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蒼穹之上,亦有蒼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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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霧鏡把虛拉到身邊,抱臂賭氣:「好孩子,咱們不和她一般見識。」

  「行啦,言歸正傳,你神魂之前到底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了?」

  洛師喝幾口又道:「還有千年前咱們的目標,我一籌莫展,沒找到那玄之又玄的氣運之子…聽都沒聽說過,你這邊呢?」

  霧鏡也立刻嚴肅起來:「我的神魂正是和那事有關,我真的看到了!也大概想明白法子了!」

  「你看到了?!」洛師瞪圓了眼,酒液從葫蘆口灑出都沒注意到,「真的看到那個世界的模樣了?」

  「不止一個……」

  霧鏡真人神情諱莫如深:「我們三界之外,尚有三千世界……我的神魂就是在莫名窺見這一角後承受不住,受了反噬,又跌入生死夾縫。」

  洛師呼吸頓時粗重,緩了緩猛喝兩口酒壓下激盪的心緒。

  這太震撼了……

  他們當年窺破的一角是真的,而且還不止——三界之外果然還有其他世界,甚至不止一個!

  這便是他們的千年夙願。

  曾經二人幾乎立於三界頂峰,他們隱約窺破這三界的迷霧,窺見蒼穹之上或亦有蒼穹。

  在發覺之後,丹祖和霧鏡真人決意邁向彼岸更寬廣的世界,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也想一試。

  片刻後,虛猶豫道:「主人,我知您與洛大人的宏願……可您確定所見即真實嗎?」

  「我拿不出證據,但確信不會有錯,三千世界和生死夾縫都是存在的,我親眼看到了。」

  霧鏡真人篤定道:「儘管我也不知為何,但…師,你會信我的,對嗎?」

  「自然。」洛師頷首,「我同樣信我們那位老友的卦象——尋到氣運之子,追隨其道路便有機會實現夙願。所以我才數次轉生嘗試追尋,可問題是……」

  洛師喟嘆:「卦象的道路一籌莫展,霧鏡你發覺什麼法子得以前往?」

  霧鏡真人頓了頓,道出修士的終極。

  「渡劫飛升。」

  「原來如此……」

  洛師呢喃道:「確實,這便解釋得通了。」

  在千年前她和霧鏡活躍的年代,那時已幾乎沒人能再渡劫飛升,大乘巔峰便是極限。

  而更久遠的年代……原來那些渡劫後的大能沒有一個留在三界的原因——或許是他們去往了三千世界。

  可問題在於,曾經偶有遠古飛升大能遺留的秘境、洞府或遺蹟現世,無數強者冒著生死風險去闖,只為得知渡劫飛升的秘密,想看是否步驟錯了或缺了什麼,才導致如今無人能步入渡劫。

  洛師和霧鏡自然也去過幾個,無一例外都沒有關於此的收穫。

  據他們所知,那些閉關嘗試的老妖怪們要麼耗幹了壽元,要麼渡不過劫、身死道消。

  他倆沒試過,因為隱約能感覺出做不到。

  且那時他們發現了三界之外大約還有另一世界,便將重心放在此處了。

  但現在……

  「千年前都無法渡劫,現在你沒準還好說,恢復大乘巔峰後或值得一試。」洛師喝兩口長嘆一聲,「但我修過轉生秘法,渡劫飛升必然無望。」

  「說喪氣話可不像你,師,你對三界之外的新奇是那般渴望,你不是會放棄的人。」

  否則她怎能度過一次次無果的轉生,仍保持一顆赤子之心,依舊熱愛生活?

  霧鏡溫柔摸摸她的發頂:「多個方法總是好的,且我恢復巔峰尚早,先著眼於現在吧。」

  「何況不是還有氣運之子一途嗎?這回我陪你一同尋覓,若實在無望,大不了就在三界不走了,我陪你耗盡壽元。」

  「你說得對,還是要努力的,三界已有些無趣了。而且我還把一份希望寄托在你徒弟身上了。」

  「而最關鍵的是……」洛師猛烈搖頭,抬眸控訴,「不要以為我沒發現你在偷摸占我便宜!」

  霧鏡訕笑著收回摸頭的手,做壞事被發現有些羞。

  但好不容易摯友轉生成嬌俏軟糯的小女孩——不用來玩那將毫無意義。

  「哼!」

  洛師鼓了鼓嘴:「閉關之前,說說吧,你看到的世界是什麼樣?正好給我鼓鼓勁,找氣運之子也能有些動力。」


  「那可就太多了,我看到有的世界混沌初開,乾坤始奠;有的地火泛濫,大陸杳無人煙,海獸廝殺不絕。」

  「有的世界四足的魚攀爬上岸,千年演化繁衍;又有巨獸主宰大地,天火摧毀一切。」

  「還有的與凡世一個模樣,枯骨落滿積雪,富商八面玲瓏;亦有小國崛起後橫掃六合,王朝卻於盛極而終焉。」

  「也有像我們的世界,人有飛天遁地之能,法術動盪山河。」

  在洛師的憧憬目光中,霧鏡徐徐道來:「但我最好奇的,還是那個古怪的世界——靈氣不再,人以雙手和頭腦開天闢地,甚至飛天入海。」

  「不用靈氣也不服丹藥,飛天入海?」洛師狐疑道,「你喝高了?那不會摔下來或溺死嗎?」

  「不會,但我亦不知他們如何做到,那些人坐在古怪的『大匣子』里,大體像我們御劍一般飛天遁地。」

  霧鏡搖搖頭:「那裡的生活我完全看不懂,人們打扮也怪。」

  洛師沉默多時。

  「霧鏡。」

  「嗯?」

  「若是可能,我們便去那吧,那個古怪的世界。」

  「好,去哪我都陪你。」

  -

  當唐墨重新來到返魂樹頂層,重回故地,仿佛有種時光逆流的感覺。

  這裡的一切絲毫沒變,仍是恢宏肅穆,不遠處的八十一級長階兩側矗立著高聳白玉柱。

  盡頭則是一平台,佇立著那尊玄之又玄因人而異的雕像,即天道試煉。

  師尊已為他打開出口,虛幻的空間裂隙就在雕像不遠處,比上回更小一號。

  唐墨惦記著一月不見的愛妻,早點嘗試見過天道便能早點回家,於是沒有駐足,步履不停快步登上長階盡頭。

  但看清雕像那一刻,他卻頓住了。

  雕像……變了。

  唐墨記得清楚,上回他和未晞、嫣兒一塊過來,自己眼中的雕像是一長髮長須卻沒有五官的負手老者形象。

  當時他見那雕像身著丹袍,氣質恣意灑脫,覺得應是丹祖。

  可現在……唐墨看到的雕像是他自己。

  身著非丹袍,而是一種沒見過的樣式兒的玄金戰衣,手指遠方似在號令什麼。

  關鍵在於,雕像刻畫的唐墨,神情是他自己都覺得陌生的冷漠和邪氣。

  以及一種復仇般的快意。

  唐墨久久凝視自己的雕像,只覺迷惑。

  這更像是……黑化版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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