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約翰的發現與卡梅隆的憤怒
第391章 約翰的發現與卡梅隆的憤怒
如果你參觀過劇組，就會發現劇組一點其實都不好玩，特別是電影劇組，經常一個鏡頭反反覆覆地拍。
一部電影大約要拍1000來個鏡頭，100場以上的戲，這大概是個平均數。
當然每部電影的鏡頭數並不一樣，場景數也大相逕庭。
有些快速蒙太奇之類的，還有些要多機位拍攝，那麼鏡頭就會很多，2000以上也不是沒有。
而有些喜歡用長鏡頭敘事的，則可能鏡頭比較少，幾百個鏡頭的都有，甚至有極品一個鏡頭拍到底的，也是發生過的。
這和片子的類型，導演的風格都密切相關，並不是一定的。
一般導演都會大致有個數，然後靈感來了，再加上一些臨時拍攝的東西。
三個月左右的拍攝期，也就是100天左右，每天就需要拍攝十多個鏡頭，工作量還是相當大的。
對於《黑客帝國》這部片子而言，節奏快，虛幻現實來回穿插，有些人物還需要閃回一些回憶片段之類的，再加上大量的武打戲份，為了漂亮需要多角度拍攝，剪輯得比較碎。
這樣就會導致鏡頭數飆增，可能會達到1500到2000個鏡頭左右，這其中至少還要有200個以上的鏡頭是需要特效製作的。
到這裡你就能明白為啥王旭需要那麼多人協同工作了，這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活計。
而管理這麼多人，在王旭看來，那就真的得上計算機了。
這就是工科生的思維，有的人其實不用計算機，就靠自己的大腦和管理能力，靠著幾個人就能管理這麼一大攤子亂七八糟的事情。
但王旭是真的不行，於是他早早地就找人開發了一套專用的管理軟體，東西都是GIT上面現成的，成果也在GIT上面開源了。
這套管理軟體是有一個核心控制中心的，就安排在新樓里，樓頂還布設了一個尋呼台的發射天線，昌平那邊也有一個，通過中繼就可以滿足幾個大的區域的信息傳遞工作。
各部門的負責人人手一台漢字尋呼機，波導的，這玩意的漢化還是帝大給幫忙弄的。
每天大致需要完成什麼工作，都會在控制中心裡向下發送，然後王旭那邊有什麼變化也會及時用電話匯報回去，然後操作員再手工錄入。
沒法子，這會兒的硬體設備還不能支持雙向的信息傳遞，移動端的網絡更是連影子都還沒有的階段。倒是各種無繩電話在這邊特別好用。
王旭在昌平基地那邊上了一套小型的交換機，足以保證每個攝影棚和場景都有固定電話的聯繫。
然後就是無繩電話登場了，這東西是水木，郵電學院和幾家企業合作進行的，基本上是他們出錢，出底層工程師，高校這邊搞技術規範，他們負責製造和未來的生產。
這會兒都還是實驗室產品呢，王旭也不管那麼多，先拿過來用著，還要求儘可能通信距離遠一點，至於什麼串台之類的，那就不是事，實驗產品哪有完美的。
這東西好多廠商都感興趣，好幾家都派了技術人員現場幫忙調試，其中地處深城的華為和南都的中興最為積極，不僅僅全盤引進了基礎技術，還積極跟進研究，又出錢又出力的，那真是幹勁十足。
王旭都不得不感慨，巨大中華，後來的發展天差地別，這還真是骨子裡的基因決定的。
王旭現在不管那些應用的事情，那些企業現在都在快速擴張，還沒拉開檔次差距，不過看著中興和華為已經把交換機升級了，更是把王旭他們搞出來的無線協議，向著無線路由器的方向發展著，王旭就知道這兩家企業未來肯定弱不了。
所以，這一次，在昌平基地建設的東西，根本已經不能用無繩電話來形容了，無繩電話又稱子母機，那意思就是子機不能離開母機單獨存在，必須在一定範圍之內。
但他們現在提供的產品，居然可以利用頻段跳躍的方式，自己從一個母機切換到另一台母機上去。
好吧，這東西不就是蜂窩的雛形嗎，誰說華夏沒有創新能力的，這才稍微給點提示，這不就腦洞biubiu的開嘛。
王旭的團隊在拍電影，每天忙得要死。幾家生產BP機的，生產通信設備的公司在現場改進產品，同樣忙得要死。這就是九十年代的勁頭，廠商急了的時候，真的能在現場畫圖紙。
對於廠家來說，不怕你沒需求，就怕伱說不清楚你到底要什麼，只要搞明白你要什麼，總是有辦法能夠解決的。
王旭是導演，但他也是個工程師啊，他是真的知道自己要什麼的，自己用得不爽了，然後就罵。
然後那幫子工程師就記錄下來，能自己現在解決的，那就馬上解決，不能的，就一個電話打回總部，有的甚至會連夜召開高校企業聯合研討會，去商量解決問題。
王旭都納悶，自己這麼個小應用，他們能掙錢嗎，王旭可是就出了幾部電話和一套小型交換機的錢，也就兩三萬的總價值。
王旭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就問了華為的駐場工程師這個問題，王旭感覺，自己出的那點錢，可能都不夠這個工程師的工資。
更別說好幾家企業都在這裡，波導的，TCL的，中興的，華為的，你就說吧，四個駐場工程師，這會兒這幾家企業的工資可都不低。
就算是幾百塊一個月，這一待就是三四個月的，總成本早就超過那點貨值了吧。
華為的工程師嘿嘿樂了，撓撓頭，有些靦腆說道：「肯定不夠啊，但你是誰啊，現在廠子裡已經公認了，你嘴裡罵人的話都能換錢。
上周，你罵那個電話不好用，罵著罵著就說了，就不能用時分復用嘛，如果還不行，碼分多址不行嗎，編個碼能死人啊。
然後我們就連夜開會了，水木的專家也在，他說碼分多址是你之前提出來的，GIT里有開源的信息，然後我們就連夜查。
發現那套設計算法真的很先進，完全可以用在多母機漫遊的時候，甚至我們都打算把整個底層邏輯，用這一套理論替換，實驗室那邊已經開幹了，估計下周，這邊的設備就能徹底換一遍了。
現在我已經不是這邊的主場工程師了，現在我是帝都這邊的研發中心負責人，現在就負責在這裡聽你罵街。
他們幾個情況其實也差不多。
跟著你幾個月，我們的設計好像已經改過四版了，不斷地都有新點子加入，產品原型都做了好幾個，每一個性能都有大幅度提升。
任老大告訴我，讓你隨便罵，罵再難聽都忍著，把話記下來回來好好研究，那就是未來。」
「我有罵人嗎？」王旭的關注點有些歪，但他自認一貫是好脾氣啊，工程師說的事情他知道，但沒覺得自己當時態度很差啊。
「嗯，其實也不算啦，我們的產品經常被你批得一無是處，我們自己也感覺很委屈，這還是實驗室產品，有問題正常啊，至於這麼罵嗎。
但你提意見也是對我們的幫助，不算罵人。」工程師很老實，他依舊沒有承認王旭不罵人。
「好吧，可能我最近脾氣有點急，向你道歉，也代我向那幾個工程師道歉，晚上給你們加雞腿。」王旭稍微自省了一下，最近是有些上火。
電影開拍了一個月了，進度還沒走到五分之一，各方面的磨合讓王旭操碎了心。
實驗的東西太多了，哪可能不出問題，結果就是各種地方拉胯，拖後腿，王旭這段時間，很少能睡超過四個小時的，要是不上火才讓人意外呢。
一整個軟體團隊隨時待命修改系統的缺陷，一整個硬體團隊隨時待命現場修理，熬夜加班的可不是只有王旭一個，整個團隊都瘋了一樣。
