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阿尼賽特的簽名
這個會議室附帶的房間不大，正中央擺著一張方形桌子，左右兩邊各有兩把椅子。
降谷零關上門後走到桌邊，自然而然地坐在青柳彬光和毛利小五郎對面。
毛利小五郎看著他，表情有些不安。
「毛利先生，不，其實我更該喊你一聲毛利前輩。」
降谷零露出友好的微笑，笑容裡帶了幾分屬於「安室透」的溫和友善。
「在我參加警校第一次射擊課時，我那位嚴厲的教官特地提起你，說你是第一次摸槍就能百發百中的天才，為此我一直很敬佩你。」
「天才什麼的不敢當，我已經辭職好多年了……」
雖然知道是場面話，但毛利小五郎的臉色明顯舒緩不少。
見他放鬆下來，降谷零進入正題，他沒擺出平時審訊嫌疑人的姿態，仿佛只是朋友閒聊，語氣和緩地問：「毛利先生，你能說說你在醫院和鈴木美術館收集到的消息嗎？」
毛利小五郎意外地看了旁邊的青柳彬光一眼，似乎沒想到降谷零會先問自己，不過他還是理理思緒，敘述起兩邊的情況。
「我去米花中央醫院是為調查一個明星出軌，他的情婦那段時間經常去那裡。」
「那位情婦之前也是娛樂圈的，還是一位特效化妝師，有一定變裝能力，她在離開醫院前會去衛生間改變衣著，所以我那幾天一直守在出口，拍下了所有形跡可疑的人的照片。」
偵探其實是一種灰色地帶的職業，跟蹤、竊聽、偷拍，這些都是違法的，涉嫌嚴重侵犯他人隱私。
不過，跟眼前的公安警察和隔壁這位FBI比，偵探這些行為是小巫見大巫，因此毛利小五郎說得毫不心虛。
降谷零微微點頭：「所以在發生槍擊案後，警視廳搜查一課才會叫你過去，因為那些照片裡可能拍到了犯人。」
「由於涉及外國通緝犯，搜查一課沒讓我幫忙，我只是上交了照片。正好委託結束，我就應小女好友、鈴木董事長二女兒的邀請，來到大阪……」
毛利小五郎又簡單說了自己被邀請的理由，那起沒丟東西的美術館保安遇襲事件。
「……原本鈴木董事長認為是意外，但青柳先生突然拜訪，說有國際殺手盯上了展品，那次極有可能是殺手或他同夥的提前踩點。」
降谷零雙手撐在桌上，手背交迭輕抵住下巴，這個姿勢不會讓人有太大的壓力，但他的神情無比認真。
見毛利小五郎敘述完畢，他看向青柳彬光：「青柳先生，我有一個疑問，不知你是否可以解答？」
「請說。」青柳彬光說。
「為什麼當時在醫院，你只是看到屍體，就能確定是你們國家的通緝犯史考兵做的？」
降谷零注視那雙淺棕色的眼睛。
「死者生前沒收到威脅，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殺手的『簽名』或是特殊財物丟失，只是槍擊右眼……這根本不足以作為證據吧？」
毛利小五郎一怔，終於反應過來。
房間內的氛圍一瞬間變得壓抑，而青柳彬光面對這樣的質疑，依然保持著客氣禮貌的態度。
「死者是沒有收到，但是他的保鏢收到過一份提醒。」
青柳彬光音量不大，可吐字清晰，在這個狹小的房間裡，一字一字傳入他們的耳朵。
「史考兵不是普通殺手，在被FBI通緝前，他受僱於一個喜歡收集各種寶石的犯罪組織，在不少國家都有活動。」
「為收集寶石，這個組織襲擊過多個博物館、展覽會和拍賣會，殺過不少人，也綁架過一些持有特殊寶石的富商……醫院裡死去的懷特先生，就是他們曾經的目標之一。」
青柳彬光說到這裡頓了頓，迎著降谷零的目光，繼續說道：
「還有鈴木集團的一位顧問，兩年前，他也被綁架過。」
……
房間外。
江戶川柯南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綁架？」
鈴木園子臉上沒有一點笑容，她緩慢地點了點頭。
「兩年前，我一位伯父在美國旅遊，他很爭強好勝，明明七十多歲了，還喜歡參加各種比賽登報紙頭條，結果在某次比賽後，他和一個在美國認識的朋友一起被綁架了，當時綁匪要3億美元的贖金。」
她面露苦惱：「這點錢倒是不要緊，就是平時買一幅畫的錢……但在我爸爸準備打錢時，美國警方傳來消息，說他們自己逃出來了。」
