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混上毒蛇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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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松一句話說出來,滿船的漢子趕緊抽傢伙準備作戰。

  雲中鶴急忙下壓手腕示意他們冷靜:「誤會、是誤會了,飛鳥船便於突襲作戰,所以水匪都喜歡用這種船,這地方有飛鳥船太正常了,去其他方向看還有別的船,也有鐵甲艦!」

  雲松頓覺尷尬。

  今天三番兩次碰上陰謀,讓他有些被迫害妄想了。

  他們遠遠的遙望了毒蛇島一會,雲松本想化作落頭氏上去就開干,但猶豫了一下覺得這樣不行。

  得用點子智慧!

  王蛇水匪橫行海上多年,必然是強中手,他們自然會防備著外來之敵。

  自己貿然上去只會打草驚蛇甚至吃虧。

  所以他如果要上島,那一定找個合適理由混進去,理所當然的進去。

  於是他們便在外圍海域游弋,準備找落單的水匪船準備開干。

  海上確實有船,這些船零星的停泊在海面上,看起來不像是戰船。

  雲松決定摸上去看一看。

  他帶著三兄弟里水性最好的扎破天下水,兩人找了一艘人影稀疏的船,準備捏軟柿子吃。

  船頭有人,大冷的天他坐在船頭髮呆,手中一支香菸裊裊燃燒,雲松和扎破天從船身左右爬上去,露出半張臉打量船上的情況。

  但這船上人就是很少,兩人看了一會也只看到坐在船頭呆呆抽菸的男子。

  扎破天給他打手勢,詢問是不是要抓住這人。

  雲松正要準備動手,這時候突然有『蹬蹬』的腳步聲響起。

  聲音輕盈而笨拙,不像是練家子的動靜。

  隨著船篷門帘打開,一個稚童走了出來。

  他小心翼翼跨過船上雜物,用脆生生的語調說道:「阿爹,天好冷的,你進來吧。」

  船頭的男子抬起頭。

  月光下露出一張疲憊憔悴的臉。

  男子苦苦一笑,說道:「阿仔,你睡吧,爹還不困。」

  稚童委屈的說道:「自從阿媽讓壞人綁票,阿爹便不睡覺了,現在怎麼會不困呢?你快睡覺吧,阿伯要阿仔來勸你睡覺,你回來吧,否則阿仔睡不著。」

  聽著兒子的央求,男子的笑意變得溫馨一些。

  他使勁抽了兩口香菸扔掉菸蒂,說道:「好,阿爹陪你睡。」

  稚童歡呼一聲又說道:「那阿爹等一下,阿仔要撒尿。」

  男子幫兒子解開腰帶。

  稚童往左右看了看。

  雲松心裡當場就是咯噔一下。

  還好稚童只掃了他這裡一眼,然後便快活的走向扎破天所在的船舷開始自呲水……

  扎破天忍無可忍一個鷂子翻身飛上了船,順手抓起稚童捂住他的嘴巴又甩手揮出一條魚線纏在了男子脖子上。

  雲松見他動手趕緊上船,同時壓低嗓音呵斥道:「不准出聲!」

  稚童口中發出驚恐的嗚嗚聲,男子倒是冷靜,他沒有驚嚇的大叫而是直接跪下了:

  「英雄饒命!我們是來上供的!」

  雲松本來聽著父子兩人的對話便預感他們不是水匪,而是家裡有人被水匪綁架他們前來贖人。

  男子的話也證明了這點,他便化身為倀鬼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來給誰上供?上的是什麼供?」

  男子急忙說道:「我叫羅楚,來給王蛇大將軍上供,上的是二百個大洋!我妻子之前被你們給抓、給請上了島,就是五天前你們劫的那艘東洋花船……」

  雲松擺擺手道:「你誤會了,我們不是毒蛇島上的水匪。」

  羅楚一怔:「啊?那你們、你們是什麼?水鬼?有冤情?」

  雲松翻白眼,這哥們還真挺能聯想。

  他說道:「我們跟你一樣,也有家人被水匪綁票,此番一樣是來上供的。」

  因為他以倀鬼身份說話,羅楚沒有懷疑他的話,聽完後便苦笑一聲道:「原來同是天涯淪落人,朋友你是什麼人被綁票了?」

  雲松說道:「被綁票的不是我的家人,是我一個好友的家人,他的未婚妻與你妻子一樣被綁了,要五百個大洋,我朋友是個公子哥,家裡不許他親身冒險,於是便委託我來替他贖回未婚妻。」


