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偷看手機
「她若願意，你們的事我不會再阻攔。」
黎靳言約莫能猜到黎良愷為什麼對凌若南的態度發生了這麼大的改變，應該和唐初禾有關。
只是這變化未免也太大了些，之前黎良愷可是一萬個瞧不上凌若南的。
一個死了幾十年的人，怎麼能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爺爺，你和唐初禾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你態度改變這麼大？」
以前，黎良愷覺得男女之情也不過如此，他掏心掏肺，換來的卻是背叛，覺得女人不可靠，全是虛情假意，與其沉迷男女之情，不如將婚姻化作利益更現實可靠。
可現在，他知道原來他愛的人，也一直愛著他，至死不渝，為了讓他幸福，甚至寧願做一個惡人，讓他恨她一輩子。
他誤會了她幾十年，他悔恨，他不甘，如果可以，他願意拋棄現在擁有的一切，換回唐初禾。
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一切早已成了定局，他和唐初禾的感情註定只能成為他終身的遺憾。
他已經錯過了，不想再讓自己的孫子也錯過。
但他又不想為難凌若南，不想將來九泉之下唐初禾還責備他傷害了她的姨孫女，所以想了個折中的法子。
以一個月為期。
「你與其在這裡探究我，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在一個月內留住凌若南，我給了你機會，你若是留不住人，再敢給我來強取豪奪那一套，我打斷你的腿！」
黎靳言垂下眼帘，「知道了。」
「出去吧。」
黎靳言轉身朝病房門口走，走了幾步又聽見黎良愷說，「別想著怎麼藏人，我的手段你知道的，你最好將心思花在留人上，與我斗，你還嫩了點。」
黎靳言身子僵了一下，繼續朝門口走。
秦正齊見人走了，不由好奇問黎良愷，「老爺，你怎麼知道大少爺想藏人？」
「我養了他二十多年，不是白養的，他什麼尿性我不知道？讓嚴斌繼續跟著他們，他敢胡來，我饒不了他。」
「好的。」頓了一下，秦正齊問，「如果凌小姐願意留下，你真的會成全他們嗎？」
黎良愷嘆息一聲，「由他們去吧，我累了。」
「可陸家那邊……」
黎良愷這才想起這茬來，黎家和陸家還有婚約在，他之前還說了一定會給陸宏暢一個滿意的答覆，現在可怎麼辦？
秦正齊小聲道：「最近我看二少爺往陸家跑得挺勤的。」
黎良愷看著秦正齊，「你的意思是……」
「若是二少爺願意娶陸小姐，聯姻還在，兩家都不會失了臉面，合作也能繼續，這對雙方來說都是好事。」
「話這麼說沒錯，可修潔那個混小子成天就知道花天酒地，陸家能看得上他？」
「陸家看不看得上不打緊，只要陸小姐看得上就行了。」
黎良愷擺擺手，「修潔打小就愛欺負雲凝，雲凝怎麼可能看得上他？」
秦正齊想起小時候黎修潔經常將陸雲凝弄得哇哇哭，瞬間也覺得有點難。
「罷了，這次是黎家對不住陸家，婚事是我定下的，等我出院了，我親自去陸家賠不是，商量怎麼處理這件事。」
**
凌若南推開病房的門，意外看見一個女人在裡面。
陸雲凝將剛買過來的康乃馨插在花瓶里，正擺弄著聽見動靜，微笑轉身，「靳言哥哥……」看見門口的女人，嘴角的笑瞬間僵住。
凌若南看見女人的臉，微微怔了一下，這不是黎靳言的未婚妻陸雲凝麼？
他們訂婚那晚，她在酒店門口看見了兩人的海報。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見不得人，對陸雲凝心中也是有愧的，所以一直規避和她碰面，沒想到今天會這樣意外見了面。
凌若南朝陸雲凝微微點了下頭，「抱歉，我走錯房間了。」說完轉身要走。
「你是凌若南對不對？」陸雲凝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
