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離開才知他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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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次注意到了阮晴空的乾淨,他對任何人的尊重以及禮貌。

  我又一次發現他身上除了偶爾的嘮叨和說話中無意噎死人之外,他幾乎是個完美的人。

  而且他給我寫的信上,我發現他的思想還很有深度。他說讓我做個蝸牛,讓我找個目標,目標就在那裡,只要你一步又一步的爬,總有一天會到的。不要著急也不要懈怠,有多大努力就用多大努力,不用害怕。

  如果難的學不會那就學簡單的,如果沒辦法做的好題目的話,那乾脆就抄書吧,總會在反反覆覆的過程中理解到一些東西,畢竟三年都沒學,基礎也差,別強迫自己,但是也別放棄。

  他的信讓我真的放鬆了許多。我不再因為學不會而難受,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抄書,生物的、英語的、化學的,還有語文的古詩詞。我找到了我能做的事情,強迫自己去想到底有沒有用。保持好心態,把能做好的事情做好才是對的。

  除此之外,他還和我說了怎麼保持心情愉快的辦法。那就是對每一個人都友好,保持耐心,其實別人也沒那麼討厭我、那麼敵對我,他說他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感覺我愛把自己封閉起來,其實我身上也有閃光點,也有可愛的地方,放開心和人交流,別人不見得會討厭我。

  他密密麻麻寫了兩頁,我看的滿眼都是淚。

  他是我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唯一在各方面都算是比較遷就我,又不討厭我的男生。

  我的親爹都討厭我,他不討厭我。如果我不能和他在一起,我又能和誰在一起呢?

  我很想讓我的學習變的好一點,好讓我看起來和他不是兩個世界的人。

  可我做不到。我甚至多次警告自己,你配不上人家,你看看你是個什麼樣子,你再看看別人是什麼樣子,你這樣糟糕的人,怎麼能配的上人家呢?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的生活也就這樣了,以後找個差不多的人在一起,安安穩穩的過你接下來的生活就行了。

  我的腦袋裡一直有這樣的聲音在迴響著,可我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

  他對我說話的時候很溫柔,他沒有討厭過我,他甚至願意幫我。

  上課的時候,我的眼神會不自覺的飄向他坐的位置,我會想他或許不在乎成績,會和這樣糟糕的我在一起。或許他不是個俗人。

  可我忘了,他在乎成績。我時不時的找他問問題,或者找他借錢,或者找他聊天,總歸是一種打擾。再加上班上所有的人都能看出來我在有意無意的纏著他,他的那些朋友也會時不時的開玩笑,我終究還是給他造成了困擾。

  年輕的心不在乎這些的,眼裡只有那個人,心裡只有那顆心。我多少次幻想他能和我在一起,也多少次想像或許我高中畢業了之後,去大學上學了,我會變得好一點,我們的差距能小一點,還是有在一起的可能的。

  而且他從來沒有當面拒絕過我,我也沒有當面問過他,我繼續給他找的麻煩他也全盤接受了,甚至會主動來幫我。

  我終於忍不住了,我找了一個之前認識,在學校因為總湊在一起相互借書看的男生,拜託他去問——去問阮晴天,問他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男生帶回來的答案是:「現在沒考慮過這個事情,謝謝你的喜歡,但是我不想在複習這年考慮這件事,還可以做朋友。」

  我帶著失望和落寞,聽著那還有餘地的回覆,心中空落落的。

  我終究還是配不上人家,我終究還是一個糟糕的人。在高中沒有人喜歡我,我也不配喜歡任何人。

  我還是不要自討沒趣了吧。

  我對我自己說,只是心裡邊還會很難受。難受自己為什麼這麼差,難受自己為什麼改變不了,覺得生命空白,覺得他人活得充實,卻為什麼總和別人有一條銀河的距離,關鍵也不是牛郎織女,而是嫦娥和豬八戒。

  我真是太沒有自知之明了,心情跌到谷底,卻也還記得那句話——走不快的話,慢慢的走,給自己設立一個目標,目標在那,你人在這兒,只要朝著目標走,總有一天會到的。

  我一直都有夢想,我一直認為我配不上我的夢想,他讓我明白我能配的上夢想,也讓我誤以為我也能配的上他。

  我周末回家,媽媽問我:「真考上大學的話學什麼專業?」

  我說:「中文系讀書或者學編輯,再不行編劇。」

  「就你這樣你還想當編輯?你成績那麼差學個最熱門的吧。」媽媽對我的回答不屑一顧。

  「可我……」

  「你不知道中文系好多畢業都不行?你別以為你作文好你就能念得好中文系,學計算機吧,到時候出來最起碼靠著電腦餓不死。」媽媽把未來的路給定了,我答應了,而且對她的決定表示認同。

  網絡是個寫東西的好地方,我如果熟悉了計算機,熟悉了網絡,對我來說也是寫書的一支筆,也是我完成目標的一條路。沒有什麼好可惜的。

  只是我初三種下的種子,因為他的原因,終於開始發芽了。

  我珍重我的夢想,我也尊重他的選擇。我以為我在清醒了之後,事情會戛然而止。我躲著他,我學著給他空間,不再總麻煩他,學著獨立,學著做好自己的事情。

  2008年,是中國多災多難的年份。汶川地震的那天,我們學校也感受到了震感,所有人都被老師帶到了樓下操場。

  在操場上百無聊賴,我們雖然馬上要高考了,但因為我地震的原因,沒有人還記得把書從教室裡帶下來,大家們在操場上四散著聊天,我站在操場的邊緣,百無聊賴的靠著一棵樹,抬頭看樹上冒出的新葉,擔心學校外邊的老母親。

  「你在看什麼呢?」背後有個聲音傳過來,很熟悉。

  我回頭一看,是阮晴天。

  「沒……沒看什麼,我就是沒事兒干。」我被嚇了一跳,他總是怎麼出乎意料的嚇我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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