江戶川柯南的大腦卡了足足一秒，才重新啟動。
「所以是青柳先生救了他們？」
因為過去救過鈴木集團的顧問，鈴木董事長對青柳先生這麼客氣？
鈴木園子點點頭，可很快，又遲疑地搖了搖頭。
「的確是他救的，只是……」
鈴木園子努力措辭：「伯父被放走後立刻回了日本，我也見了他，聽他說起被綁架時的事。」
「當時負責看守他們的是個年輕人，和伯父一起被綁的懷特先生看他這麼年輕，就勸他不要走歧路，如果缺錢，他可以給他一份工作……懷特先生早年是脫口秀演員，口才很好，對方很快被他說動了。」
「結果那個時候，青柳先生拿著槍突然進了房間。那人被嚇了一跳，幾乎跪下去求青柳先生不要殺他，而且他喊青柳先生為『史蒂芬』……」
江戶川柯南心都提了起來：「然後呢？」
鈴木園子一口氣將後面的話說完：「然後青柳先生把他扶起來，解開伯父和懷特先生身上的繩子，給他們指路，讓他們三個一起逃了。」
江戶川柯南：「……？」
……這中間是不是快進了一段？怎麼一步跳到直接放人了？
鈴木園子沒看到他的表情，自顧自總結：「那起綁架案半年後，那伙劫匪就被抓了，似乎還是個規模不小的犯罪組織……」
江戶川柯南聽到這裡，臉色變了變，連忙打斷鈴木園子，阻止她說下去。
「好了，園子姐姐。」
他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誒，你這小鬼怎麼回事，是你問的我才好心回答你，結果一副嫌我話太多的樣子？」
鈴木園子對他的語氣感到不滿。
江戶川柯南很無奈，也有些後悔，如果早知道是這樣、青柳先生是這種身份，他不會在大庭廣眾下問，要是被有心人聽到……
他正想道歉，門口進來了幾個人。
……
房間內。
「……就是這樣。」
青柳彬光花了幾分鐘，說了一起贖金高達6億美金的富豪綁架案，以及一位年輕人及時收手、被其中一位富豪收為保鏢的故事。
「他被朋友帶入組織，得知是犯罪組織時已經後悔了，所以接到富豪的招攬後，他立刻跳了出去。」
「一年半前，FBI和當地警方圍剿組織總部時沒能抓住所有成員，一些人當時在外國，還有一些人逃走，其中就包括那位朋友，他被另一個有代號的殺手救走了。」
毛利小五郎花了好幾秒消化了青柳彬光所有的話。
「……所以說，是逃走的朋友發現他跟隨的殺手要來日本，於是通知了保鏢，而保鏢又通知了你？」
他摸摸下巴：「這說不通啊，那個朋友為什麼會通知保鏢？保鏢對他而言不是叛徒嗎？難道是受夠了被通緝的生活，想來投靠？」
青柳彬光搖頭：「這個我不清楚，那人已經聯繫不上了。」
降谷零的思路更快，早就理清裡面的人物關係和前因後果：「那個殺手就是史考兵？」
「不，史考兵是『毒蠍』，當時不在總部，那時從包圍里脫困的殺手代號為『蜘蛛』。這個組織的人多以動物為代號，並且會把對應的動物紋在身上。」
青柳彬光微一停頓，才接著道：「蜘蛛帶人從美國逃走後去了英國，聽聞貴國警視總監家的公子和他有所交集。而前不久，他又離開英國來到日本，打算與史考兵會和。」
「原來如此……」
毛利小五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然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等一下，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起綁架案的現場？」
「……」
降谷零的目光從這位反應遲緩的警校前輩身上移開，沉默地看向青柳彬光。
「因為我當時在那個組織里收集他們的罪證。」青柳彬光語氣平靜，「那起綁架是某些人的臨時起意，不會牽扯到我，所以我能提前把他們放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安靜瀰漫在室內。
毛利小五郎呆呆看著他，看到了他肩上隱約露出的圖案，表情變得僵硬。過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那你應該知道史考兵和蜘蛛的長相吧？」
