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五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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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死嗎!?」

  不等自稱『志波海燕』的青年將話說完,段木猛然抬起頭,目中殺機僅在瞬間便提升至極致。

  正確的來說……

  見到對方那一瞬,心中升起的滔天殺機,在這一刻徹底失去了控制,被完全釋放了出來。

  一股強烈的陰森氣息更是以段木為中心,向著四周橫掃開來。

  這陰森氣息前所未有的強盛,隱隱凝聚凝成了實質般,在其擴散時,段木的周身,隱隱形成了一片與虛圈空間截然不同的區域。

  背上長布袋上銘刻的靈紋忽明忽暗,當中裝著的斬魄刀瘋狂顫動,鋒銳的陰森氣息與段木周身形成區域產生共鳴,仿佛在低吼、仿佛在興奮、又仿佛是因主人的解放而感到愉悅!

  區域內的段木,一頭中短黑髮飄散,雙眼露出的殺機,讓在場三人,心中同時湧現出無盡恐懼,甚至讓他們產生了一種仿佛被利刃穿透的錯覺。

  來到虛圈後,段木曾想過如果遇到十刃該如何?

  答案只有一個……

  躲!

  有多遠,躲多遠。

  因為小介的事,他與那位本就有過衝突,雖說從事後他的反應來看,那次衝突並沒有被他放在心中,更沒興趣理會自己這樣的小蟲子。

  一而再、再而三去招惹對方,也許依舊不會引起他的敵意,因為不配!

  但一隻小蟲子在面前爬來爬去,還跳到自己腳面上來,難免會讓人感到厭煩。

  而碾死一隻蟲子,從來不是什麼難事,只是想不想抬腳的問題罷了。

  正因如此,段木看到藤原兄妹與這個有著『志波海燕』外表之人接觸後,第一時間便隱匿了氣息,想要就此離開。

  然而……

  當聽到對方自稱『志波海燕』時,段木卻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而當對方用一副令人作嘔的模樣,說出空鶴大姐與岩鷲大哥的名字時,段木心中更是湧現出一陣無法抑制的殺機。

  此時,段木依舊保持著克制,想的是既然接了委託,那就要將兩人帶回尸魂界,所以走了出去。

  段木……

  高估了自己的克制能力,因為當對方在自己面前,用一副與空鶴大姐一般無二的笑臉說出『志波』二字的剎那,段木只感覺腦海中傳出仿佛有什麼崩斷的脆響聲。

  咔~

  名為克制的枷鎖,瞬間崩潰。

  什麼委託、什麼藤原兄妹、什麼藍染……統統都被段木拋到腦後,他現在想的只有三個字。

  ——殺了他!

  雙目中血絲瀰漫,表情卻是在這一刻逐漸趨於平靜,乃至於淡漠;如果斑目一角等人在這裡的話,就會發現此時段木的狀態……跟曾經與更木劍八戰鬥時一般無二。

  明明神色無比平靜與冷靜,但每個看到他的人,都能清晰感覺到他那自靈魂深處透露出的瘋狂!

  來到尸魂界後,段木與人廝殺時雖然經常會給人一種好似瘋了的感覺,但那不過是偶爾釋放出、僅體現在表面上的的餘燼罷了,最終都會保持克制。

  因為這種名為『克制』的枷鎖已經成為了他的本能,就連段木自己都無法控制。

  自稱志波海燕之人,本能的後退幾步,但隨即又仿佛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丟人,轉而向前邁出幾步,目光陰冷的道:「看來你好像並不喜歡志波家啊,難道是我們志波家的仇人嗎?」

  莫名其妙的殺機,讓他只能想到眼下這一種可能,否則眼前這個人又怎麼會一看到自己,就產生如此可怕殺機。

  段木沒有說話,而是伸手握住背負長布袋的根部。

  撕拉~~

  長布袋上的銘文一亮,下一秒化作漫天布片消散而開,長刀上的陰森氣息徹底融入到了段木周身形成的區域當中,讓區域的範圍瞬間暴漲,將包括藤原兄妹在內的三人盡皆籠罩在了當中。

  「閉嘴~!」

  段木口中發出一聲輕語,仿佛呢喃,但在三人耳中卻是無比清晰。

  手中長刀之上的代表封印的微光閃耀,給人一種某個被捆綁的人,在不斷掙脫捆綁自己繩索的感覺。

  空鶴大姐曾說過,她不喜歡自己。

  因為自己性格陰沉,對於生命過於淡漠,還喜歡用一副『老好人』的模樣來偽裝自己。


  但……

  一直以來,卻都將自己當成不好管教的弟弟一般,明里暗裡的保護著自己。

  傳授自己鬼道、教導自己修行、幫自己抵擋瀞靈廷的壓力……

  可以說沒有空鶴大姐的話,段木可能很久以前就已經死在流魂街某處了。

  空鶴大姐說的沒錯,有些東西很難改變,她不喜歡自己很正常,但有些東西卻可以改變。

  自己欠空鶴大姐的實在是太多、太多……甚至多到了讓段木,可以為了志波家的聲譽,而不惜去招惹一直以來都不敢去招惹的人。

  後果會如何,對於段木來說已然無所謂,唯獨……

  「你必須死!!」

  此言一出,段木周身形成的這片區域,猶如有了意識一般,將所有殺機同時集中在志波海燕…不,NO·9-亞羅尼洛一人身上!

