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太子被囚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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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年只覺得寒從腳底躥起,鬼老轉身看著她,她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望著他的眼神之中滿是驚恐,鬼老混不在乎,冷笑一聲,說道:「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死了這區區幾個人,卻能助我徐家成就千秋大業,又有何不可,也算是他們死得其所!」

  她瞪大雙目,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鬼老大袖一甩,不耐煩地道:「好了,你快快去給老夫把飯菜燒好端來,老夫也餓了,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那孽障再不服藥,不死也要變成一個廢人!老夫這是看在你娘心若的份上,方才沒有再繼續為難你們,你要是再敢惹得老夫心煩,那孽障也休想好過!」

  蘇年只覺得胸中氣血難平,此時腦海中浮現出蕭長懋傷重模樣,自知現在最重要的是蕭長懋的傷勢,不得已她只好忍耐下來,退出鬼老的房間,回到灶房,不出一個時辰她便將飯菜燒好,那些鬼面童子們將燒好的飯菜端去給了鬼老,她留下一些,又熬了藥湯,方才回到房中,悉心照料著蕭長懋。

  這一整日鬼老果然沒有再進房間來打攪她們,也未再折磨蕭長懋,她與他餵了三回湯藥,到得傍晚夜幕落盡之時,蕭長懋逐漸清醒了過來。

  她伏在床頭休憩,感覺到動靜,抬起頭來,蕭長懋凝著她,一手欲碰未碰,停留在她手腕上方,似乎是想要握一握她的手。

  見她也醒了過來,他狀似自然地收回了手,淡淡的道:「年兒,你累了。」

  她眸光一顫,同樣淡淡的說道:「殿下的氣色多有好轉,我就算累一些也無妨。」

  她扶著他坐起來,又把了一回他的脈象,果然傷勢大有好轉,她終于欣喜的露出了笑顏,「再吃上幾幅藥,殿下所受內傷外傷便可好上一半!」

  「只是……」緊跟著她又露出一絲憂愁,「殿下所中的毒想要完全清除,恐怕一時半會還做不到,鬼老所給的藥大多只能起到療傷的療效。」

  蕭長懋唇角勾起一絲微諷,「鬼老為人心狠手辣,絕不下於李煙蘿,他又怎會讓我徹底好起來,他能讓你為我療傷,已經是看在你的份上……」他深凝她一眼,「只不過,鬼老不僅僅是心狠手辣,且還是個心胸邪佞、詭計多端之人,年兒,你定要防著他,哪怕他是你的親人,他也未必會念這血肉之情,你若尋得機會,便一定要自己離開。」他說罷,鄭重地凝望著她。

  蘇年心中一動,他這般情形竟然還記掛著她的安危……

  想起鬼老所說有關於蕭長懋當年受虐之事,她道:「殿下有恩於我,蘇年斷然不會獨自一人離開,殿下也可放寬心,侯爺已然已經來到這裡,我相信侯爺他一定會想方設法將我們救出去!」

  只見他眸中光澤先是一顫,隨即又一瞬間暗了下去,面上淡然神情卻未有所改變,他淡淡的道:「你就如此相信他?」

  她淡淡點了點頭,眸中閃爍著堅定光芒,「我信他!」

  為了她,蕭鸞甘願與蕭長懋合作,聯手只為救她性命,他必然不會不顧她的生死,她相信此時此刻蕭鸞和青空他們正在想方設法尋找她,將她從鬼老手中救走。

  蕭長懋忽地凝著她,眼裡神情一片幽冷,「年兒,你可知蕭鸞他前生是……」

  他話說到一半,蘇年不曾聽得清楚,眉心一皺,下意識心中一緊,「太子殿下想要說什麼?」

  他斂去眼底那份幽冷,眸光淡淡,「你既然不願想起前世記憶,便不提這些也罷了,你把手拿來,讓我來看看。」

  她先是楞了一下,聽他的話把手伸了出去,他卻搖了搖頭,指著她另外一隻,她便照做了,他握著她的手,先是也把了一回她的脈象,後捋起衣袖,露出她一截雪白無暇的皓腕,上面赫然一塊魚紋胎記。

