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世界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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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2章 世界的改變

  風從耳邊吹過,呼呼作響。

  樹木瘋狂向後跑去。

  這一次與上一次不同,上一次是伯里疲憊過度,並未察覺到體內的異常,但這一次,他提前提醒了紹爾。

  不過縱使如此,紹爾依然不敢怠惰。

  他不想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遠處的地平線,夕陽漸漸下沉。

  一旁的草叢中,灰色的兔子如受驚般迅速從他身邊跑過,但即便遠離後,也依然沒有停下來。

  顯然,那股力量已經爆發,並且傳播到此處,雖然已經減弱了不少,但動物敏銳的感覺依然能夠察覺到危險到來的方向。

  恐懼伯里體內力量的,不僅僅只有他這個人,還有生活在附近的動物。

  深入骨髓的冰冷。

  那些不曾知曉的秘密,他丟失的記憶,或許其他一切,都藏在其中。

  月影之路,正在開啟。

  「而是突然改變……」

  紹爾仔細看著這片星空,想要找到一個記憶點,他好像其他人描述,也許,能夠通過這片特殊的星空,窺探出一些秘密。

  這樣行嗎?

  難以言說的灼熱感從心底升起,但還沒擴散,便仿佛被澆了一盆冷水,迅速熄滅。

  伯里坐在椅子上,桌上,擺放著一碗黑色的黏稠液體。

  說到這裡,他伸出腳,將之前隨意畫的圖案都擦乾淨,再在上面寫上「力量來源」。

  「紹爾……你……」伯里的聲音充滿擔憂,「……你還好吧?」

  他的心,猛烈跳動,血液都似乎沸騰起來,不過,不是因為危險,而是動力,向前探索的動力,對未知的追求,而獎勵,或許是……整個世界——能夠被任意打扮的世界。

  「那場『夢』,或許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是……記憶。」

  最後一點,紹爾認為根本不可能,即便是他生活的世界,也沒有統一到這種程度,沒有一股強大的外力和足夠的時間,這麼多國家,不可能統一語言。

  紹爾將耳機拿出。

  「站過來。」伯里畫完之後指了指法陣。

  紹爾捂著肚子後退兩步。

  真真正正想要抓住他的人,只有調查團的人。

  他在「力量來源」下方寫上「原因」與「結果」。

  「不是緩慢的改變……」

  法陣與開啟月影之路無關。

  他指著桌上的圓碗。

  「不考慮其他條件,假如之前的猜測屬實,整個世界被改變過,且被改變過不止一次……那麼,改變的力量從何而來?」

  「就像按下了一個名為改變的開關一樣,只要將其按下,整個世界都會改變,在一瞬間。」

  耳機內,也傳出了伯里的聲音。

  一種奇特的感覺從心底升起,不是灼熱,而是,冰冷。

  紹爾靠在洞壁上,閉上雙眼,他感覺十分難受,難受到不想說話,甚至想暈過去,但又發現身體可以忍受,不至於將月影之液吐出來,一切,仿佛剛好卡在臨界點上。

  說完,他看著紹爾。

  這期間,伯里雙眼閉上,背靠在椅子上,呼吸輕微,像是在休息。

  腦海中浮現出「死亡」三天時的情景。

  如果西木港的確不顧一切想要抓到他,進行全城通緝,可能,遠離西木港是他最佳的選擇,但是,經過這兩次的調查,情況,似乎沒有他預想中危險。

  直到重新來到先前跌落的山坡上,紹爾才放慢了速度。

  沒等伯里回答,他追問了一句。

  伯里站了起來,在洞壁堆放的物資中,拿了一根長棍,向山洞外走去。

  「外神是一個種群,使用的武器……與槍械十分相似。」

  想到這一點瞬間,他感覺自己的呼吸仿佛暫停了幾秒,甚至連風都靜止了下來。

  正當紹爾想要開口詢問的時候,一個黑色的缺口出現在月亮右側,像是將月亮咬掉了一塊,黑色區域不大,但在夜空當中,卻十分明顯。


  「我試過,沒問題。」說著,伯里睜大眼睛看著紹爾,「或許,可以改善一下配比……因為是你的要求,所以我沒有改善,改善後會舒服一點,但也有可能出現意外情況。」

  紹爾走上前,仔細打量伯里,想要從這張長滿毛的黑色的臉上看出一些表情,過了兩秒,他發現自己的嘗試完全是徒勞。

  一群熟悉的人,身強力壯的成年克里,默契配合的四人,以及,屬於他的陌生的面孔。

  以克勞特的地位和能力,多半會加入解析黑霧的鍊金術師團隊,這意味著,以後他可以提供有關黑霧的情報。

  唯一讓他安心的是,伯里不會受到自己體內力量的影響。

  月關的餘暉落在周圍,熠熠生輝,反而比之前更加明亮。

  洞外,月光明亮。

  至於之前能夠操控烏鴉的淬火者,則是追逐伯里而來,但目前,由於隱匿蹤跡的緣故,也無法進一步追捕,至少目前並沒有太多行動。

  「這能喝嗎?而且,不是說還要我的血嗎?」

  許多細節,似乎都預示著,這個世界不尋常,甚至,不正常……

  保持謹慎,是常識。

  這一點,正是關鍵。

  「如果不舒服,月影之路的方法可以等到明天再說。」紹爾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月亮還未完全升起。