  話語聲落下同時,手中長刀被段木狠狠握住,身子向前一步邁出。

  嗡~~

  一步間,空氣震動,駭人至極的靈壓轟然爆發。

  直接讓躲在亞羅尼洛身後的藤原兄妹,如同失去所有骨頭一般的跪倒下去,周身轉眼間便被冷汗所浸透。

  ——怪物!!

  亞羅尼洛感受著身周段木的靈壓,撕去了偽裝,臉上露出譏諷與殺意:「憑藉這種薄弱的靈壓,就想要殺死我?」

  錚~~

  耀眼的光芒下,腰間斬魄刀至刀鞘中拔出。

  雖然他更喜歡將一個人的精神拉入絕望深淵,然後再給予其解脫。

  但既然遇到了一個無法溝通的傢伙,那自然也沒有必要繼續與其廢話下去,直接將其斬殺即可。

  幾乎就是亞羅尼洛拔出斬魄刀的剎那,段木手持長刀,邁出了一步。

  他第一步落下時,周身雷光轟鳴,手中長刀向前猛的一斬,一斬之下,虛空傳出尖銳的破空聲,雷霆與靈壓構築的月牙斬擊撕裂空間,徑直向著亞羅尼洛斬去。

  亞羅尼洛見狀,臉上譏笑不變,手中斬魄刀改正手於反手。

  「水天逆卷·捩花!」

  靈壓暴漲間,海浪纏繞刀身,化作一把被浪花纏繞的三叉戟,猛的向前一挑,頓時有一抹藍芒在戟上凝聚而出,形成了滔天海浪,翻滾著,沖向迎面而來的雷霆斬擊。

  做完這一切後,亞羅尼洛站在原地絲毫未動,因為在他看來,以自己的靈壓強度以海浪撕裂那雷霆斬擊,簡直是輕而易舉,甚至於有些大材小用!

  然而……

  海浪與斬擊碰觸的一瞬,轟鳴之聲擴散,那海浪竟是猛的爆開,掀起的衝擊雖然沒有影響到亞羅尼洛,但跪在其身後的藤原兄妹卻是如同落葉般被直接吹飛了出去。

  而就在這一瞬,段木邁出了第二步,手中長刀改揮為刺,整個人宛若穿越了空間一般,竟是直接出現在了亞羅尼洛的身前。

  這一刀速度太快,以至於那亞羅尼洛的雙目還沒等看清時,長刀上那靈壓與陰森氣息交雜的鋒芒,就轟然爆發,將他白色長袍的立領猛的撕裂。

  怎麼可能!?

  亞羅尼洛瞳孔猛然收縮,對方斬擊破壞自己海浪就已經足以讓他感到震撼,而這突然出現、仿佛瞬移般的一刺,更是讓他心底生出一種死亡的危機感!

  對方的靈壓明明並不強,但殺傷力卻是強的堪稱離譜。

  第一步,第一刀,擊潰了自己斬魄刀的能力;

  第二步,第二刀,直接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無論是時機,還是意識,都讓亞羅尼洛頭皮發麻,但他畢竟是十刃之一,就算最弱的十刃,依舊是十刃!

  此刻儘管心驚膽顫,可卻毫不遲疑的,身子向後急急倒退,周身靈壓全力爆發;同時手中三叉戟以單手腕為軸心,猶如舞動般旋轉,其上海浪奔涌,於他身前形成了一面面由浪花形成的水盾。

  十數層浪花重疊形成的水盾,阻擋段木刺來的一刀!

  嘭~~

  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以他的靈壓,怎麼可能會具備如此強的殺傷力。

  這莫名其妙的速度又是怎麼回事?

  不對!!


  亞羅尼洛仿佛想到了什麼,猛然看向周身與虛圈截然不同的近十米區域。

  從段木邁出第一步至今,只不過過了數息時間,其攻勢快的讓亞羅尼洛根本來不及去想其他,直至現在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段木周身這片被陰森氣息充斥的區域有異,並不是單純的氣息籠罩了近十米範圍。

  身處於這片區域中的他,自身並沒有感到任何異樣,但面前青年刺向自己的第二刀,絕不是簡簡單單的速度快就能辦到!

  那一刀與其說是刺向自己,不如說是有某種力量,將毫無防備的他,拉到了這一刀面前。

  否則以單純速度刺來的這一刀,他根本來不及後撤,並且形成水盾來抵禦。

  這是雛形。

  領域的雛形!

  雖然看不出具體的能力,但身處於這片區域中,自己心中那莫名的恐懼感,絕非錯覺。

  也許是尚不完善的原因,在意識到這一點後,先前不知為何被他忽略的異樣感變得如此清晰,這讓亞羅尼洛臉上露出一抹怪笑。

  因為……

  太過於脆弱了!

  從意識到一刻起,即為虛幻。

  舉手可破!

