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那恣意飛揚的一J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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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鵝燉的軟爛,入口即化,土豆也是。

  李木子典型的言行不一那種人,嘴裡一邊碎碎念,手上一邊給客人方圓夾肉吃。

  東北的鐵鍋燉怎麼說呢,離老遠就能給人香個大跟頭,不單單看著吃著香,圍著小土灶坐一圈兒,連氣氛都上來了。

  這個小灶台是李木子爺爺自己砌的,老爺子陪吃陪喝但不陪聊。

  因為是家宴,李家航招呼鄒安也坐,方圓沒那麼多講究,自無不可。

  李家祖孫三代,加上方圓和鄒安,一共五個人,連吃帶喝不亦樂乎。

  配菜是李爺爺扣的大棚里摘的,水蘿蔔、生菜、大蔥,都是蘸醬菜。

  三杯兩盞過後,李爺爺就不吃了,笑呵呵的在一旁坐著,眼睛時不時看看方圓,又瞟瞟自己的大孫女,神情那叫一個…越看越稀罕…

  方圓再傻也被看得發毛,不時回以微笑,一邊和李家航談公事。

  李木子更是,也不知是喝酒喝的,還是不好意思,臉紅了。

  啃完一個大翅膀便草草下桌,拉著爺爺去給菜地澆水。

  鄒安沒有久留的道理,也離席自去。

  方圓和李家航繼續溫酒。

  大概的意向已經談完,李家航終於拿出了大老闆的氣度,由他先問:「你想怎麼個合作法?」

  方圓笑嘻嘻放下筷子,撐著大腿娓娓道:「交叉持股。我把線下運營外包給佳禾,你把線上搬到我的平台,其餘業務上的管理我們互不參與,簽訂一個戰略合作協議。」

  琢磨一番,李家航點頭:「這樣也好,但算我占你的便宜了。」

  方圓說:「言重了。」

  李家航說:「能者多勞。」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事情談的更是順利。

  方圓明白,如果沒有李木子這層關係,如果不是他自己這半年登天太快,李家航絕非如此和善,事情也萬不會如此爽利。

  打鐵還需自身硬,這是萬古不變的道理。

  這晚他就住在李家莊園,這是飯前就說好的,而且方圓和鄒安都喝了酒,周圍除了山就是雪,走無可走。

  下午睡了個囫圇覺,醒來又是吃喝,方圓有種回村的感覺。

  這頓晚飯再無公事,更是輕鬆恣意。

  方圓不是沒有在私下見過李木子,但不論是東山還是別處,李木子始終一副精緻少女的打扮,只有這天,軍大衣不離身,下午似乎還燒了柴火,劉海有點兒卷……

  幾人分飲一斤白的,沒有再多喝,家裡保姆收拾飯桌的時候,李爺爺拎著方圓參觀自己的「江山」。

  莊園角落遍布夜燈。

  室外已經漆黑,溫室大棚里亮如白晝,頭頂是仿日光的燈管。

  滿眼綠油油,濕漉漉的,還有泥土香。

  老爺子臉上的笑模樣始終保持如一,一一給方圓介紹哪個是香菜、哪個包心菜,細細的韭菜,還有西紅柿和茄子。

  方圓陪笑附和。

  老爺子說:「要會種地。」

  方圓說:「對。」

  老爺子說:「會種地了,有沒有錢都餓不死。」

  方圓說:「對。」

  「丫頭愛吃這個。」

  方圓見他指著一架茄子藤,暗忖茄子補鐵,符合「李鐵男」的性格。

  老爺子說:「你學著種,不能餓著丫頭。」

  方圓:「???」

  ——

  正月初五的早晨又開始飄雪花。

  「瑞雪兆豐年。」鄒安突然拽文。

  方圓嗤笑道:「瑞個屁。」

  李木子在奔馳後排說:「本來就是瑞雪。」

  方圓點頭:「你說的對。」

  鄒安翻白眼,一陣無語。

  車子駛入東郊的東陵公園時,方圓突然反應過來,轉頭問李木子:「你家就離其盤山不遠,為啥我們不先滑雪?這樣不是繞圈圈麼?」

  李木子「切」了聲:「初五拜財神,你見有人下午進廟的?」


  方圓說:「有點道理。」

  但一琢磨又不對,再度回頭:「清東陵哪有財神廟?上墳還是上香?」

  李木子一愣,氣急敗壞道:「都到了,你怎麼廢話這麼多!」

  清東陵不大,埋的是努爾哈赤。

  雪天蕭颯,公園沒幾個人。

  河水上凍,沒有水光瀲灩,遠山看不清,山色空濛。

  陵園內枯樹黑枝,房檐上五脊六獸頂著烏蒙蒙的天空。

  紅牆飛雪,辮子朝的開國君王一夢百年。

