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覬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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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5章 覬覦

  「近期?等會應該要出門一趟,下午就沒有直播了。」

  難得正常營業的白僳站在鏡頭下,他直播的設備早就被鳥槍換炮了,只是他平時懶得用。

  架好的鏡頭放在廚房內,鏡頭外的黑髮青年雙手套著手套,正把一個托盤從烤箱裡端出來,並放到鏡頭下。

  托盤擺到大理石桌面上時,本來還興致勃勃詢問著下午是什麼安排的彈幕全部凝固一瞬,接著省略號和「不愧是你」的發言頻出。

  黑髮青年對著新出爐的成品,作出了困惑的表情:「為什麼會這樣呢?明明是按照步驟一步步做下來的,你們不是也看到了嗎?」

  [「一步步」,那小白你往裡加黑色的可使用色素是為什麼啊!]

  [已經不想問下午有什麼打算了,就這個吃下去真的不會進醫院嗎?]

  [我來回答上面,應該不會,小白的胃多半是鐵打的。]

  [是啊,上次吃完特辣咖喱……沒記錯的話很快就錄了個吃冰激凌的小視頻吧?]

  [我有印象,那個視頻還透露了商場地址,朋友趕去的時候小白已經走了,不過她買了同款冰激凌,確實挺好吃的。]

  [這個天氣吃冷的……不管怎麼看這個吃法對腸胃都不好吧。]

  [扯遠了——所以這個要打馬賽克的東西到底怎麼出現的啊!]

  誠如白僳所言,除了因為某些趣味而加入了黑色食用色素外,其他的操作都是按照步驟來完成的。

  操作步驟由直播間提供,本來只是想做個簡單的麵包的,現在看起來……

  鏡頭下的黑色麵團扭曲成了難以描述的形狀,應該是烤熟了,且也有對應的香味。

  其實從香甜的氣味來說是能吃的,但直播間聞不到,他們所能接收到的唯一反饋便是那可怖到看一眼便會掉san的造型。

  [小白多少是有點黑暗料理天賦的。]

  [原以為只是做○家菜有這方面的天賦,沒想到這種普通的料理也……]

  [做得很好,下次別做了。]

  [不要再給主播提供可供發揮的菜譜了!我們煮煮泡麵就行了。]

  [速食產品似乎沒見過翻車……我也覺得小白我們日後別隨便做菜了。]

  白僳看到了彈幕,他沒回應什麼,而是把扭曲的麵包坨掰開,就這麼塞入了口中。

  麵包內部也因為添加了色素的原因被染成了灰黑色,被塞入口中時引得彈幕一片擔憂。

  誰知白僳嚼了兩下咽下去,給出了味道還不錯的評語。

  「只是造型難看點,還挺好吃的。」

  [重新定義難看。]

  [直接說恐怖吧,但竟然還能吃?]

  [需要打120嗎主播——真的沒有吃出事嗎?]

  「沒有。」白僳瞥了眼彈幕,把托盤拿到一旁放好,「120就不用打了,肚子不舒服的話我會自己去醫院的。」

  「以及今天的直播就到這裡了,這兩天也不會有什么小白二號代播了……下次直播就下個月吧!」

  [?]

  [??又拔○無情嗎!]

  [可惡,把以前勤奮的主播還回來!]

  白僳可不管直播間如何挽留他,他身子一彎,俯著人湊近了,幾乎半張臉都貼到鏡頭前,臉上的絨毛清晰可見。

  [等等等!先別關!小白評論區一直問伱的問題你一直沒回答啊!]

  [對,小白你到底去不去之後那個展子啊?]

  看到問題,白僳勉強停了手,翻出評論區看了眼。

  彈幕所說的應該是原定近期要開的一個漫展,直播平台有來問過他要不要參加,那會兒他忙著用「僧人」的外表到處跑,就給婉拒了。

  不過話說回來,他去漫展能幹什麼,表演現場海吃胡喝嗎?

