。
教官們見隊伍里口哨聲更多了，大喝：「懂不懂紀律？！」
一圈，多數女生抬腿都費勁了，走路都要扶著腰。
……
吳霜想去找楊一帆說話，但不敢隨意出列，看著學姐們跑的很難受，不少人臉都白了，便問自己教官：「成教官，她們跑不動了。」
心善的孩子們附和。
成勛說：「你們離開高中不久，基礎的身體素質還在，你看看她們？才只在大學過了一年，身體就玩糟了，要記住，身體是一切的基礎。」
成勛站起身，走到在場邊掐秒表的大二男體育老師面前：「同志，這幾天的天氣實在不適合高強度運動。」
體育老師看他一眼，心裡不咋得勁兒。
08界軍訓沒有去營部而在本校，這陣子嚴重影響了體育課的基礎進程，這裡是大學不是高中，體育課成績是要受到學校考核的，籃球、足球、排球、桌球，亂七八糟的課程不少，都滯後了，不鬧心？
尤其是藝術系，一天天外出寫生、外出演出，就沒一次全員到齊過。
聽說現在又排練這個排練那個，下個月還有外演，不趁著剛開學測試，等學期中又沒法補全成績了。
剛才進操場，那些新生們跑步又整齊又穩當，大學體育老師心裡也有夢啊。
他對成勛說：「就八百，沒事兒。」
成勛不再說，只看了看跑道上搖搖晃晃的女孩子們，便走回了隊列。
突然，陣列里又傳來一陣高呼：
「看，快看！校花，陸曦陸曦，那就是陸曦，女神賽全國第二名那個！！」
————
兩點半，方圓挎上單反，拍拍褲兜，裡面的泳褲板板正正。
他揮揮手，跟店裡的幾位笑道：「走了，游泳去咯！」
和風舒暢，外面雖然很悶熱，但不打緊，一會兒就可以脫得清潔溜溜，光明正大在水池子裡叫媳婦游泳……
可活動中心距離大體育場很是有段距離，走了一半兒，方圓的笑臉就沒了，滿頭滿身汗。
媽的，真不知道偉大的空調發明人埋在哪兒，真想過去磕一個。
身上那種黏糊糊的感覺會讓人焦躁難受，電話又震了起來，膩膩歪歪的麻。
沈凝飛在電話里的語氣又急又喘，說一句話還要咳兩下，顯然是體測累壞了。
方圓心疼道：「咋了媳婦，累哭了？乖，我這就帶你清涼去……」
「你快…到了嗎？曦曦暈倒了。」沈凝飛帶著哭腔急道。
「！！！」
方圓愣住了，心臟莫名抽搐一下。
「呀！」
他又聽見電話里一陣鬧哄哄的聲音，接著，沈凝飛又叫：「楊一帆跟劉老師打起來了！」
「？？？」(本章完)
叮噹：【捂嘴笑】真利害，那不需要寫作技巧麼？
楊不凡：手上有活兒是基礎，主要還是持久的磨鍊。
叮噹：【醬油】原來如此，嘻，那……有機會柴哥哥可以教教我嗎？我也很喜歡閱讀，一直想寫出來心中幻想的故事，可是不知道從哪裡下筆呢。
楊不凡：這樣啊…這個…還是要看時間吧，你也知道，最近我的書友催更比較嚴重，我琢磨琢磨。
叮噹：【失落】好叭，那柴哥哥你先忙，反正我這幾天還要在主操場軍訓，等開始上課時，時間會寬裕些，到時可以約哥哥嗎？
楊不凡：唔……
叮噹：我帶電腦來學校了，我們寢室的女生都喜歡看電影，柴哥哥可以推薦給我一些好看的小眾電影嗎？
楊不凡：我經常看的不適合你，有些暴力了。這樣，你可以先……
梆鐺——
寢室門被推開，楊一帆下意識合上筆記本，好像真的在看電影一樣。
方圓和顧離被他做賊心虛的樣子逗得一笑，瞅瞅一旁撇嘴擼鐵與干網遊的陳逸，相視一笑。
楊一帆見沒人搭理自己，暗鬆一口氣，悄悄打開電腦，在QQ上將最後一條信息編輯完。
楊不凡：先看《棒球英豪》吧，很有深意。
再次關上電腦，他佯怒著對方圓和顧離呵斥：「幹嘛開門那麼大聲？給我靈感都打亂了。」
顧離笑噴了，一句話沒說，端著洗臉盆就去水房打水泡腳。
關店前飛越餐飲的倉庫將新一批物料送到了濱海大學店，方圓和顧離忙活了好一陣子才入庫，活動一下肩膀，他審視兩眼楊一帆，隨口問了句：「今天有人找你麼？」
楊一帆面不改色：「並沒有，誰找我？」