「我只見過蜘蛛。」
青柳彬光一邊說，一邊隨手拿起桌上的紙和鉛筆，左手飛快地在上面描繪。
一張面孔迅速浮現，中長的頭髮，凌厲吊起的眉眼，英俊又顯得刻薄的長相，左眼上下分別有四條蛛腿紋身。
他簡單地勾勒出對方的模樣，在畫完最後一筆時，他的手像是被什麼控制了似的，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在下方簽了名。
——A·A
降谷零看著這幅不清晰、但臉部特徵足夠明顯的塗畫，他見毛利小五郎還有疑問，解釋道：「一些犯罪組織保密性很高，有些成員哪怕面對面站一起，都未必知道對方的身份。」
青柳彬光認同：「確實如此。」
毛利小五郎為難的抓了抓頭髮，忽然靈光一閃：「既然身上有紋身，脫衣服搜身不就行了？」
「他們逃了那麼久，有充足的時間洗掉紋身，甚至整容成別的樣子，搜身只會打草驚蛇。其中蜘蛛還是偽裝高手，他原來的身份是一位魔術師，精通易容和催眠。」青柳彬光再次否認他的提議。
催眠？
進來房間以來一直心態平穩的降谷零，這次也愣住了。
他想伸手去拿手機，結果就在這個時候，門被人敲響。
另一個公安手下匆匆進來。見到降谷零，他正要開口，但在看見青柳彬光也坐在旁邊時，表情變得遲疑。
降谷零注意到他的為難，起身帶他走到一邊。
青柳彬光沒在意他們的動作，他撥弄著自己垂在胸前的頭髮，將那顆祖母綠從發間薅了下來，握在手裡把玩。
祖母綠里倒映出他淺棕的、乍看下宛如灰色的眼睛。
……
「怎麼了？」
確定自己的音量那邊聽不見，降谷零低聲問道。
「電腦里的文件夾已經破譯成功了，裡面有死者昨天拷貝進去的幾段視頻，還有……」
公安手下的目光再次瞥向一邊。
他看著青柳彬光的背影：「……還有一點照片，不方便明說，請您親自去看看。」
……
與此同時，房間外。
在公安後，幾位大阪府警察也走了進來，江戶川柯南看著他們在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眼前站定。
「水無怜奈小姐。」
在周圍人驚訝的目光中，為首的那枚警察一臉嚴肅地看著愣在原地的日賣電視台女主持人。
「我們在你的房間裡發現了死者丟失的戒指，請你配合我們進一步調查。」(本章完)
降谷零關上門後走到桌邊，自然而然地坐在青柳彬光和毛利小五郎對面。
毛利小五郎看著他，表情有些不安。
「毛利先生，不，其實我更該喊你一聲毛利前輩。」
降谷零露出友好的微笑，笑容裡帶了幾分屬於「安室透」的溫和友善。
「在我參加警校第一次射擊課時，我那位嚴厲的教官特地提起你，說你是第一次摸槍就能百發百中的天才，為此我一直很敬佩你。」
「天才什麼的不敢當，我已經辭職好多年了……」
雖然知道是場面話，但毛利小五郎的臉色明顯舒緩不少。
見他放鬆下來，降谷零進入正題，他沒擺出平時審訊嫌疑人的姿態，仿佛只是朋友閒聊，語氣和緩地問：「毛利先生，你能說說你在醫院和鈴木美術館收集到的消息嗎？」
毛利小五郎意外地看了旁邊的青柳彬光一眼，似乎沒想到降谷零會先問自己，不過他還是理理思緒，敘述起兩邊的情況。
「我去米花中央醫院是為調查一個明星出軌，他的情婦那段時間經常去那裡。」
「那位情婦之前也是娛樂圈的，還是一位特效化妝師，有一定變裝能力，她在離開醫院前會去衛生間改變衣著，所以我那幾天一直守在出口，拍下了所有形跡可疑的人的照片。」
偵探其實是一種灰色地帶的職業，跟蹤、竊聽、偷拍，這些都是違法的，涉嫌嚴重侵犯他人隱私。
不過，跟眼前的公安警察和隔壁這位FBI比，偵探這些行為是小巫見大巫，因此毛利小五郎說得毫不心虛。
降谷零微微點頭：「所以在發生槍擊案後，警視廳搜查一課才會叫你過去，因為那些照片裡可能拍到了犯人。」
「由於涉及外國通緝犯，搜查一課沒讓我幫忙，我只是上交了照片。正好委託結束，我就應小女好友、鈴木董事長二女兒的邀請，來到大阪……」
毛利小五郎又簡單說了自己被邀請的理由，那起沒丟東西的美術館保安遇襲事件。
「……原本鈴木董事長認為是意外，但青柳先生突然拜訪，說有國際殺手盯上了展品，那次極有可能是殺手或他同夥的提前踩點。」
