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捉蟲) 那個笑怎麼看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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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言意正在把棋盤上的黑子撿回自己的棋簍子裡,隨口問了句:「改成什麼注?」

  一抬頭望進封朔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她似乎明白了什麼,當即紅著臉道:「咱們說好了的,在我沒答應你之前,你不可以占我便宜!」

  有風從半敞的軒窗吹進來,封朔掩唇淺咳嗽幾聲,問她:「本王何時占你便宜了?」

  姜言意一聽他咳嗽,趕緊爬起來去關窗戶:「你何時把窗戶打開了?大夫說了你得少見風……」

  封朔見她著急的樣子,深邃的眸子裡漾開點點笑意:「你這般關心本王麼?」

  「不關心,怕你短命!」姜言意沒好氣道。

  關好窗戶,她回到蒲團前重新坐下:「注可以重新下,但不能用一些奇奇怪怪的賭注。」

  封朔視線落在姜言意身上就沒移開過,像是一頭餓久了的狼,在打量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塊肉該怎麼下口:「什麼叫奇奇怪怪的賭注?銀子算麼?」

  姜言意一噎,嘟嚷道:「銀子自是不算的。」

  封朔揶揄道:「我還以為你要說,本王贏你銀子算是占你便宜。」

  姜言意:「……」

  這人就是故意的,好想一鍋蓋燜死他!

  她埋頭繼續撿棋子:「咱們賭多少錢一局?」

  封朔淡淡道:「來個小的吧,十兩銀子一局。」

  姜言意撿棋子的手一抖。

  十兩銀子還算是小賭?她火鍋店生意那般紅火,一天也才賺個十兩左右。

  她控訴道:「你這是『何不食肉糜』!」

  封朔揚了揚眉:「你不是說你下五子棋很厲害?你贏本王的錢,有什麼『何不食肉糜』的?」

  姜言意轉念一想,似乎也是這麼個道理,但莫名的心底有一絲不安,她道:「咱們就鬧著玩而已,不盛行這等豪賭風氣。」

  封朔狹長的眸子睨著她:「那你說多少銀子一局?」

  姜言意伸出一根瑩白纖細的手指。

  封朔蹙了蹙眉,端起茶盞喝茶潤喉:「一兩就一兩吧。」

  姜言意迥然又不失禮貌地一笑:「我的意思是一文錢。」

  封朔一口茶還沒喝下去,聽到這話被嗆得直咳嗽:「你掉錢眼裡去了?這賭注跟沒有似的,算什麼彩頭?」

  姜言意有些心虛,但理不直氣也壯:「我這不是怕你輸太慘麼!」

  封朔還是頭一回碰上敢公然挑釁他的,他用手背拂去唇邊的水漬:「本王不怕輸。🐲💞 ➅❾ѕᕼ𝓊Ж.Ⓒ𝓞Ⓜ 🐙ඏ」

  他樣貌生得好,這個動作說不出的撩人。

  但姜言意被他那個野性十足的眼神看得渾身發毛,人也慫了不少,見他似乎沒帶手帕,討好一般遞上自己的手絹,跟他打商量:「那要不……你贏一局,我就欠你一頓飯。我贏一局,你就答應我一件事,只是小事,絕不有違律法道義。」

  封朔接過她遞來的帕子,在嘴邊掩了掩:「為何我贏了你,你不能也答應我一件事?」

  帕子上有一股淡淡的山茶花香,清雅好聞。封朔擦完之後就直接把帕子收進了自己袖中。

  「我又不會占你便宜,這不是還沒想好你若輸了讓你幹什麼。」

  姜言意剛說完,就看見他把帕子收起來的這一幕,她老臉一紅,「那是我的帕子。」

  封朔單手撐著頭,手上把玩著一顆白玉棋子:「現在是本王的了。」

  姜言意:「……」

  論臉皮之厚,她是絕對比不過某人的。

  行叭,反正她也不止那一條手帕。

  收拾乾淨了棋盤,姜言意道:「那賭注咱們就定下了……」

  「誰說定下了。」封朔狹長的鳳眸半抬:「你說的賭注怎麼看都是本王吃虧。」

  姜言意:「……那你說怎麼定吧?咱們說好了的啊,不許下奇奇怪怪的注,不許占我便宜!」

  封朔道:「本王贏了,你也得答應本王一件事,這才叫公平。」

  姜言意本有些猶豫,封朔幽幽道:「你不是說自己五子棋棋藝了得?」

  姜言意:「……」

  雖然知道這是激將法,但她還是一口應了下來:「行!」


  不讓某人經歷一番毒打,他不知道這世上有句話叫「人外有人」!