凌若南身子頓住，沉默兩秒，轉回身看著陸雲凝，「你認錯人了。」
陸雲凝邊朝病房門口走邊說：「你和靳言哥哥的事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我見過你的照片。」
凌若南瞬間啞口無言。
陸雲凝在凌若南面前站定，打量的目光落在她面上，片刻後，「你配不上靳言哥哥。」
「黎總身份矜貴，我自然配不上。」
「不，與身份無關，你的感情配不上他。」陸雲凝看著凌若南的眼睛，「靳言哥哥敢在我面前承認對你的感情，可你，見到我，連承認自己是凌若南都不敢。」
凌若南自嘲勾了一下唇角，「我是第三者，而你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沒道理破壞者見了正主還理直氣壯吧？」
「如果你真心愛他，為何不可？」
「我不愛他。」
陸雲凝蹙眉，「你不愛他，為什麼和他在一起？」
凌若南沉默一瞬，開口：「我說迫不得已，你肯定不會信，但我真的無心破壞你們的婚姻，只要有機會，我一定會離開。」
陸雲凝有點不可置信，「你要離開靳言哥哥？」
「是。」凌若南看了一眼身後的嚴斌，「但我現在無法脫身。」
陸雲凝看了一眼凌若南身後的男人，再結合她說的話，猜測，「你想離開，靳言哥哥不讓？」
「是。」
陸雲凝心裡說不上來什麼滋味，她交付婚姻想得到的男人，凌若南卻看不上，還想逃離，可靳言哥哥卻為了這個女人要和她退婚。
她以為，是凌若南費盡心機纏著靳言哥哥，畢竟這年頭想當灰姑娘的女人實在是太多了，想攀附靳言哥哥嫁入豪門的女人更是數不勝數。
卻沒想到，一切都是反的，是靳言哥哥強取豪奪不放人。
凌若南見陸雲凝不說話，以為她不信，「一個月後我會離開桐城，到時候我會將黎靳言完完整整的還給你。」
「你不要的男人，憑什麼覺得我會要？」
凌若南愣了一下，「你們不是已經訂婚了嗎？」
「我們是訂婚了，但是訂婚之前我不知道靳言哥哥心裡有你，我雖然喜歡他，但是我無法接受我愛的男人心裡愛著別的女人。」
「我想你誤會了，黎靳言根本不愛我，我接近他是別有目的，這點他心知肚明，他之所以不放我走，是因為我利用完了他就過河拆橋，他覺得自尊心受到了侮辱，留下我只是為了報復性的折磨我。」
陸雲凝好不容易收拾好的心情開始動搖，「你說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
一道低沉的嗓音從旁邊傳來，搶先回答了問題。
凌若南轉頭，見黎靳言面色沉靜朝這邊走來。
黎靳言走到凌若南身旁，長臂一伸，攬住她的腰，寒涼無溫的眸子看著她，「你是不是還有一件事沒告訴她？」
凌若南沒想到黎靳言膽子這麼大，竟然當著自己未婚妻的面摟著她，她伸手推他，「你放開我。」
黎靳言用力一拉，將人直接拽進懷裡，強勢摟緊，目光看向陸雲凝，「她懷了我的孩子，我怎麼可能允許我的孩子流落在外？所以這輩子她都只能待在我身邊。」
凌若南推搡的動作頓住，她故意沒將懷孕的事說出來，因為玩女人，只要黎靳言斷乾淨，或許陸雲凝能接受，可是小三懷孕了，不管哪個女人都無法接受這樣的婚姻。
她沒想到黎靳言會當著陸雲凝的面將這件事說出來，他知不知道，這話一出，他和陸雲凝的婚事肯定徹底沒戲了。
陸雲凝剛開始動搖的心，徹底跌入冰窖。
其實她剛才當著凌若南的面說得瀟灑，但那都是理智的說法，感情上，她並沒有完全放下，不然也不會因為凌若南幾句話又開始動搖。
她沒想到黎靳言會這般不顧及她的感受，不僅當著她的面抱別的女人，還告訴她，別的女人懷上了他的孩子，這無異於朝她心口插了一把刀，猶覺得不夠，再撒一把鹽。
如果說來之前，她懷著一絲幻想能挽回他，這一刻，她心中所有的幻想全部破滅，眼淚奪眶而出。
「靳言哥哥，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殘忍？」
話落哭著跑了。
凌若南擰眉瞪著黎靳言，「你瘋了！」
