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詐出個弒父殺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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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2章 詐出個弒父殺兄

  賈琮手托明黃色的玉軸聖旨,透過窗戶射入店內的陽光,正好照在聖旨紋飾的紅龍雙目上。

  威嚴赫赫的龍首似乎發出了奪人心魄的目光,竟然讓劉燁心中產生了濃濃的畏懼。

  這賈家的小子,是不是在狐假虎威?

  帶有嘲諷的笑聲讓劉燁越發的憤怒,只見賈琮抬了抬手裡的聖旨:「王爺,接旨啊!」

  真是令人厭惡的笑容!

  劉燁還是沒敢賭,伸手接過了賈琮手中的聖旨。

  賈琮臉上的笑容更甚,露出雪白的牙齒。賈十一收刀歸鞘,退回賈琮身旁。

  哼!

  劉燁強壯鎮定,冷哼一聲緩緩打開聖旨……

  啪!

  他只看了一眼聖旨上的內容,便立馬鐵青著臉將聖旨合上,塞回了賈琮的手中。

  賈琮小白牙一呲,面上的嘲諷更甚:「呵……」

  那口雪白的牙齒好像更白了,面前的這張胖乎乎的臉蛋更讓劉燁厭惡了。

  「好手段!」

  劉燁轉身就想離去,不料賈琮一把將其拉住:「別呀,王爺,咱們再聊聊啊!」

  「本王沒什麼要跟你聊的……」

  「有啊,怎麼沒有?」

  賈琮哪裡會放過這個機會,一指來來回回往外搬東西的龍禁衛:「比如這些東西,王爺覺得是不是證物?」

  好想打人!

  劉燁的眼珠子都紅了,要不是顧忌賈琮手中的聖旨,他真的想揮刀砍死面前呲牙笑的混蛋。

  「賈琮,莫以為有皇祖父護著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為所欲為?不不不,這四個字正好代表了王爺的所作所為,不是嗎?」

  賈琮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他伸出五根手指:「其一,里通外賊,圖謀不軌;其二,勾結藩國,輸入鴉片;其三,毒殺宮妃,謀害皇子;其四,聯通朝臣,結黨營私;其五,大逆不道,弒父殺兄……」

  「伱胡說!」

  劉燁的眼睛微微縮起,冰冷的眼神殺意濃濃。

  他微微往前挪了半步,賈十一立馬迎了上去,機擴聲響起,半截長刀閃著寒光懾住了劉燁繼續往前的腳步。

  「賈家小兒,你在找死!」

  唰唰唰!

  店鋪內的動靜引發了連鎖反應,店外的王府親兵衛也好,守門的龍禁衛,紛紛拔出了刀劍,兩方瞬間對峙起來。

  便是原本搬東西的龍禁衛將士,也紛紛放下了手中的活,抽刀將義忠親王府的人馬圍住。

  廝殺似乎只需要一聲命令,然而劉燁也好,賈琮也罷,都只是冰冷的對視,沒有再一步的指令。

  賈琮嗤笑道:「看來我說到了王爺的痛處,不知是這五條中的哪一條?是圖謀不軌還是弒父殺兄?」

  劉燁的手按在了他腰間的寶劍劍柄處,賈琮一把按在了他的手背上:「雖然我很希望王爺真的拔劍,但陛下說了,他不想聖人老爺再見親人流血!」

  「賈家小兒,總有一天,你會死在本王的手上!」

  劉燁聽出了賈琮話中的威脅之意,最終放棄了與賈琮糾纏。

  放了句狠話,冷哼一聲轉身往外走去。這一次賈琮沒有阻攔,守在門口的龍禁衛也讓出了一條路。

  被綁著扔在角落的店鋪掌柜李富貴嗯嗯啊啊的想要求救,可惜劉燁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而且是冰冷的警告。

  賈十一看著遠去的義忠親王府眾人,憂心忡忡的問道:「小三爺,您方才的話怕是會引起宮中怒火……」

  「臨時想起,想要詐一詐而已。」

  賈琮遠遠看著義忠親王府隊伍的背影,心中對劉燁的忌憚瞬時拔高了數倍。

  他的突然襲擊,看似荒唐無比,卻在心中早有懷疑。

  當年的事,東宮唯一翻了身得到最大好處的是誰?李氏和她的兒子劉燁。

  而今日劉燁的反應太不正常了,看來昭武四十九年的那場戲,還遠遠未落幕啊!

  賈琮打開了手中的聖旨,咧嘴一笑:「聖人老爺的字還真是好看,我是怎麼看都看不夠啊!」


  聖旨上只有一行字:爾等以為,朕已經老得拎不動刀了嗎?

