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因果律
第224章 因果律
謎語人。
這是紹爾對17的感覺，而且，不是一般的謎語。
但，他知道，對方肯定知道雙塔鎮的情況，因為，僅憑他自己，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找到腳下這座小鎮，並且發現其中的異常。
極地凍原是一片廣袤的區域。
紹爾跟在17身後，離開雜技表演的紅色帳篷，向小鎮偏僻處走去。
路上，17動作怪異，時而向前，時而後退，這一幕，讓紹爾回想起自己在西木港貧民窟時的情景，為了獲得黑域之王雕像，跟蹤貧民窟殺人狂，遇到了一間紅色房間，房間內，一名流浪漢坐在牆角，而他，無法正常到達，因為房間內的時空已經被改變。
「我是不是也要和你做一樣的動作？」紹爾開口。
他擔心對方忘了告訴自己。
17用搖頭來回答。
紹爾眨了眨眼，沒有說話，默默跟隨。
直到……一聲微不足道的痛呼從轉角傳到耳中。
紹爾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迅速趕過去，想要一探究竟，然而，當他路過17身邊的時候，他的手臂被17抓住，如同被石柱鉤住，瞬間失去平衡，朝後倒去。
不對勁。
紹爾穩住身體，沒有摔倒，但剛才的感覺依然讓他有些後怕。
他站穩後，略微遠離了17一點。
即便對方是出其不意，但即便如此，也能從中判斷出對方的力量……堅如磐石。
「抱歉。」17的語氣十分平淡，沒有任何歉意，仿佛是在執行程序。
紹爾微微點頭，沒有多說。
那天晚上跟蹤的發現，再加上這些天的觀察，懷疑早已經變成了確定，唯一的問題只有一個——眼前看起來像人的傢伙究竟是什麼。
「我們走吧。」17帶頭朝痛呼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兩人拐過彎，便見到一名身穿白衣白褲的男性躺在地上，肚子處鮮血散開，如同一朵血花。
即便沒有靠近，紹爾也能夠憑空氣感知得到判斷，這名男性已經沒有了呼吸，顯然，死亡已經奪走了他的生命。
如果剛才及時趕過去，也許能夠延緩死亡的時間，但現在，已經來不及。
紹爾走了過去，仔細觀察死者，他發現死者身上的裝束，像極了雜技團的人，而且身材勻稱，這一點與長期生活在凍原的人有相當大的差別。
一名跟隨雜技團來到小鎮的外來者，被人殺死在小鎮偏僻處。
兇手……
由於17的阻撓，早已經消失不見。
「現在，你應該告訴我了吧？」紹爾回頭看著17，語氣嚴肅，「如果我沒猜錯，你根本不是人類，對嗎？」
面對紹爾的質問，17並未否認，而是重重點頭。
「伱是……什麼？」紹爾追問。
17緩緩開口說道：「你知道……因果律嗎？」
紹爾目光疑惑，回道：「你指的是？」
他的記憶中，有因果律相關的知識，但是他不確定，這些來自於穿越前的知識，是否與腳下這片土地的意思相同。
「萬事萬物的基本邏輯。」17向前走了一步，「我向前走了一步，所以我現在站在這裡，而不是剛才的地方。」說著，他右手指著地上的屍體，「他被人殺死，失去生命，無法活動，所以，始終躺在那裡。」
紹爾眨了眨眼，沒有回答。
現在打斷對方，反而不太合適，在將事情弄清楚之前，不應該輕舉妄動。
「這是世界的基本規則。」17繼續向下說。
紹爾點頭。
「……紹爾，如果世界失去了因果律，或者因果律出現了問題，你認為會發生什麼事情？」17將問題拋了過來。
「太陽從西邊升起？」紹爾想了想，給出了這個回答。
他的話剛說完，身後便傳來異動。
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男子，居然開始扭動身體，不到兩秒的時間，便重新站起，男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用疑惑的表情瞥了一眼兩人，接著向紅色帳篷走去，同時嘴裡還嘀咕道：
「剛才不是一個女孩叫我出來的嗎？怎麼只有兩個人男人。」
男子離去的時候，紹爾沒有阻攔，但是他發現，男子身上的血跡，正在漸漸變淡，直至最後完全消失。
「你不痛嗎？」紹爾輕聲問了一句。
白衣男子回過頭，瞥了紹爾一眼，眼神中帶著疑惑，像是在看一個神志不清的人，白衣男子沒有解釋，也沒有回答，而是加速離開。
等到白衣男子走後，17開口說道：「也有可能……當你在酒館舉起酒杯，太陽就會升起，當你將酒杯放下，太陽就會落山。」
