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別人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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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6章 別人家的孩子

  「琮哥兒,你就這麼不待見哥哥我?」

  賈璉粗糙的大手搭在懵逼的賈琮腦瓜子上,搓啊搓,見其還是一臉懵,咚的敲了一下。

  感受到了疼痛,賈琮這才從迷糊中回神,猛的往後一跳,驚訝的喊了一聲:「二哥?你怎麼在這裡?」

  「咳咳~朕正與幾位愛卿商議北庭都護府與遼東的事,賈琮,你慌裡慌張的跑來,就是為了彈劾你二哥?」

  啊?

  聽到皇帝老爺的聲音,賈琮這才發現勤政殿中坐著幾位中樞大佬,正笑眯眯的盯著自己吃瓜看戲。

  特別是英國公張老爺子,還衝他眨了眨眼……

  賈琮很想捂著臉離開,可皇帝老爺不給他這個機會,招手道:「正好你也來聽一聽,你也算是最熟悉分封海外之事。」

  「臣遵旨。」

  他跟著賈璉坐在幾位大佬的末尾處,順手將桌上的瓜果盤子端在懷裡,咔嚓嚓的啃了起來。

  幾位大佬見怪不怪,皇帝老爺只瞥了賈琮一眼,繼續先前的話題。

  「高麗的戰事已經沒有了懸念,下一步就是全力進攻倭國。二皇兄給朕來了信,說他打完高麗後將以高麗為跳板,領兩萬精銳橫渡大海……」

  原來是關于靖王劉怡的請戰問題,這位爺還真是猛的離譜,不愧是皇室中戰力最強的男人。

  「父皇的意思是,倭國不比高麗,國朝直接統治不會那麼順利,不如將靖王府分封倭國,讓二皇兄先在倭國鎮守幾年,再行推進撤藩設郡事。此事,諸位愛卿怎麼看?」

  皇帝的問題讓在座的幾位大佬有些尷尬,他們將目光轉向了張老公爺。

  作為軍方第一大佬,英國公張岳不但輩分高,威望也擺在那裡。

  張岳倒是沒有藏著掖著,沉思片刻後向皇帝拱手道:「聖人不愧是聖人,對於倭國,老臣之前想簡單了。倭人畏威而不懷德,有小禮而無大義,若朝廷直接派官員去管理,很可能出現反覆。若是讓靖王帶兵駐紮……」

  老公爺話沒有說完,但殿中君臣都明白他老人家的意思。

  一個字,殺!

  用《論語》是無法讓倭人這個奇葩種族真心歸附天朝的,只有殺到他們從骨子裡怕了天朝,到時候才能順利推進撤藩設郡。

  要不然就只能將倭人的男子全部拉去填了大海,但這樣有悖於「天朝仁義」。而且在座的幾人都明白,隨著天朝疆域的極具擴大,朝廷現在缺勞力缺的厲害。

  上千萬的勞動力,朝廷有些捨不得啊!

  「還有一事需要注意,靖王殿下的分封不能以常例來辦,老臣以為,當以總督制為先,朝廷可派副使協助靖王管理倭人。」

  周炯雖說贊同將劉怡分封倭國,但他作為內閣首輔,肯定是站在朝廷這邊考慮事情。

  自古分封制是中央集權的最大威脅,為國朝計,該防還得防著,哪怕靖王劉怡是宗室中最沒有野心的親王,但將來呢?靖王府的其他人呢?

  至於說會不會被人說離間皇親,隨他們去吧。

  皇帝的眉頭皺起,不過很快也點頭道:「周閣老說的是,倭國位置特殊,的確不適用一般的分封……賈琮,你覺得呢?」

  啊?

  賈琮吃瓜吃的正嗨,突然被皇帝老爺揪了出來,連忙將最後一口吞了下去。

  他抹了一把嘴邊的汁水,拱手回道:「陛下,諸位大人說的都有道理。」

  皇帝瞪了他一眼:「滑頭!讓你說你就說!」

  「那臣就說說?」

  賈琮尷尬一笑,向幾位大佬拱了拱手:「先前說過,大夏將來要面對的是從海上來的威脅。我朝海岸線極長,自東邊的鯨海往南,一路直至南海,萬裏海疆除非弄出百萬海軍都不一定能做到面面俱到。」

