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7章 世道涼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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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哥原本打算與對方拼命,但是對方突然放狗導致他不得不提前暴露。

  打伏擊並不簡單。

  黑夜中無法對目標瞄準,槍子又不長眼,能不能擊中對方全靠蒙。

  面對對方密集的子彈,王翼感覺到刺耳的破空聲,在頭頂、身邊呼嘯而過。

  進攻一方人多槍多子彈密集,能不能活下來,只能交給老天爺。

  也幸好是黑夜,開槍後跟著滾到公路邊水溝里,這才有跟對方糾纏的本錢。

  自己這邊只有兩個人,子彈不足,只要開一槍就會招來子彈還擊。

  不能胡亂射擊。

  警備隊員不傻,早就防備著黑暗中的那傢伙的襲擊。

  仗著人多勢眾準備一舉將那傢伙打成馬蜂窩。

  直到現在,警備隊這些人都沒弄清楚對方是兩個人。

  四哥見對方距離越來越近,稍露頭,舉槍感受著對方槍口焰的運動軌跡。

  屏住呼吸,心裡不斷權衡敵人位置,終於扣動扳機。

  砰砰砰

  槍口火光連閃,三連發。

  對面黑暗中立即傳來三聲慘叫。

  隨即縮頭,他沒有就地急滾,而是雙臂迭壓在一起護頭,身體蜷曲藏在那條狗的屍體之後。

  槍口的閃光立即招來還擊的子彈。

  噗哧聲連響,狗屍體接連中槍。

  胳膊一麻,有一發子彈應該是擊穿狗屍屍後擊中胳膊。

  警備隊員們慌忙對沖公路上閃光處開槍還擊。

  槍火暴露了四個貓腰的身影。

  藏在公路側面的王翼不再猶豫,手中駁殼槍連響。

  彈匣里的八發子彈瞬間全部清空。

  跟著丟掉駁殼槍,抽出一柄把玩得包漿的八斬刀,從藏身的水溝里先往側面躍起以躲敵人下意識的還擊,隨即向前方猛跑。

  天上的星光愈發亮了,一兩米距離內稍能模糊見物。

  憑地上正呻吟聲音,往模糊的黑影亂捅一氣。

  沒有時間作過多考慮,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捅死這些王八蛋。

  某個大腿被子彈擦傷的警備隊員,感覺到似乎有一陣風颳來,稍轉頭,星光下的一團黑影正向他衝來,嚇了個半死,本能地抬沒有丟棄的駁殼槍準備對黑影射擊,然而一柄刺刀搶先捅進他的腹部。

  白天,三米範圍刺刀耍得溜的刀比槍快,十米範圍刺刀對上駁殼槍屁用不頂,二十米以外,步槍碾壓駁殼槍

  黑夜,近距離拼生死,刀槍效果差別不大,誰快…誰活。

  亂世中能守著渡口不失,陳八極手下的人幾乎都是狠角色。

  王翼地趟刀造詣深厚,捅肚子、抹脖子、切手砍腳不是吹的。

  傻子才會捅對方胸部,因為:胸部有骨頭很可能卡刀。

  失去武器,弄死敵人將會變得很難。

  所以,王翼手中的刀不斷翻飛,對目視範圍中的每一個黑影或切,或捅,或劈,或抹。

  絕對不沖對方胸背下手。

  雖然不敢保證弄死對手,至少可以讓那些挨刀的王八蛋無法舉槍打黑槍。

  一溜比中槍更絕望的磣人慘嚎猛響。

  在王翼身後,濺起一溜血光。

  警備隊員中身手好的人基本都能混個頭目,淪落到黑夜追擊的警備隊員,功夫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在反應上更比不上打小習武的王翼。