  方圓凍得哆哆嗦嗦四下張望,有個屁的財神廟!連個賣香的都沒。

  李木子長長厚厚的羽絨服披垂,腳下咯吱咯吱踩著積雪,一邊溜達一邊大驚小叫。

  「那!樹枝上有隻松鼠!」

  「小凶許沒見過?」

  「啊!另一棵樹上也有!」

  「兩口子吵架分家了。」

  方圓問她:「你沒來過?」

  李木子光著手攥了一個雪球,方圓以為她要丟過來,但沒有,她只是在手上把玩。

  「夏天來過,冬天沒有。怎麼樣?這裡不錯吧?」

  方圓如實說:「太安靜了。」

  「安靜不好麼?」

  終於凍了手,李木子把雪團砸向枝頭,什麼也沒砸到。

  鄒安遙遙跟在兩人身後抽著煙,他有時很理解方圓,有時又很搞不懂,方圓這種活法到底是快活還是麻煩?

  還是既麻煩又快活?

  方圓小跑兩步,在結冰的神道上打出溜滑。

  「安靜很好,太安靜了不好。」

  「為什麼?」

  李木子學著他也滑了起來。

  「太安靜就容易聽到自己的心聲,容易瞎想。」

  「有點道理。」

  李木子咂摸了一番,說道。

  殿宇都關著門,不讓進。

  李木子嘆道:「真的沒有財神,那怎麼辦?你要不要找個地方隨便跪著求一求?」

  方圓眉梢抖抖,暗說臥槽!

  轉念一想,李小理已經替他求了幾個億了,不拜也罷。

  他說:「我不要,沒啥願望。」

  李木子說:「那走吧,我們去滑雪。」

  方圓問:「回家繼續吃大鵝不香?我不會滑雪啊。」

  李木子抿嘴笑笑:「不會才要學,摔著摔著就會了。」

  兩人沒有直接往外走,來都來了,說什麼都得逛一圈,而且落雪無風,不算太冷。

  除了殿宇就是光禿禿的樹林,安靜以外,別無所有。

  李木子驀然問他:「飛創科技會做的很大很大不?」

  方圓說:「會的,會非常大。」

  李木子神情憧憬,又問他:「還要很久麼?」

  方圓告訴她:「不會太久。為什麼這麼問?」

  李木子把羽絨服的帽子扣上,拉鎖也拉到最上面,兩綹頭髮垂落下來,她說:「太久我就嫁人了,嫁人就沒這個工作勁頭了。」

  方圓哈哈笑:「嫁人?你招贅婿還差不多。」

  「昨晚爺爺這麼和我說的,你說好不好笑?」李木子也笑。

  方圓笑得停不下來:「好笑死了。」

  ——

  李木子穿上滑雪服,戴上炫彩的滑雪鏡,十分英姿颯爽。

  方圓也買了套滑雪服,但沒戴滑雪鏡,不習慣,腳踩雙板內八字,撐著雙杆,造型很猥瑣。

  這個高山滑雪場分為一千米、八百米和六百米雪道。

  李木子帶著他滑六百米的,坐纜車上去,李木子帥氣地滑下來,方圓骨碌下來。

  滑了三圈,方圓摔了十七八次,齜牙咧嘴。

  反觀鄒安就厲害了,畢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安保,不管摔得多狠多疼,只忍著,絕對不叫喚。

  實在忍不了的時候,也只是板子一拆,坐在場邊抽悶煙。


  李木子耐心沒了,不教方圓玩了,自己坐著纜車自己玩。

  方圓是個立志想征服這個時代的男人,豈能被區區滑雪難倒?

  李木子滑累想休息的時候來找他,見他依然顫顫巍巍一步兩摔,便說要不算了,還是回家吃大鵝吧。

  「不,我不累,你們歇著,我要征服這項運動。」

  說完跪著離開了李木子的視線。

  到兩點半,一連滑了三個小時,方圓大汗淋漓,穩穩站在原地,仰天長嘆。

  「我要……」放棄倆字沒說出來,山上方向就遙遙傳來尖叫。

  「呀呀呀呀!快讓開!!!」

  一個雪丸子似的姑娘以滑鏟的姿態直奔方圓而來,腳上單板一路雪花帶冰碴,十分酷帥。

  「讓開呀!讓開呀!」

  方圓心裡罵娘,我特麼也想讓啊!

  內八字擺開,雙膝跪地,他想爬著逃走,「鄒安!護駕!」。

  但奈何來人太迅猛。

  砰的一聲,小丫頭「哦呦」一聲,方圓悶哼一聲。

  三聲過後,單板頂著方圓的後背,兩人滾做一團,齊齊向山下骨碌過去,最後平攤在雪地上。

  方圓啃了一嘴雪,「姑娘,五十米寬的雪道,你就踹我一個?」

  小丫頭「咦」了一下,費勁撐著胳膊坐直,揭開護目鏡,大眼睛卡巴卡巴。

  「方圓?!」

  方圓歪歪頭,仔細瞧了瞧,也詫道:「Lucy?姑…過年好啊!」

  陸曦捂著嘴巴咯咯笑起來,重新躺倒地上,「過年好過年好啊,方圓。」(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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