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惡山慾海(3)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陸曦是八點半到的麼麼茶,引起了小小譁然。

  夏初不經常在學校露面,比以前還不經常,所以陸曦就成了某種意義上的惟一校花。

  和安洛與名氣更大的沈凝飛兩人身上的天生疏離感不同,她美得更真實,接地氣兒,再加上女神賽光環,陸姑娘儼然變成濱大的一道獨特風景。

  垂感十足的麻料闊腿褲,上身緊身白背心,外面雪紡的白襯衫系在蜂腰上,頭髮隨意挽起,小鹿一樣的眼睛靈動地左右瞧瞧,跟徐家姐妹打了招呼,陸曦徑直走去VIP區。

  呵,又是找方圓的。

  大多數的大一顧客們都撇撇嘴兒…

  在這個店裡消費,固然能看到全國有名的眾多美女,但需要承受的心理落差也是有的。

  不論男生女生,這兩個多小時全部萌生出一個想法。

  以前覺得傍大款是貶義詞,現在才發現那是綜合實力的體現。

  放下手裡插著水性筆的厚厚皮面筆記本,小陸曦一坐下就挽住沈凝飛,腦瓜靠在人家胳膊上,瞥了方圓一眼,嘟囔著:「好累啊。」

  一見她,方圓也愣住了。

  剎那的驚艷不是開玩笑的,像烏雲炸裂,射出一道光,在他眼裡,剛剛飄進來的lucy就是這種感覺,與之前相比,她身上多了一種…風韻,精幹了。

  雖然不排除是著裝上的體現,可眉宇間的俏皮也少了幾分。

  「嘿,好久不見呀,陸姑娘。」

  方圓打了個哈哈,幫人家倒了杯熱茶。

  陸曦白他一眼,「大熱天的,我要喝冰拿鐵!小伙子,還不幫本部長做一杯?」

  方圓嘖嘖兩下,「得叻。」站起身走了出去。

  沈凝飛只是笑,陸曦對她卡巴兩下鹿眼,揶揄道:「他送你禮物了麼?」

  「這個。」點點頭,沈凝飛把梳子拿了出來。

  陸曦把玩兩下,偏嘴道:「夠小氣的。別人的都一大堆呢。」

  沈凝飛笑道:「他說那是給員工發的福利。」

  「切。」陸曦歪頭道:「也就你信他。」

  沈凝飛不言,陸曦正起身小聲笑道:「罰他,晚上我們在寢室升級,你不准出去。」

  沈凝飛微紅臉頰,啐了一口,說:「本來也不出去。」

  外邊,所有人都看到方圓親自做了一杯咖啡。

  能讓這人親手調飲……校花看來也變成大款的盤中餐了。

  方圓回來就聽見陸曦在勸沈凝飛加入她正在排練的節目,便笑呵呵問:「這屆的迎新晚會很大排場麼?」

  去年他們這屆的迎新是在聖誕,屬於和迎新年放一起了,加上他的暗中操作,規模空前。

  這屆的新生里沒有方圓,也沒有沈凝飛,所以學校只是把日子定在軍訓後匯演的當晚,地點就在大禮堂。

  陸曦聽他這個問題,似想到了什麼,驀地抿了抿粉嘟嘟的嘴唇,沒好氣地說:「你要是上台,我跟學校申請加大排場。」

  方圓嘿了一聲,「不行咯,俺媳婦不唱歌,陸姑娘不伴舞,誰想看我上台?想的美。」

  沈凝飛捂嘴樂,陸曦根本不搭理他,小手一伸,說:「我的禮物呢?你不在的時候都是我陪飛飛玩,我要報酬。」

  方圓會給陸曦準備禮物?

  會的。

  只是沈凝飛沒想到,陸曦更想不到,所以本只是調侃罷了。

  可當見方圓竟真的大大方方從書包里摸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盒子,打開後遞來一把絲織梅花小摺扇時…閨蜜倆都呆住了。

