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潔癖人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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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頂上的井蓋是打開的,有光照進來,雖說不算太明亮,但足夠他看清裡面的東西了。

  地是濕漉漉的,他一進來就踩了一腳泥巴。

  霜降本來是沒有潔癖的,他之前摸爬滾打什麼沒經歷過,但在跟去漠都的那四年硬是給養出潔癖了。

  原因無他,身上髒了小主人不讓抱。

  屋內堆著一小堆腐爛不知道多久的紅薯,角落有一個摔破的陶罐,罐子的碎片上沾著水,除此之外,還有幾段繩子。

  他撿起來對著光仔細看看,確定這繩子是被人用匕首割開的,斷面全是整整齊齊的刀口。

  被水潑濕的泥地上有許多凌亂的腳印,鞋碼很大很有力,說明是年輕力壯的男人。

  這裡有人待過,而且走的時間不算短。

  找不到其他的線索之後,霜降伸出手,上面的人將他拉了上去。

  「這位大哥,裡面是什麼情況?」虞風錦焦急地問。

  「人走沒多久,裡面有陶罐和水,不過被打翻了。有繩子,有很多成年男人的鞋印,保守估計有五個,而且手裡都拿著武器。」

  虞風錦發揮他那點想像力,將霜降說的線索聯想到一起,拼湊出一個稀碎的真相:

  「表哥來偷水,抱著瓦罐逃跑的時候被裡面的幾個大漢發現,然後被他們用繩子拴住,瓦罐摔了,水灑了,表哥也挨大漢打了……」

  魚南星挑眉看向他:「推測的很好,下次不許推測了。」

  他就沒見過這麼能胡扯的人。

  「霜降哥,現在怎麼辦?」魚南星問。

  「把這個地點告訴官府的人,讓他們來查。」

  魚南星求之不得。

  這個活當然是虞家的人做。好不容易回到家,累了一天的魚南星洗漱完倒頭就睡,跟著回來的霜降兩頭跑匯報進度。

  從書房出來之後,他遇到了正要往卷卷那裡去的小滿。

  因為想到今天那隻白狐引路的事,他也跟了過去。

  小滿是去匯報案子的消息,卷卷在院子裡的石桌前坐著,他站在旁邊,聲音輕緩:

  「是這樣的小主人,王媽那個案子的兇手找到了,現在就在我們的監視下,等祭祀過後就可以把她交給大理寺的人了。」

  「真噠!」卷卷很高興,在小滿叔叔的監控下就意味著她沒辦法再殺人!

  這是好事,小姑娘朝他豎起了大拇指:「小滿叔叔真厲害!」

  小滿嘿嘿笑笑,想湊上去再刷刷好感,但被霜降一下子擠開了。

  「小主人,小白大人今天好像出手幫我們了……」

  他絮絮將今天的事都說了出來,然後發現,精緻可愛的小姑娘正睜著大眼睛,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霜降哥哥,你身上有一股很香的味道!」