王旭也不說什麼討厭加班了，急了那真的是半夜一個電話就打過去，然後那個團隊就挨個宿舍喊人，起來後趕緊幹活。
電影拍攝本身出的問題並不大，倒是各種輔助設施的問題多多，比如吊威亞的設備，這一套東西都出口香江了，照說不會出問題。
但架不住王旭要求幾台聯動，形成有層次感的人飛出去的效果，還要配合王霏出腿的動作，還要飛出去得快，飛的得遠。
這時候全靠人拉速度就不夠了，雖然後期剪輯可以調整速度，但這會兒的特效還無法做到自動補幀，飛行就會有卡頓虛假的感覺。
自動補幀需要的技術難度太大，一時半會實現不了，以後人工智慧搞定了才有希望，現在只能想想，那就只能從實體特效上想辦法。
於是就得對威亞進行改造，要快，要力量迅猛，就得上機械輔助，然後就得上自動化控制，然後就得上電腦編程，然後就不可避免地會出bug。
反正開始的一個月，這電影拍得那叫一個磕絆，簡直讓王旭操碎了心。
好在，雖然進度拖慢了，但出來的效果還行，王旭的電腦特效工作室也同樣是邊拍邊做的，並沒有等到最後一切都出來以後再弄，這樣才能讓所有人都明白自己到底該做哪些改進。
就好比那著名的子彈時間，王旭要躲子彈，約翰也需要。
前世的原片畫面，約翰的鏡頭用的虛化的幻影，顯得有些假，而且像是演的，沒有戰鬥的激烈感，那個鏡頭讓王旭不是很滿意。
於是改成了兩人在相遇的瞬間就互相拔槍互相射擊，同時快速一邊躲避，一邊互相靠近。
然後接近後，需要展示近距離快速出槍對射，中間還要換槍，因為子彈不可能那麼多，各種拔槍的動作，還需要躲子彈。
王旭和袁和平商議了很久，才拿出一套讓他滿意的動作。
但這個鏡頭的最後，由於兩人距離很近，王旭設計了，三百六十度的攝像機環繞拍攝，最後配合快速的剪輯，突然定格般的慢鏡頭，讓子彈的痕跡被兩人巧妙地躲過，暴雨般射向四周。
這東西沒法用軟體完全解決，就只能人遷就機器，讓人儘可能地表現出需要的動作，還要調整動作的速度，以便配合後期的操作。
但人是做不出太快的動作的，因此必須進行抽幀，加快動作，這就需要你的動作速度能夠被捕捉得足夠好。
同時為了配合現在還不成熟的電腦特效，還需要人對動作速度做一定的調整，太快了，太慢了，都不行。
這對演員的演繹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你不能做得像掉水裡似的，胡亂掙扎，必須做出設計好的動作。
同時還得像模像樣地對快速襲來的子彈做閃避，關鍵你的動作速度還得協調，那難度，連王旭都是折騰了好久才完全掌握。
得虧約翰有著舞蹈演員的功底，身體柔韌性，協調性都很好，肢體的靈活性更是沒什麼話說，這才在王旭的輔導下，經過大量的練習，和幾十次NG後，把這個經典的鏡頭拍了出來。
最後，王旭特意帶著約翰去了一趟特效部門，讓他看看這麼辛苦到底是為了什麼。
伶俐的動作，冷酷的眼神，子彈划過的痕跡，拳打腳踢帶起的空氣爆裂效果，炸飛的衣服碎片，整體完成的效果極其炸裂，讓參演的約翰都感覺頭皮發麻。
「就憑這個鏡頭，我覺得這部片子就已經值回票價了，太棒了，太棒了。」約翰看著電腦里成片的演示，激動得無以復加，那幾乎就是手舞足蹈地歡呼著。
他這次來華夏，開始的時候，純粹就是為了掙點錢。他快沒錢了，好久沒有接到電影角色，做一個好萊塢明星又必須維持一些體面的消費，他已經入不敷出好久了，如果再這麼繼續下去，破產恐怕將是他唯一的出路。
新線的這個機會算不上好，但兩千萬的投資也真心不少，怎麼也算的上B級投資了，在好萊塢這樣的機會並不算太多。以他現在的名氣和地位，這樣的片子能找上門已經算是燒高香了。
但片子要在華夏拍攝，那邊什麼樣，他是一無所知，甚至連華夏在哪裡都毫無印象。華人倒是見到過，唐人街挺多的，但從未真正接觸過那裡的人。
他還專門去吃了頓中餐，但似乎對於他對華夏的認知毫無幫助。
中餐，功夫，這是他對華夏僅有的印象，但據說那些東西是香江的，這次卻是在大陸拍攝。
他專門找來一些來自大陸的華語電影看了看，其中不乏歐洲獲獎的作品。落後，貧窮，陰暗的天空，仿佛活在中世紀，這時約翰對華夏的第一印象。
他的經紀人幫他分析了很久，勸他接下這部戲，最後警告他如果再這麼入不敷出，他就只能睡大街了。然後為他做了無數的心理建設，告訴他一切都有人安排，就當去雨林探險，沒什麼好怕的。
這才讓他最終決定做這樣一次冒險，沒錯，冒險，這就是他的基本認知。
至於原因，無他，掙錢嘛，不寒磣，無論哪國人都一樣，為了五斗米折腰，那就不是個事。
但從他內心來說，他真不認為華夏能拍什麼優秀的電影，更別說是科幻片了，他看過的幾部片子都是講的老故事，顏色或許漂亮，鏡頭運用也很到位，但就是個普通的故事片，沒啥意思。
科幻，他們知道科幻是什麼嗎？他甚至都沒有花時間去了解一下王旭是誰，是什麼人。而當王旭在丑國聲名鵲起，科學家與藝術家的身份重合的時候，他又已經到了華夏，進了武校開始學習了。
作為一名演員，約翰還是很敬業的，或者說，支撐他來到這裡拍電影的，可能就是他的敬業精神了。
但當他第一次走入昌平基地，看到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的未來街景，看到半舊的各種路邊設施，拿到實打實的鋼鐵製造的槍枝，以及在劇組廣泛使用的各種高科技設備，他突然覺得自己的這一次冒險好像也沒那麼冒險。
當然現在他知道，來華夏沒什麼好冒險的，自己待的地方，其實已經是農村地區了，但依舊有著完整的現代文明，有電，有水，住的地方居然還有空調。
雖然那房子看起來就像是臨時性的房屋，但內部設施卻很齊全，電話雖然無法撥打國際長途，但卻可以接得到，差不多和三星級的酒店相當，東西可能還更新更好一點。
整體來說，這是一個發展中的現代都市，到處都是工地，看起來不那麼乾淨整潔，但也沒有想像中那樣的破敗陰暗。
至於電影本身怎麼樣，約翰並不十分清楚，他只是按照自己的理解在演戲，雖然是個反派，但出現的時間很長，也有不少可以挖掘的地方。
約翰仔細閱讀了劇本，也看了GIT上面的內容，更是把各種背景設定研究了個透徹，雖然他還沒註冊GIT帳號，但對於這個電影宇宙的理解，他自信不輸於任何人。
故事很好，背景很好，但好故事不等於好電影，這裡的拍攝，看起來和在丑國拍電影沒什麼太大的區別，除了壓力有些大，重拍次數有些多以外，時不時還要拖延下班時間，這讓約翰有些不爽。
但這裡丑國人不多，那個導演王旭雖然看著很瘦，一點肌肉塊都沒有，但是他卻親眼看見過他一隻手拎起一個摔倒的倒霉傢伙，順手扔在旁邊的墊子上。
就算是那個傢伙有點瘦小，但就這麼被輕輕鬆鬆地扔到一邊，那個戰鬥力約翰就不想嘗試了。
他還親眼見過那個瘦瘦的華夏女主角，拍戲的時候不小心，一腳踢斷了旁邊的護欄，他後來特意去觀察過，那是硬木的，他根本掰不動。
果然華夏人都是會功夫的，那些市井傳聞未必就都是瞎編的。
這裡的道具槍枝開始都是鋼鐵製造的，據說是為了顯示真實的沉重感，後來發現很多人都無法順利地耍帥，才改成了塑料的。