  姜言意拿著黑子在棋盤上率先落下:「五子棋沒什麼講究,整個棋盤隨處都可落子,只要五顆同色棋子連在一起,便算贏了。」

  封朔第一局手生,沒多久就敗下陣來。˜」*°•.˜」*°• 69shux.com •°*」˜.•°*」˜

  姜言意可算是揚眉吐氣了一回,笑眯眯道:「王爺天縱奇才,在初學者中算是不錯的了。」

  封朔看著她嘚瑟的小樣,只道一句:「受教了。」

  第二局開始,姜言意正想著要不要適當放下水,省得傷了某人的自尊心,然而幾步就被人堵死了路後,她沉默了。

  封朔氣定神閒開口:「一件事。」

  姜言意仿佛受到了什麼奇恥大辱,她盯著棋盤看了好一會兒,恨不能把棋盤盯出兩個洞來。

  她怎麼可能輸了!她怎麼會輸呢?

  她擼起袖子:「這次是我大意了,再來!」

  封朔目光在她白皙如玉的手臂上多停留了一瞬,很快移開視線,不動聲色飲了一口茶。

  片刻後,棋局勝負已定,他幽幽開口:「兩件事。」

  「再來!」

  「三件事。」

  「再來!」

  ……

  「一百零一件事。」

  姜言意萎了,默默放下棋子:「不來了。」

  她把下巴擱在棋盤上,一臉生無可戀,早上梳得工工整整的髮髻已經被薅得像個鳥窩。

  封朔說:「你不用故意讓著我的。」

  姜言意:「……」

  這廝絕對故意的!

  封朔望著她好整以暇道:「本王欠你一件事,你欠本王一百零一件事,你先說吧,想讓本王做什麼?」

  姜言意一雙招子骨碌碌轉了一圈,從棋盤上爬起來道:「我想讓欠你的一百零一件事都不作數。」

  封朔勾唇淺笑,只不過那個笑怎麼看怎麼陰惻惻:「你做夢呢?」

  姜言意從封府回到店裡後,嘆氣聲就沒停過。

  她坐在櫃檯裡面看帳,秋葵搬了個小馬扎坐在她旁邊,一邊用乾淨的棉布帕子擦盤子一邊問:「花花怎麼一直嘆氣?」

  「哎,」姜言意生無可戀把手中的帳簿翻了一頁:「欠了別人一屁股債。」

  秋葵瞪大了眼:「要還很多銀子嗎?」

  姜言意握著毛筆,無語凝噎望天:「比欠銀子還難還。」

  封朔說他欠她的那一件事,也只能抵消她欠在他那裡的一件。姜言意想著反正抵消了也欠了人家一百件事,她這還不如不抵消呢。

  封朔讓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他按了半個時辰的肩,他看著清瘦,可肩膀硬邦邦的跟塊石頭似的,她手都快廢了好嗎!

  姜言意不禁開始反思自己,要是一開始就賭銀子多好,就算一兩銀子一局,她現在也只欠封朔一百兩銀子……

  啊,一百兩銀子?

  不行不行!