  太上皇的大印蓋在上面,殺氣騰騰!

  一句話的聖旨,似乎什麼都說了,又什麼都沒說。

  就劉燁這樣的陰陽人,光是腦補就已經快把自己嚇死了。

  當今陛下的聖旨或許有人還敢違逆,可龍首宮中的老龍王,整個大夏都沒幾個人敢說半個不字。

  那位,是真的敢殺啊!

  「嗚嗚嗚嗚……」

  如同蛆蟲一般,李富貴在地上扭來扭去。

  賈琮瞥了他一眼:「押去詔獄,嚴審!」

  「小賈大人,東西都搬完了。咱們這會可是發大財了……」

  龍禁衛的校尉笑的很大聲,嚷嚷的外面的吃瓜百姓都聽得清清楚楚。

  正準備跟賈琮匯報今日之所獲,賈琮翻了個白眼,曹嘟嘟帶出來的人怎麼都這麼憨!

  「胡說,什麼東西?這些都是證物,帶回去,給本官好好甄別,一定要把禍害百姓的腌臢物都查清楚……」

  ……

  李氏商行在西苑外的店鋪囤積了大量的財物,光是金銀元寶、銀票就有整整二十多萬兩,更別提那些珍貴的珍珠、翡翠、玉器寶石,蜀地的錦緞、江南的絲綢以及南洋、西洋的珍奇舶來品。

  等尚寶寺的老手宮人一一鑑定後,給出了大致的價格。

  「回大人,總價值不低於一百四十萬兩白銀!」

  還真是有錢啊!果然,官商勾結搞壟斷,才是最賺錢的買賣。

  賈琮一揮手道:「取出一萬兩現銀,分給今日來的弟兄們。」

  「多謝大人!」

  領頭的龍禁衛副千戶又感激又驚喜,這可是一萬兩白銀啊,今日來的人不多,按照規矩,便是職位最低的龍禁衛幫閒也能分個二三十兩銀子。

  京西的上等旱田,也不過十兩一畝,所有的人都喜滋滋的向賈琮下拜致謝。

  然而皇帝老爺就沒想像中的高興了,今日查抄的都有一百四十萬兩了,那這些年進了義忠親王府的銀子有多少?

  戶部的銀庫才有多少銀子?

  宮中內庫又有多少銀子?

  合著整個大夏王朝,窮的是他這個九五至尊不成?

  「陛下,臣今日犯了個小小的錯誤……」

  賈琮抬起右手,放在眼前,大拇指跟食指比劃了一下:「大概就這么小的小錯誤!」

  皇帝的眼睛微微眯起,他對賈琮所說的小,一點信心都沒有。

  「是嗎?」

  賈琮靦腆的說道:「真的,臣從來不騙人。」

  皇帝呵呵一聲:「先說說看。」

  「那啥,臣為了詐一下劉燁這犭……臣為了詐一下義忠親王,說了些不大妥當的話。」

  賈琮撓了撓腦瓜:「就是說他有弒父殺兄之罪……」

  啪!

  正給皇帝沏茶的夏守忠手一抖,精緻的紫砂壺掉落在了地上。

  勤政殿中其餘宮人內侍,無不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皇帝老爺也震驚的看向賈琮,他真想一腳將這小混蛋踹飛出去。

  這事能往外說嗎?當年長兄莫名其妙的宮變,本就是老爺子心頭的一根刺。

  若是再扯上弒父殺兄的醜聞,嘶!人越老性格越執拗,小胖子這是作大死啊,這是想惹得帝王一怒流血千里?

  便是老爺子看得開,可這事不管是真是假,只要此話傳了出去,鐵定會傳的沸沸揚揚。

  百姓們可不管這事的真假,一段時間之後,這事兒就會成為黃河水都洗不清的皇家醜聞。

  數百年後,後世之人說不定會將傳言當成了正史。昭武四十九年秋,太子劉恂兵諫,其庶二子劉燁弒父殺兄,劉家喋血宮城……

  「你這小混蛋……來人,拿住這小混蛋,朕今日非抽爛他的屁股不可!」

  嗖!

  一聽要抽自己的屁股,賈琮毫不猶豫就往勤政殿外跑。

  速度之快,守在殿外的大漢將軍都沒來得及阻攔。皇帝大步流星,手中還拿著一根長長的戒尺,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準備的……


  賈琮一路向東,一邊跑還一邊嗷嗷叫,穿過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九龍壁,飛奔入龍首宮的大門。

  正在太液池邊釣魚的聖人老爺子剛剛感覺魚竿動了動,正要提竿,卻聽到了魔音貫耳。

  「啊啊啊啊啊……聖人老爺救命啊!」

  撲騰……

  原本剛剛咬鉤的魚兒打了個迴轉,撲騰入池……

  又空軍了!