  這是事實,殿中君臣皆看得清楚。

  海軍太費錢了,太祖爺當初為何要施行海禁,還不是海岸線太長,到處都是海寇,就那麼點水師,哪裡等做到全面防禦。

  但如今不一樣了,大夏已經攻下了南疆,大小琉球握在手中,只要再拿下倭國與高麗,就足夠將近海的幾處關隘全部掌控。

  賈琮讓人取來坤輿萬國圖,指著其上紅色的一條線。


  「南起滿剌加,呂宋、大小琉球、倭國至北邊的庫頁島,這就像一條海上長城,國朝只要死死守著這條線,大夏海疆再無憂矣。」

  啪啪~

  賈琮重點在倭國的那一點敲了敲,鄭重說道:「所以,倭國只能是大夏的一個省,不論是分封藩國還是總督轄地,都不行。哪怕分封的人是陛下的親兄弟,只要有一絲威脅,都不允許。」

  周炯第一個開口附議,其餘幾人都是沉默不發表意見,就連賈璉都是猶豫再三,才開口道:「陛下,臣附議。臣可以信任靖王殿下,但不信任其他人。」

  賈琮卻搖了搖頭:「不,二哥,不是信不信靖王殿下的事,是這個例子不能開。今日分封倭國,明日是不是可以讓某位宗親分封高麗、安北、北庭?先漢七國之亂……」

  「放肆!離間皇親,你想挨板子嗎?」

  皇帝打斷了賈琮的話,看似很生氣的冷哼一聲:「你的意思是,不贊同靖王鎮守倭國?」

  「臣不贊同任何形式下的分封倭國!」

  賈琮卻沒有絲毫的擔心,鎮靜的躬身拜下。

  「至於說倭人,大不了殺到他們心服口服為止。靖王殿下終究是皇室親王,為皇室聲譽計,等倭國滅後,還是讓寧遠縣侯王子騰接替靖王殿下領兵鎮守,王侯爺最擅長這類事了,當初他在西域就乾的挺好的。」

  嘶!

  包括皇帝在內,殿中幾人都深吸一口涼氣。

  這小子真是睚眥必報,坑了王子騰一次又一次,人家剛從宣府回來,又盯上了。

  賈琮可不會管其他人怎麼想,繼續說著他的計劃:「倭國盛產白銀,臣下一步打算在國朝實行銀本位之策,急需大量白銀。就讓王侯爺去倭國鎮守,讓那些倭人給咱們好好挖礦。乾的好了,就賞他們一個三等天朝戶籍。干不好了,就死在礦洞裡或者拉出去填海……」

  「行了行了,後面的就不必說了。要記得你是個讀書人,殺氣別那麼重!」

  見賈琮說著說著,思維又飄到不知哪裡去了,皇帝連忙將其打斷。

  他揉了揉眉心:「靖王分封之事暫時擱置,不過給靖海衛的軍械不能有差池。賈琮這正好在這裡,自今日起,與倭國的火器、戰船生意全部停了吧。高麗撐不過半年,都督府開始擬定征伐倭國的計劃,內閣……明年開一次恩科,給北庭、遼東四郡提前儲備官員。」

  眾人起身領旨,唯有賈琮嘿嘿一笑。

  「與倭國的生意臣已經拖了一年有餘了,上一次倭國諸藩訂購的火器、戰船,臣壓下來至少七成,這些火器、戰船正好裝備天朝海軍,到時候打倭國就方便多了!」

  ……

  賈璉在與羅剎鬼的戰鬥中受了傷,左臂挨了一箭,背上挨了一刀,好在隨軍軍醫醫術不錯,沒有感染化膿。

  不過到底是流了不少血,哪怕是傷口已經癒合,還是虧虛嚴重。

  從宮中回來後,隨行而來的御醫再三叮囑要好好補一補。

  王熙鳳的眼睛就沒離開過丈夫,那雙漂亮的丹鳳眼紅紅的,將丫頭僕人趕出了屋子,親自給賈璉搓洗著後背。

  觸目驚心的傷疤讓她的雙手微顫:「二爺,何苦這麼拼?咱們家現在已經是武臣巔峰,何必冒這個險?」

  賈璉泡在浴桶中,感受著後背上的溫柔,笑了笑說:「爺若是不去拼這一遭,大姐兒哪裡來的敕封?況且,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只有不斷立下功勞,陛下才會覺得我、榮國府於國朝有用……」

  他一想起元祐初年,榮國府岌岌可危的情景,就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緊迫感。

  「琮哥兒還是太稚嫩、太重感情,自古帝王無情義,就算陛下是個重情義的人,太子呢?太子將來會不會變?功高震主的確不是個好詞,但只要不斷的立下軍功,宮中就算是想要動咱們,就得看看天底下的百姓怎麼看?」