  「都是小玩意兒,不值錢,為了我們偉大的革命情誼。」方圓隨口道。

  可接過去,陸曦就瞧見扇柄上刻著一個小小的「曦」字,晨曦的曦,陸曦的曦。

  陸曦連忙遮住,輕輕哼了哼,只道:「一看就地攤買的,但也算你有心,本姑娘收了,原諒你了。」

  沈凝飛不知道這個原諒是什麼意思,但方圓知道,這原諒的是尋夢港的幾次賤兮兮的騷操作。

  嘻嘻哈哈閒聊幾句,方圓得知陸曦被任命為本屆迎新晚會的「總導演」,可謂手握大權,每天要忙著監督篩選各個班系的節目。


  方圓笑說是不是主席對她有意思。

  結果小丫頭不屑說這是能力體現,「再說,夏學姐還一進場就是副主席呢,你怎麼不說大三的劉京對她有意思?」

  劉京是主席,夏初的副主席是被團委老師直接安插進去的,順帶著拉了好朋友陸曦幫忙,這些事兒人盡皆知。

  但夏初公司里的事情多,不經常在學校,算不上架空了主席劉京。

  「方圓,」陸曦把小扇子收進盒子裡,喝了幾口咖啡,問他:「你想不想進學生會?」

  方圓不解其意,按道理大家都知道他對這玩意不感興趣,早說了的。

  陸曦眨眨眼,拄著光潔的小下巴嘆道:「他們說以你的影響力,如果進學生會,對大家都有好處。」

  方圓笑了笑,「那對我有什麼好處?」

  陸曦想了想說:「可以管學生。」

  方圓說:「我幹嘛要管別人?」

  陸曦說:「我也是這麼說的。」

  方圓笑道:「是有人讓你做說客?」

  他知道,不論是團委還是學生會,早就有人想讓他幫忙做學生工作,不說別的,單外聯一項,就會達到很恐怖的影響。

  但凡規模大一些的學校的學生會,和體質那一套很像,特別像,這也是方圓一直敬而遠之的原因。

  見陸曦犯難的樣子,方圓看了看沈凝飛。

  沈凝飛說:「我不懂的。」

  方圓對陸曦道:「這次迎新晚會有外聯部的人跟你訴苦?」

  陸曦偏偏嘴兒,緩緩點點頭。

  她也是第一次當「領導」,論專業能力,她有,但統籌方面亂七八糟的東西,她聽都不想聽,可幾次做好的方案在主席和團委那邊都過了,卻被外聯部打了回來。

  去年聖誕那場大型晚會的資金全是方圓出的,學生會只是配合,可這次不一樣了。學校擴招,全校算上研究生,加一起五萬多人,就算單獨做新生的迎新,也是接近兩萬人的規模。

  校學生會本來的計劃是按照院系打散,各個學院按照日期穿插開晚會,可校領導否決了這個方案,明眼人都想得到原因,濱大風頭正盛,借勢再做一波口碑宣傳最好不過。

  這樣一來,兩萬人的大型晚會能不能弄起來,壓力又落在了資金上。

  大禮堂可能要安插小板凳,但也極有可能轉移到體育場。

  那樣就還需要架設舞台……

  陸曦的節目安排很不錯,可舞美每一處都是錢,剛剛兩天,外聯部長就找「陸導演」絮叨了四次,對方知道她和方圓關係莫逆,便提了一嘴。

  方圓不以為然地問:「你跟學校老師說過了麼?」

  陸曦說:「剛剛我就是從團委回來的。」

  方圓問:「老師啥意見?」

  陸曦苦笑說:「老師說我的方案很好,就按這個來辦…就行。」

  說完又仰起俏臉,卡巴卡巴眼睛可憐兮兮地瞧著方圓。

  方圓說:「你想讓我出錢?」

  陸曦的本意當然是不想的,這叫什麼事。

  但為了辦下晚會,不負夏學姐的託付,她又沒別的太好的的辦法……所以還是有一丟丟希望方圓能幫忙出出主意的。

  見她躊躇著,方圓就明白了,笑著又問:「咋沒問夏副主席?她也可以贊助啊。」

  陸曦睜圓眼睛,半晌才無奈說:「她還讓我問你呢。」

  方圓:「……」

  沈凝飛撲哧一樂,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方案呢?」方圓看看時間,快九點關店了,便苦笑道:「方案給我先看看吧。」

  陸曦嘻嘻笑著說:「一會兒回寢室傳給你。」說完拉著沈凝飛:「我們一起回寢室吧,現在就回去,今晚我帶你過39級的副本。」

  沈凝飛看著方圓無語的樣子,一陣好笑,對陸曦點點頭,就起身和她一起走了。

  賀姿、夏初、秦婉瑜、陸曦,還有沈凝飛在壹號院胡鬧的這半個月,方圓都知道,但借他兩斤智慧,他也萬萬想不到沈凝飛也會玩起了大型網遊。

  夏初……這個神秘兮兮的女人已經把俺媳婦帶跑偏咯!