但是兩大主演都可以一隻手端著一把十幾磅的傢伙，舉得平平的，連一點抖動都不會發生。
約翰也自己試過，他做不到，平舉一下可以，時間稍微長一點就會肌肉抖動，然後就支撐不住了。
他在丑國可也是天天健身的，雖然不是肌肉達人，但絕對力量也不算小的，更是對肌肉和力量的關係了如指掌。
但在這裡，他有些懷疑自己的認知了，王旭和王霏的力量似乎有些不合常理，但他卻又不好問。
王霏基本上很少在劇組逗留，女主的戲份其實並不是特別多，大部分還都是打戲，打完收工就回家了。
王旭倒是在這裡時間很長，晚上有時候也在接待的宿舍過夜，王旭會說英文，他和王旭的交流倒也順暢。
所以，約翰偷偷找時間問過王旭一次，王旭卻只是神秘地一笑，搖搖頭，然後就岔開話題，啥也不說。
這個倒是沒出約翰的預料，越是神秘的東西，就越不會告訴他人。
約翰並不會漢語，劇組給他配的翻譯，只有工作的時候才會出現，收工了就沒人管了，他想問人卻又不知道怎麼問，難過的抓心撓肝的。
嗯，這倒是和好萊塢劇組沒什麼區別，主要是這也是王旭的主意。
按照華夏這會兒的習慣，外賓來了那是得全程陪同的，得讓人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但王旭覺得沒必要，又不是沒給他錢，好幾十萬美元呢，收工了那是他自己的時間，咱們別去打擾人家。
不過，王旭晚上有時候也會帶著幾個丑國演員去自己的酒吧坐坐，讓他們散散心。
還貼心地免費送一瓶啤酒，之後還想喝就自己買吧，然後晚上再安排車輛給送回來，東四那裡可沒宿舍。
主要是，演電影的地方在郊區，還是大山腳下，邊上就是引水渠，帝都水源。這裡白天風景不錯，青山碧水的，到了晚上還真就沒啥可看的了。
以後，可能這個影視城就是個景點，但現在，這不還用來拍電影呢嗎。
問不來，就只好自己觀察，趁著閒暇時間，他真的沒少觀察王旭。
但結果卻是越來越疑惑，在仔細的觀察之下，他發現了越來越多，王旭不可思議的事情。
比如，他親眼看到，這個男人輕輕助跑，就踩著牆，翻過了兩米多高的圍牆。也看見過這個男人憤怒地一腳把一個可樂罐子準確地踢到二十米外的垃圾桶里。
他有了一種猜測，這個人肯定會功夫，還是那種不對外展示的那種，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像電影裡那樣，但至少也是那種傳說中的神秘真功夫。
果然是華夏，依舊殘留著一些古老的神秘事物，王旭肯定就是擁有古老傳承的人，一定是這樣。
終於，他某天開口去問了為他講解動作的武術指導，拍戲的間隙悄悄問的，武術指導和他的團隊，都給出了肯定的答覆，還明確告訴他王旭會的是真功夫，他們打不過。
這下子，約翰覺得自己知道了王旭的一個大秘密，一般人都不知道的那種。他有一種暗自地得意，這是窺見別人隱私時所能產生的那種獨特快感，讓他暗自爽了好幾天。
他在這裡沒什麼朋友，和大部分工作人員又語言不通，幸虧還有些從丑國來的演員，這些人很快就形成了自己的小團體，每天晚上收工後一起喝酒聊天。
這邊喝酒倒是很方便，和工作人員說一聲，就可以幫他們買來，據說開車十分鐘就能到一個小鎮子，他們還沒出去過，主要是怕危險。
都是丑國人，都是人生地不熟，他們其實也有老鄉見老鄉的衝動。約翰還真沒什麼架子，和這些混得不咋地的底層演員也真能混得很熟。
有新人來了，他都會組織酒會歡迎，這邊的燒烤什麼的還是很容易辦到的，王旭甚至安排人們專門按照丑國的習慣給做了個燒烤架子，不是咱們烤羊肉串那種，而是帶著鐵網，烤牛排的那種。
於是這些人，就開始一周三頓小燒烤的日子，按照他們的薪水和匯率來說，這幫子丑國人在華夏天天吃烤牛排都吃得起。
所以，這些人的日子雖然有些無聊，但並不艱苦，至於國內的演員們，也都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但也會時不時邀請他們一起活動活動什麼的。
找些燒烤師傅過來，辦個活動，即便在昌平也不是什麼複雜的事情，王旭這邊的加班算不上嚴重，至少比起香江劇組並沒有太過分，所以，晚上時不時就有閒暇，那時就會有人組織點活動什麼的。
華夏人對待外國友人還是非常友好的，即便幾十年後都還是如此，這是老祖宗就傳下來的待客之道，也有不少人覺得這習慣不好，感覺虧。
但王旭並不覺得這是啥糟粕，反而是一種優良傳統，這是一種從更大格局上進行考量後形成的習慣，你的村子待客優渥，自然會有更多的人往來，商業也就繁榮，村子、鎮子也能發展得更好。
而不是簡單地看是不是虧了一頓飯，當然王旭也不鼓勵自己餓肚子，還要請人吃肉餅的行為，那就是打腫臉充胖子了。
所以，這些老外演員在劇組過得其實還挺滋潤的，自己燒烤，華夏人請客也是燒烤，就是不知道這些人會不會上火。
約翰很快就成為這些丑國演員的領導，他大小也算個角，卻願意帶著小弟們玩樂，自然受到一眾丑國演員的歡迎，這是人之常情，全世界都差不多。
自從有了自己的隊伍，約翰就沒少讓他的小弟們幫忙打聽王旭的事跡，他總覺得自己一個人老問，顯得太古怪，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他得小心為上。
然後，這麼多人都在打聽王旭，讓一直跟著王旭的秘書們立刻緊張了起來，這幫子老外要幹啥。於是趕緊連夜向上匯報，弄得當時所有人都緊張得不行。
還好，很快就暗中調查清楚了。這些秘書們可都是會英文的，那幫人也根本沒有隱瞞的意思。
稍微一打聽，就知道了事情的由來，不由得哭笑不得，行吧，這樣的誤會無所謂，就讓他們去琢磨吧。
誰還不是個古老的傳承者了，王旭，沒問題的。
你說他傳統武術也好，特異功能也罷，就算說他是陸地神仙都無所謂了，這種東西越是以訛傳訛，反而越沒問題。
西方人就好這口，哦哦哦，對了，難怪約翰會信那個什麼邪教，他是真能琢磨啊。
上面放下心來，這些人也打聽得差不多了，總結出來的結論就是。
王旭是個非常神秘的人，具有普通人絕對不會擁有的戰鬥力。
被多人證實過的戰例包括可以單手拎起一個人，可以兩步翻過一堵兩米高的牆，有人聽說他曾經在一分鐘內擊倒三十多個帶傢伙的歹徒。
甚至就連他的未婚妻都應該是具備類似背景的古老傳承者，不止一人親眼看到過她踢斷一英寸粗的硬木欄杆。
而且其家族勢力極大，在帝都擁有不小的影響力，據說丑國大使館的大使參贊什麼的都是他家的座上賓。
王旭對這些事情自然一無所知，他忙片子的事情還忙不過來呢，導演是真的忙，特別是像王旭這樣想要做出點什麼的導演更是如此。
這部影片需要的外國面孔其實真的不少，大多是虛擬世界裡的人物。什麼大樓的保安，執勤的警察，路邊的流浪漢，靈媒先知，開直升機的警察什麼的，這些其實都是龍套。
得虧設定中小隊行動必須儘可能避開人群，這為電影場景的選擇方便了不少，不然，真要拍個滿街都是歐美面孔的場景，還真有些麻煩。
即便是九十年代，在帝都找幾張外國面孔也不難，不少來學習中文的留學生，外企的員工什麼的不少人是靠這個掙零花錢的，主要的市場倒不是電影電視，而是GG，這會兒的國人認這個。