為了報復她，連婚姻都不要了，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我接近他是別有目的……利用完了就過河拆橋……
黎靳言腦中閃過這些話，心裡怒火翻騰，面上卻不顯分毫，除了嘴角勾起的那點冷淡的笑，臉上再沒有別的表情。
他低頭，湊近她，兩人鼻翼相貼，呼吸纏繞，極其曖昧的接觸，卻因為兩人間冷到冰點的氣氛，而失去了該有的旖旎。
「瘋子的報復才可怕不是嗎？」
凌若南不知道她哪裡又惹了黎靳言，明顯他對她的怒火比之前更甚，不想和他在病房門口拉拉扯扯，她用力推開他，大步進了病房。
黎靳言面色陰沉看著凌若南進了衛生間，收回視線，拿出手機撥通了黎修潔的電話，「雲凝哭著離開了醫院，你去看看，別讓她出事。」
「哥，退婚的任務我還沒完成呢，你現在又讓我去哄人，這不合適。」
「財務支持不想要了？」
那端立刻改口，「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覺得挺合適的，你放心，我這就去哄那個小祖宗。」
黎靳言掛了電話，看了嚴斌一眼，示意他將人看緊，然後轉身去了吸菸區。
辛辣的尼古丁入喉，都壓不住內心煩躁的情緒。
一連抽了好幾根煙，心頭的煩躁才稍稍平息。
腦中突然閃過今天在洗手間外聽見凌若南講的那通電話。
雖然他只聽見了後面幾句，但從她的隻言片語里不難聽出，與她通電話的是姜清婉。
只是她口中的綿綿是誰？
她問姜清婉，她沒回去，他鬧了嗎？還說很想他。
難道綿綿是她在國外的男人？
她迫不及待想離開他，就是為了這個叫綿綿的男人？
不過，一個男人，怎麼起了這麼個名字？
還是這只是他們之間的愛稱？
想到凌若南叫他，要麼黎總，要麼黎靳言，心裡好不容易平息一些的情緒，再次翻湧起來。
他狠狠抽了幾口煙，將未抽完的香菸摁滅在菸灰桶里，大步離開了吸菸區。
黎靳言來到病房的時候，裡面的燈已經關了，只留了門口那盞白熾燈。
他看向站在門口的嚴斌。
嚴斌瞬間明白他想問什麼，立刻說：「凌小姐沒出來過，這會兒應該已經睡了。」
黎靳言點頭，輕輕推開門，腳步輕盈走了進去，見凌若南睡在沙發上，走過去，居高臨下看著她。
昏暗光線下，她閉著眼睛，呼吸均勻，睡得香甜。
將他氣個半死，她竟然還睡得著覺。
黎靳言快要被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氣死了，彎腰，伸手準備扯走她身上的毛毯，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手機上，動作頓住。
沉默兩秒，他的手移動方向，捏住她的手機，慢慢地，輕輕地，將手機從她手中抽了出來。
開屏，要密碼。
他蹙眉嘗試輸入凌若南的生日，不對。
目光落在下面的指紋解鎖上，停留一瞬，看向凌若南，睡得挺沉的，輕輕握住她的右手，捏著她白皙的食指按在指紋區域。
不對。
換大拇指，還是不對。
難道是左手？
可是她側著睡的，左手手臂壓著，不好拉。
他只好用手機去夠她的手指。
將指紋區域對準她左手大拇指，輕輕壓了一下，刷的一聲，解鎖了。
解鎖的聲音讓凌若南微微蹙了一下眉頭。
黎靳言僵在原地不敢動，過了幾秒，見她沒了別的動作，悄悄鬆了一口氣，站直身子，首先去看通話記錄。
找了一下，沒看見與綿綿的通話記錄，連帶綿字的名字都沒有。
他又去看微信，也沒看見與綿字有關的任何聊天記錄。
怎麼回事？
黎靳言疑惑一瞬，又去看凌若南的相冊。
打開相冊，裡面竟然有好多小孩子的照片。
他點開，是一個小女孩，一兩歲的樣子，粉粉嫩嫩的，小小的一坨，扎著兩隻小辮子，小辮子自然地朝天翹著，特別可愛，他嘴角不自覺勾了起來。
下一瞬，意識到自己看著一個陌生女孩發笑，立刻又將嘴角的弧度壓了下去。
繼續往下翻看。
是一張凌若南和小女孩的合照，凌若南蹲在草地上，抱著小女孩，兩人看著鏡頭，臉挨著臉，嘴角揚著比陽光還燦爛的笑容。