紹爾皺眉，回答道：「聽你的說法，這像是在篡改因果律？讓日升日落與酒杯的舉起和放下聯繫在一起。」
這種事情，真的能做到嗎？
擁有這種能力，豈不是能夠做到任何事情？
他心中十分懷疑。
忽然，紹爾想起了審訊記錄，上面關于丹尼爾的信息完全消失。
「等等。」
之前無法理解的話語，似乎在這一刻串聯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
紹爾深吸一口氣，他一直以為自己置身事外，然而，事實或許並非如此。
「……我也屬於其中的一環對嗎？」
他連忙將審訊記錄拿出，翻閱到自己看見有關記憶的一頁，上面什麼都沒有，明明寫在同一頁的內容，卻與最初見到時，少了大半。
「你可以這樣認為。」17雙手垂在身側，身體動作變得僵硬，「你仔細想想，如果記錄上什麼都沒有，如果因果律沒有出現異常，你還會來到這裡嗎？」
紹爾愣了一下，搖頭回答。
如果沒有審訊記錄上的信息，他很可能不會來到極地凍原，而是尋找是否有克勞特曾經說過的淬火之路，能夠以一種相對安全的方式，讓靈魂得到災厄的淬鍊，並提高自己水平，以儘快獲得魂體。
缺少魂體，他行走在這片大陸上，在遇到真正的困難時，很可能像被關在監獄中一樣，缺乏自保能力。
這也是他沒有第一時間去救伯里的原因，也是他沒有馬上返回斯圖爾特島的原因之一。
他必須要擁有和對手對話的能力，否則，不過是徒增一具屍骸。
「如果我沒有看見有關丹尼爾的信息，我根本不會到這裡來，而現在，這些內容正在消失，難道……有什麼力量在阻止我靠近？」
他想到了這一點。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用因果律阻止我？」紹爾深吸一口氣，後背發涼。
來自因果律的攻擊，竟然在不知不覺間進行。
他沒有任何危險的感覺，完全覺察不到影響，僅僅感覺奇怪。
靈魂也並未燃燒，或許，記憶仍舊保留，就是靈魂在對抗這種改變。
一切都發生在不知不覺之間。
甚至，他都不知道失敗可能會有什麼後果。
「也有可能……」17看著紹爾，一雙黑色的眼睛不停晃動，「……你會來到這裡，是因為你篡改了因果律。」
(本章完)
謎語人。
這是紹爾對17的感覺，而且，不是一般的謎語。
但，他知道，對方肯定知道雙塔鎮的情況，因為，僅憑他自己，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找到腳下這座小鎮，並且發現其中的異常。
極地凍原是一片廣袤的區域。
紹爾跟在17身後，離開雜技表演的紅色帳篷，向小鎮偏僻處走去。
路上，17動作怪異，時而向前，時而後退，這一幕，讓紹爾回想起自己在西木港貧民窟時的情景，為了獲得黑域之王雕像，跟蹤貧民窟殺人狂，遇到了一間紅色房間，房間內，一名流浪漢坐在牆角，而他，無法正常到達，因為房間內的時空已經被改變。
「我是不是也要和你做一樣的動作？」紹爾開口。
他擔心對方忘了告訴自己。
17用搖頭來回答。
紹爾眨了眨眼，沒有說話，默默跟隨。
直到……一聲微不足道的痛呼從轉角傳到耳中。
紹爾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迅速趕過去，想要一探究竟，然而，當他路過17身邊的時候，他的手臂被17抓住，如同被石柱鉤住，瞬間失去平衡，朝後倒去。
不對勁。
紹爾穩住身體，沒有摔倒，但剛才的感覺依然讓他有些後怕。
他站穩後，略微遠離了17一點。
即便對方是出其不意，但即便如此，也能從中判斷出對方的力量……堅如磐石。
「抱歉。」17的語氣十分平淡，沒有任何歉意，仿佛是在執行程序。
紹爾微微點頭，沒有多說。
那天晚上跟蹤的發現，再加上這些天的觀察，懷疑早已經變成了確定，唯一的問題只有一個——眼前看起來像人的傢伙究竟是什麼。
「我們走吧。」17帶頭朝痛呼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兩人拐過彎，便見到一名身穿白衣白褲的男性躺在地上，肚子處鮮血散開，如同一朵血花。
即便沒有靠近，紹爾也能夠憑空氣感知得到判斷，這名男性已經沒有了呼吸，顯然，死亡已經奪走了他的生命。
如果剛才及時趕過去，也許能夠延緩死亡的時間，但現在，已經來不及。
紹爾走了過去，仔細觀察死者，他發現死者身上的裝束，像極了雜技團的人，而且身材勻稱，這一點與長期生活在凍原的人有相當大的差別。