方圓哼哼笑了下，晃晃頭擺擺手，從衣櫃裡拿出個裝著東西的小塑膠袋，也走去了水房。
迎面擦肩一個隔壁寢的裸男同學，打量兩下，他暗呼：這莫不就是最近聲名鵲起的大鳥哥？
07、08年的氣候還是變得奇怪，冬天下大雪，夏天出奇的熱。
而濱海的盛夏，它不僅炎熱，還很潮濕。
男生們懶得去澡堂子，往往會在水房裡用盆往身上澆涼水，和蒸完桑拿在涼水池過一遍一個原理。
男孩子也害羞，大多穿褲衩或者洗完用臉盆捂著撩回寢室，沒聽說誰…
想想，寢室樓的走廊，它有燈。
而隔壁是另一個學院的女寢，女孩子也有色色的，會晚上偷看…
這兩天方圓在店裡聽了不少下巴磕兒，有人說這個寢室樓半夜會有暴露狂在走廊里逛游，但身材很不錯，有貨。
一時間，氣憤者有之，想一觀其貌者，更多。
剛剛那位自己的同班同學竟堂而皇之、坦而盪之地五肢搖擺，大大方方走過走廊，還有沖自己那禮貌的一笑，方圓打了個激靈。
顧離也在沖澡，走進水房，他就看見對方嘩地一下將一滿盆水沖頭淋下，嘴上伴有「喔~~」一聲舒坦地呻吟。
但顧離穿褲衩了。
方圓站在門口，等地上的水漬淌過才走進去，開始洗泳褲，順嘴贊了句：「你很有素質。」
顧離問：「啥意思？」
方圓說了下剛剛看見裸男的事情，又問顧離：「你為啥穿褲衩洗澡？」
顧離沒懂，拿著香皂在身上抹了一圈，包括褲衩，然後說：「這樣不就連它一起洗乾淨了？」
方圓恍然大悟，感情剛剛那位仁兄竟然才是愛乾淨有潔癖的那一個。
顧離看他洗泳褲，頓時撇了撇嘴，不大滿意道：「咱們班就你報上游泳課了。」
方圓嘿嘿一笑。
顧離湊過來，小聲道：「明天你去上課時，要不要把相機帶著？」
方圓：「真他媽好主意，我把那50多個男的都拍下來給你挑選。」
顧離不以為意：「不還有五個女生嘛…你想想，敢報名的，肯定都對自己的身材有自信。」
帶不帶相機這個事方圓一直糾結到睡著，帶吧也好說，自己就是學新聞攝影的，這是專業的傢伙事，但容易把傻媳婦氣著…
不帶吧，很容易錯過青春中這樣值得留念的場景，唔…
————
「今天沒有專業課，你怎麼把相機拿店裡來了？」
徐安然丸子頭扎得圓圓的，兩縷髮絲左右飄擺，加上討喜的翠綠新款小圍裙，論可愛嬌俏，她在這所學校是獨一份兒。
昨晚搬物料入庫的時候，她和姐姐徐清淺負責盤點記錄，顧離從車上往下搬，方圓在倉庫里拾掇，徐清淺上廁所的當口，他把徐安然拖進倉庫里強吻了。
那種軟，那種甜……糯米糍吃過不？
一夜過去，方圓坦坦蕩蕩，而徐安然自早上開業一見他，就下意識抿嘴，粉粉的唇瓣上似乎還留有昨晚的觸感，半分朦朧，九分半真切。
她不好意思說話，卻見那大壞人總時不時地瞟來，擠眉弄眼的討厭死了，偏方圓還不走近和她親近。
徐安然找了半天的開場白，第一個問題就正中靶心。
是啊，方圓特麼這個相機就沒在課堂上出現過，這時拿來幹什麼？
方圓被問的一愣，雖然安然姑娘憨憨的，但不是傻，說游泳課去拍課堂記錄這種理由，八成又要多惹一個。
他都想好對沈凝飛的說辭了：第一次教你游泳，必須留念。
眼下，只道：「寢室潮，出來給它放放風，不然鏡頭會長毛。」
徐安然壓根不關心這個問題，隨意「喔」了一聲，又俏皮地偷瞧一眼身後收銀台旁的姐姐，小聲跟方圓說：「你想吃壽司麼？」
「啥？」方圓沒聽清。
徐安然將小腦瓜探過來一點兒，「壽司，校門口新開了一家韓餐，我聽說壽司很好吃，你想吃麼？晚上我買來給你吃。」
「吼吼。」方圓笑眯眯地吧唧兩下，飛吻過去，他不喜歡吃壽司，但這不重要，安然妹妹的心意，紫菜包飯而已，又不是折耳根。
被隔空傳遞的麼麼親紅了臉，徐安然立即補充道：「姐姐要吃的，我順便買給你。」
方圓一幅「我信了」的表情歪頭看向後面的徐清淺。
大姨子頭都沒抬，卻暗自翻了個白眼兒，「啊，我要吃的。」