降谷零雙手撐在桌上，手背交迭輕抵住下巴，這個姿勢不會讓人有太大的壓力，但他的神情無比認真。
見毛利小五郎敘述完畢，他看向青柳彬光：「青柳先生，我有一個疑問，不知你是否可以解答？」
「請說。」青柳彬光說。
「為什麼當時在醫院，你只是看到屍體，就能確定是你們國家的通緝犯史考兵做的？」
降谷零注視那雙淺棕色的眼睛。
「死者生前沒收到威脅，現場沒有留下任何殺手的『簽名』或是特殊財物丟失，只是槍擊右眼……這根本不足以作為證據吧？」
毛利小五郎一怔，終於反應過來。
房間內的氛圍一瞬間變得壓抑，而青柳彬光面對這樣的質疑，依然保持著客氣禮貌的態度。
「死者是沒有收到，但是他的保鏢收到過一份提醒。」
青柳彬光音量不大，可吐字清晰，在這個狹小的房間裡，一字一字傳入他們的耳朵。
「史考兵不是普通殺手，在被FBI通緝前，他受僱於一個喜歡收集各種寶石的犯罪組織，在不少國家都有活動。」
「為收集寶石，這個組織襲擊過多個博物館、展覽會和拍賣會，殺過不少人，也綁架過一些持有特殊寶石的富商……醫院裡死去的懷特先生，就是他們曾經的目標之一。」
青柳彬光說到這裡頓了頓，迎著降谷零的目光，繼續說道：
「還有鈴木集團的一位顧問，兩年前，他也被綁架過。」
……
房間外。
江戶川柯南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綁架？」
鈴木園子臉上沒有一點笑容，她緩慢地點了點頭。
「兩年前，我一位伯父在美國旅遊，他很爭強好勝，明明七十多歲了，還喜歡參加各種比賽登報紙頭條，結果在某次比賽後，他和一個在美國認識的朋友一起被綁架了，當時綁匪要3億美元的贖金。」
她面露苦惱：「這點錢倒是不要緊，就是平時買一幅畫的錢……但在我爸爸準備打錢時，美國警方傳來消息，說他們自己逃出來了。」
江戶川柯南的大腦卡了足足一秒，才重新啟動。
「所以是青柳先生救了他們？」
因為過去救過鈴木集團的顧問，鈴木董事長對青柳先生這麼客氣？
鈴木園子點點頭，可很快，又遲疑地搖了搖頭。
「的確是他救的，只是……」
鈴木園子努力措辭：「伯父被放走後立刻回了日本，我也見了他，聽他說起被綁架時的事。」
「當時負責看守他們的是個年輕人，和伯父一起被綁的懷特先生看他這麼年輕，就勸他不要走歧路，如果缺錢，他可以給他一份工作……懷特先生早年是脫口秀演員，口才很好，對方很快被他說動了。」
「結果那個時候，青柳先生拿著槍突然進了房間。那人被嚇了一跳，幾乎跪下去求青柳先生不要殺他，而且他喊青柳先生為『史蒂芬』……」
江戶川柯南心都提了起來：「然後呢？」
鈴木園子一口氣將後面的話說完：「然後青柳先生把他扶起來，解開伯父和懷特先生身上的繩子，給他們指路，讓他們三個一起逃了。」
江戶川柯南：「……？」
……這中間是不是快進了一段？怎麼一步跳到直接放人了？
鈴木園子沒看到他的表情，自顧自總結：「那起綁架案半年後，那伙劫匪就被抓了，似乎還是個規模不小的犯罪組織……」
江戶川柯南聽到這裡，臉色變了變，連忙打斷鈴木園子，阻止她說下去。
「好了，園子姐姐。」
他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誒，你這小鬼怎麼回事，是你問的我才好心回答你，結果一副嫌我話太多的樣子？」
鈴木園子對他的語氣感到不滿。
江戶川柯南很無奈，也有些後悔，如果早知道是這樣、青柳先生是這種身份，他不會在大庭廣眾下問，要是被有心人聽到……
他正想道歉，門口進來了幾個人。
……
房間內。
「……就是這樣。」
青柳彬光花了幾分鐘，說了一起贖金高達6億美金的富豪綁架案，以及一位年輕人及時收手、被其中一位富豪收為保鏢的故事。
「他被朋友帶入組織，得知是犯罪組織時已經後悔了，所以接到富豪的招攬後，他立刻跳了出去。」
「一年半前，FBI和當地警方圍剿組織總部時沒能抓住所有成員，一些人當時在外國，還有一些人逃走，其中就包括那位朋友，他被另一個有代號的殺手救走了。」