一名跟隨雜技團來到小鎮的外來者，被人殺死在小鎮偏僻處。
兇手……
由於17的阻撓，早已經消失不見。
「現在，你應該告訴我了吧？」紹爾回頭看著17，語氣嚴肅，「如果我沒猜錯，你根本不是人類，對嗎？」
面對紹爾的質問，17並未否認，而是重重點頭。
「伱是……什麼？」紹爾追問。
17緩緩開口說道：「你知道……因果律嗎？」
紹爾目光疑惑，回道：「你指的是？」
他的記憶中，有因果律相關的知識，但是他不確定，這些來自於穿越前的知識，是否與腳下這片土地的意思相同。
「萬事萬物的基本邏輯。」17向前走了一步，「我向前走了一步，所以我現在站在這裡，而不是剛才的地方。」說著，他右手指著地上的屍體，「他被人殺死，失去生命，無法活動，所以，始終躺在那裡。」
紹爾眨了眨眼，沒有回答。
現在打斷對方，反而不太合適，在將事情弄清楚之前，不應該輕舉妄動。
「這是世界的基本規則。」17繼續向下說。
紹爾點頭。
「……紹爾，如果世界失去了因果律，或者因果律出現了問題，你認為會發生什麼事情？」17將問題拋了過來。
「太陽從西邊升起？」紹爾想了想，給出了這個回答。
他的話剛說完，身後便傳來異動。
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男子，居然開始扭動身體，不到兩秒的時間，便重新站起，男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用疑惑的表情瞥了一眼兩人，接著向紅色帳篷走去，同時嘴裡還嘀咕道：
「剛才不是一個女孩叫我出來的嗎？怎麼只有兩個人男人。」
男子離去的時候，紹爾沒有阻攔，但是他發現，男子身上的血跡，正在漸漸變淡，直至最後完全消失。
「你不痛嗎？」紹爾輕聲問了一句。
白衣男子回過頭，瞥了紹爾一眼，眼神中帶著疑惑，像是在看一個神志不清的人，白衣男子沒有解釋，也沒有回答，而是加速離開。
等到白衣男子走後，17開口說道：「也有可能……當你在酒館舉起酒杯，太陽就會升起，當你將酒杯放下，太陽就會落山。」
紹爾皺眉，回答道：「聽你的說法，這像是在篡改因果律？讓日升日落與酒杯的舉起和放下聯繫在一起。」
這種事情，真的能做到嗎？
擁有這種能力，豈不是能夠做到任何事情？
他心中十分懷疑。
忽然，紹爾想起了審訊記錄，上面關于丹尼爾的信息完全消失。
「等等。」
之前無法理解的話語，似乎在這一刻串聯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
紹爾深吸一口氣，他一直以為自己置身事外，然而，事實或許並非如此。
「……我也屬於其中的一環對嗎？」
他連忙將審訊記錄拿出，翻閱到自己看見有關記憶的一頁，上面什麼都沒有，明明寫在同一頁的內容，卻與最初見到時，少了大半。
「你可以這樣認為。」17雙手垂在身側，身體動作變得僵硬，「你仔細想想，如果記錄上什麼都沒有，如果因果律沒有出現異常，你還會來到這裡嗎？」
紹爾愣了一下，搖頭回答。
如果沒有審訊記錄上的信息，他很可能不會來到極地凍原，而是尋找是否有克勞特曾經說過的淬火之路，能夠以一種相對安全的方式，讓靈魂得到災厄的淬鍊，並提高自己水平，以儘快獲得魂體。
缺少魂體，他行走在這片大陸上，在遇到真正的困難時，很可能像被關在監獄中一樣，缺乏自保能力。
這也是他沒有第一時間去救伯里的原因，也是他沒有馬上返回斯圖爾特島的原因之一。
他必須要擁有和對手對話的能力，否則，不過是徒增一具屍骸。
「如果我沒有看見有關丹尼爾的信息，我根本不會到這裡來，而現在，這些內容正在消失，難道……有什麼力量在阻止我靠近？」
他想到了這一點。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用因果律阻止我？」紹爾深吸一口氣，後背發涼。
來自因果律的攻擊，竟然在不知不覺間進行。
他沒有任何危險的感覺，完全覺察不到影響，僅僅感覺奇怪。
靈魂也並未燃燒，或許，記憶仍舊保留，就是靈魂在對抗這種改變。
一切都發生在不知不覺之間。
甚至，他都不知道失敗可能會有什麼後果。
「也有可能……」17看著紹爾，一雙黑色的眼睛不停晃動，「……你會來到這裡，是因為你篡改了因果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