看著看著，黎靳言覺得照片中的兩人眉眼十分相像。
黎靳言約莫能猜到黎良愷為什麼對凌若南的態度發生了這麼大的改變，應該和唐初禾有關。
只是這變化未免也太大了些，之前黎良愷可是一萬個瞧不上凌若南的。
一個死了幾十年的人，怎麼能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爺爺，你和唐初禾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你態度改變這麼大？」
以前，黎良愷覺得男女之情也不過如此，他掏心掏肺，換來的卻是背叛，覺得女人不可靠，全是虛情假意，與其沉迷男女之情，不如將婚姻化作利益更現實可靠。
可現在，他知道原來他愛的人，也一直愛著他，至死不渝，為了讓他幸福，甚至寧願做一個惡人，讓他恨她一輩子。
他誤會了她幾十年，他悔恨，他不甘，如果可以，他願意拋棄現在擁有的一切，換回唐初禾。
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一切早已成了定局，他和唐初禾的感情註定只能成為他終身的遺憾。
他已經錯過了，不想再讓自己的孫子也錯過。
但他又不想為難凌若南，不想將來九泉之下唐初禾還責備他傷害了她的姨孫女，所以想了個折中的法子。
以一個月為期。
「你與其在這裡探究我，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在一個月內留住凌若南，我給了你機會，你若是留不住人，再敢給我來強取豪奪那一套，我打斷你的腿！」
黎靳言垂下眼帘，「知道了。」
「出去吧。」
黎靳言轉身朝病房門口走，走了幾步又聽見黎良愷說，「別想著怎麼藏人，我的手段你知道的，你最好將心思花在留人上，與我斗，你還嫩了點。」
黎靳言身子僵了一下，繼續朝門口走。
秦正齊見人走了，不由好奇問黎良愷，「老爺，你怎麼知道大少爺想藏人？」
「我養了他二十多年，不是白養的，他什麼尿性我不知道？讓嚴斌繼續跟著他們，他敢胡來，我饒不了他。」
「好的。」頓了一下，秦正齊問，「如果凌小姐願意留下，你真的會成全他們嗎？」
黎良愷嘆息一聲，「由他們去吧，我累了。」
「可陸家那邊……」
黎良愷這才想起這茬來，黎家和陸家還有婚約在，他之前還說了一定會給陸宏暢一個滿意的答覆，現在可怎麼辦？
秦正齊小聲道：「最近我看二少爺往陸家跑得挺勤的。」
黎良愷看著秦正齊，「你的意思是……」
「若是二少爺願意娶陸小姐，聯姻還在，兩家都不會失了臉面，合作也能繼續，這對雙方來說都是好事。」
「話這麼說沒錯，可修潔那個混小子成天就知道花天酒地，陸家能看得上他？」
「陸家看不看得上不打緊，只要陸小姐看得上就行了。」
黎良愷擺擺手，「修潔打小就愛欺負雲凝，雲凝怎麼可能看得上他？」
秦正齊想起小時候黎修潔經常將陸雲凝弄得哇哇哭，瞬間也覺得有點難。
「罷了，這次是黎家對不住陸家，婚事是我定下的，等我出院了，我親自去陸家賠不是，商量怎麼處理這件事。」
**
凌若南推開病房的門，意外看見一個女人在裡面。
陸雲凝將剛買過來的康乃馨插在花瓶里，正擺弄著聽見動靜，微笑轉身，「靳言哥哥……」看見門口的女人，嘴角的笑瞬間僵住。
凌若南看見女人的臉，微微怔了一下，這不是黎靳言的未婚妻陸雲凝麼？
他們訂婚那晚，她在酒店門口看見了兩人的海報。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見不得人，對陸雲凝心中也是有愧的，所以一直規避和她碰面，沒想到今天會這樣意外見了面。
凌若南朝陸雲凝微微點了下頭，「抱歉，我走錯房間了。」說完轉身要走。
「你是凌若南對不對？」陸雲凝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
凌若南身子頓住，沉默兩秒，轉回身看著陸雲凝，「你認錯人了。」
