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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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著金色巨劍朝著自己而來,焦延波卻仍舊苦於頭頂之上的流星火雨沒有辦法。

  三個將軍也著急啊,急的直跺腳卻毫無頭緒。

  「學政大人!」

  老薛喊了一嗓子,然而卻於事無補。焦延波要是有辦法就不會拖到現在了。咬緊了牙關,擎著手中的書撐著這一層薄薄的結界。流星火雨已經快要到了他的極限了,又來了一道金箭符,誰能撐得住?

  「咔...」

  金色巨劍毫不留情的捅破了這一層結界。

  點點乳白色的光芒消散在了山間,金色巨劍也隨之消失,焦延波往後退了三步,仍舊扛著頭頂之上的流星火雨。

  「不應該啊...」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一手擎著這本書,另外一隻手用力撕扯掉了一張紙,朝著法山的方向一甩。浩然正氣匯聚成了一股潮流奔涌了過去。

  「咳咳咳...咳咳...」

  法山重重的咳了幾聲,靠在山轎上,紋絲不動。對於奔涌過來的浩然正氣也絲毫不畏懼。動作輕柔至極,甚至可以算得上是緩慢。就像是一個已經病入膏肓的人,渾身上下都絲毫沒有力氣,強撐著進行如今的動作一樣。

  從袖口掏出一柄細小的木劍,兩根手指夾著木劍,手腕翻轉。木劍脫手而出,劍尖之上閃耀著太平道獨有的靈力光芒。

  「嗖...」

  一道杏黃色的靈光凝聚而出,直接就擋住了傾斜奔涌而來的浩然正氣。

  趁著這個時候,法山輕輕的吐出了一個字:「殺!」

  他兩片薄薄的嘴唇上下一觸碰,可是這個殺字聽在薛將軍、李千戶和張正使他們的耳朵里卻是重若千鈞。

  三個人看了看有些不太靠譜的焦延波,也頗有幾分心灰意冷的樣子。同時轉身,怒吼一聲:「給老子殺!」

  「殺!」

  瞬間,剛剛還處在寂靜的山脈像是被什麼東西喚醒了一樣。

  幾千人的喊殺聲匯聚到了一起,你來我往,腳步聲、兵戈聲、怒吼聲震耳欲聾。

  「噗呲...」

  第一柄劍劃破鎧甲,刺穿血肉的聲音聽在法山的耳朵里,讓他有一種別樣的快感。渾身顫抖了一下,蒼白的臉上升起了一絲絲詭異的紅暈。用力的朝著剛剛流血的地方吸了一口氣,就像是他的鼻子能夠收集到鮮血的腥氣一樣。胸膛一起一伏之間,臉上露出了一種更加詭異的滿足神情。

  「下則為河嶽!」

  焦延波猛地又扯掉了自己書上的一頁紙,怒吼了一聲。

  他身上濃郁的浩然之氣已經透體而出,附著在了他的身上,猶如一層薄薄的防護羽衣一樣。不僅如此,在他目光所及之處,浩然正氣凝聚而成的一座座山川河嶽拔地而起。

  而伴隨著他每往前走一步,這些山川河嶽的力量似乎都凝聚在了他的拳頭上。

  「著!」

  看似文弱的拳頭朝著法山襲來,竟然帶著一股河川倒灌的瘋狂之勢。

  法山一下子也認真起來了,本來靠在山轎之上,一下子坐了起來。兩隻袍袖朝著左右後方一甩,兩道清風帶著他的兩個道童朝著身後飛去,足足飛了十數米方才停下了腳步。

  「有意思,有意思...」

  突然間,法山單掌朝著山轎的扶手之上一拍,整個人騰空而起。身上穿的狐裘就像是斗篷一樣,迎著山風被吹了起來。他整個人懸浮在空中,手中持著剛剛那柄木劍。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袖口內飛出一道符篆,貼在了這柄木劍之上。隨後,這符篆消失。一道道詭異的帶著猩紅色的紋路出現在了木劍上。本來應該是桃木劍辟邪之用,此時看上去卻有著別樣的詭異。

  「斷河川!」

  法山單手持劍,在虛空之中一划。

  一道血色光芒從他的木劍之中釋放出來,帶著一股血的腥甜氣味,瞬間就奔著焦延波的長拳凝聚出來的拳勢而去。

  「噗...」

  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一擊,就這麼一擊!