這種很好辦，找來拍個鏡頭就走，給幾百塊人民幣就行。
但也有不少要參與戰鬥，有台詞，起到轉接劇情作用的人物，這些人就都是新線負責的，選好了人，一起送往華夏。
這些人當然不會一直都留在劇組，都沒多少鏡頭，所以平均下來每人也就來一周左右的時間，拍完就走，王旭在安排上會把虛擬世界的場景儘可能安排在一起拍攝。
有人喜歡先易後難，王旭卻總喜歡先難後易，所以，他的好多打鬥戲份都是先開始就拍攝的。其實這不是一個好習慣，因為一旦受傷，反而還會影響文戲的拍攝。
但王旭還是就是這麼幹了，他的理由是，萬一真受傷，換人還容易些，有些不近人情，但卻是現實需要。
不過說實話，這片子還真沒什麼危險的內容，受傷的概率並不大，嗯，不包括破皮的那種敬業咖。動作戲本身並不危險，需要挨打的也都有替身完成，先拍完先安生。
這會兒的電影裡面受傷似乎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因為受傷而退出劇組，換人重拍的也屢見不鮮。
這話雖然把羅伯特噎得說不出話來，卻也暗暗合了他的胃口，導演就是得冷酷，得從片子的角度考慮，這是他一貫的思想，而王旭讓他很滿意。
約翰大部分業餘時間都是和這些人待在一起，只是這些人都待不長，人來人往的，他漸漸成了這些人眼中的華夏通。
而他們也在彼此的交談中，關於王旭的那點子事情，就越傳越廣了，信教的人同時也愛傳教，這還真是文化特色啊。
這些丑國演員都是註冊的正式演員，但大多一直混跡於演藝圈的底層，平時靠打零工過日子，偶爾接個活兒，不比後來的橫店大特好多少，但普遍演技都要比那些大特強多了，很多人都是經過正經培訓的。
這些人當然不會為了什麼藝術理想啥的來王旭這個劇組，千里迢迢的，演一個沒幾句台詞的小角色，既不能增加名氣，那就只能是為利了。
新線給的價格還是挺高的，幾千美元，幾萬美元對他們來說，那都是不小的收入了。
但在這群人中，卻有一個是例外。
那是個挺漂亮的女孩，嘴有點大，笑起來有股子傻氣。
她以前在小日子當過模特，去年還在金凱瑞的大片《變相怪傑》中演了個小警察，就是那個被哄著跳桑巴的女孩。
不過這片子還沒上映呢，據說還在做後期。
但她的工作卻從未停止，這一次，面試通過了新線的小角色，演一個特工。
這是王旭修改的，因為在新的設定中，史密斯的並不是單純的電腦殺毒程序，而是貨真價實的人類，所以，王旭並沒有概念化地弄成黑墨鏡的標準形態。
其中一個就換成了女性，一個有些瘋癲，變態的女人，她就是為了虛幻的所謂好生活才選擇了背叛，背叛後對同為人類的真實世界格外殘忍。
不過這個女人確實戲份挺多的，應該說是反派中的二號了，甚至比密碼的戲份還要多些。
王旭都沒想到，她居然會主動參演這麼一個瘋狂的反派角色，她還真不怕毀形象啊。
嗯，好吧，她好像還沒電影上映，也沒啥形象可言，不過她不是個模特嗎，模特就不要形象的嗎？
雖然好萊塢的女星這麼幹的似乎還真挺不少的，不過一般都是些大製作什麼的，即便扮丑扮瘋也無所畏懼，那都是為了博一下上位而已。
但像王旭這麼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劇組，雖然投資不算低，但畢竟是在華夏拍攝，僅僅這一條，就足夠打斷絕大部分人的，來這裡的一般都是為了五斗米折腰的那種，但這位當模特的時候收入可絕對不低啊。
因為這位美女叫卡梅隆·迪亞茲。
她來得比約翰晚了不少，主要是這個角色沒有什麼打戲，所以無須進行什麼培訓。
王旭看新線推薦的演員表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女人眼熟，但他對西方女性確實有點臉盲，這個女人的電影也不是前世王旭熱衷的那種，所以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
但當看到英文名字的時候，才感覺怎麼拼都覺得更熟悉了，然後看了一下中文譯名，才明白過來這個姑娘到底是誰。
然後就讓新線那邊反覆確認了她確實是願意出演這麼個反派角色，並不介意這個角色的幾乎全負面的特質，她可是經過面試，擊敗了一位血漿片的女主角才拿到的這個角色。
那也行吧，雖然不理解，但是既然她願意，那就沒問題了，這個女人現在沒啥演技，但這個角色也不太需要演技，這就是個有些殘忍的花瓶角色，大部分時間還都是冷著臉的，沒啥深度可言的。
王旭自然不在意，說起來，未來盤點這部片子的時候，發現居然有這麼多頂級明星的時候，似乎也挺有趣的。
王旭並沒有去接卡梅隆，即便她是個美女，還是個挺有名的模特，那身材還曾經讓前世的王旭臆想過。
但這一世，他可是導演，他可以，咳咳，算了，他都快忙死了，連王霏都有些埋怨他沒工夫回家了。
不過，這片子的女性角色本來就不多，連劉小青都只能演了個露臉就掛的那種炮灰路人，這有名有姓的角色，那真就是太少了。
所以，王霏就把卡梅隆接回自己的閨蜜團里去玩了，加上惠特尼和小狐狸，這部片子裡有名字的女性就算湊齊了。
王旭把自己的疑惑告訴了王霏，王霏自然也直接打聽了一下，其實王霏也很好奇，為啥一個好好的模特，非要來演一個沒啥意思的反派。
卡梅隆的答案卻是出乎了王旭的意料，因為她居然拿出了一本王旭的《黑客帝國》，和一摞列印好的稿件，她居然早就知道這個角色，因為她之前就讀過小說。
而且她很不滿王旭寫了這麼個無腦貪戀所謂幸福生活的女性角色，於是她憤怒地為這位女性角色，寫了一個同人小說。
為這個角色重新設定了人生，她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叛徒，她是一個真正的抗爭者，她的一切都是偽裝，只是為了能夠進入系統的內部，徹底摧毀矩陣。
她甚至已經把自己的同人都貼在了GIT上和論壇里，但卻沒什麼反響，根本沒掀起任何浪花。
畢竟別看只有幾個月，現在同人小說，同人設定真的已經都刷屏了。而且在男性為主的GIT社區中，真沒誰去關心一個女性小角色的故事。
這讓她更生氣了，突然間，這次經紀人告訴她有這麼個角色的機會，她決定利用這個機會去罵那個作者一頓。
告訴他，女人不是都是那個樣子的，或者說那樣的女性不是現代的女性代表，他不應該在這麼個一共沒有幾個女性角色的故事裡，還非要刻畫這麼一個惡俗的女人，這是歧視，赤裸裸的歧視。
好吧，王霏驚了，眼睛瞪得像銅鈴，（告訴我你沒唱出來），好嘛，這個妹妹有點東西啊，支持，必須支持，打到男性中心主義的王旭。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幾個女孩哈哈大笑著為卡梅隆吶喊助威，就差為她掛個小旗子舉起來了。
——
（明天見，第四次萬字更，既然大家對群沒啥感覺，那我就不建了）
(本章完)
如果你參觀過劇組，就會發現劇組一點其實都不好玩，特別是電影劇組，經常一個鏡頭反反覆覆地拍。