陸雲凝邊朝病房門口走邊說：「你和靳言哥哥的事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我見過你的照片。」
凌若南瞬間啞口無言。
陸雲凝在凌若南面前站定，打量的目光落在她面上，片刻後，「你配不上靳言哥哥。」
「黎總身份矜貴，我自然配不上。」
「不，與身份無關，你的感情配不上他。」陸雲凝看著凌若南的眼睛，「靳言哥哥敢在我面前承認對你的感情，可你，見到我，連承認自己是凌若南都不敢。」
凌若南自嘲勾了一下唇角，「我是第三者，而你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沒道理破壞者見了正主還理直氣壯吧？」
「如果你真心愛他，為何不可？」
「我不愛他。」
陸雲凝蹙眉，「你不愛他，為什麼和他在一起？」
凌若南沉默一瞬，開口：「我說迫不得已，你肯定不會信，但我真的無心破壞你們的婚姻，只要有機會，我一定會離開。」
陸雲凝有點不可置信，「你要離開靳言哥哥？」
「是。」凌若南看了一眼身後的嚴斌，「但我現在無法脫身。」
陸雲凝看了一眼凌若南身後的男人，再結合她說的話，猜測，「你想離開，靳言哥哥不讓？」
「是。」
陸雲凝心裡說不上來什麼滋味，她交付婚姻想得到的男人，凌若南卻看不上，還想逃離，可靳言哥哥卻為了這個女人要和她退婚。
她以為，是凌若南費盡心機纏著靳言哥哥，畢竟這年頭想當灰姑娘的女人實在是太多了，想攀附靳言哥哥嫁入豪門的女人更是數不勝數。
卻沒想到，一切都是反的，是靳言哥哥強取豪奪不放人。
凌若南見陸雲凝不說話，以為她不信，「一個月後我會離開桐城，到時候我會將黎靳言完完整整的還給你。」
「你不要的男人，憑什麼覺得我會要？」
凌若南愣了一下，「你們不是已經訂婚了嗎？」
「我們是訂婚了，但是訂婚之前我不知道靳言哥哥心裡有你，我雖然喜歡他，但是我無法接受我愛的男人心裡愛著別的女人。」
「我想你誤會了，黎靳言根本不愛我，我接近他是別有目的，這點他心知肚明，他之所以不放我走，是因為我利用完了他就過河拆橋，他覺得自尊心受到了侮辱，留下我只是為了報復性的折磨我。」
陸雲凝好不容易收拾好的心情開始動搖，「你說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
一道低沉的嗓音從旁邊傳來，搶先回答了問題。
凌若南轉頭，見黎靳言面色沉靜朝這邊走來。
黎靳言走到凌若南身旁，長臂一伸，攬住她的腰，寒涼無溫的眸子看著她，「你是不是還有一件事沒告訴她？」
凌若南沒想到黎靳言膽子這麼大，竟然當著自己未婚妻的面摟著她，她伸手推他，「你放開我。」
黎靳言用力一拉，將人直接拽進懷裡，強勢摟緊，目光看向陸雲凝，「她懷了我的孩子，我怎麼可能允許我的孩子流落在外？所以這輩子她都只能待在我身邊。」
凌若南推搡的動作頓住，她故意沒將懷孕的事說出來，因為玩女人，只要黎靳言斷乾淨，或許陸雲凝能接受，可是小三懷孕了，不管哪個女人都無法接受這樣的婚姻。
她沒想到黎靳言會當著陸雲凝的面將這件事說出來，他知不知道，這話一出，他和陸雲凝的婚事肯定徹底沒戲了。
陸雲凝剛開始動搖的心，徹底跌入冰窖。
其實她剛才當著凌若南的面說得瀟灑，但那都是理智的說法，感情上，她並沒有完全放下，不然也不會因為凌若南幾句話又開始動搖。
她沒想到黎靳言會這般不顧及她的感受，不僅當著她的面抱別的女人，還告訴她，別的女人懷上了他的孩子，這無異於朝她心口插了一把刀，猶覺得不夠，再撒一把鹽。
如果說來之前，她懷著一絲幻想能挽回他，這一刻，她心中所有的幻想全部破滅，眼淚奪眶而出。
「靳言哥哥，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殘忍？」
話落哭著跑了。
凌若南擰眉瞪著黎靳言，「你瘋了！」
為了報復她，連婚姻都不要了，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我接近他是別有目的……利用完了就過河拆橋……