  姜言意換了個方向反思自己,為什麼要作死跟他下棋……

  要是不下棋,就沒有這悲慘的一天。

  姜言意一邊自怨自艾,一邊一目三行翻看帳目。

  看到今天的帳目時,猛然發現中午有人買了十份炙羊肉。

  她那點辣椒粉已經在開店前幾天烤肉時霍霍完了,如今用烤架烤的東西,想要吃個辣味就只能刷一層油潑茱萸醬,唯二不放辣烤出來味道還十分美味的約莫只有蒜蓉茄子和蒜蓉粉絲了。

  作為店裡的兩道招牌小菜,有的食客忌食蒜蓉打死也不點,有的則為了這兩道菜一連好幾天都來吃鍋子。

  炙羊肉雖然也受不少權貴青睞,但因為沒了辣椒的那股香味,導致現在銷量不是特別好,甚至也有權貴說過店裡的炙羊肉口味不如之前香了。

  坊間倒是一夜之間傳出不少抨擊她這店裡的吃食的言論,說什麼味道不好,食材來源不新鮮……這些言論後面必然是有人在幕後引導的。

  但不管外面怎麼說,姜言意店裡食材的來源都是跟西州城內幾戶大家合作的,說她店裡的食材不好,賣羊肉的馬屠戶拎著屠刀就第一個不服。


  想用這撇足方法搞垮她的店,怕是得先得罪賣食材給她的那些人。

  畢竟姜言意這火鍋店名氣大,進店去吃的也都是達官顯貴,他們說姜言意在他們那裡買的食材,臉上也有光,無形之中就把自家賣的東西拉高了一個格調。

  姜言意時不時又推出幾個新鮮菜式,店裡的生意就沒有不景氣的時候。

  老顧客們常來吃,味道好不好,心中也有數,權貴圈子裡的名氣,可比那些坊間造謠的聲音重要多了。

  畢竟姜言意的顧客群體是中高層,不是坊間那些暗地裡收了旁人幾個錢、連她店門都沒踏進來過就開始滿嘴胡言的人。

  只有偶爾有慕名來店裡的豪商,為了顯出自己多氣派似的,趾高氣揚問一句:「坊間都說你們店裡的東西不好吃?」

  每逢這時,姜言意就淡笑道:「客官您嘗過之後就知曉好不好吃了,至於坊間那些說法,小店倒是沒接待過那些客人,不知他們如何得知的不好吃。」

  問這種問題的多了,有時候不用姜言意出面,秋葵都能直接回一句:「說這些話的人連店門都沒踏進來過,怎知我們店裡的鍋子好不好吃?」

  但凡有點腦子的食客,都曉得怕是這家店惹了別家眼紅。

  姜言意開店以來,還是頭一回見到一下子買十份炙羊肉的,心下奇怪,不免問了句:「秋葵,你記得買了十分炙羊肉的是位什麼客人嗎?」

  這個時間點臨近關門,已經沒什麼客人了,封府的過來幫忙的帳房先生和兩個護衛也回去了,郭大嬸在後廚忙活,肯定不知道點菜的客人是何面貌,姜言意只得問秋葵。

  秋葵比劃了一下:「三個人,滿臉大鬍子,點了好多肉,還划拳喝酒。」

  因為開店以來,進店吃鍋子的基本上都是體面人,秋葵對那三個野人一樣的食客印象特別深刻。

  姜言意光是聽她說滿臉大鬍子,划拳喝酒,就能想像出是怎麼一副場景。

  她盯著帳本看了一會兒,發現他們倒是把飯錢也是結清楚了的,順口問了句:「結帳的時候沒有鬧事?」

  秋葵搖頭:「沒有。」

  聽描述不像是地痞無賴,姜言意也就放了心,只當是不拘小節的綠林好漢,她道:「咱們還是得儘快招兩個會功夫的跑堂。」

  今日算是運氣好,人家不鬧事,剛好也有封府的兩個護衛在這邊。

  但若改天恰好碰上鬧事的呢?店裡只有三個女流,不免讓旁人覺得好欺負。

  關店門前,姜言意照例把店鋪每一個死角都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不妥才閉門。

  第二日,她晨起後照常做朝食,秋葵去前邊開店門。

  姜言意之前做的酸菜已經發酵好了,她打算做個酸菜肉絲麵。

  麵團還沒開始揉,外頭突然傳來秋葵的一聲尖叫。

  「怎麼了?」姜言意心神一凜,趕緊往外邊的鋪子去。

  秋葵站在門口,瞧著台階處的什麼東西臉色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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