  「混帳東西,朕剛剛差點就釣到魚了!」

  老爺子瞪了一眼飛奔過來的賈琮,怨氣滿滿。

  賈琮往老爺子身後一縮,露出半拉腦袋,皇帝劉恆已經手持戒尺站在了龍首宮的宮門口。

  「你不是跟朕要了旨意去查芙蓉膏了嗎?怎麼又惹得老四發火?」

  「聖人老爺,我一不小心說錯了話,犯了一丟丟的小錯誤……」

  「那是小錯誤嗎?父皇,您別聽這小混蛋說的話。」

  劉恆氣喘吁吁,走到太液池邊,衝著老爺子躬身道:「兒子給父皇請安,還請父皇恕罪,打擾到您垂釣了。兒子這就將小混蛋拎回去教訓!」

  「不急不急,先跟朕說說,這小子又幹了什麼事?」

  老爺子來了興趣,將魚竿一扔,穩坐釣魚台看這兩人表演。

  呵……京城中的事何時能瞞得了朕?

  劉恆的眼中泛起的憂慮,瞪了一眼躲在太上皇身後的小胖子,吞吞吐吐的將原委道出。

  太上皇並未動怒,平靜的問道:「老四,你覺得這事兒有幾成的可能性?」

  「回父皇,兒子覺得並無可能!」

  劉恆長舒了一口氣,只要父皇別動怒就好。

  他平穩了一下呼吸,緩緩說道:「李家不過泥瓦匠出身,李氏外無強援,內無盟友,若不是父皇垂憐,劉燁也好,她自己也罷,說不定這會還在宗正寺幽禁。若說她與劉燁合謀,弒父殺兄太過匪夷所思……」

  「那你大哥為何會突然撇開賈敬、賈赦以及張家做出兵諫逼宮之事?他是什麼性子,你不會不知道。」

  太上皇一想起忠孝兩全、溫文爾雅的長子就心痛,幽幽說道:「當年朕讓人明察暗訪,始終查不到你大哥為何性情大變。直至查到了老三這個畜生,才有點一點線索……」

  老三?那個被賜死的劉悕?

  賈琮似乎聽到了了不得的東西,哪怕好奇心再強,他也兩股顫顫,打算悄咪咪溜走。

  可惜後脖頸被一雙大手給捏住了,撲騰了兩下最終認命般的耷拉著腦瓜子,站在了二聖身旁。

  「這事兒文武百官皆有所聞,沒什麼大不了的。」

  太上皇慢慢起身,將手搭在了賈琮的肩膀上:「老三這個畜生,給老大的媳婦還有嫡長子偷偷餵了芙蓉膏。這種地獄來的毒藥,蝕命刮骨。太醫院該死,竟然瞞著朕與老大,生生讓大夏的太子妃和皇長孫成了老大的軟肋。那夜兵諫逼宮,實際上是老大沒了辦法啊!」

  「他的心太軟了,張氏、張氏的兒子乃至張家人,是他無法割捨軟肋。他以為這種東西還有解藥,直到站在了朕的面前,他才明白一切都是奢望。自刎,也是贖罪……」

  太上皇的聲音慢慢的顫抖起來,他後悔的說道:「老四,知道嗎?是朕錯了。你大哥曾經暗示過我好幾次,可我一直以為真如老三所說,張家有了不臣之心,想要那從龍之功。畢竟,張半朝啊,哪個帝王能允許別人控制大半朝堂?」

  「朕最大的錯誤就是藉機處置了張家,讓你大哥失去了對朕的信任。他不敢賭了,不敢賭朕會放過張氏和他的嫡長子……」

  劉恆的心中如驚濤駭浪,不敢相信當年之事的背後還有這麼多的隱情。

  他一直以為老三劉悕的死,是因為他蠱惑老二劉怡造反……

  「老四啊,你大哥自刎後,是戴權親自收的屍。他的身上有一封遺書……」

  太上皇的雙手都是顫抖,陷入了那夜的血腥與悲傷,還有夾雜在內的憤恨。

  「他在信中將此事的原委原原本本的講了出來,不過他不知道是老三在背後算計。他沒有查到真正的幕後黑手,只以為是白蓮教與朝中奸佞勾結下的毒。他連芙蓉膏都不清楚,還是奢望能得到解藥。」

  劉恆震驚的問道:「那父皇……您是怎麼查到是老三的?」

  「因為有人給朕告密了!」

  「誰?」

  太上皇突然冷笑一聲,轉身看向了張大嘴巴吃驚狀的小胖子……

  「王子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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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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