毛利小五郎花了好幾秒消化了青柳彬光所有的話。
「……所以說，是逃走的朋友發現他跟隨的殺手要來日本，於是通知了保鏢，而保鏢又通知了你？」
他摸摸下巴：「這說不通啊，那個朋友為什麼會通知保鏢？保鏢對他而言不是叛徒嗎？難道是受夠了被通緝的生活，想來投靠？」
青柳彬光搖頭：「這個我不清楚，那人已經聯繫不上了。」
降谷零的思路更快，早就理清裡面的人物關係和前因後果：「那個殺手就是史考兵？」
「不，史考兵是『毒蠍』，當時不在總部，那時從包圍里脫困的殺手代號為『蜘蛛』。這個組織的人多以動物為代號，並且會把對應的動物紋在身上。」
青柳彬光微一停頓，才接著道：「蜘蛛帶人從美國逃走後去了英國，聽聞貴國警視總監家的公子和他有所交集。而前不久，他又離開英國來到日本，打算與史考兵會和。」
「原來如此……」
毛利小五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然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等一下，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起綁架案的現場？」
「……」
降谷零的目光從這位反應遲緩的警校前輩身上移開，沉默地看向青柳彬光。
「因為我當時在那個組織里收集他們的罪證。」青柳彬光語氣平靜，「那起綁架是某些人的臨時起意，不會牽扯到我，所以我能提前把他們放了。」
一股難以言喻的安靜瀰漫在室內。
毛利小五郎呆呆看著他，看到了他肩上隱約露出的圖案，表情變得僵硬。過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那你應該知道史考兵和蜘蛛的長相吧？」
「我只見過蜘蛛。」
青柳彬光一邊說，一邊隨手拿起桌上的紙和鉛筆，左手飛快地在上面描繪。
一張面孔迅速浮現，中長的頭髮，凌厲吊起的眉眼，英俊又顯得刻薄的長相，左眼上下分別有四條蛛腿紋身。
他簡單地勾勒出對方的模樣，在畫完最後一筆時，他的手像是被什麼控制了似的，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在下方簽了名。
——A·A
降谷零看著這幅不清晰、但臉部特徵足夠明顯的塗畫，他見毛利小五郎還有疑問，解釋道：「一些犯罪組織保密性很高，有些成員哪怕面對面站一起，都未必知道對方的身份。」
青柳彬光認同：「確實如此。」
毛利小五郎為難的抓了抓頭髮，忽然靈光一閃：「既然身上有紋身，脫衣服搜身不就行了？」
「他們逃了那麼久，有充足的時間洗掉紋身，甚至整容成別的樣子，搜身只會打草驚蛇。其中蜘蛛還是偽裝高手，他原來的身份是一位魔術師，精通易容和催眠。」青柳彬光再次否認他的提議。
催眠？
進來房間以來一直心態平穩的降谷零，這次也愣住了。
他想伸手去拿手機，結果就在這個時候，門被人敲響。
另一個公安手下匆匆進來。見到降谷零，他正要開口，但在看見青柳彬光也坐在旁邊時，表情變得遲疑。
降谷零注意到他的為難，起身帶他走到一邊。
青柳彬光沒在意他們的動作，他撥弄著自己垂在胸前的頭髮，將那顆祖母綠從發間薅了下來，握在手裡把玩。
祖母綠里倒映出他淺棕的、乍看下宛如灰色的眼睛。
……
「怎麼了？」
確定自己的音量那邊聽不見，降谷零低聲問道。
「電腦里的文件夾已經破譯成功了，裡面有死者昨天拷貝進去的幾段視頻，還有……」
公安手下的目光再次瞥向一邊。
他看著青柳彬光的背影：「……還有一點照片，不方便明說，請您親自去看看。」
……
與此同時，房間外。
在公安後，幾位大阪府警察也走了進來，江戶川柯南看著他們在一個他意想不到的人眼前站定。
「水無怜奈小姐。」
在周圍人驚訝的目光中，為首的那枚警察一臉嚴肅地看著愣在原地的日賣電視台女主持人。
「我們在你的房間裡發現了死者丟失的戒指，請你配合我們進一步調查。」(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