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折斷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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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一男一女,也不一定是少奶奶啊,少奶奶您還不知道嗎?她身體本來就弱,不會和歹徒搏鬥的……」

  江辰風也知道,暮雨不像是能和歹徒勇敢搏鬥的人。

  可是冥冥中,他就是覺得那個女孩一定是暮雨。

  宋華見江辰風不說話,以為他是聽進去了自己的勸,忙又說道:「老闆,這裡是現場,咱們還是等警察過來吧!」

  江辰風像是沒有聽到,他繞過車頭,愣愣盯著暮雨的車,突然眼睛一亮:「宋華,你帶電腦了嗎?」

  宋華也精神一振,暮雨的車安裝了行車記錄儀。

  車燈昏黃,江辰風靜靜地盯著電腦屏幕。

  看著刀疤臉凶神惡煞地搶奪前面的車輛,聽著暮雨輕聲的報警求救,以及從容不迫遞上自己的錢包。

  女孩們被拉扯進雪地深處,江辰風的心也跟著揪起來,暮雨的糾結和彷徨,他幾乎能感同身受。

  看著暮雨用匕首劃破刀疤臉的脖子,被眉粉塗成花貓一樣的小臉上露出狠厲的目光,他又由衷地為暮雨的勇氣自豪。

  直到那些車接二連三開走。

  江辰風牙關緊咬。

  一群大男人,竟然將一個弱女子丟在後面。

  再後來,看著一個男人跌跌撞撞奔向暮雨的車,他心也跟著緊起來。

  但那個倒霉蛋很快被料理,暮雨被拖進車裡。

  儘管行車記錄儀看不到車內的情景,但還是清晰地錄下了車內暮雨和歹徒搏鬥的聲響。

  江辰風心驚肉跳,拳頭更是捏得「咯咯」作響。

  終於,左維的雪橇疾馳而來。

  江辰風突然就有點羨慕起左維來了。

  從出生到現在,除了父親的死亡,江辰風很少經歷挫敗。

  他一直有著野獸一般的進攻意識,對於想要的東西他一向目標明確,不管過程如何,最後的結局總能如他所願。

  因此,他幾乎不曾生出過羨慕別人的感覺。

  看著暮雨被左維抱上雪橇,江辰風臉色難堪得像是要擰出水來。

  「老闆,我查過了,這裡距離小少爺的滑雪山莊不遠,咱們去把少奶奶找回來?」

  江辰風卻擺了擺手:「不必了。」

  「為什麼?那小少爺可是……」

  「他不會傷暮雨的。」

  宋華不明白江辰風為什麼這麼篤定,正要再問,江辰風已經一拳砸在汽車座椅上:「把這個刀疤給我找到,今天晚上不把他送進去,我……」

  他仰頭看了天。

  漆黑一片,車燈將這黑撕開一條細長的口子,江辰風喉嚨沙啞,說出了下半句:「我睡不著覺。」

  刀疤臉磕頭如搗蒜。

  雪橇駛出去老遠,他才在小弟的攙扶下戰戰兢兢站起身來。

  汽車已經全部不能開了,他害怕左維殺回馬槍,於是冒著風雪往崎嶇的山路上狂奔而去。

  宋華剛答了一聲「是」,江辰風帶的人已經將障礙清除了。

  數十輛大G沿著彎彎曲曲的山路疾馳而去。

  江辰風重新坐回暮雨的車裡。

  他輕輕閉上眼睛,暮雨身上的味道在他的鼻間靜靜雲繞。

  腦海中全是暮雨在風雪中和歹徒周旋的樣子。

  暮雨在江辰風眼裡一直是柔弱的、溫順的,即使偶爾的倔強,那也只是在離婚這件事情上。

  可他從來不知道,暮雨會那麼勇敢。

  她甚至在江辰風看不見的地方,成為了別人生死相托的倚靠。

  江辰風靜默不語,宋華也不敢說話。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直到寒風呼嘯著帶來了熹微的晨光和遠處不斷閃爍的車燈。

  江辰風才動了動身體,宋華搶上前去替他拉開車門:「老闆,上面有消息了。」

  江辰風點點頭示意自己在聽。

  宋華又說:「我們的人找到刀疤臉和他那些小弟的時候,他們正被抓野豬的籠子罩住,差點沒有凍死,說來也怪,那籠子怎麼就不偏不倚,將十幾個人同時罩住了呢?」


  江辰風嘴角浮起涼薄地笑意:「看來這個小少爺,我還是真實小瞧他了。」

  宋華一下子明白過來。

  想起行車記錄儀里暮雨說了,要將刀疤臉交給警察。

  可刀疤臉求的太厲害,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左維明面上放了他們,暗地裡又使手段將他們困在籠子裡。

  發生這樣的事情,警察肯定會搜山,到時候,他們哪裡能跑得掉?

  宋華:「那少奶奶……」

  江辰風卻沒有說話。

  一群蒼鷹盤旋著著從頭頂掠過,江辰風緩緩開口:「宋華。」

  「你知道怎樣做才能讓蒼鷹不能翱翔於天地之間嗎?」

  宋華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那自然是斬斷它的翅膀。」

  江辰風嘆了口氣:「看吧,連你都明白的道理,你家少奶奶怎麼就不明白呢?」

  宋華心驚肉跳:「老闆,我不是那個意思,少奶奶她……」

  江辰風噗嗤一笑:「想什麼呢,我說了要這麼對付少奶奶了嗎?她哪裡是蒼鷹,不過就是一隻小狐狸。」

  「是是是……」

  宋華忙賠笑,生怕自己主子醋火滔天,干出什麼無法挽回的混帳事情來。

  正挖空心思想要說點好聽的哄一哄,江辰風已經大步往前走去:「回吧,把車子和人都交給警方。」

  暮雨迷迷糊糊間,做了好多夢。

  夢境裡全是江辰風的影子。

  他微笑的樣子,發怒的樣子,隱忍的樣子……

  暮雨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

  天灰濛濛的,像是隨時都要哭出來。

  左維披著墨綠色的睡袍,打著哈欠靠坐在貴妃椅上刷平板,暮雨翻身驚動了他,他皺眉揉了揉耳朵:「嗓子喊啞了吧?要喝水嗎?」

  暮雨一驚:「我喊什麼了?」

  左維輕嗤一聲:「不是我說你,你眼光也太差了,那活閻王有什麼好?」

  暮雨:「什麼活閻王?」

  「你前夫啊,這是他在商場上的諢名,但凡他看上的生意,就沒有搞不成的。不過還不是他最狠的地方,最狠的是……」

  作為故意賣關子,暮雨卻不接話,左維只好訕訕地繼續說道:「如果他做不成,情願毀在自己手裡,也不願意給別人。」

  聽見左維的話,暮雨想,這果然是江辰風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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