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太子被囚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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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年遲疑的僵在那裡,眼看蕭長懋面色愈來愈蒼白,喘氣咳嗽之中又流出了鮮血,她不得不放下遲疑動手將他的衣裳退了下來……

  只見他肩頭處被鬼老的毒爪抓傷的地方有幾道很深的口子,流出來的鮮血烏黑一片,凝結在衣服上,看起來觸目驚心。

  沒想到徐重元竟然也練了這種陰毒無比的功夫。

  她將藥丸碾碎成粉末灑到傷口之上,目光不敢往別處多看一眼,餘光卻還是避免不了的觸到了他坦露的身軀上,想不到他看似清瘦飄逸,脫掉衣服,底下的身材竟然是如此精瘦強健,想必他身居東宮和入宮之前也都從不曾懈怠鍛鍊。

  她呆呆的看著他的身體入了神,恍惚想起她與蕭鸞的那幾次肌膚之親,不禁耳面一紅……只是她忽然看到了什麼,眸光一凝,不由地皺起了眉頭,動手將蕭長懋身上只堪堪退到一半的衣裳統統扒了下去,入目之處竟讓她駭然吃了一驚,面色刷地一下白了!

  在他的整張背上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肌膚,那上面布滿了猙獰而又可怕的烙印,那些烙印因為層層疊疊而變得模糊不清,可她仍然覺得似曾相識,想了想方想起來當初在梅莊之時到處都有這樣的印記,似乎是李氏一族的的族徽,如今已經是毒門的標誌,在江湖之上人人見之都要聞風喪膽。

  從疤痕恢復的情形來看這些傷口早已有些年頭,少說也有一二十年,這麼長久的時間過去,這些烙印還如此的猙獰恐怖,深深地嵌在他的皮肉之中,令人難以想像當時的情景有多麼的殘酷和毒辣,只是想像便讓她感到胃部之中一陣翻江倒海的難受!

  那時他還只是一個孩子吧!

  蘇年心頭一涼,忍不住詫然的望了望眼前意識陷入半昏迷的蕭長懋……他曾經遭遇過什麼?似乎他從沒有對任何人吐露過,也從沒有人知道這樁事情。

  她完全無法想像當時的他是如何堅挺著活過來,如此想想,也怪不得他的身邊極少讓下人靠近,住在東宮之時也從不見福祿以外的奴才近他的身來伺候他……世人只看到他近乎於完美的一面,卻不知道原來他的身體是如此的殘破不堪。

  「可是我背上的傷疤嚇到你了?」一顆淚水疏忽之間從臉頰滾落,即便眼前的是一個陌生人,看到如此殘酷的一幕畫面她也會為此感到憤怒與痛心……她抬起頭來,看到他清醒過來的臉上帶著一縷淡淡的蒼白無比的笑容,眸中卻是一片深深的晦暗,「當年福祿見到,亦為此嚇得滿臉發白……你會如此亦是正常不過……」

  心口狠狠一揪,正要開口說什麼,他眸光一偏,把話題轉移開,似乎不願多提及他身上這段不堪的回憶,她眸光一顫,便默默替他將衣裳拉起來。

  「這裡是處被廢棄的逃生洞……我下令讓士兵埋設機關時發現了它……只要,」他費力的說了幾個字,便覺整個人虛弱不已,大口的喘息聲噴灑在她的面上,「只要不被鬼老率先找到我們,我們就有機會離開……興許,興許福祿會先找過來!」

  「你不要擔心……」他用力抓住她的手臂,說完這句之後,又再次昏倒在她的肩頭失去了意識。

  蘇年一臉茫然無措的看著昏迷的蕭長懋……天寒地凍,又逢冷雨交加,這洞中的溫度十分低下,別說他受此重傷,此時此刻連她自己也早已經冷得四肢冰冷幾乎快要不聽使喚,她忍不住擔心蕭長懋是否會因此死在這個地方。

  她緊挨著他,不時探探他的脈息,想到蕭鸞就在這裡,心中一陣躁動難安,殷切的希望找到她的人會是蕭鸞,又恐鬼老先他們一步找出他們。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流逝,轉眼天色將黑,溫度一直在降,雨水不停從洞口流進來匯入地上低洼的坑洞內形成一灘灘積水。

  她嘗試從洞口出去,卻發現用來攀爬的繩梯早已經腐爛掉落在地,根本無法拿來使用。

  望著高高的洞頂,她泄氣的長嘆了一口氣,洞內的氣溫隨著夜越來越深溫度也越來越低,她不停搓著兩隻冰冷的手,正想返回洞內探看蕭長懋的情形,不想裡面突然傳來一陣低吼之聲,心中不覺一驚,慌忙奔了進去。

  只見蕭長懋用力地抱緊著自己,躺在那裡蜷縮成一團,口中發出含糊不清的低吼聲,聲音之中充滿了濃濃的痛苦,似是在夢魘中喊著:「母親!救我母親,救救長懋……」

  她心中不覺一震,慢慢的走了過去,才剛一觸到他的身體,便被那股冰冷的寒氣懾到,上下一看,只見他面色透著不正常的潮紅,雙唇卻寡白一片,額上豆大顆冷汗如珠子般滾落下來,身上一半冰冷一半滾燙,儼然是傷口外加惡劣的天氣引起的高燒,以至於他在夢中神志不清。

  「是你!」正當她束手無策之時,他猛然間掙了起來,睜開冰冷雙眼,眼瞳中布滿通紅的血絲,雙手重重掐住她的肩頭,壓抑的低吼聲中充滿了濃郁的恨意,「是你辜負了母后,是你拋棄了我,若非因你的無情無義,母后豈會死得這麼悽慘……你口口聲聲說心中唯有母后一人,呵……蕭賾,你的心中,只有天下,只有那張皇位!」


  「你不是我的父皇……亦不配做一個父親!」

  「不配……你不配……」

  「不配……」

  蘇年滿心震撼無語,以至於不曾感覺到身上被他掐痛的痛楚,眼看蕭長懋緩緩又闔上了眸子,嘭然一聲倒了回去。

  她久久的望著他,心中一時不知是何滋味……

  原來他竟然是如此的憎恨他的父親?

  「太子殿下……」她輕喚了他一聲,並沒有得到他的回應。

  只聽他口中仍然是含糊不清,低語喃喃著:「璇璣年兒,璇璣跟我回魚國,我們生生世世不分開,跟我回家……」

  啊!

  她忽而捧住心口,只覺心口傳來一陣疼痛。

  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在狠狠地揪住了她!

  回家?回家……

  家在哪裡?家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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