  整個世界都被改變,要麼是巨大的災難,要麼是整個集體統一力量後的行為,無論哪一種,都有無數痕跡與歷史留下,除非斷代嚴重。

  紹爾看著前方鬆軟的泥土,陷入沉思。

  「還有,在這裡,每個國家的語言都相同……」

  在他眼中,卻像是前進的方向,或者說是,一條全新的道路。

  「你回來吧,我沒事。」伯里開口。

  「伯里能夠從他的星空中看見耳機,並將其製造出來。」

  與其說是詢問,倒不如說是一種委婉的拒絕。

  「伯里之前說過,這個世界不是原來的模樣,只是最後他給出的回答,並非我生活的世界,而是沒有這些奇特能力的古代。」

  這一瞬間,他感覺自己仿佛摸到了什麼線索,只是,沒有確鑿的證據證實。

  月影之液的味道十分奇怪,像是某種香草混合泥土的味道,但還加了一點特殊的辣椒,他喝下之後,只感覺口腔和喉嚨都有一種灼痛感,而且,這種感覺通過食道延伸到了腹部。

  「在斯圖爾特島上,克里曾說過,我來之前的紹爾,夢到過飛機……」

  他將圓碗拿起,看著碗內的液體,輕輕聞了聞。

  伯里卻沒有停頓的意思,「不需要記,只是一個隱蔽法陣,你也不想要我教你的時候被偷襲吧?」

  西木港本身,對他並沒有想法,這意味著,有關他的事情,並沒有在西木港內擴散,只有調查團針對性抓捕,也就是說,他只要避開調查團的人,且不去一些過於靠近官方的地方,通常不會有事。

  夕陽西下。

  來自靈魂的抵抗被壓抑住,不再抗拒來自夜空的幽光。

  他十分懷疑。

  伯里輕聲說。

  「你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和之前一樣,進入月影之路,向前走,不過這一次,你會遇到岔路口,選擇長而細的那條,一直走到終點,之後,你會看見一個黑色的水潭,將你的手伸進去,等到月影之液流入水潭內,形成實體後,你就可以離開,等你回到岔路口,再走另一條路,就能到達我們下午去過的地方。」

  紹爾將嘴閉上,想說的話也重新吞了回去。

  紹爾將伯里說的話在腦海中過了一遍,然後點頭。

  他心想。

  「占星術的占卜……向星空祈求,提供線索,得到結果,聽起來像極了網際網路上的搜尋引擎……」

  紹爾認為世界的改變並非尋常的改變,例如他穿越而來的世界,從公元前到兩千年,科學技術飛速發展,每個時代都能留下不少痕跡,總是有跡可循。

  黑色部分從右向左移動,越來越多,很快,半個月亮都被黑色占據,一種幽冷、詭異的氣息瀰漫在空氣中。

  黑色的分隔線從遠處迅速逼近。

  「開始了。」


  而克勞特,也生活在西木港。

  這種玩笑,只能對生活美滿的人說。

  「現在,你抬頭看著月亮,在月亮上想像今天下午到達的池塘。」伯里右手指著夜空。

  無差別的攻擊,不論敵友。

  伯里站在山洞外的空曠地點。

  紹爾又走遠了一點,每一步都很輕,直到他來到一塊平坦的草地上,才轉身默默看著山谷方向。

  這種不正常,並非指處處都有災厄,亦或是特殊的能力和特殊的物品,而是各處散落的有關他的世界的細節。

  伯里搖了搖頭,回道:

  「不用了,我之前存了一點你的血液。」

  「這是?」

  接著,他開始在地上畫了一圈,又在圈內畫了一個菱形,再將整個圈分為四等分,然後在每一個部分都畫上意義不明的符號。

  這一瞬間,紹爾感覺自己仿佛被天上的月亮注視著,甚至,他不知道那是否還能稱之為月亮,而是其他什麼東西。

  他將耳機拿了出來。

  無事發生。

  紹爾搖了搖頭,用樹枝在身前畫了一條線。

  「如果……改變過不止一次呢?」

  是剛才喝下去的東西……月影之液的作用。

  「你還好吧?」他關心道。

  關於伯里之前說的話,真正的黑域之王雕像這一點,紹爾也有想過。

  「月影之液,你先喝了吧,生效需要一段時間。」

  「可以了,我們出去吧。」

  紹爾坐了下來,坐在了山坡上,獨自一人,夕陽斜照在他的側臉,卻未能驅散那一絲寒意。

  「剛才的聊天……」

  紹爾微微點頭。

  即便是金礦詛咒,即便是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黑霧,也沒能在他的身體上留下永久損傷,但那股力量可以,不但可以,甚至能夠在瞬間將身體以特殊的方式摧毀,而這一切,就連淬火者能力本源的靈魂,似乎也無能為力。

  三個普通的詞。

  「我沒事。」紹爾聲音平靜。

  同時,占星術師瑪莎也提供了一些信息,那就是,西木港內大多數人的視線,都被遠處的黑霧所吸引,不出意外,會大量資源將投入其中,畢竟,如果黑霧的確蔓延到西木港,這座繁華的港口,或許將不復存在,市民也會失去賴以生存的家園。

  十分歹毒的液體。

  「然後是……改變的方向,假設之前的猜測都是真的,有一股力量能夠瞬間改變整個世界,而且,世界被這股力量所改變,那麼,改變的原因是什麼?以及,為什麼世界會被改變成現在的模樣?」

  紹爾站在法陣內,沒有任何感覺。

  原本,紹爾準備逗一逗伯里,但聽到這聲音後,他否決了這一想法。

  直到灼痛的感覺漸漸消失,變為冰涼的觸感,一切才逐漸好了起來。

  很快,月亮被黑暗完全吞食,僅僅只有邊緣才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微光,乍看之下,像是有人在天空畫了一個粗細不一的圓。

  「還有鍊金術……像是數學、化學的結合,十分奇怪,克勞特對我的誇獎,實際上,都是因為我腦海中有關穿越前的知識……」

  一切都如之前一樣。

  星空很快便消失。

  「對了,記住,不要回頭。」

  即便整個大陸曾經都被統一過,是一個國家,為了互相區分,甚至都會刻意製造出語言的不同。

  此時,那種若隱若現的危險感已經不復存在,四周的騷動也漸漸停止,一切又回歸安寧,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覺,但紹爾知道,不躲開的後果是什麼。

  紹爾抬頭看著月亮,在腦海中想像池塘的景物,不過只有模糊的感覺。

  「有一點可以確定,這個世界肯定被改變過,伯里的語氣很肯定,再加上他稱之為星辰魔法的東西,還有他的閱歷,基本不用懷疑。」

  所以,他沒有必要急在這一天,甚至,有必要的話,幫西木港解決一點麻煩,既是為了克勞特,也是為了他自己。

  紹爾湊上前,想要記住。


  伯里站在紹爾身邊,抬頭看著月亮,瞳孔漸漸變為豎瞳,而伯里上方的星空,赫然變成了之前見過的星空模樣,五彩斑斕,如同一張絕美的星河畫卷。

  忽然,他雙眼睜開,看著紹爾。

  「你是不是配錯了?」

  說到這裡,紹爾將耳機收好,撿起一旁的樹枝,在前方鬆軟的泥土上畫了起來。

  紹爾想了想,多看了一眼伯里,最終還是將名為「月影之液」的不明黑色液體吞入腹中。

  紹爾心想。

  肚子,火燒般的疼。

  紹爾回到了山洞內。

  他不知道自己感受不到危險的原因,究竟是伯里體內的力量已經穩定了下來,還是因為他脫離了危險範圍,不過,這一點倒是不需要去驗證,因為伯里交給他的耳機他一直帶在身上,一旦伯里恢復正常,自然會用耳機聯繫他,即便長時間沒有聯繫,他也可以用耳機先詢問情況,再判斷是否前往山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皎潔的圓月如同一個銀盤,嵌在黑夜當中。

  另一邊的伯里似乎愣了一下,久久沒有回答。

  「月影之液會壓制你的靈魂,如果你只是想通過月影之路,那麼不需要喝,但如果你想擁有開啟月影之路的能力,就必須喝下去。」

  隨後,黑色月亮開始旋轉,似乎有濃稠的液體在月亮當中開始滾動,堆積在右下角,接著,黑色的黏稠液體從月亮邊緣滑落,直到底部,再如同一條細線一樣落下,位置,恰好是紹爾身前兩米處。

  落下的黑色黏稠液體不斷堆積,如同一個小水窪,但是裡面的水,黑得沒有任何光亮。

  似乎是月影之液的作用,紹爾這次並未感覺到任何危險。

  月影之路,已然開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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