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喜與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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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喜與悲

  六月二十一。😲♧ ➅9𝐬卄𝓊ⓧ.ᶜᗝΜ ♖☞

  皇后壽辰,如約而至。

  這一天,帝大赦天下,與民同樂。

  這一天,京城煙塵如龍,萬千凡民山呼皇后千歲。

  同樣,也是從這一天開始。

  宵禁不設,大宴九日。

  整個京城上下,完完全全的陷入到了一種難言的歡慶氛圍當中。

  淮南王府,亦是如此。

  張燈結彩,種種與祝壽相關的布置比比皆是。

  閒來無事,搬個小凳子坐在庭院門口。

  看那些步履匆匆的宮人們在呵斥中忙的焦頭爛額,成了李真近來閒暇時為數不多的樂趣。

  畢竟,一堵高牆隔絕內外。

  牆外面的世界再怎麼熱鬧,都與他無關。

  但時不時傳入耳朵里的熱鬧動靜,卻也總會讓人浮想聯翩,靜不下心來。

  而學會在平靜的生活里找些樂子,則是調節自己心態的不二法門。

  不過,在這場與民同樂的盛大慶典當中。

  李真倒也不能完完全全算是局外人,勉強還是沾到了一點光。

  近來送到藏的伙食好上了不少。

  有許多平時難得一見的精緻菜餚,偶爾的還會帶上一壺濁酒。

  對酒這種東西,李真沒什麼特殊嗜好。

  有也好,無也罷。

  通常來說,只拿它當做生活中的點綴。

  倒是余公公很喜歡的樣子。

  而且,李真發現了一個小秘密。

  余公公貪杯,卻又不甚酒力。😳🐺 69sħᵘⓍ.Ć𝓞м 💥💀

  幾杯下肚,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話匣子打開,總喜歡拉著李真回憶崢嶸往事。

  而往往李真也不會拒絕,總是笑眯眯的聽著,時不時應和。

  人老了,都會這樣。

  回憶昔年,留戀往事。

  只不過,有的人愛掛在嘴邊。

  而有的人,則喜歡壓在心底,偶爾傾訴。

  李真對於這樣可以增進關係的活動並不排斥,反而聽的津津有味。

  儘管在醉醺醺的狀態中,余公公仍舊有些職業性的避諱。

  但皇宮往事四十年的風雲激盪、陰謀詭譎。

  還是讓他對那個冰冷冷,沒有一點人味的龐大宮殿,有了些新的認知。

  宮門深似海,一入難回頭。

  能像余公公這樣平穩落地、安然養老的。

  簡直就是鳳毛麟角,少之又少。

  要是像他這樣沒有什麼政治鬥爭天賦的人。

  放在余公公的故事裡,恐怕都過不過兩集。

  這讓李真暗自慶幸。

  幸好當年做了一個明智的決定,沒有和淮南王深度綁定。

  唯一有些遺憾的是。

  在這個過程當中,講故事的人滿足了他的抒發欲。

  但或許是前世的惡習作祟,聽故事的人總覺得少了些什麼,缺了點味道。

  要是,能夠說服余公公。

  明年把這庭院裡的花花草草鏟掉,種些葵花就好了。

  講故事的人有酒相伴。♤🎃 6➈𝕊𝕙Ǘ𝓍.𝒸ㄖ𝐦 ♥😳

  而聽故事的人,理應要有些葵花籽佐食。

  ……

  再宏大的盛會,也終有落幕的時候。

  七月初。

  歡慶的餘韻漸漸散去。

  人們從一場不屬於自己的幻夢中醒來,再度走上往日生活的舊軌。

  而在這樣一片狂歡過後顯得有些空虛的日子裡。

  一行盛裝的車隊,從淮南王府中駛出。

  穿行京城大道,走過宏偉城門。


  然後,向著遙遠的西方,緩緩駛去。

  趙晴走了。

  帶著淮南王給予的豐厚嫁妝、龐大隨從,以及護衛的軍隊。

  不情不願,但又無法拒絕的去了大白高國。

  這在王府里不是什麼秘密。

  但是,淮南王似乎對此有些忌諱莫深。

  儘管在皇后的壽辰之後,他已經被皇帝解除了禁足今。

  也對他借著已經搬去城裡仙茗山居住長公主的聲望,從而宴請賓客的事情睜一眼閉一眼。

  但是,他從來沒有在任何正式場合里向人們提及此事。

  好像是,將這件事當成了一件不願提及的恥辱。

  但奇怪的是,當初主動要求趙晴去和親的是他。

  現在不願提起的,還是他。

  ……

  李真不知道淮南王所做的事情。

  如果知道的話,肯定會罵上一句老不要臉的,給趙晴出出氣。

  但也沒什麼用,淮南王也不會因此掉上一塊肉。

  該得到的,他都已經得到了。

  甚至不該得到的,他也在隱隱窺視。

  生活不會因為某個人的離去而停止下去。

  相反,在沒有了某個不時讓人擔憂的麻煩精之後。

  李真的生活,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

  歲月靜好。

  仿佛被所有人遺忘。

  每天吃喝都有人做好送過來,不需要為吃住而憂心。

  讀書,修行。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一天的生活,就是這樣的平平淡淡。

  但在平淡當中,也有些不平淡的事情。

  李真,勾搭上了長公主。

  這事情說起來完全是巧合。

  在當初研究青松道人遺留下來的《懸壺濟世書》時候。

  本著認真學習的精神,他拿出了當初高三拼搏的勁頭。

  不但一字一句的反覆閱讀、背誦,直到理解。

  他還在原文旁邊,寫了一些疑問和注釋,方便日後溫習。

  沒想到,問題就出在了這些注釋上。

  也不知道長公主在看完這些書冊之後,抽了哪門子的神經。

  對他這個無名小卒生了興趣。

  李真清楚的記得,那是在趙晴離開一個月後某天的下午。

  風輕雲淡,陽光明媚。

  一個穿著道袍,滿臉進獄系神情的中年道姑。

  將《懸壺濟世書》里其中一本書冊拍在他面前的同時。

  取出了一張寫滿雋秀飄逸,卻又不失渾厚大氣文字的書箋。

  內容,則是有關書冊里的一些問題。

  正當李真一頭霧水,不知所措的時候。

  那個道姑拍了下桌子,從鼻子裡擠出一個字:

  「寫!」

  就這樣,一來二去。

  李真有了在這個世界第一位筆友。

  大周長公主:趙神月。

  ……

  十二月,冬,今日小雪。

  藏中,李真正在奮筆疾書。

  一旁筆架上,站著一隻羽毛鮮亮,淡藍與黃綠色彩交織的雲雀。

  神態自若,低頭梳理羽毛的同時,好奇的打量著縮在箱子裡的長生。

  它是長公主的信使。

  即便是只鳥,李真也得罪不起。

  每個月裡它到來的時候,就是他最忙碌的時候。

  有點煩人,但又無法拒絕。

  但今天,似乎出了些意外情況。

  「咚、咚、咚。」

  外面院子裡,傳來劇烈的敲門聲。

  「怪了,送早飯的不是已經來過?」

  心中升起一點疑惑。

  但還是沒有遲疑,當即放下手中的筆,起身出門。

  「吱呀~」

  院門打開,一個肩頭帶雪的宮人身穿白衣,滿臉肅穆。

  將兩套同樣素色的衣服遞過來,沉沉說道:

  「獨孤皇后崩,舉國同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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