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如果你死了，我也會去死
洛顏一愣，連忙握住衛婆婆的手。
「外婆，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呢？我不是說了嗎？你是我外婆，怎麼可能給我添麻煩？」
她站起來，幫著掖被角。
一低頭，她看到衛婆婆枕頭下，似乎藏著什麼東西。
仔細一看，好像是個藥瓶。
她心中一跳，立刻伸手去拿。
衛婆婆試圖遮掩，但洛顏已經先一步拿起了藥瓶。
借著月光，她看清了藥瓶上的字，是李年給衛婆婆開的術後恢復必吃的藥。
按照常理，這瓶藥應該見了底才對，但她手中的藥瓶還剩了大半藥片。
唯一的可能性，只能是衛婆婆根本沒有按時吃藥。
洛顏握著藥瓶的手開始微微顫抖。
衛婆婆低聲道：「我托人查過了，這藥一瓶就得上萬塊，我一個月就得吃一瓶，我一把老骨頭，哪裡值得到這麼多錢？」
洛顏努力使自己的語氣平靜。
「外婆，你聽我說，我現在有工作，我能賺到錢，你只要好好吃藥，身體就能很快好起來的。」
衛婆婆顫巍巍地嘆了口氣。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別的女孩子在你這個年紀，都是穿得漂漂亮亮去談個男朋友，可是你卻只能為了我這個老婆子跑前跑後。」
「小顏，這段時間，我眼睜睜看著你瘦下來的，如果可以的話，外婆寧願在手術台上就死掉，就不會成為你的拖累了。」
洛顏直直地看著衛婆婆。
「外婆，如果你死了，我也去死。」
衛婆婆愣住了。
「小顏，你別胡說…..」
「我沒胡說。」
洛顏的眼淚靜靜地順著眼角滑落。
「我媽媽沒了，我爸爸從未真正把我當女兒，傅家防我厭我，外婆，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如果你死了，我活著也沒意思。」
衛婆婆抖著嘴唇，渾濁的眼睛終究也落下了眼淚。
她伸手，把洛顏攬在懷裡，就像小時候抱著受委屈的洛顏一樣。
「好孩子，外婆不會死，外婆為了你，從今天開始好好吃藥，等我身體好了，咱們回鄉下去。」
洛顏抓緊衛婆婆的衣袖，用力點了點頭。
「小顏，你不是買了腸粉嗎？外婆也想嘗嘗。」
洛顏手忙腳亂地抹了一把眼淚，拿出腸粉。
「好！」
*
經歷了那一晚後，衛婆婆求生的意志明顯高漲了許多。
洛顏放下心來，白天上班，晚上去Princess鞋店做兼職櫃姐。
適應了兩天後，店長見她工作認真仔細，對她也十分滿意。
第三天晚上。
距離商場關門還有一個小時，店長不在，店裡幾乎沒什麼客人光臨，其他櫃姐已經聚在一起閒聊起來。
洛顏拿著筆記本，認真總結最近賣出去的熱銷款。
其他櫃姐打量著她，小聲議論：
「聽說她是Coco介紹來的，我就不明白了，一個兼職而已，那麼認真幹什麼，再怎麼寫寫畫畫，又不會給她升職。」
「Coco說她家裡人生病，急著用錢，估計想多賺一點吧。」
「要我說，長得這麼靚，身材又好，直接找富豪不就得了，一個月幾十萬輕鬆到手，何必在這裡點頭哈腰賣貨。」
「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一天到晚只想著遇到富二代掐尖啊。」
……
幾個櫃姐說笑期間，一個中年女人慢慢走進了鞋店。
她們迅速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
來人長相倒是非常有氣質，但穿著樸素的黑羽絨服，踩著一雙廉價的棉布鞋，從頭到腳透出兩個字：沒錢。
女人在店裡慢慢走著，每雙鞋面前都會停下來看看。
其他櫃姐沒動。
這樣的客人她們見得太多了。
要麼是誤打誤撞進來隨便逛逛的，要麼是沒幾個錢，只是進來摸摸看看的，總之，絕不是她們的目標客戶。
洛顏見她一直在看鞋，便放下本子，朝她走去。
一旁的櫃姐壓低聲音勸道：「喂，洛顏，咱們賣的是年輕女生的鞋，她一個中年大媽，看起來也沒錢，怎麼可能會買，你別費力氣了。」
洛顏沒有停下腳步，徑直走到中年女人身邊，朝她微微一笑。
中年女人看了她一眼，小聲道：「你有什麼推薦的嗎？」
洛顏指了幾雙款式簡單的鞋子，「我覺得這幾雙都很適合您，您要試試嗎？」
「好，那你給我找來試試。」
洛顏連忙去找合適的碼數。
櫃姐們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心裡頓時有幾分後悔。
難道這女人真的是來買東西的？