方圓想了想道：「那這樣吧，今晚的工作餐就訂那家韓餐館，大家一起吃。」
擦桌子的顧離抬頭說：「要叫老大他們一起嗎？」
方圓笑道：「叫唄，正好大家很久沒聚餐了，人多熱鬧。」
顧離說：「行。晚點我通知他們。哦對了，下午你去大體育場的時候跟楊胖子說一聲。」
說完和方圓一起憋著笑。
徐安然奇道：「他去體育場幹什麼？平時都沒聽說願意離開寢室。」
方圓感嘆道：「網戀讓人健康。」
————
楊一帆比方圓和顧離起的都早，很不符合一個網文寫手的作息。
一大早，他就抱著筆記本殺到了大體育場。
美其名曰：太陽底下曬靈感。
大家並沒有諷刺他，反而主動給他找台階。
「是該下樓溜達溜達了。」云云。
大體育場被十六個大一軍訓的班級占領了，十六個墨綠色的小方陣時而踢腿邁正步，時而坐在假草坪上唱軍歌，鶯鶯燕燕，好不熱鬧。
整個場內最不和諧的只有兩處。
一是麼麼茶在陰涼下搭起的臨時售賣棚，一元一杯的冰鎮檸檬茶和沖兌的酸梅湯是方圓給學弟學妹們的福利。
有人說，方圓你都有錢成狗了，免費不行麼？
不行。涼棚下的小板板上寫著一行字：生意是生意，感情是感情。一元錢買的清涼，兼顧生意與感情。
無人售賣，保溫箱旁放著一竹筐。
前兩天，每到中午時分，顧離都要來收一遍零錢，像清理許願池的小和尚。
但今天，已經快兩點了，檸檬茶和酸梅湯所剩無幾，竹筐里卻只有鋼鏰兩三個。
因為無人售賣的癱子上坐了一頭豬。
楊一帆一個人孤單地在觀眾席上坐了一上午，發現太陽會動，他就只能跟著動，哪裡不曬去哪裡，到中午，曬懵了。
最後強忍著不暈倒，晃晃悠悠找到了涼棚下穩當坐著，保溫箱裡的東西，一小部分都被他喝了，其餘都被他大手一揮送掉了。
「方圓是我弟，拿走拿走，我說了算。」
教育學是個大專業，而且近年大火，新生單女生就一千多人，楊一帆主動找人很麻煩，但讓別人看到自己很容易，尤其是在他發現教官中有個熟人後，主動過去攀談。
好巧不巧，成勛所訓練的班級就是「叮噹」的教育08級3班。
午休後，他攬著成勛，讓成教官賣好，把冰飲散了出去，自己則繼續高冷。
他看見「叮噹」了，那是個笑起來有兩顆虎牙的女生，軍訓帽子下露出兩截小辮子，說話唧唧喳喳，清脆悅耳。
成勛看見楊一帆，就想起了去年那個跟自己借傘的方圓。
時移世易，哪成想當時那麼一個為了女朋友甘願淋雨，在台上放聲唱悲歌的傻小子會搖身一變成為天上的一顆明星。
成勛到年末就要轉業了，他的出路大抵是潦草的。
他笑著拍拍楊一帆，努努下巴：「叫吳霜，很活潑單純的丫頭。」
楊一帆故作深沉地點頭：「唔。」
成勛嘿了聲，提醒道：「認識？那就早點追。我聽那些男生叫她系花。」
說完，就去整理隊列了。
系花？
班花、院花、校花，以至於女神，我楊一帆不知熟悉多少個，豈會因為區區一個系花就四腳落地？
看過去，叫吳霜的「叮噹」姑娘迎上了他的視線，遙遙地晃了晃手裡的檸檬茶，嫣然一笑，兩顆虎牙俏立生輝。
…………
天很熱，在太陽下站了多半天，就算女孩子也汗流浹背，墨綠的綠更綠了。
不知哪個隊列開始繞圈慢跑喊號子，其餘十五個班便依次跑了起來。
十六個隊列將整個操場圍住，在教官的指引下，間隔一致，跑快會撞到前面，跑慢會被後面的撞到。
在楊一帆眼裡，小海帶結們在按照一種詭異的節奏上下起伏，像俯瞰風吹森林。
這時，操場外走來一群著裝不整齊的俊男靚女，露胳膊露腿，白生生的。
森林裡多了五顏六色的小花兒，生動多了。
體育老師領著大二藝術系的學生們來體測了，50米和1000、800米，每學年一次，有學分的。
楊一帆看到了沈凝飛，但沒看到陸曦。
——快看，沈凝飛！
——那個就是沈凝飛！！
完了，楊一帆眼裡的小海帶結們不整齊了，喧譁了。
教官們吹哨子喊立定，整隊回到操場中間，把跑道讓給體測的學生們。