  皇家當初有多厭惡四大異姓王,還不是強忍著惡習表現出君臣相得的模樣。

  說到底還是人家有實力,在軍中有威望。

  賈璉與賈琮不同,他見慣了蠅營狗苟,權力最容易讓人迷失本性,特別是坐在那張椅子上的人。

  王熙鳳還是第一次聽到丈夫給她講述這些事,不由渾身一個激靈,顫聲道:「二爺是說,皇家會對咱們家不利?」

  「防患於未然罷了,陛下的確是個重情義的,太子目前來看也是個不錯的人,至少二三十年內,咱們家穩如泰山。」


  賈璉起身,一把將王熙鳳抱起放進了浴桶中,粗糙的大手伸進了光滑的綢緞中,肆意游弋。

  王熙鳳已經近一年沒有感受到男子的氣息了,被賈璉這麼一撩撥,腦中一片空白,都忘記了方才的擔憂。

  只見賈璉在其耳邊輕輕吹了一下:「放心,一切盡在爺的掌握之中!」

  ……

  封賞賈璉的聖旨在第二日正式發下,晉榮國公世子、右威衛指揮使賈璉為從一品柱國、驃騎將軍、後軍都督、領左、右威衛,左、右武衛、神策衛五衛大軍……

  隨即,京城多了好幾齣新戲,璉二爺已經被京城的百姓放在了與先漢霍驃騎等同的地位。

  戲園中、酒樓茶肆、秦樓楚館甚至是街邊的小攤都在講述著璉二爺封狼居胥、勒石燕然的傳奇故事。

  相比於王大侯爺在宣府外坑殺數萬韃子的故事,只砍了一萬餘韃子的璉二爺反而名聲更響一些。

  在上了一次大朝會後,京城老一輩的武勛看著站在武將隊列最前端的賈璉,心中的滋味真是難以難說。

  他們回家後怎麼看自己的兒子、孫子都覺得礙眼,有不少勛二代、將三代被吊在樹上狠狠抽了一頓。

  據傳這群老將們已經打聽清楚了,賈恩侯就是這麼教兒子的……

  「二哥,你把我們害慘了!」

  借著來榮國府恭賀的勛二代、將三代們聚集在榮國府的前廳,哭喪著臉跟賈璉抱怨連連。

  作為別人家的孩子,賈璉還是很懂得人心的。

  他讓人取來家中最好的藏酒,與這群二代三代們一次次舉杯。

  「是哥哥的不對,來來來,兄弟們今日不醉不歸。等改日我遇到幾位世伯、世叔,一定會跟他們好好說一說此事。」

  其中一個苦著臉的二代連忙擺手搖頭:「可別,這事二哥千萬別提,只求二哥最近別在我爹眼前晃悠就行。過幾日他老人家估計就忘記此事了。」

  說著,他不自覺的摸了摸屁股蛋……

  噗~哈哈哈哈~

  前廳中的眾人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起來,他們都是與賈璉關係要好,豈會真的怪賈璉,不過是藉此打趣罷了。

  另有一人卻在笑完後正色道:「不過二哥最近還是別出去晃的好,呆在府中休養吧,朝中有不少腐儒在密謀聯合彈劾二哥。」

  「哦?」

  賈璉放下了酒杯,拱手問道:「秦兄弟,詳細說說。」

  「二哥也知道我家老六在如今在書院讀書,他去參加文會時聽到了一些風聲,之前二哥在草原就食於敵的事被人傳出去了……」

  賈璉聞言臉上的神色也凝重了起來,殺俘什麼的他真的可以不在乎,但有一點確實是件很忌諱的事。

  當初為了隱匿大軍行蹤,他一路從宣府殺到了土剌河畔。一路血腥的殺過去的,無論是韃靼軍隊還是百姓,都沒有放過一人。

  這一點,只有內閣、都督府與兵部的人知道。

  「秦兄弟有心了,此事我會注意。」

  賈璉的面上沒有表現出過多的凝重憂愁,依舊笑呵呵的舉杯與眾人聊天打屁。

  但他在中途離開了前廳一趟,找到了招待賓客的賈琮,在其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賈琮原本的笑容滿面換成了冷峻,他抬頭問道:「二哥是懷疑有人故意將這些機密事傳了出去?內閣?都督府還是兵部?」

  賈璉面沉如水:「不管是誰,此事絕對不會這麼簡單。我在草原屠了大大小小二十幾個部落,這件事對我的影響不大,卻會牽連到宮裡的娘娘。」

  賈琮鄭重的點了點頭:「此事二哥不宜出面,這事交給我,最多三日,此事就會被壓下去。我先去找寶二哥,這事還得他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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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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