這關門前的業績，該不會被洛顏搶了先吧？
洛顏抱來一堆鞋盒，一一拿出鞋子，遞給中年女人嘗試。
中年女人試了一圈，又低聲道：「這些我都不喜歡。」
她抬手，指了指其他款式活潑的女鞋，「那些鞋子，我也想試試。」
一旁看戲的櫃姐們只覺得好笑。
這女人果然就是閒著沒事來閒逛的。
那些鞋子一看就是小女生才會穿的，根本不適合她，她就是試著玩玩。
只有傻子才當真。
洛顏只是點了點頭，又去後面的儲藏間，翻找出女人指定的鞋子，陪著她一一嘗試。
距離商場關門還有不到半小時。
女人試了一圈，還是不滿意，她最後指了指鞋店中間用玻璃罩特意罩起來的蕾絲鑽石鞋。
「我想試那個鞋。」
一旁的櫃姐終於忍不住了，「女士，我們還有半小時就要關門了。」
女人一臉疑惑，「這不是還沒關門嗎？」
洛顏對女人一笑，「沒事，我去給您拿。」
洛顏走到儲藏間，被櫃姐們一把拉住。
「喂，洛顏，你認真的嗎？那雙鞋可是咱們店裡最貴的，八萬八，平時沒人會輕易試的，你要拿給那個一看就不會買的女人試？」
洛顏笑了笑，「店長也沒說不能給人試吧，大家來買鞋，總得試了合腳才買回去。」
其他人冷哼了一聲。
「別理她，反正到時候試壞了，賠錢的也是她。」
洛顏走到中年女人面前，「女士，這雙鞋尺碼偏小，我給您拿了大一碼。」
中年女人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兒，突然開口。
「你真的覺得這雙鞋適合我嗎？我就是一個人老珠黃的老太婆，這種鞋，是給公主穿的，我就算試了，也不會買。」
洛顏將蕾絲鑽石鞋整整齊齊地擺在她的面前，溫柔一笑。
「公主不是二十歲女生的專屬，只要喜歡，五十歲，八十歲，都能做公主。」
「況且，它只是一雙鞋子，您如果試了後心情能變好，就說明這雙鞋是有價值的。」
中年女人沉默了片刻，抬腳穿上了那雙鞋子。
洛顏拿來鏡子，笑著說道：「您看，您也是公主。」
中年女人愣了愣。
商場關門的音樂聲響了起來，她脫下了鞋子，換上自己的鞋子，站了起來，走向門口。
其他櫃姐搖了搖頭。
看吧，她們就知道，這女人就是吃了晚飯來隨便遛彎的。
怎麼可能會買？
中年女人走到門口站定，抬手指了指剛才試過的那一堆鞋子。
「這些我全要了，包括那雙蕾絲鑽石鞋。」
「什麼？」
洛顏驚訝地抬起了頭。
「外婆，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呢？我不是說了嗎？你是我外婆，怎麼可能給我添麻煩？」
她站起來，幫著掖被角。
一低頭，她看到衛婆婆枕頭下，似乎藏著什麼東西。
仔細一看，好像是個藥瓶。
她心中一跳，立刻伸手去拿。
衛婆婆試圖遮掩，但洛顏已經先一步拿起了藥瓶。
借著月光，她看清了藥瓶上的字，是李年給衛婆婆開的術後恢復必吃的藥。
按照常理，這瓶藥應該見了底才對，但她手中的藥瓶還剩了大半藥片。
唯一的可能性，只能是衛婆婆根本沒有按時吃藥。
洛顏握著藥瓶的手開始微微顫抖。
衛婆婆低聲道：「我托人查過了，這藥一瓶就得上萬塊，我一個月就得吃一瓶，我一把老骨頭，哪裡值得到這麼多錢？」
洛顏努力使自己的語氣平靜。
「外婆，你聽我說，我現在有工作，我能賺到錢，你只要好好吃藥，身體就能很快好起來的。」
衛婆婆顫巍巍地嘆了口氣。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別的女孩子在你這個年紀，都是穿得漂漂亮亮去談個男朋友，可是你卻只能為了我這個老婆子跑前跑後。」
「小顏，這段時間，我眼睜睜看著你瘦下來的，如果可以的話，外婆寧願在手術台上就死掉，就不會成為你的拖累了。」
洛顏直直地看著衛婆婆。
「外婆，如果你死了，我也去死。」
衛婆婆愣住了。
「小顏，你別胡說…..」
「我沒胡說。」
洛顏的眼淚靜靜地順著眼角滑落。
「我媽媽沒了，我爸爸從未真正把我當女兒，傅家防我厭我，外婆，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如果你死了，我活著也沒意思。」
衛婆婆抖著嘴唇，渾濁的眼睛終究也落下了眼淚。
她伸手，把洛顏攬在懷裡，就像小時候抱著受委屈的洛顏一樣。
「好孩子，外婆不會死，外婆為了你，從今天開始好好吃藥，等我身體好了，咱們回鄉下去。」
洛顏抓緊衛婆婆的衣袖，用力點了點頭。
「小顏，你不是買了腸粉嗎？外婆也想嘗嘗。」
洛顏手忙腳亂地抹了一把眼淚，拿出腸粉。
「好！」
*
經歷了那一晚後，衛婆婆求生的意志明顯高漲了許多。