黎靳言腦中閃過這些話，心裡怒火翻騰，面上卻不顯分毫，除了嘴角勾起的那點冷淡的笑，臉上再沒有別的表情。
他低頭，湊近她，兩人鼻翼相貼，呼吸纏繞，極其曖昧的接觸，卻因為兩人間冷到冰點的氣氛，而失去了該有的旖旎。
「瘋子的報復才可怕不是嗎？」
凌若南不知道她哪裡又惹了黎靳言，明顯他對她的怒火比之前更甚，不想和他在病房門口拉拉扯扯，她用力推開他，大步進了病房。
黎靳言面色陰沉看著凌若南進了衛生間，收回視線，拿出手機撥通了黎修潔的電話，「雲凝哭著離開了醫院，你去看看，別讓她出事。」
「哥，退婚的任務我還沒完成呢，你現在又讓我去哄人，這不合適。」
「財務支持不想要了？」
那端立刻改口，「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覺得挺合適的，你放心，我這就去哄那個小祖宗。」
黎靳言掛了電話，看了嚴斌一眼，示意他將人看緊，然後轉身去了吸菸區。
辛辣的尼古丁入喉，都壓不住內心煩躁的情緒。
一連抽了好幾根煙，心頭的煩躁才稍稍平息。
腦中突然閃過今天在洗手間外聽見凌若南講的那通電話。
雖然他只聽見了後面幾句，但從她的隻言片語里不難聽出，與她通電話的是姜清婉。
只是她口中的綿綿是誰？
她問姜清婉，她沒回去，他鬧了嗎？還說很想他。
難道綿綿是她在國外的男人？
她迫不及待想離開他，就是為了這個叫綿綿的男人？
不過，一個男人，怎麼起了這麼個名字？
還是這只是他們之間的愛稱？
想到凌若南叫他，要麼黎總，要麼黎靳言，心裡好不容易平息一些的情緒，再次翻湧起來。
他狠狠抽了幾口煙，將未抽完的香菸摁滅在菸灰桶里，大步離開了吸菸區。
黎靳言來到病房的時候，裡面的燈已經關了，只留了門口那盞白熾燈。
他看向站在門口的嚴斌。
嚴斌瞬間明白他想問什麼，立刻說：「凌小姐沒出來過，這會兒應該已經睡了。」
黎靳言點頭，輕輕推開門，腳步輕盈走了進去，見凌若南睡在沙發上，走過去，居高臨下看著她。
昏暗光線下，她閉著眼睛，呼吸均勻，睡得香甜。
將他氣個半死，她竟然還睡得著覺。
黎靳言快要被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氣死了，彎腰，伸手準備扯走她身上的毛毯，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手機上，動作頓住。
沉默兩秒，他的手移動方向，捏住她的手機，慢慢地，輕輕地，將手機從她手中抽了出來。
開屏，要密碼。
他蹙眉嘗試輸入凌若南的生日，不對。
目光落在下面的指紋解鎖上，停留一瞬，看向凌若南，睡得挺沉的，輕輕握住她的右手，捏著她白皙的食指按在指紋區域。
不對。
換大拇指，還是不對。
難道是左手？
可是她側著睡的，左手手臂壓著，不好拉。
他只好用手機去夠她的手指。
將指紋區域對準她左手大拇指，輕輕壓了一下，刷的一聲，解鎖了。
解鎖的聲音讓凌若南微微蹙了一下眉頭。
黎靳言僵在原地不敢動，過了幾秒，見她沒了別的動作，悄悄鬆了一口氣，站直身子，首先去看通話記錄。
找了一下，沒看見與綿綿的通話記錄，連帶綿字的名字都沒有。
他又去看微信，也沒看見與綿字有關的任何聊天記錄。
怎麼回事？
黎靳言疑惑一瞬，又去看凌若南的相冊。
打開相冊，裡面竟然有好多小孩子的照片。
他點開，是一個小女孩，一兩歲的樣子，粉粉嫩嫩的，小小的一坨，扎著兩隻小辮子，小辮子自然地朝天翹著，特別可愛，他嘴角不自覺勾了起來。
下一瞬，意識到自己看著一個陌生女孩發笑，立刻又將嘴角的弧度壓了下去。
繼續往下翻看。
是一張凌若南和小女孩的合照，凌若南蹲在草地上，抱著小女孩，兩人看著鏡頭，臉挨著臉，嘴角揚著比陽光還燦爛的笑容。
看著看著，黎靳言覺得照片中的兩人眉眼十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