  低頭一看,反而是她自己微微吃驚,原本這塊胎記呈淡淡的粉紅色澤,不知何時起胎記的顏色變深了許多,這些日子她都心心念念著要去北地奪取魚符,又心心念念著蕭鸞,再加上與蕭長懋相處一處,常被前世之事攪亂心神於是不曾留意自己身上的變化。

  他挽起自己的一邊衣袖,上面的胎記竟也和她一樣變深了!

  「你近日胸口可有發作?」他問道。

  她眉心一蹙,會意他話中的意思,面帶疑惑地說道:「此一回,大概有十天左右不曾覺得有任何不適,也沒有再吐過血。」

  只見他眉心微鎖,「情蠱發作需要一段時間,之前只是輕微的徵兆,等到手臂上胎記顏色愈深……時間便越來越少。」

  「殿下是指三生蠱?」她驚了驚,他說過,她若想不起他,想不起前世之事,體內的三生蠱便會帶給她莫大的災難!


  蕭長懋欲說些什麼,此時嘭地一聲,童子們闖入進來,喝道:「鬼老吩咐,該啟程了!」

  蘇年望一眼窗外朦朦夜色,心如水涼。

  一路又走了三四日,鬼老並未選擇走大道,專挑那隱蔽無人的小道來走,是故抵達北地的路程要多出一倍不止,但如此,蕭鸞他們也更難以找尋得到他們。

  四更時分,童子們在一處花坳里找到一戶人家,幸而那戶人家家中無人,想是一家人出了遠門未歸,被鬼老霸占下來。

  時值初春,花坳里四處繁華盛放,清晨朦朦的白光映照著滿坳的花樹,粉的,白的,一團團如雲般招搖在清冷的樹梢頭,一陣風兒吹過,滿地落蕊,美不勝收。

  這戶人家的院子門前亦長著幾株繁茂的花樹,花兒開得正艷,一地的花瓣,滿院的落蕊,芬芳醉人。

  只是,鬼老與他的童子們毫不客氣地踢開了大門,在屋中一翻翻箱倒櫃,將能用能吃的全都搜羅了出來,將個屋子弄得雞犬不寧。

  吃得晚飯,鬼老迎面扔給她一套衣裳,一邊飽足地叩著那根煙槍,一邊坐在門檻上說道:「你娘幼時擅唱個曲兒,模樣肖學得也算是活靈活現,方才我的童兒們在屋中找到這身衣裳,老夫已許久未聽曲,你去換上它,給老夫唱上一段!」

  蘇年捧著那身衣裳看了看,臉面一陣紅白交錯,說道:「這身衣裳並非台上那正式的戲曲服裝,只不過是民間胭脂坊里姑娘們穿來好頑的,都是些輕薄的絲紗,未免有些坦露……外祖父何以要我穿上它,更何況我並不如娘那樣懂得唱曲。」

  「老夫是你的親人,豈能對你有那非分之想?」鬼老勃然一怒,將手中煙槍叩得邦邦作響,「你速速去換了來給老夫唱上一段,難得今日老夫有此雅興,你要是掃了老夫這份心情,那屋裡……」

  「你想要做什麼?」蘇年噌地站起。

  「老夫讓你替他療傷,已經是仁至義盡!」鬼老不悅道,說罷哼了聲,「這數十年來,老夫偶爾亦會想起你娘小時候的模樣,原是有些思念她,方才讓你這麼去做,你像極了你娘,如此也權當我再看到了她。」

  蘇年一片為難,卻並不肯相信鬼老當真會思念那失散多年的女兒,她懷著忐忑難安的心,只得去將衣裳換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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