  「漫展的話應該不去,有些工作要忙吧。」無視了彈幕「哪裡有工作,有工作也是寵物代播」的吐槽,白僳的手按在了關機鍵上。

  他沒有告訴觀眾漫展估計要取消或延期的事,這畢竟是他通過特殊途徑獲悉的小道消息。


  城市都因為二重身的事隱約有些不明不白的風聲了,展覽一類的自然會受到影響的吧。

  「差不多就是這樣,這個月直播時長已經滿了,下個月再見。」黑髮青年最後擺了擺手,「近期少去人少的場合,也不要一個人單獨出行哦。」

  鏡頭下的黑髮青年笑著說出了自己的告誡,然後白光一閃,屏幕化作了一片黑暗。

  還未離開的直播間的觀眾哀嚎著距離下個月還有幾天,不甘心的去白僳的動態底下申請多開幾次代播,其實主播不是人也沒什麼問題。

  個別幾個在彈幕上猶猶豫豫地發言,很快被旁人忽視掉。

  [主播這話說的怎麼和我領導差不多啊……]

  [總覺得小白好像知道些什麼。]

  ……

  人類與白僳相約的時間是在下午。

  這已經是他們工作排完之後的結果了,原想是上午就來接人的,但是遇上了棘手的案子,只能往後排。

  午後有車來接白僳,開車的司機他不認識,但不妨礙對方自來熟地同他聊幾句。

  「啊啊,你就是白僳吧,我有聽說過你的名字!」

  「嗯。」

  「真好啊,聽說你還有特別的天賦,比起我這種小職員要強太多了。」

  「嗯。」

  司機嘀嘀咕咕又講了幾句,在一腳剎車停在紅燈前等後,黑髮青年才在人類的嘮叨聲中抬起頭。

  他從後視鏡中看到了司機擁有一張和善的面容,年齡大概四十歲左右,處在不上不下的年紀。

  白僳眯起了眼。

  他在人類眼中看到了一些其他情緒,雖然掩藏得很好,但還是隨著話語起伏有所流露。

  他記得……今天自己是去特殊部門的總部吧?這好像是第一次他坐對他明顯有敵意的人類的車。

  陣營不同的另算,像面前這位好歹還算同一個大部門的吧。

  狹小的車廂內就這麼大,白僳看了會後視鏡,忽然前傾了身子,將手搭在了駕駛座的椅背上。

  五指略微垂下,再往前一點便是司機的肩膀。

  白僳摩挲了兩下手指,覺得這會兒要是有把小刀或者匕首架在人脖子上的話,氣勢會更足。

  「我說……」他懶散地開了口,「說完了嗎?」

  司機莫名感到脖子一陣涼,在紅燈轉變為綠燈的間隙,他瞥了眼後視鏡,發現自己脖子邊搭了一隻手。

  明明是人類的手,卻給人一種刀片抵著皮膚的感覺。

  只要他有異動,被割破的就會是他的脖子,劃到大動脈的話,血會即刻飆出來濺滿擋風玻璃,裡面的話雨刷器也很難清理乾淨吧,然後黏稠的血便會流下去,一路滑進空調的出風口……

  「叭叭——」

  後方傳來的喇叭聲喚回了司機的神志,他發現綠燈顯示了已經有一會兒,可他的車子仍停在路上。

  擋到了後方的車輛,於是其他人按起了喇叭。

  司機恍惚地踩下油門,趁著車子還在緩緩啟動期間,他瞥向後視鏡。

  黑髮青年仍撐在駕駛座的靠背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皮質座椅,又仿佛一下下點在人類的心房上。

  再度打了個哆嗦,司機猛打方向盤,將車子轉向了左邊的街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車子裡被打開了冷空調。