一部電影大約要拍1000來個鏡頭，100場以上的戲，這大概是個平均數。
當然每部電影的鏡頭數並不一樣，場景數也大相逕庭。
有些快速蒙太奇之類的，還有些要多機位拍攝，那麼鏡頭就會很多，2000以上也不是沒有。
而有些喜歡用長鏡頭敘事的，則可能鏡頭比較少，幾百個鏡頭的都有，甚至有極品一個鏡頭拍到底的，也是發生過的。
這和片子的類型，導演的風格都密切相關，並不是一定的。
一般導演都會大致有個數，然後靈感來了，再加上一些臨時拍攝的東西。
三個月左右的拍攝期，也就是100天左右，每天就需要拍攝十多個鏡頭，工作量還是相當大的。
對於《黑客帝國》這部片子而言，節奏快，虛幻現實來回穿插，有些人物還需要閃回一些回憶片段之類的，再加上大量的武打戲份，為了漂亮需要多角度拍攝，剪輯得比較碎。
這樣就會導致鏡頭數飆增，可能會達到1500到2000個鏡頭左右，這其中至少還要有200個以上的鏡頭是需要特效製作的。
到這裡你就能明白為啥王旭需要那麼多人協同工作了，這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活計。
而管理這麼多人，在王旭看來，那就真的得上計算機了。
這就是工科生的思維，有的人其實不用計算機，就靠自己的大腦和管理能力，靠著幾個人就能管理這麼一大攤子亂七八糟的事情。
但王旭是真的不行，於是他早早地就找人開發了一套專用的管理軟體，東西都是GIT上面現成的，成果也在GIT上面開源了。
這套管理軟體是有一個核心控制中心的，就安排在新樓里，樓頂還布設了一個尋呼台的發射天線，昌平那邊也有一個，通過中繼就可以滿足幾個大的區域的信息傳遞工作。
各部門的負責人人手一台漢字尋呼機，波導的，這玩意的漢化還是帝大給幫忙弄的。
每天大致需要完成什麼工作，都會在控制中心裡向下發送，然後王旭那邊有什麼變化也會及時用電話匯報回去，然後操作員再手工錄入。
沒法子，這會兒的硬體設備還不能支持雙向的信息傳遞，移動端的網絡更是連影子都還沒有的階段。倒是各種無繩電話在這邊特別好用。
王旭在昌平基地那邊上了一套小型的交換機，足以保證每個攝影棚和場景都有固定電話的聯繫。
然後就是無繩電話登場了，這東西是水木，郵電學院和幾家企業合作進行的，基本上是他們出錢，出底層工程師，高校這邊搞技術規範，他們負責製造和未來的生產。
這會兒都還是實驗室產品呢，王旭也不管那麼多，先拿過來用著，還要求儘可能通信距離遠一點，至於什麼串台之類的，那就不是事，實驗產品哪有完美的。
這東西好多廠商都感興趣，好幾家都派了技術人員現場幫忙調試，其中地處深城的華為和南都的中興最為積極，不僅僅全盤引進了基礎技術，還積極跟進研究，又出錢又出力的，那真是幹勁十足。
王旭都不得不感慨，巨大中華，後來的發展天差地別，這還真是骨子裡的基因決定的。
王旭現在不管那些應用的事情，那些企業現在都在快速擴張，還沒拉開檔次差距，不過看著中興和華為已經把交換機升級了，更是把王旭他們搞出來的無線協議，向著無線路由器的方向發展著，王旭就知道這兩家企業未來肯定弱不了。
所以，這一次，在昌平基地建設的東西，根本已經不能用無繩電話來形容了，無繩電話又稱子母機，那意思就是子機不能離開母機單獨存在，必須在一定範圍之內。
但他們現在提供的產品，居然可以利用頻段跳躍的方式，自己從一個母機切換到另一台母機上去。
好吧，這東西不就是蜂窩的雛形嗎，誰說華夏沒有創新能力的，這才稍微給點提示，這不就腦洞biubiu的開嘛。
王旭的團隊在拍電影，每天忙得要死。幾家生產BP機的，生產通信設備的公司在現場改進產品，同樣忙得要死。這就是九十年代的勁頭，廠商急了的時候，真的能在現場畫圖紙。
對於廠家來說，不怕你沒需求，就怕伱說不清楚你到底要什麼，只要搞明白你要什麼，總是有辦法能夠解決的。
王旭是導演，但他也是個工程師啊，他是真的知道自己要什麼的，自己用得不爽了，然後就罵。
然後那幫子工程師就記錄下來，能自己現在解決的，那就馬上解決，不能的，就一個電話打回總部，有的甚至會連夜召開高校企業聯合研討會，去商量解決問題。
王旭都納悶，自己這麼個小應用，他們能掙錢嗎，王旭可是就出了幾部電話和一套小型交換機的錢，也就兩三萬的總價值。
王旭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就問了華為的駐場工程師這個問題，王旭感覺，自己出的那點錢，可能都不夠這個工程師的工資。
更別說好幾家企業都在這裡，波導的，TCL的，中興的，華為的，你就說吧，四個駐場工程師，這會兒這幾家企業的工資可都不低。
就算是幾百塊一個月，這一待就是三四個月的，總成本早就超過那點貨值了吧。
華為的工程師嘿嘿樂了，撓撓頭，有些靦腆說道：「肯定不夠啊，但你是誰啊，現在廠子裡已經公認了，你嘴裡罵人的話都能換錢。
上周，你罵那個電話不好用，罵著罵著就說了，就不能用時分復用嘛，如果還不行，碼分多址不行嗎，編個碼能死人啊。
然後我們就連夜開會了，水木的專家也在，他說碼分多址是你之前提出來的，GIT里有開源的信息，然後我們就連夜查。
發現那套設計算法真的很先進，完全可以用在多母機漫遊的時候，甚至我們都打算把整個底層邏輯，用這一套理論替換，實驗室那邊已經開幹了，估計下周，這邊的設備就能徹底換一遍了。
現在我已經不是這邊的主場工程師了，現在我是帝都這邊的研發中心負責人，現在就負責在這裡聽你罵街。
他們幾個情況其實也差不多。
跟著你幾個月，我們的設計好像已經改過四版了，不斷地都有新點子加入，產品原型都做了好幾個，每一個性能都有大幅度提升。
任老大告訴我，讓你隨便罵，罵再難聽都忍著，把話記下來回來好好研究，那就是未來。」
「我有罵人嗎？」王旭的關注點有些歪，但他自認一貫是好脾氣啊，工程師說的事情他知道，但沒覺得自己當時態度很差啊。
「嗯，其實也不算啦，我們的產品經常被你批得一無是處，我們自己也感覺很委屈，這還是實驗室產品，有問題正常啊，至於這麼罵嗎。
但你提意見也是對我們的幫助，不算罵人。」工程師很老實，他依舊沒有承認王旭不罵人。
「好吧，可能我最近脾氣有點急，向你道歉，也代我向那幾個工程師道歉，晚上給你們加雞腿。」王旭稍微自省了一下，最近是有些上火。
電影開拍了一個月了，進度還沒走到五分之一，各方面的磨合讓王旭操碎了心。
實驗的東西太多了，哪可能不出問題，結果就是各種地方拉胯，拖後腿，王旭這段時間，很少能睡超過四個小時的，要是不上火才讓人意外呢。
一整個軟體團隊隨時待命修改系統的缺陷，一整個硬體團隊隨時待命現場修理，熬夜加班的可不是只有王旭一個，整個團隊都瘋了一樣。
王旭也不說什麼討厭加班了，急了那真的是半夜一個電話就打過去，然後那個團隊就挨個宿舍喊人，起來後趕緊幹活。
電影拍攝本身出的問題並不大，倒是各種輔助設施的問題多多，比如吊威亞的設備，這一套東西都出口香江了，照說不會出問題。