  卷卷稚嫩的話音讓在場的兩個人都愣住了。

  小滿眼神狐疑,從上到下將他打量一遍,語氣不明:「你今天除了做任務還去哪了?」

  「沒啊,我早晨睡的,下午醒了之後就跟著四少爺一起出去尋人了,除此之外什麼地方也沒去。」

  「這樣嘛……」卷卷撐著下巴喃喃自語。

  霜降哥哥說或許是在路上某個經過的人或地方蹭到的,但卷卷總覺得很熟悉。

  想不出個所以然的她放棄思考,爬床上睡覺去了。

  明天要去跟舟玉叔叔去溫家祠堂,她還是養足精力吧~

  一夜好眠。

  次日清晨,吃完早飯後卷卷就帶著穀雨一起出門了。

  她倆在昨日與舟玉約定的地方等了許久都沒等到人,以為他出了什麼事的兩人按照舟玉給的地址找過去,找到了城北的一間院子。

  舟玉不缺錢,他身邊跟的也有許多下屬,因此住的地方自然也差不到哪裡去。

  這一片的宅子都大,住在這裡的大多是有錢的富商。

  卷捲去的時候,他的院子門口有許多人在鬧,走近了才聽到他們吵吵嚷嚷的原因。

  憐兒果斷捨棄林士錦轉身投入舟玉的懷抱,舟玉對卷卷的話深信不疑,認定了憐兒就是她未來的妻子,於是交給她部分權利。


  得了指揮權的憐兒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人把林士錦打了一頓,而且還不套麻袋。

  昨晚挨了打的林士錦一晚上睡不著,清晨就跑去鏢局找了許多人手來討回公道來了,給街坊鄰居貢獻了清晨的第一口新鮮瓜。

  這種事情是個正常男人都忍不了。

  穀雨直接帶著卷卷從牆上跳進去,看到了正在院子中同憐兒講話的舟玉。

  憐兒哭得梨花帶雨,指著自己身上的疤痕說林士錦虐待她,所以她才讓人打他的。

  站在門口被攔著進不來的林士錦聽她污衊自己,氣得破口大罵。

  他說那些傷明明是憐兒在青樓里接變態客人被打的。

  舟玉耳朵一捂,不管他相信誰,態度都是向著憐兒的,哪怕身邊的屬下都在勸他。

  說實話,在知道憐兒的身份時,他心裡膈應的要死,但他又很相信魚卷卷說的話,所以才捏著鼻子幫憐兒。

  這種感覺宛如被人餵了一口命中注定要吃的屎,有一種順從的噁心感。

  但舟玉本身對林士錦還是比較客氣的,這麼長時間一直讓自己人給他講道理。

  畢竟他先搶了他的情人,還縱容他的前情人打了他。

  深吸了一口氣後,剛想說話的舟玉看到了站在憐兒身後的穀雨和卷卷。

  他抬手示意憐兒先停一下,然後往她身後走去。

  舟玉的眼神有些複雜,他低頭看著卷卷,聲音很崩潰:「魚卷卷你再說一遍,我命定之人真的是她嗎?」

  卷卷歪頭看了一眼往這邊走過來的憐兒,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無辜到極點,「不是啊。」

  舟玉動作一頓,隨後深吸一口氣穩住即將崩潰的心:「不是?」

  「嗯吶~」

  舟玉不存在的心臟病好像犯了。

  憐兒走過來,先將手搭在舟玉的胳膊上,而後像是才看見卷卷一樣稍顯驚訝地行了個禮。

  「不知公主殿下駕到,憐兒有失遠迎~」

  因著這個不太尊敬的禮,穀雨皺眉,眼神冷冰冰地看著她。

  憐兒瞥她一眼,而後掩唇笑笑,毫不避諱地伸手挽起舟玉的手臂,側身示意兩人去看還在外面大鬧的林士錦,語氣幽幽。

  「公主殿下,您的表哥無緣無故來騷擾我,非說我帶人打了他,空口白牙憑空污衊我一個弱女子,嚴重影響到了我的聲譽,這件事您看怎麼辦呢~」

  嗯?

  卷卷人雖然矮,但氣勢可不矮。

  她天天接觸的但是各有所長的大佬,因此年紀雖小,一身氣勢卻絲毫不弱。

  她仰起白軟的小臉,精緻的面容在太陽下仿佛發著一層盈盈白光一樣,瓷白如玉。

  小姑娘清脆的聲音沒什麼起伏,顯得有些平,星眸是彎著的,但臉上沒有一點笑意。

  「那你說怎麼辦呢~」

  聲音很軟很可愛。

  憐兒下意識看了眼身邊的舟玉,他面色不善,像是遭到了什麼重大打擊一樣,完全沒有要幫他說話的意思。

  憐兒很會看人臉色,結合到卷卷的態度,她抿了抿唇,適當地示弱。

  「他之前幫了我許多,我也不是恩將仇報的人,所以便不追究了,求公主殿下將他帶走,別再打擾我的正常生活了。」

  「這樣啊……」卷卷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但憐兒莫名覺得從她軟乎乎的話里聽到了些許遺憾。

  她愣了一下,扭頭又看舟玉,有些著急地扯了扯他的衣服。

  她知道自己身邊這人身份不凡,他出手闊綽,比自己見過的所有貴公子加起來都要闊綽。而且為人很深情,剛認識就說以後一定會娶她。

  舟玉回過神,兩人剛才的談話就像是自動重播一樣在他腦海中播了一遍。

  他悄無聲息地拂開憐兒圈著他的手,看著卷卷:「是這樣的,魚卷卷,她確實讓人揍了林士錦,我的屬下可以作證。你看看按照你們姜國律法,該判判該殺殺,不用顧忌我。」

  憐兒點頭附和了一句對,然後才反應過來。

  「你在說什麼啊?!」

  「這個玩笑開得有些大了。」


  舟玉低眸看著她,用一種不容拒絕的口吻說:「是這樣的,我原本以為你是我命定之人,所以才追求你的,不過我剛才才知道是我弄錯了,所以,你接著回去找那個男人吧,我要重新尋找我的真命天女了。」

  憐兒人傻了,這些話她每一句都認識,但結合在一起她突然就聽不懂了。

  瘋了吧,她昨天小人得勢剛打了林士錦,現在他說自己認錯了?

  「是、是公主殿下同你說的嗎?」

  憐兒聲音顫抖地問。

  剛才他還好好地在維護她,自從跟小公主說了兩句話之後就變成這樣了。

  舟玉坦蕩地點了點頭,「是啊,將你認錯那天也是她跟我說的。」

  憐兒看了看卷卷,又看了看舟玉,聲音蒼白:「她那么小,是騙人的吧,你難道不應該遵從自己的心嗎?我們之間的感情又算什麼那?」

  舟玉挑眉,看得出他有些驚訝:「才三天能有什麼感情。」

  憐兒:「……」是這樣的。

  因為她剛才說卷卷騙人的話,穀雨不高興了,氣勢冰冷:「注意你的言辭。」

  憐兒臉色變了,而後不情不願地對卷卷道了歉,那樣子怎麼看怎麼憋屈。

  小卷卷:我就喜歡別人看不慣我還要叫我公主殿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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