  好幾個先前中槍的傢伙,拼死想反抗,手中的槍還沒來及抬起,厚背闊身八斬刀短已經抹了的脖子。

  幾道慘叫聲又嘎然而止。

  四哥嘴裡吆喝著以防誤傷,喘著粗氣,從地上撿了一支駁殼槍。

  甩掉槍管里的泥水,迅速對地上的黑影一一補槍。

  祖師有云: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所以有條件時斬草必除根。

  王翼跟著從地上挑了兩支駁殼槍,返身到四哥旁邊:「你受傷了?」

  四哥忍著胳膊劇痛粗氣如牛:「沒事,趕緊把警備隊那些王八蛋屍體上的子彈全收集起來,一會兒咱們兄弟倆潛回去。」


  「四哥,情況不大對勁兒」

  「什麼意思?」

  「警備隊是什麼貨色你我都知道,他們不可能有這麼多的短槍!」

  「你的意思是,這些傢伙不是警備隊的人?」

  「你想啊,警備隊出來,什麼時候會帶著狗?」

  「有道理,看來,有可能是哪路不開眼的偵輯隊漢奸」

  髒臉藏在公路南側。

  揮揮手,甩掉沾在胳膊上的泥。

  他是真沒想到道門那些人扔手榴彈會那麼准。

  原本身體有傷,連番動作之後,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

  如果不給這些貨色來的狠的,這些王八蛋很可能會一窩蜂衝過來。

  駁殼槍的威力在空曠的地方威力不大,嚇不住那些亡命之徒。

  手中成色勉強還行的七九步槍,對著北面那些槍火處連續開火。

  步槍聲具有震懾人心的力量。

  這種恐懼根本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夠承受,只要對南邊開火就會死。

  眼見扔手榴彈也不管用!

  原本打算進攻的滄州道會眾陣形立即大亂。

  悍不畏死有前提條件,如果光天化日眾人眼光之下,道門會眾絕對敢拼生死。

  因為,他們最在乎的是面子。

  但在這種黑燈瞎火情況下,誰也看不見誰,面子有個屁用。

  小命才重要。

  混江湖不死秘訣:一擊不中,立即遠遁千里。

  趙四海帶著手下三個人率先跑了!

  眼見正主兒沒了蹤影,想搶占渡口的那位心裡大怒,卻也只好親自指揮部下吆喝扯呼。

  這年頭,欺軟怕硬才是王道。

  明知送死,還讓手下去拼命,以後遲早有可能被手下打黑槍。

  死傷二三十號,雖然沒到傷筋動骨的境地,但是少一個兄弟,少一條槍都意味著實力的變弱。

  逐一檢查躺在地上的兄弟還有沒有呼吸,活的弄走,死的不管。

  灰頭土臉的迅速消失。

  滄州道會眾不是軍人,鬥志根本就經不起敲打。

  差不多是被一條步槍,將所有人逼退。

  撤退的腳步聲充斥著豪傑們的耳膜,誰都知道自己敗了。

  每個人都好像是獨立個體,垂頭喪氣不願意跟旁邊的人說話。

  也沒有人去清點人數。

  至於誰死了誰沒死,跟自己有關麼?

  反正自己沒死才是重點。

  在這種心緒的影響下。

  抬著傷員的豪傑們終於走了個一乾二淨。

  髒臉讓熟悉地形的游擊隊員悄悄綴上離開的滄州道眾人,以防敵人殺回馬槍。

  以多勝少,他的臉上卻沒有多喜色。

  半個小時之後,確認滄州道會眾離開。

  戰場上終於打起火把,打掃戰場的游擊隊員們開始歡迎喧囂。

  手裡拿著繳獲來的長槍短槍以及子彈,無不喜笑顏開。

  星光漸顯的黑夜卻更加安靜。

  在陳八極請求下,交通員兼游擊隊長安排人去給他死去的兄弟收屍。

  出來時,加上他自己一共十四個人,死了九個。

  陳八極帶著病態的雙眼,死死地盯著地面擺成排的那些昔日袍澤。

  現在,他們即使死了,也全都是自己的死敵。

  要不是因為背上的槍傷,定會將這些傢伙的腦袋全割下來。

  以後怎麼辦,是他現在要思考的問題。

  以豪傑們的行事風格,他不認為趙海臣那些人會放過自己的老窩。

  所以,他決定先離開。

  「李兄弟,我得趕回渡口!」陳八極語氣焦急:「救命之恩,容日後再報。」

  「你的傷能不能走?」交通員兼游擊隊李隊長沒有挽留:「你們之間的事我不好摻合,不過,我們八路軍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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