  已經成名多年,並且掌一府之地學問的學政大人,竟然敗在了一個鍊氣期的小輩手上。而且傷的如此重,焦延波整個人被這一劍給劈了出去。倒飛了數米跌坐在地上,整個人口吐鮮血,沾染了整個長衫的前襟。


  「恩師,恩師...」弟子慌忙上前扶住焦延波,他沒有理會,而是直勾勾的盯著天空上漂浮的法山:「不對,你不是鍊氣期,你不是。你是...」

  「沒錯!」

  法山將木劍一收,凌空飄下,注視著倒在地上的焦延波。

  「我是煉神,奈何突破時間太短,近日以來我太平道連著征戰也沒有來的及給我更改道號。反正不過是一兩個月的時間,我又不是等不起,無所謂啦。」法山的雙腳著地,剛剛的山轎被他一掌拍碎了。這會兒他回過頭看看那轎子,似乎有些後悔。

  焦延波又叫了一聲:「那也不對,你近日方才突破,實力為何如此,如此強悍?」

  法山沒有搭理他,而是徑直的朝著前方走。

  他們二人中間和四周竟然成了真空地帶,無論是誰都沒有人敢接近他們。就連攙扶著焦延波的張雲逸都顫顫巍巍的,不敢直視法山的眼眸。

  「學政大人...你是不是念書念傻了?這裡是哪裡?這裡是戰場啊。」法山俯下身子看著他:「人命,最不值錢了。」

  「你...」

  焦延波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間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法山:「你竟然...」

  「噓!」

  法山持著劍往前又走了兩步:「那個,對,就是你。往邊上靠一靠,免得待會兒殺你師傅的時候,濺你一臉血。」

  張雲逸渾身顫抖,下意識的就要聽從法山的話。

  但是突然間反應過來,一把握住了焦延波的胳膊,整個人挺了挺胸膛:「妖道,我在,你休想傷我師傅。」

  「噗...」

  「你在,我傷不了你師傅。那你就先他一步好了?」

  法山帶著幾分笑容,木劍一甩。就像是甩粘在劍上的垃圾一樣,輕輕鬆鬆的將張雲逸一百多斤的身體甩了出去。

  「你這個徒弟還是好的,就是蠢了點。」說著話還搖了搖頭:「奈何,奈何啊。」

  「雲逸...雲逸...」

  焦延波癱在了地上,放聲喊了一聲。

  「不用急,他已經死了,馬上就到你了。」

  法山剛剛這樣說著,就感覺到自己身後橫著劈了過來一道刀芒。一轉身,木劍一抬。刀芒就這麼劈在了他的劍身之上,隨即消散。

  「學政大人,走!」

  薛將軍朝著學政吼了一聲,大踏步的朝著法山沖了過來。手上的刀已經舉過了頭頂朝著法山重重的一劈。

  可惜...

  境界上的差距已經不是蓄力能夠解決的了。

  一刀劈下,普普通通的官刀相比較法山手中的靈寶來說,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趁著他劈下來的時候,法山手指成劍,朝著薛將軍心臟處一點。砰的一聲,一個血洞在他的胸口爆炸開來。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隨即整個人的生命氣息迅速消散。

  「老薛...」

  「老薛...」

  張正使和李千戶同時喊了一嗓子,二人都是聰明人,自然知道薛將軍為何這麼做。平心而論,對他們來說,他們都不喜歡焦延波。本身是知府的人,又來這兒受了這麼多的罪,誰樂意?誰會喜歡這樣的領導?

  但是...權衡利弊之下,也是無奈之舉!

  他們都是正六品的朝廷官員,在這種時候,若是只考慮個人好惡已經不配身上這層皮了。

  投降是誅九族的罪過。犧牲,說不定還能給兒女宗族掙點好處。若是焦延波能夠逃出去,將來他們一家子就算是有指望了。不管到了什麼時候,煉神期的強者,從五品的官員,都是朝廷的中流砥柱。

  「學政大人,走!」

  「末將斷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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