洛顏放下心來，白天上班，晚上去Princess鞋店做兼職櫃姐。
適應了兩天後，店長見她工作認真仔細，對她也十分滿意。
第三天晚上。
距離商場關門還有一個小時，店長不在，店裡幾乎沒什麼客人光臨，其他櫃姐已經聚在一起閒聊起來。
洛顏拿著筆記本，認真總結最近賣出去的熱銷款。
其他櫃姐打量著她，小聲議論：
「聽說她是Coco介紹來的，我就不明白了，一個兼職而已，那麼認真幹什麼，再怎麼寫寫畫畫，又不會給她升職。」
「Coco說她家裡人生病，急著用錢，估計想多賺一點吧。」
「要我說，長得這麼靚，身材又好，直接找富豪不就得了，一個月幾十萬輕鬆到手，何必在這裡點頭哈腰賣貨。」
「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一天到晚只想著遇到富二代掐尖啊。」
……
幾個櫃姐說笑期間，一個中年女人慢慢走進了鞋店。
她們迅速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
來人長相倒是非常有氣質，但穿著樸素的黑羽絨服，踩著一雙廉價的棉布鞋，從頭到腳透出兩個字：沒錢。
女人在店裡慢慢走著，每雙鞋面前都會停下來看看。
其他櫃姐沒動。
這樣的客人她們見得太多了。
要麼是誤打誤撞進來隨便逛逛的，要麼是沒幾個錢，只是進來摸摸看看的，總之，絕不是她們的目標客戶。
洛顏見她一直在看鞋，便放下本子，朝她走去。
一旁的櫃姐壓低聲音勸道：「喂，洛顏，咱們賣的是年輕女生的鞋，她一個中年大媽，看起來也沒錢，怎麼可能會買，你別費力氣了。」
洛顏沒有停下腳步，徑直走到中年女人身邊，朝她微微一笑。
中年女人看了她一眼，小聲道：「你有什麼推薦的嗎？」
洛顏指了幾雙款式簡單的鞋子，「我覺得這幾雙都很適合您，您要試試嗎？」
「好，那你給我找來試試。」
洛顏連忙去找合適的碼數。
櫃姐們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心裡頓時有幾分後悔。
難道這女人真的是來買東西的？
這關門前的業績，該不會被洛顏搶了先吧？
洛顏抱來一堆鞋盒，一一拿出鞋子，遞給中年女人嘗試。
中年女人試了一圈，又低聲道：「這些我都不喜歡。」
她抬手，指了指其他款式活潑的女鞋，「那些鞋子，我也想試試。」
一旁看戲的櫃姐們只覺得好笑。
這女人果然就是閒著沒事來閒逛的。
那些鞋子一看就是小女生才會穿的，根本不適合她，她就是試著玩玩。
只有傻子才當真。
洛顏只是點了點頭，又去後面的儲藏間，翻找出女人指定的鞋子，陪著她一一嘗試。
距離商場關門還有不到半小時。
女人試了一圈，還是不滿意，她最後指了指鞋店中間用玻璃罩特意罩起來的蕾絲鑽石鞋。
「我想試那個鞋。」
一旁的櫃姐終於忍不住了，「女士，我們還有半小時就要關門了。」
女人一臉疑惑，「這不是還沒關門嗎？」
洛顏對女人一笑，「沒事，我去給您拿。」
洛顏走到儲藏間，被櫃姐們一把拉住。
「喂，洛顏，你認真的嗎？那雙鞋可是咱們店裡最貴的，八萬八，平時沒人會輕易試的，你要拿給那個一看就不會買的女人試？」
洛顏笑了笑，「店長也沒說不能給人試吧，大家來買鞋，總得試了合腳才買回去。」
其他人冷哼了一聲。
「別理她，反正到時候試壞了，賠錢的也是她。」
洛顏走到中年女人面前，「女士，這雙鞋尺碼偏小，我給您拿了大一碼。」
中年女人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兒，突然開口。
「你真的覺得這雙鞋適合我嗎？我就是一個人老珠黃的老太婆，這種鞋，是給公主穿的，我就算試了，也不會買。」
洛顏將蕾絲鑽石鞋整整齊齊地擺在她的面前，溫柔一笑。
「公主不是二十歲女生的專屬，只要喜歡，五十歲，八十歲，都能做公主。」
「況且，它只是一雙鞋子，您如果試了後心情能變好，就說明這雙鞋是有價值的。」
中年女人沉默了片刻，抬腳穿上了那雙鞋子。
洛顏拿來鏡子，笑著說道：「您看，您也是公主。」
中年女人愣了愣。
商場關門的音樂聲響了起來，她脫下了鞋子，換上自己的鞋子，站了起來，走向門口。
其他櫃姐搖了搖頭。
看吧，她們就知道，這女人就是吃了晚飯來隨便遛彎的。
怎麼可能會買？
中年女人走到門口站定，抬手指了指剛才試過的那一堆鞋子。
「這些我全要了，包括那雙蕾絲鑽石鞋。」
「什麼？」
洛顏驚訝地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