但架不住王旭要求幾台聯動，形成有層次感的人飛出去的效果，還要配合王霏出腿的動作，還要飛出去得快，飛的得遠。
這時候全靠人拉速度就不夠了，雖然後期剪輯可以調整速度，但這會兒的特效還無法做到自動補幀，飛行就會有卡頓虛假的感覺。
自動補幀需要的技術難度太大，一時半會實現不了，以後人工智慧搞定了才有希望，現在只能想想，那就只能從實體特效上想辦法。
於是就得對威亞進行改造，要快，要力量迅猛，就得上機械輔助，然後就得上自動化控制，然後就得上電腦編程，然後就不可避免地會出bug。
反正開始的一個月，這電影拍得那叫一個磕絆，簡直讓王旭操碎了心。
好在，雖然進度拖慢了，但出來的效果還行，王旭的電腦特效工作室也同樣是邊拍邊做的，並沒有等到最後一切都出來以後再弄，這樣才能讓所有人都明白自己到底該做哪些改進。
就好比那著名的子彈時間，王旭要躲子彈，約翰也需要。
前世的原片畫面，約翰的鏡頭用的虛化的幻影，顯得有些假，而且像是演的，沒有戰鬥的激烈感，那個鏡頭讓王旭不是很滿意。
於是改成了兩人在相遇的瞬間就互相拔槍互相射擊，同時快速一邊躲避，一邊互相靠近。
然後接近後，需要展示近距離快速出槍對射，中間還要換槍，因為子彈不可能那麼多，各種拔槍的動作，還需要躲子彈。
王旭和袁和平商議了很久，才拿出一套讓他滿意的動作。
但這個鏡頭的最後，由於兩人距離很近，王旭設計了，三百六十度的攝像機環繞拍攝，最後配合快速的剪輯，突然定格般的慢鏡頭，讓子彈的痕跡被兩人巧妙地躲過，暴雨般射向四周。
這東西沒法用軟體完全解決，就只能人遷就機器，讓人儘可能地表現出需要的動作，還要調整動作的速度，以便配合後期的操作。
但人是做不出太快的動作的，因此必須進行抽幀，加快動作，這就需要你的動作速度能夠被捕捉得足夠好。
同時為了配合現在還不成熟的電腦特效，還需要人對動作速度做一定的調整，太快了，太慢了，都不行。
這對演員的演繹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你不能做得像掉水裡似的，胡亂掙扎，必須做出設計好的動作。
同時還得像模像樣地對快速襲來的子彈做閃避，關鍵你的動作速度還得協調，那難度，連王旭都是折騰了好久才完全掌握。
得虧約翰有著舞蹈演員的功底，身體柔韌性，協調性都很好，肢體的靈活性更是沒什麼話說，這才在王旭的輔導下，經過大量的練習，和幾十次NG後，把這個經典的鏡頭拍了出來。
最後，王旭特意帶著約翰去了一趟特效部門，讓他看看這麼辛苦到底是為了什麼。
伶俐的動作，冷酷的眼神，子彈划過的痕跡，拳打腳踢帶起的空氣爆裂效果，炸飛的衣服碎片，整體完成的效果極其炸裂，讓參演的約翰都感覺頭皮發麻。
「就憑這個鏡頭，我覺得這部片子就已經值回票價了，太棒了，太棒了。」約翰看著電腦里成片的演示，激動得無以復加，那幾乎就是手舞足蹈地歡呼著。
他這次來華夏，開始的時候，純粹就是為了掙點錢。他快沒錢了，好久沒有接到電影角色，做一個好萊塢明星又必須維持一些體面的消費，他已經入不敷出好久了，如果再這麼繼續下去，破產恐怕將是他唯一的出路。
新線的這個機會算不上好，但兩千萬的投資也真心不少，怎麼也算的上B級投資了，在好萊塢這樣的機會並不算太多。以他現在的名氣和地位，這樣的片子能找上門已經算是燒高香了。
但片子要在華夏拍攝，那邊什麼樣，他是一無所知，甚至連華夏在哪裡都毫無印象。華人倒是見到過，唐人街挺多的，但從未真正接觸過那裡的人。
他還專門去吃了頓中餐，但似乎對於他對華夏的認知毫無幫助。
中餐，功夫，這是他對華夏僅有的印象，但據說那些東西是香江的，這次卻是在大陸拍攝。
他專門找來一些來自大陸的華語電影看了看，其中不乏歐洲獲獎的作品。落後，貧窮，陰暗的天空，仿佛活在中世紀，這時約翰對華夏的第一印象。
他的經紀人幫他分析了很久，勸他接下這部戲，最後警告他如果再這麼入不敷出，他就只能睡大街了。然後為他做了無數的心理建設，告訴他一切都有人安排，就當去雨林探險，沒什麼好怕的。
這才讓他最終決定做這樣一次冒險，沒錯，冒險，這就是他的基本認知。
至於原因，無他，掙錢嘛，不寒磣，無論哪國人都一樣，為了五斗米折腰，那就不是個事。
但從他內心來說，他真不認為華夏能拍什麼優秀的電影，更別說是科幻片了，他看過的幾部片子都是講的老故事，顏色或許漂亮，鏡頭運用也很到位，但就是個普通的故事片，沒啥意思。
科幻，他們知道科幻是什麼嗎？他甚至都沒有花時間去了解一下王旭是誰，是什麼人。而當王旭在丑國聲名鵲起，科學家與藝術家的身份重合的時候，他又已經到了華夏，進了武校開始學習了。
作為一名演員，約翰還是很敬業的，或者說，支撐他來到這裡拍電影的，可能就是他的敬業精神了。
但當他第一次走入昌平基地，看到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的未來街景，看到半舊的各種路邊設施，拿到實打實的鋼鐵製造的槍枝，以及在劇組廣泛使用的各種高科技設備，他突然覺得自己的這一次冒險好像也沒那麼冒險。
當然現在他知道，來華夏沒什麼好冒險的，自己待的地方，其實已經是農村地區了，但依舊有著完整的現代文明，有電，有水，住的地方居然還有空調。
雖然那房子看起來就像是臨時性的房屋，但內部設施卻很齊全，電話雖然無法撥打國際長途，但卻可以接得到，差不多和三星級的酒店相當，東西可能還更新更好一點。
整體來說，這是一個發展中的現代都市，到處都是工地，看起來不那麼乾淨整潔，但也沒有想像中那樣的破敗陰暗。
至於電影本身怎麼樣，約翰並不十分清楚，他只是按照自己的理解在演戲，雖然是個反派，但出現的時間很長，也有不少可以挖掘的地方。
約翰仔細閱讀了劇本，也看了GIT上面的內容，更是把各種背景設定研究了個透徹，雖然他還沒註冊GIT帳號，但對於這個電影宇宙的理解，他自信不輸於任何人。
故事很好，背景很好，但好故事不等於好電影，這裡的拍攝，看起來和在丑國拍電影沒什麼太大的區別，除了壓力有些大，重拍次數有些多以外，時不時還要拖延下班時間，這讓約翰有些不爽。
但這裡丑國人不多，那個導演王旭雖然看著很瘦，一點肌肉塊都沒有，但是他卻親眼看見過他一隻手拎起一個摔倒的倒霉傢伙，順手扔在旁邊的墊子上。
就算是那個傢伙有點瘦小，但就這麼被輕輕鬆鬆地扔到一邊，那個戰鬥力約翰就不想嘗試了。
他還親眼見過那個瘦瘦的華夏女主角，拍戲的時候不小心，一腳踢斷了旁邊的護欄，他後來特意去觀察過，那是硬木的，他根本掰不動。
果然華夏人都是會功夫的，那些市井傳聞未必就都是瞎編的。
這裡的道具槍枝開始都是鋼鐵製造的，據說是為了顯示真實的沉重感，後來發現很多人都無法順利地耍帥，才改成了塑料的。
但是兩大主演都可以一隻手端著一把十幾磅的傢伙，舉得平平的，連一點抖動都不會發生。
約翰也自己試過，他做不到，平舉一下可以，時間稍微長一點就會肌肉抖動，然後就支撐不住了。
他在丑國可也是天天健身的，雖然不是肌肉達人，但絕對力量也不算小的，更是對肌肉和力量的關係了如指掌。