  腦海中念頭百轉,實際上卻僅有一瞬,十數層水盾在段木的一刺下,紛紛化作水花崩潰。

  一層、兩層、三層……

  剎那間,十數層水盾化作水花崩潰,水花四濺間,段木邁出了第三步!

  原本由右手單握的長刀,轉為雙手持刀,周身雷霆與靈壓在這一瞬,紛紛湧入到長刀之中。

  勢若奔雷的一刀舉過頭頂。

  嗡~

  虛空扭曲,周圍陰森氣息形成的領域雛形如同實質一般,被長刀吸收殆盡。

  這一幕,讓原本準備強行破除周身領域的亞羅尼洛,神色為之一沉。

  自己意識到的瞬間,對方同樣意識到自己意識到了這一點嗎?

  否則不可能自行解除,轉而將力量集中於一點,強行與自己展開硬碰硬的對決。

  「別太囂張了!!」

  念及此處,亞羅尼洛面容瞬間變得無比猙獰,口中咆哮間,一種遠超先前,並且與死神截然相反的靈壓轟然爆發。

  「你以為我是什麼人!?」

  並沒有選擇躲閃,亞羅尼洛手中『捩花』扭曲,從三叉戟化作似海葵嘴巴般的器官與左手連接在一起。

  「吃光他吧,喰虛!」

  轟~~!

  大氣在這一瞬,變得無比沉重,沖天而起的靈壓將亞羅尼洛上半身不斷抬高。

  放眼看去,其上半身雖然依舊是志波海燕的模樣,但下半身卻變得巨大而醜陋,由一條條觸手組成的章魚形態。

  段木眉頭突然一皺,但手中長刀斬下的動作卻是未變,只是再次踏前一步。

  開戰至今的第四步!

  一步落下,他周身靈壓轟然暴漲。

  70000…80000……90000……

  0!

  靈壓:頂級(0/1000000)

  當前經驗值:41080。

  不夠!

  哪怕將剩下經驗值都加在靈壓上,增強的殺傷力在對方『歸刃』後的靈壓下,不過是杯水車薪,想要以這一擊殺死他很困難。

  現在自己需要的是殺傷力,更強的殺傷力!

  【破道之八十八·飛龍擊賊震天雷炮】低級(125/1000)

  中級、高級!

  10875的經驗值投入,直接將這一記鬼道提升至高級。

  龍吟聲,自段木體內爆發。

  砰砰砰~~

  一連串的爆響聲,不斷在他體內響起,皮膚上鼓起一個個拳頭大小的包,出現瞬間便為之爆開,但流出的卻不是血液,而是已經湧入到血管當中的雷霆。

  沒有什麼融入,更沒有什麼適應,因為……

  做不到。

  僅憑初入高級的飛龍擊賊震天雷炮,根本無法像『雷吼炮』一般,融入到瞬哄當中。


  因此,段木所做的是……

  將這一記破道,以靈壓之芯周圍的發育靈紋為楔子,將飛龍擊賊震天雷炮,直接於體內釋放,形成類似於瞬哄的效果!

  強化並沒有就此而停下,因為這一刀威力雖然已經足以。

  但,無法斬出!

  亦或者說,他的身體狀態,無法承擔他斬出這一刀。

  直到段木將剩餘30205點經驗值中的20205,投入到體魄之上。

  嘭~

  第五步藉此而邁出,以腳掌落點為中心,他身前地面轟然崩塌,白沙向著地下不斷深陷,段木卻踩在空處如履平地般微絲未動。

  段木的加點,僅在數息內完成。

  而在他加點完成的剎那,亞羅尼洛的歸刃同樣結束。

  兩人幾乎同一時間,向著對方發起了最後的一擊。

  「為見到我的歸刃而感到榮幸吧!」

  亞羅尼洛下半身那一條條觸手飛舞,各自浮現出不同能力,紛紛匯聚到其手中重新出現的三叉戟之上,向著段木猛的刺出。

  「迄今為止,我的喰虛已然吞噬了近三萬隻虛,三萬大軍的力量凝聚為一點,你如何與我抗衡!」

  段木抬起頭,舉過頭頂的一刀,隔空斬下。

  「三萬隻螞蟻,匯聚在一起……」

  嗡~

  世界在這一瞬,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一般。

  下一秒,沖天而起的黑色雷霆斬擊,籠罩了整片區域。

  大地的白沙被一分為二,亞羅尼洛眼中的世界完全被雷霆斬擊所吞噬,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斬擊,摧毀自己的三叉戟與其上凝聚的全部力量,毫不停歇的襲向自己。

  「依舊還是螞蟻!」

  耳邊冷漠的聲音,清晰可聞,在他腦海中迴響。

  轟隆隆~~

  靜音結束,轟鳴聲震耳欲聾。

  白沙形成了沙塵暴,向著四周瘋狂擴散而開。

  一切都是如此恐怖。

  「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哀嚎聲劃破天際,讓聽到這哀嚎的段木緩緩抬起頭,目光陰冷的看向頭頂。

  在那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身影。

  有人……

  讓自己這一斬,發生偏移,救了亞羅尼洛一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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