  羅楚冷笑道:「他是自己不敢來吧?看來他對他的未婚妻感情並不深。」

  雲松笑而不語,他轉移話題問道:「那你呢?你和你妻子感情深厚嗎?」

  羅楚挺起胸膛說道:「那是自然,我與小虹成親五年,五年裡從未吵過一句!我們夫唱婦隨、舉案齊眉,不知道羨煞多少人呢!」

  這時候船篷里的人聽到他們的對話便問道:「老三,怎麼回事?」

  羅楚說道:「大哥,沒事,你休息就好,是有同命相連的朋友來找我議事。」

  船篷里響起的腳步聲隨即停下。

  扎破天放開手,稚童抹了把臉委屈的說道:「大叔,你手好臭呀。」

  聽到這話扎破天氣的跟瘋牛一樣大力喘息:「你小子還有臉說,這不都是你的童子尿?」

  他嗅了嗅手上露出厭惡之色:「奇怪,小小的童子怎麼尿這麼騷氣?看來你長大以後了不得啊。」

  羅楚將兒子抱回懷裡訕笑道:「對不住了,朋友,我兒子——不對,這事可怨不得我兒子,你們無聲無息出現在我家船舷是你們不對,何況我阿仔去撒尿的時候你為什麼不開口喝止他呢?」

  雲松示意他冷靜:「喝一口就喝一口,童子尿驅邪殺毒。」

  羅楚問他道:「兄弟,你們船在哪裡?」

  雲松指向遠處海面,羅楚定睛看去露出驚駭之色:「你們一路遊了這麼遠?」

  他隨即又露出瞭然表情:「明白了,原來二位是江湖好漢、武林英雄,難怪你們那位公子哥朋友要找你們來幫他贖人呢。」

  稚童很懂事,他聽懂了父親的話,便瞪大眼睛對雲松說道:「原來你是英雄好漢,那你能幫我阿爹把我阿媽贖回來嗎?」

  雲松蹲下說道:「當然可以,但我不認識你阿媽呀。」

  羅楚聽到這話大為感激,他急忙說道:「多謝英雄仗義,不過我是要去親自迎回我妻子的,我一刻也不想耽擱見到她的時間,我真想現在就見到她!」

  扎破天讚嘆道:「你對你妻子真是一往情深。」

  羅楚遙望毒蛇島,喃喃道:「不,是我不好,讓小虹陷入這等危險境地,當初我若是極力阻攔她去東洋花船就好了,這樣她便不會有此一劫!」

  雲松也很佩服他的痴情。

  他小心的問道:「你妻子是不是很漂亮?」

  羅楚笑道:「她是我眼裡天下第一等的美人。」

  扎破天看向他的目光便有些憐憫了。

  天下第一等的美人落到嶺南水匪手中,這與一泡翔落入老八口中有什麼區別?

  沒了!

  羅楚是個機靈人,他注意到扎破天和雲松的目光後又笑了,說道:「噢,我剛才的話誇張了,不過我妻子還是挺漂亮的,我不擔心水匪對她怎麼樣,水匪給我家送了信要錢,他們這點信譽還是有的。」

  扎破天點點頭說道:「對,現在水匪講規矩多了,他們如果給你們家裡說了要錢,只要錢送到他們不會亂來的。」

  雲松說道:「這樣我明天跟著羅先生一起去上供吧,你先回去。」

  稚童立馬問道:「英雄叔叔,那你會保護我阿爹嗎?」

  雲松笑道:「一定會的。」

  稚童又對扎破天搖搖手:「老叔,再見。」

  扎破天氣急。

  這孩子屬筍的吧?

  他拉雲松到船頭,低聲問道:「老大,你啥意思?咱們不是來抓人的嗎?」

  扎破天解釋道:「對,水匪的船不會停在外面,是他們夜裡也會幹活,所以咱們得碰。」

  雲松擺手道:「不碰了,咱們不善夜戰,貿然動手或許會打草驚蛇,還不如明天混進去擇機而動。」

  扎破天說道:「可是這樣你只能自己動手了,我們幫不上忙啊。」

  雲松斜睨他。

  你們那是幫不上忙?你們那是拖不了我後腿!