這正中大一新生的下懷，他們中有去麼麼茶看到過沈凝飛本人的，這些天來不斷跟新同學們吹噓那是個多麼有氣質的美女，以至於沈凝飛在8號之前，連在學院上下課都有人圍觀。
方圓的女朋友叫沈凝飛，就是近在咫尺這個高挑漂亮的女孩子。
一旦未來的某一天，她和方圓結婚…再離。
這就是整個中國最有錢的女人之一。
而她，只比我們大一歲。
孩子們有替陌生人捧臭腳的，也有男生嘀咕心機婊的，女生里也傳出「沒覺得多漂亮」之類的碎碎念。
藝術系的俊男們跑起來了，50米咻地過去。
大一新生叫好。
1000米，新生們叫加油，叫「學長好帥」，喊完，學長們忍著腳酸咬著牙不好意思慢下來。
女生50米，新生呼喝聲更高，「學姐加油，學姐好漂亮！」、「沈學姐好美！」
800米，兩圈，大部分女孩子半圈就透力了。
有人看到沈凝飛的T恤被汗水浸透，個別小流氓開始吹口哨，甚至還有深深享受小香風的。
跑到人前，沈凝飛抿著嘴極力勻平呼吸，不想讓身前起伏太大，但控住不住。
教官們見隊伍里口哨聲更多了，大喝：「懂不懂紀律？！」
一圈，多數女生抬腿都費勁了，走路都要扶著腰。
……
吳霜想去找楊一帆說話，但不敢隨意出列，看著學姐們跑的很難受，不少人臉都白了，便問自己教官：「成教官，她們跑不動了。」
心善的孩子們附和。
成勛說：「你們離開高中不久，基礎的身體素質還在，你看看她們？才只在大學過了一年，身體就玩糟了，要記住，身體是一切的基礎。」
成勛站起身，走到在場邊掐秒表的大二男體育老師面前：「同志，這幾天的天氣實在不適合高強度運動。」
體育老師看他一眼，心裡不咋得勁兒。
08界軍訓沒有去營部而在本校，這陣子嚴重影響了體育課的基礎進程，這裡是大學不是高中，體育課成績是要受到學校考核的，籃球、足球、排球、桌球，亂七八糟的課程不少，都滯後了，不鬧心？
尤其是藝術系，一天天外出寫生、外出演出，就沒一次全員到齊過。
聽說現在又排練這個排練那個，下個月還有外演，不趁著剛開學測試，等學期中又沒法補全成績了。
剛才進操場，那些新生們跑步又整齊又穩當，大學體育老師心裡也有夢啊。
他對成勛說：「就八百，沒事兒。」
成勛不再說，只看了看跑道上搖搖晃晃的女孩子們，便走回了隊列。
突然，陣列里又傳來一陣高呼：
「看，快看！校花，陸曦陸曦，那就是陸曦，女神賽全國第二名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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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點半，方圓挎上單反，拍拍褲兜，裡面的泳褲板板正正。
他揮揮手，跟店裡的幾位笑道：「走了，游泳去咯！」
和風舒暢，外面雖然很悶熱，但不打緊，一會兒就可以脫得清潔溜溜，光明正大在水池子裡叫媳婦游泳……
可活動中心距離大體育場很是有段距離，走了一半兒，方圓的笑臉就沒了，滿頭滿身汗。
媽的，真不知道偉大的空調發明人埋在哪兒，真想過去磕一個。
身上那種黏糊糊的感覺會讓人焦躁難受，電話又震了起來，膩膩歪歪的麻。
沈凝飛在電話里的語氣又急又喘，說一句話還要咳兩下，顯然是體測累壞了。
方圓心疼道：「咋了媳婦，累哭了？乖，我這就帶你清涼去……」
「你快…到了嗎？曦曦暈倒了。」沈凝飛帶著哭腔急道。
「！！！」
方圓愣住了，心臟莫名抽搐一下。
「呀！」
他又聽見電話里一陣鬧哄哄的聲音，接著，沈凝飛又叫：「楊一帆跟劉老師打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