但在這裡，他有些懷疑自己的認知了，王旭和王霏的力量似乎有些不合常理，但他卻又不好問。
王霏基本上很少在劇組逗留，女主的戲份其實並不是特別多，大部分還都是打戲，打完收工就回家了。
王旭倒是在這裡時間很長，晚上有時候也在接待的宿舍過夜，王旭會說英文，他和王旭的交流倒也順暢。
所以，約翰偷偷找時間問過王旭一次，王旭卻只是神秘地一笑，搖搖頭，然後就岔開話題，啥也不說。
這個倒是沒出約翰的預料，越是神秘的東西，就越不會告訴他人。
約翰並不會漢語，劇組給他配的翻譯，只有工作的時候才會出現，收工了就沒人管了，他想問人卻又不知道怎麼問，難過的抓心撓肝的。
嗯，這倒是和好萊塢劇組沒什麼區別，主要是這也是王旭的主意。
按照華夏這會兒的習慣，外賓來了那是得全程陪同的，得讓人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但王旭覺得沒必要，又不是沒給他錢，好幾十萬美元呢，收工了那是他自己的時間，咱們別去打擾人家。
不過，王旭晚上有時候也會帶著幾個丑國演員去自己的酒吧坐坐，讓他們散散心。
還貼心地免費送一瓶啤酒，之後還想喝就自己買吧，然後晚上再安排車輛給送回來，東四那裡可沒宿舍。
主要是，演電影的地方在郊區，還是大山腳下，邊上就是引水渠，帝都水源。這裡白天風景不錯，青山碧水的，到了晚上還真就沒啥可看的了。
以後，可能這個影視城就是個景點，但現在，這不還用來拍電影呢嗎。
問不來，就只好自己觀察，趁著閒暇時間，他真的沒少觀察王旭。
但結果卻是越來越疑惑，在仔細的觀察之下，他發現了越來越多，王旭不可思議的事情。
比如，他親眼看到，這個男人輕輕助跑，就踩著牆，翻過了兩米多高的圍牆。也看見過這個男人憤怒地一腳把一個可樂罐子準確地踢到二十米外的垃圾桶里。
他有了一種猜測，這個人肯定會功夫，還是那種不對外展示的那種，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像電影裡那樣，但至少也是那種傳說中的神秘真功夫。
果然是華夏，依舊殘留著一些古老的神秘事物，王旭肯定就是擁有古老傳承的人，一定是這樣。
終於，他某天開口去問了為他講解動作的武術指導，拍戲的間隙悄悄問的，武術指導和他的團隊，都給出了肯定的答覆，還明確告訴他王旭會的是真功夫，他們打不過。
這下子，約翰覺得自己知道了王旭的一個大秘密，一般人都不知道的那種。他有一種暗自地得意，這是窺見別人隱私時所能產生的那種獨特快感，讓他暗自爽了好幾天。
他在這裡沒什麼朋友，和大部分工作人員又語言不通，幸虧還有些從丑國來的演員，這些人很快就形成了自己的小團體，每天晚上收工後一起喝酒聊天。
這邊喝酒倒是很方便，和工作人員說一聲，就可以幫他們買來，據說開車十分鐘就能到一個小鎮子，他們還沒出去過，主要是怕危險。
都是丑國人，都是人生地不熟，他們其實也有老鄉見老鄉的衝動。約翰還真沒什麼架子，和這些混得不咋地的底層演員也真能混得很熟。
有新人來了，他都會組織酒會歡迎，這邊的燒烤什麼的還是很容易辦到的，王旭甚至安排人們專門按照丑國的習慣給做了個燒烤架子，不是咱們烤羊肉串那種，而是帶著鐵網，烤牛排的那種。
於是這些人，就開始一周三頓小燒烤的日子，按照他們的薪水和匯率來說，這幫子丑國人在華夏天天吃烤牛排都吃得起。
所以，這些人的日子雖然有些無聊，但並不艱苦，至於國內的演員們，也都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但也會時不時邀請他們一起活動活動什麼的。
找些燒烤師傅過來，辦個活動，即便在昌平也不是什麼複雜的事情，王旭這邊的加班算不上嚴重，至少比起香江劇組並沒有太過分，所以，晚上時不時就有閒暇，那時就會有人組織點活動什麼的。
華夏人對待外國友人還是非常友好的，即便幾十年後都還是如此，這是老祖宗就傳下來的待客之道，也有不少人覺得這習慣不好，感覺虧。
但王旭並不覺得這是啥糟粕，反而是一種優良傳統，這是一種從更大格局上進行考量後形成的習慣，你的村子待客優渥，自然會有更多的人往來，商業也就繁榮，村子、鎮子也能發展得更好。
而不是簡單地看是不是虧了一頓飯，當然王旭也不鼓勵自己餓肚子，還要請人吃肉餅的行為，那就是打腫臉充胖子了。
所以，這些老外演員在劇組過得其實還挺滋潤的，自己燒烤，華夏人請客也是燒烤，就是不知道這些人會不會上火。
約翰很快就成為這些丑國演員的領導，他大小也算個角，卻願意帶著小弟們玩樂，自然受到一眾丑國演員的歡迎，這是人之常情，全世界都差不多。
自從有了自己的隊伍，約翰就沒少讓他的小弟們幫忙打聽王旭的事跡，他總覺得自己一個人老問，顯得太古怪，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他得小心為上。
然後，這麼多人都在打聽王旭，讓一直跟著王旭的秘書們立刻緊張了起來，這幫子老外要幹啥。於是趕緊連夜向上匯報，弄得當時所有人都緊張得不行。
還好，很快就暗中調查清楚了。這些秘書們可都是會英文的，那幫人也根本沒有隱瞞的意思。
稍微一打聽，就知道了事情的由來，不由得哭笑不得，行吧，這樣的誤會無所謂，就讓他們去琢磨吧。
誰還不是個古老的傳承者了，王旭，沒問題的。
你說他傳統武術也好，特異功能也罷，就算說他是陸地神仙都無所謂了，這種東西越是以訛傳訛，反而越沒問題。
西方人就好這口，哦哦哦，對了，難怪約翰會信那個什麼邪教，他是真能琢磨啊。
上面放下心來，這些人也打聽得差不多了，總結出來的結論就是。
王旭是個非常神秘的人，具有普通人絕對不會擁有的戰鬥力。
被多人證實過的戰例包括可以單手拎起一個人，可以兩步翻過一堵兩米高的牆，有人聽說他曾經在一分鐘內擊倒三十多個帶傢伙的歹徒。
甚至就連他的未婚妻都應該是具備類似背景的古老傳承者，不止一人親眼看到過她踢斷一英寸粗的硬木欄杆。
而且其家族勢力極大，在帝都擁有不小的影響力，據說丑國大使館的大使參贊什麼的都是他家的座上賓。
王旭對這些事情自然一無所知，他忙片子的事情還忙不過來呢，導演是真的忙，特別是像王旭這樣想要做出點什麼的導演更是如此。
這部影片需要的外國面孔其實真的不少，大多是虛擬世界裡的人物。什麼大樓的保安，執勤的警察，路邊的流浪漢，靈媒先知，開直升機的警察什麼的，這些其實都是龍套。
得虧設定中小隊行動必須儘可能避開人群，這為電影場景的選擇方便了不少，不然，真要拍個滿街都是歐美面孔的場景，還真有些麻煩。
即便是九十年代，在帝都找幾張外國面孔也不難，不少來學習中文的留學生，外企的員工什麼的不少人是靠這個掙零花錢的，主要的市場倒不是電影電視，而是GG，這會兒的國人認這個。
這種很好辦，找來拍個鏡頭就走，給幾百塊人民幣就行。
但也有不少要參與戰鬥，有台詞，起到轉接劇情作用的人物，這些人就都是新線負責的，選好了人，一起送往華夏。