  正溜號,面前伸過來一隻小手手,放下一杯加了冰塊兒的純淨水。

  方圓一抬頭,見是安然妹妹,可人家什麼都沒說,放下杯子轉身就走。

  他見屏風擋著,飛快地拍了徐安然的小屁股一下。

  徐安然差點叫出聲,回過頭、嘟著嘴、蹙著眉、拱著鼻,瞪了他一眼,比劃了個無聲的口型:打你喲。

  然後逃也似的溜了。

  ————

  方樺給老者的杯子裡放了一塊冰,杯里的威士忌是琥鉑色的,水晶杯很通透,沒有氤氳水汽。

  放好了冰,她就安安靜靜站在老者一旁,看對方在書案上寫毛筆字。

  可老者擎著筆一動不動很久了,似乎沒想好要寫什麼。

  換以前,方樺早就不耐煩地去玩了,不,換以前,她根本不可能站在這。

  老者喜歡喝洋酒寫毛筆字,這個房子很大,獨門獨院三層,裝修的中不中洋不洋,還有全套的音響系統。

  背景音樂放著《sound of silence》,奧斯卡金曲呢。

  聽著奧斯卡金曲寫毛筆字,她覺得這老頭兒有毛病。

  住進這座房子裡一周了,她還沒有一個明確的身份。父親說這老頭兒會變成她的丈夫,可她覺得自己只是個玩物。

  老頭兒比父親大幾歲,那方面不大行,卻很喜歡做,用各種道具。

  她倒是也喜歡玩道具,很舒服很刺激,只是一睜眼看身下的那張臉,就覺得噁心反胃。

  每次「做」完,老頭兒還變態地讓她光著站在一邊瞧他寫字兒,似乎這樣會有靈感一樣,不是變態是什麼?有錢人都他媽變態,越有錢越變態。

  方家快完了,就因為自己要處理一個女學生?

  憑什麼?!

  方圓也是他媽的變態,方樺覺得姓方的都是變態!

  「在想什麼?」

  老者慈眉善目,眯起眼睛笑,這讓方樺想起了自己已經去世的外公。

  「沒,沒想什麼,您想寫什麼?」她怯怯問。

  父親讓她對老頭兒順從一些,不好聽就是尊敬一些,因為父親要進首都玩房地產,要攀附更厲害的人,不然山西那一攤子事很難善終。

  方樺從小到大哪裡對誰恭敬過?反正她自己是想不起來的。

  她認可自己成為交換物,一直都認可,錢不都是這樣來的麼?女人不就是做這個的麼?她懂的。

  「沒什麼想法,」老者說:「這幾天心情很好,很難靜下心寫字兒。」

  方樺笑問:「什麼事這麼開心?下個月的高端論壇麼?」

  老者奇道:「你倒是聰明。」

  方樺沒化妝,臉頰上的兩顆小小的黑痣更添俏皮,顯得她更年輕了,老頭兒湊過嘴兒來親了一口。

  她忍著噁心露出笑容,說:「看來房地產是要大火了。」

  老者道:「是的,所以我打算明天見見你的父親,讓他成立幾個殼子,做些建材和裝修的買賣。」

  方樺不高興了,不解道:「為什麼?不應該買地做開發嘛?」

  老者高深莫測地笑道:「開發是要做的,但上下游也有大利潤,不能放下去。」

  方樺說:「可市場有大把的裝修和建材公司,都很便宜。在老家時我們都看不上這種生意。」

  老者說:「那我們就做的更便宜。」

  方樺更不明白了,嘟著嘴貼上去,讓自己高高的胸脯緊貼老頭兒的胳膊,都被擠變了形。

  「那仨瓜倆棗的利潤要來幹什麼?都便宜了,好處不都給老百姓了麼?憑什麼?」

  老者笑意更甚,轉了轉蒼黃的眼球,似想起要寫什麼了,落筆云:

  釣者之恭,非為魚賜也,餌鼠以蟲,非愛之也。

  寫完問她:「明白麼?」

  方樺懵懂地搖搖頭。

  老者哈哈大笑,也不解釋,上下打量一番眼前這具姣好的胴體,舔舔嘴角說:「你來,我想起一種很獨特的寫法,你來寫,我教你。」

  說著放下筆,將一張宣紙鋪在地上,又站起身,在方樺懵懵的表情中拉她跨站在紙兩側。

  「蹲下。」

  最後拿起筆,蘸了墨,蹲下了身子。

  「來,夾住了。」

  方樺大驚失色,再一次感到了羞辱,她想哭,卻不敢,身子在顫抖。

  墨點滴落,在白紙上漸成很像細菌或病毒的形狀,方不方,圓不圓的。

  筆桿很細,她只能用盡力氣夾著,看著身下墨跡,死死咬著嘴唇。(本章完)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