  他讓扎破天回去傳達自己的指令,然後自己在船上待了下來。

  羅楚是個講究人,他去船篷里拿出個小爐子,放上一口小鐵鍋在裡面燉了個烏賊豆腐。

  正好他睡不著,這樣便拉著雲松聊天。


  主要是他在聊雲松在聽,他現在需要一個傾聽者。

  羅楚是個痴情人,他的妻子魏欣虹本是失足少婦,羅楚對她動了情,便娶她回家。

  魏欣虹是個能幹的女人,羅家有小買賣,魏欣虹拋頭露面幫羅楚去應付客人,結果買賣在他們手中做大了不少。

  這也是羅楚愛她的原因,他覺得這女人跟著自己沒沾光盡受累了。

  雲松聽著他款款深情的訴說,心裡生出一股不對勁的感覺。

  羅楚這些話跟立FLAG似的,魏欣虹會不會在島上出事?

  一夜的時間消逝,下半夜的時候起了海霧,太陽出來後霧氣也沒散掉,毒蛇島四周一片霧蒙蒙。

  上午天氣暖和起來的時候,一艘小艇靠近他們的船。

  小艇上站著個頭戴眼罩的猛漢,猛漢凶神惡煞的吼道:「船上是沉香是乾柴?滾出來。」

  羅楚急忙站起來說道:「是沉香、芙蓉花的沉香,二百塊銀洋的沉香。」

  猛漢臉色和緩一些,道:「帶足了嗎?」

  羅楚卑微的說道:「帶足了,一塊不少,全是今年的新大洋,成色個頂個的好。」

  猛漢臉色更好看一些,說道:「好,那你跟我們走。」

  他的船靠上來,雲松扶著羅楚上船。

  猛漢看向他,呵斥道:「你,滾蛋!」

  雲松堆笑說道:「好漢息怒,我也是沉香,是去給咱們島上送錢的。」

  雲松沒想到這玩意兒還有說頭,他哪知道自己是什麼花的沉香?

  還好此時他還是倀鬼身份,便湊上去低聲說道:「你們接的這沉香是我哥,他這幾天一直操持著四處借錢累壞了,動不動就會昏迷,我怕麻煩諸位好漢,所以陪著他一起上島。」

  猛漢看向羅楚,羅楚憔悴的神情讓雲松的話更有說服力。

  主要是羅楚那倆超級大眼袋幫了忙。

  也不知道他這幾天怎麼熬的,那兩個眼袋跟兩片松花蛋似的。

  雲松進一步說道:「我們不敢給好漢們製造麻煩,我哥要是到時候情緒一激動倒在島上肯定會惹得頭目們生氣,所以我得跟著,我到時候背著他。」

  猛漢沒好氣的說道:「你給我看好他,媽的,別給老子找事,否則老子把你們連人帶錢一起扣下,正好龍神最近沒口糧了!」

  龍神?

  吃人的東西?

  雲松點頭哈腰的笑,各種配合。

  他們上了猛漢的快船,有人划船又去靠近其他的船,前前後後接了六家人上船。

  接了一圈之後,快船返回毒蛇島碼頭。

  近距離看毒蛇島更加險峻,也不知道海上怎麼會出現這麼一個地方,島嶼如同一座山峰,露出水面得有二十米!

  島上四周都有炮台和碉樓,上面有炮有槍有弓弩,防禦的如鐵桶一般!

  要上島得坐竹筐。

  一個個大竹筐扔下來,他們坐上筐子然後被吊了起了。

  筐子起了四五米,忽然一聲驚呼傳來,雲松扭頭看,邊上的筐子陡然繩索一空落了下去!

  所有人都嚇得大叫,框子裡那人『嗖』一下子墜入海里,連嚇帶震當場痛哭。

  而上面則響起嘻嘻哈哈的大笑,有人叫道:「掏錢掏錢,我就說了他會哭,哈哈!」

  另有人罵道:「草嗎的蠢貨!日你仙人板板,膽子竟然這么小?那你自求多福吧!」

  繩索接二連三的提起又落下,那人被折騰的慘叫連連、痛哭流涕。

  其他人看的膽戰心驚。

  這時候上面響起一個怪叫聲:「接下來輪到誰——給我下去吧!」

  羅楚所在的繩子被放開了!

  但羅楚本就憔悴疲憊,他現在還能醒著是繃著一根弦,繩子放開、竹筐落下,他心裡這根弦也斷掉了,頓時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帶他們的猛漢怒吼道:「別玩了別玩了,這個更膽小,你們要玩出人命來啊?」

  上面的水匪並不賣他面子,叫道:「下一個!」

  雲松舉起手,手中夾著一枚銀洋。

  他將銀洋放入竹篾之間,說道:「諸位好漢輕點,這銀洋可是容易掉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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