  白僳下傾身子,越過前排兩個座位的間隙,把空調冷風給關掉了。

  司機安靜得沒有再說話,直到把車子開到特殊部門的總部門口,才說了句:「到了。」

  「謝謝啊。」白僳衝著後視鏡笑了下,然後打開車門下了車。

  候在總部門口的就是認識的人了,寸頭警員看到車和車牌號時面部表情就不大好,等車停穩後更是快步走下了台階。

  見白僳下了車,他朝建築物內偏了偏頭:「去那邊。」

  白僳往後一關車門跟著走了,走遠了,那輛接他來的車猛踩油門,逃一般離開了那。

  夏成蔭瞧見了,問道:「你做了什麼?」

  白僳想了想自己在車上的所作所為——坐直身子,將手搭在前方的椅背,然後釋放了一丁點氣息。


  真的只有一丁點,連他的指甲蓋都沒超過。

  短暫的復盤結束,白僳搖了搖頭:「沒做什麼,他說話太多了,提醒他了一句。」

  寸頭警員沖白僳比了個拇指,領著人跨入大門,暖氣撲面而來,身著外套的話就有些熱了。

  「中午——中午我們發現不是我們的人去接你。」夏成蔭帶著人繼續朝里走,「問了一圈沒人認領,才發現這個工作被人『代勞』了。」

  說好聽點是代勞了,說難聽點是搶走了,還是避過了明面上的領導拿走的,等他們的人發現的時候,再派人已經來不及了。

  寸頭警員沒好氣地罵了幾句擅自插手的人,然後說:「下次不是我們分局裡的人就不要搭理了,派系都不一樣。」

  白僳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看著夏成蔭刷了卡打開了下行的電梯。

  「不過。」在電梯門關上時,白僳問道,「之前不是說不用在意嗎?」

  「哈?誰跟你講的?」

  「短髮的,姓陳的女性。」

  「哦,陳梓啊。」電梯緩緩下降,鏡面材質的門上印著夏成蔭表情有些臭的臉,「她那時候說的話是沒錯,但現在情況有點不一樣了。」

  對著電梯門,白僳求解似的歪過了腦袋。

  「現在……」夏成蔭蹙著眉,一些難耐的情緒使得他想抽菸來解躁,可礙於是在總部,寸頭男性最終拆了一根糖果塞入口中,「二重身的事讓他們覺得有些不方便了。」

  雖說以前也不方便,但也就局限於部分任務上。

  能克服的人類自然不會來找人,實在避不開才會向白僳發出邀請。

  哪裡像現在,二重身事件大範圍炸開,以圓臉男生為起始的話,已經到了每個區域都繼續找人的地步了。

  範圍太大,數量太多,事態隱隱有超出控制的趨勢。

  白僳能夠「看到」。

  儘管他找不到,但他能「看到」。

  那天從酒吧邊巷子旁歸來把報告交上去後,一些人的注意力又來到了白僳身上。

  想法總得來說,還是想複製一下白僳身上誕生的「奇蹟」。

  「這樣啊。」白僳聽了,似笑非笑,「那祝他們成功?開玩笑的,這種事最好還是不要嘗試了。」

  寸頭警員從鏡面的反射中看到了白僳的表情,晃了晃手:「距離成功還是很遠的,只是開始有這個念頭了。」

  合適的植入物,合適的人選,不會被同僚打上門來的操作,都需要篩選與時間。

  「到了。」電梯抵達了地下七層,電梯門在二人面前打開,「今天喊你來就是個保險,如果你真的沒看錯的話……嗤。」

  不知想到了什麼,夏成蔭一口把口中的糖果咬碎,嚼得嘎吱作響,氣勢十分兇惡。

  「總之——不要搭理那些亂七八糟的人。」

  一點不覺得自己把某些同事用亂七八糟來形容有什麼問題,寸頭警員一貫是個桀驁的刺頭。

  白僳乖順地點了點頭,跟著一起走了出去。

  地下設施的環境構造還是如此黑暗壓抑,大廳中只有四周環繞的工作區域的燈開得比較亮,中間那盞大的吊燈不知道是故障還是什麼緣故,並沒有打開。

  大廳中的工作人員在電梯門打開時看過來了一眼,發現沒有異常後就收了回去,繼續繁重的工作。

  倒是有個走來走去送東西的員工在他們路過時解釋了一句,前不久他們這一層有靈異出逃了,儘管重新給收容回去了,保險起見他們還是把最大的一盞燈給關掉了。

  夏成蔭背不出地下收容的所有靈異也就沒有多問,而白僳盯著吊燈看了會,然後才挪開目光。

  他就不告訴人類那吊燈上確實被附了靈異了吧,反正也不會出人命。

  兩人接著朝里走,沿著大廳走到長廊邊的一扇門前,在那裡一個略顯矮小的身影早就在那等候。

  看到他們過來,人影一下從他所坐的凳子上躍了下來,三兩步靠近他們。

  「夏哥!」少年人喊道,「我等了你好久了!」

  高天逸一個急剎車停在兩人面前,像是才發現還有一個人的存在,尷尬地打招呼道:「咦,白哥今天你也在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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