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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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京城的初雪一連下了好幾日,沒停過。

  繁華的城池落滿了白而厚的雪,像一座聖潔的城堡,晶瑩剔透,不染纖塵。

  在太子府有了溫芷的陪伴,溫荔笑容多了起來。

  日子一如既往的過著。

  偶爾能聽到幾句君越的丫頭到君傾的桂香閣大鬧,君傾帶著補藥去君越的菊月苑探望,兩人卻大吵一架。

  華玦讓她別管,由她們鬧,日子落得清閒自在,兩位君家小姐鬧得不可開交,倒無暇顧及她這邊是好是壞。

  君臨上門勸阻多次,未果,反倒被兩邊的人都質疑,以後來便只找華玦有事說事,菊月苑和桂香閣他再沒去過。

  寧嫿給溫芷說著,溫芷笑的前仰後合,連連叫罵道:「活該!狗咬狗!」

  溫荔瞪她一眼:「注意言辭。」

  溫芷吐一吐舌頭,心裡還是高興。

  連這樣卑劣的女子都能做太子的女人,她心裡著實不爽的很。

  驍嬪的事在宮中鬧了五日。

  這五日徹查,一連之前的馬齒莧一事,鱉甲一事都被抖落出來,徹徹底底查了一遍,所有的疑點,細節,都不放過,各種遺留下的蛛絲馬跡都暗指周淑妃。

  原先與周淑妃交好的妃嬪都戰戰兢兢,尤其是八皇子華玖的生母鍾貴人,她替周淑妃做過太多惡事。

  一旦被查出,她定是吃不了兜著走。

  這些日子,她沒睡過一個好覺。

  每日噩夢驚醒,原都是虛驚一場。

  這五日的最後一日,十三公主華琚的生母寧貴人找上鍾貴人。

  御花園中思穎亭子裡。

  寧貴人的約見讓鍾貴人心底不安。

  她在寧貴人對面,雙手捧著茶杯,手心滿是虛汗,如坐針氈。

  寧貴人一臉清淡,她抬手端茶抿了一小口,擱下茶杯,緩緩道:「這個亭子姐姐和淑妃娘娘常來吧?」

  鍾貴人不知如何作答。

  思穎亭子的確是她和周淑妃常聚的地方。

  亭子四周有大樹環繞,十分隱蔽,周淑妃每次交代事情都會選擇這個亭子相聚。

  她心底暗暗發虛,沒承認也沒否認。

  「寧貴人這是什麼意思?」

  寧貴人淡笑了一聲,不答。

  鍾貴人心底緊張更甚,便揚聲壯膽:「宮中我的確與淑妃娘娘交好,但交好並不代表驍嬪的死就和我有關係,寧貴人敞開天窗說亮話吧,何必在這拐彎抹角?」

  寧貴人笑意不減,抬手又抿了一小口茶。

  鍾貴人心虛的厲害。

  「你到底什麼意思?」

  寧貴人擱下茶杯,抬手叩了叩桌面,淡淡道:「我的意思難道姐姐還不明白麼?」

  「明白什麼?」

  「淑妃娘娘絕非善類,而你幫她作惡多端,你以為此事無人知曉?」

  鍾貴人心跳如雷,她臉上的表情開始漸漸的不自然起來。

  「你想怎麼樣?」

  寧貴人起身,看一眼四周的雪景,冷哼一聲:「你做過的事,在陰曹地府的生死簿上,閻王定都一筆一划記著,當然不用我怎樣。」

  鍾貴人手指觸上茶杯,只覺得冰涼至極,她將微抖的手藏在袖管里,不甘示弱,抬眸看她:「可那又怎樣?生死之事誰能說的准?」

  「呵……十三公主的眼睛為何沒的,你該知道吧?」寧貴人一語凌厲,猛地將頭轉向她,雙手撐在石桌上,俯身湊近鍾貴人。

  「你若想保你母子二人平安便聽我一句勸。」寧貴人起身,輕蔑的瞟她一眼,走向亭子的台階處,背對她,道:「周淑妃大限將至,定是庇佑不了你什麼了。從前她做過哪些事,害過哪些人,你若能站出來向皇上一一羅列清楚,興許這宮中女主人能饒你一命。」

  鍾貴人緩慢起身,皺眉:「女主人……你現在幫著皇后做事?」

  寧貴人斜過眼來,朱唇微啟:「不。我是在幫我自己。華琚的眼睛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驍嬪也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你若還想不明白,到時候倒霉的只會是你自己。」

  她話畢轉身將石桌上的暖手爐拿起,準備走了。


  寧貴人走出思穎亭子,下了兩個台階,頓住步子,沒回頭,眼睛慢慢看向左側方,壓低聲道:「鍾貴人好自為之吧。」

  勸告至此,她揚長而去。

  華玦交代她的,她都照做了,那麼華琰的眼睛應該也快要剜下來給華琚了吧?

  她是數著日子過來的,這一日她等太久了。

  鍾貴人被嚇得不輕,說到底,她還是怕。

  周淑妃在宮中的勢力不小,且她的手段她是見識過的,她能在宮中聖寵不衰定有她的厲害之處,有周國公和五皇子為後盾淑妃哪能輕易倒台。

  她若此時出賣淑妃,將來淑妃復寵,她和華玖還有活路麼?

  此事她還需好好想想。

  後宮的路荊棘遍布,稍不慎便是粉身碎骨萬劫不復,她絕不能拿母子兩的性命開玩笑。

  好在五日過去,驍嬪的事結束,她仍然相安無事。

  關於驍嬪,陳皇后徹底洗清冤屈,皇帝雖未赦免皇后禁足,但口頭上卻鬆了話,可以讓太子太子妃前去宮中看望。

  辰時和巳時,是周淑妃罰跪的時間。

  華玦選擇在這個時候進宮。

  太子府門口,小廝將台階上的雪掃得乾乾淨淨。

  華玦站在門口等溫荔。

  以山給她置辦了一身很厚的白絨披風,裹得很嚴實。

  華玦上前牽住她,上了轎子。

  以山和晉安隨著他們進宮。

  馬車顛簸,華玦擔心溫荔身子不適,一路上問了好幾遍她難受麼,想吐麼,哪裡不舒服。

  溫荔笑他太過緊張。

  好在一路她的身子很爭氣,沒出現不適的跡象。

  宮門口華玦扶溫荔下了馬車,宮內有轎子來接。

  一路行到保心殿。

  這個時辰,皇帝會在殿內批閱奏摺,周淑妃與華琰已準時跪在殿門口。

  華玦牽著溫荔跨入大門,宮人俯身行禮。

  「太子、太子妃。」

  華琰聞聲,脊背驟然僵住。

  周淑妃跪的筆直,頭也沒轉一下。

  華玦與溫荔走上前,與華琰周淑妃幾乎是擦肩而過。

  那一剎,溫荔的步子頓了一下,她垂眸看著腳邊跪著的華琰,心底毫無波瀾。

  華琰抬眸與之對視,眸子燃起的是不甘與憤恨。

  溫荔,你與他來,是看我笑話的麼?

  簡短對視一秒後,華玦攬住溫荔的肩膀,擋住華琰直白的目光,留了一雙背影給他,兩人進了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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