這些人當然不會一直都留在劇組，都沒多少鏡頭，所以平均下來每人也就來一周左右的時間，拍完就走，王旭在安排上會把虛擬世界的場景儘可能安排在一起拍攝。
有人喜歡先易後難，王旭卻總喜歡先難後易，所以，他的好多打鬥戲份都是先開始就拍攝的。其實這不是一個好習慣，因為一旦受傷，反而還會影響文戲的拍攝。
但王旭還是就是這麼幹了，他的理由是，萬一真受傷，換人還容易些，有些不近人情，但卻是現實需要。
不過說實話，這片子還真沒什麼危險的內容，受傷的概率並不大，嗯，不包括破皮的那種敬業咖。動作戲本身並不危險，需要挨打的也都有替身完成，先拍完先安生。
這會兒的電影裡面受傷似乎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因為受傷而退出劇組，換人重拍的也屢見不鮮。
這話雖然把羅伯特噎得說不出話來，卻也暗暗合了他的胃口，導演就是得冷酷，得從片子的角度考慮，這是他一貫的思想，而王旭讓他很滿意。
約翰大部分業餘時間都是和這些人待在一起，只是這些人都待不長，人來人往的，他漸漸成了這些人眼中的華夏通。
而他們也在彼此的交談中，關於王旭的那點子事情，就越傳越廣了，信教的人同時也愛傳教，這還真是文化特色啊。
這些丑國演員都是註冊的正式演員，但大多一直混跡於演藝圈的底層，平時靠打零工過日子，偶爾接個活兒，不比後來的橫店大特好多少，但普遍演技都要比那些大特強多了，很多人都是經過正經培訓的。
這些人當然不會為了什麼藝術理想啥的來王旭這個劇組，千里迢迢的，演一個沒幾句台詞的小角色，既不能增加名氣，那就只能是為利了。
新線給的價格還是挺高的，幾千美元，幾萬美元對他們來說，那都是不小的收入了。
但在這群人中，卻有一個是例外。
那是個挺漂亮的女孩，嘴有點大，笑起來有股子傻氣。
她以前在小日子當過模特，去年還在金凱瑞的大片《變相怪傑》中演了個小警察，就是那個被哄著跳桑巴的女孩。
不過這片子還沒上映呢，據說還在做後期。
但她的工作卻從未停止，這一次，面試通過了新線的小角色，演一個特工。
這是王旭修改的，因為在新的設定中，史密斯的並不是單純的電腦殺毒程序，而是貨真價實的人類，所以，王旭並沒有概念化地弄成黑墨鏡的標準形態。
其中一個就換成了女性，一個有些瘋癲，變態的女人，她就是為了虛幻的所謂好生活才選擇了背叛，背叛後對同為人類的真實世界格外殘忍。
不過這個女人確實戲份挺多的，應該說是反派中的二號了，甚至比密碼的戲份還要多些。
王旭都沒想到，她居然會主動參演這麼一個瘋狂的反派角色，她還真不怕毀形象啊。
嗯，好吧，她好像還沒電影上映，也沒啥形象可言，不過她不是個模特嗎，模特就不要形象的嗎？
雖然好萊塢的女星這麼幹的似乎還真挺不少的，不過一般都是些大製作什麼的，即便扮丑扮瘋也無所畏懼，那都是為了博一下上位而已。
但像王旭這麼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劇組，雖然投資不算低，但畢竟是在華夏拍攝，僅僅這一條，就足夠打斷絕大部分人的，來這裡的一般都是為了五斗米折腰的那種，但這位當模特的時候收入可絕對不低啊。
因為這位美女叫卡梅隆·迪亞茲。
她來得比約翰晚了不少，主要是這個角色沒有什麼打戲，所以無須進行什麼培訓。
王旭看新線推薦的演員表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女人眼熟，但他對西方女性確實有點臉盲，這個女人的電影也不是前世王旭熱衷的那種，所以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
但當看到英文名字的時候，才感覺怎麼拼都覺得更熟悉了，然後看了一下中文譯名，才明白過來這個姑娘到底是誰。
然後就讓新線那邊反覆確認了她確實是願意出演這麼個反派角色，並不介意這個角色的幾乎全負面的特質，她可是經過面試，擊敗了一位血漿片的女主角才拿到的這個角色。
那也行吧，雖然不理解，但是既然她願意，那就沒問題了，這個女人現在沒啥演技，但這個角色也不太需要演技，這就是個有些殘忍的花瓶角色，大部分時間還都是冷著臉的，沒啥深度可言的。
王旭自然不在意，說起來，未來盤點這部片子的時候，發現居然有這麼多頂級明星的時候，似乎也挺有趣的。
王旭並沒有去接卡梅隆，即便她是個美女，還是個挺有名的模特，那身材還曾經讓前世的王旭臆想過。
但這一世，他可是導演，他可以，咳咳，算了，他都快忙死了，連王霏都有些埋怨他沒工夫回家了。
不過，這片子的女性角色本來就不多，連劉小青都只能演了個露臉就掛的那種炮灰路人，這有名有姓的角色，那真就是太少了。
所以，王霏就把卡梅隆接回自己的閨蜜團里去玩了，加上惠特尼和小狐狸，這部片子裡有名字的女性就算湊齊了。
王旭把自己的疑惑告訴了王霏，王霏自然也直接打聽了一下，其實王霏也很好奇，為啥一個好好的模特，非要來演一個沒啥意思的反派。
卡梅隆的答案卻是出乎了王旭的意料，因為她居然拿出了一本王旭的《黑客帝國》，和一摞列印好的稿件，她居然早就知道這個角色，因為她之前就讀過小說。
而且她很不滿王旭寫了這麼個無腦貪戀所謂幸福生活的女性角色，於是她憤怒地為這位女性角色，寫了一個同人小說。
為這個角色重新設定了人生，她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叛徒，她是一個真正的抗爭者，她的一切都是偽裝，只是為了能夠進入系統的內部，徹底摧毀矩陣。
她甚至已經把自己的同人都貼在了GIT上和論壇里，但卻沒什麼反響，根本沒掀起任何浪花。
畢竟別看只有幾個月，現在同人小說，同人設定真的已經都刷屏了。而且在男性為主的GIT社區中，真沒誰去關心一個女性小角色的故事。
這讓她更生氣了，突然間，這次經紀人告訴她有這麼個角色的機會，她決定利用這個機會去罵那個作者一頓。
告訴他，女人不是都是那個樣子的，或者說那樣的女性不是現代的女性代表，他不應該在這麼個一共沒有幾個女性角色的故事裡，還非要刻畫這麼一個惡俗的女人，這是歧視，赤裸裸的歧視。
好吧，王霏驚了，眼睛瞪得像銅鈴，（告訴我你沒唱出來），好嘛，這個妹妹有點東西啊，支持，必須支持，打到男性中心主義的王旭。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幾個女孩哈哈大笑著為卡梅隆吶喊助威，就差為她掛個小旗子舉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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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第四次萬字更，既然大家對群沒啥感覺，那我就不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