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子午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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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0章 子午谷

  子午谷。🐚♠ ❻9ˢнυx.ᑕ𝕠๓ ♥😂

  陳倉有西楚霸王的遺恨,那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子午谷也有一種「恨」。

  「昔年諸葛孔明六出祁山,均無半點土地之獲,這時魏延獻上一計,說要出一支奇兵,自子午谷出,直襲長安!」

  一位老人,手握一桿三尺長的竹枝,一邊拍打著前面的驢兒,一邊朝著王歡講述。

  王歡出了陳倉後,騎馬來到子午谷附近,恰巧碰見這位趕驢車的老人,便隨口與他交談了幾句。

  老人其貌不揚,邋裡邋遢,看起來知道的歷史卻不少。

  他接著又道:「結果呢?諸葛亮沒有聽從魏延的計謀,反而以穩軍為主,後來他的弟子姜維也按照他的做法對抗北魏,唉,六出祁山,九伐中原,徒勞無功啊!」

  他語氣中帶著惋惜與遺憾,仿佛他就是蜀國最後的支柱大將一般。

  王歡道:「這就是子午谷的典故?」

  老人道:「是啊,若是當年諸葛亮聽從魏延之計,兵出子午谷,是否又會有奇蹟發生?可誰也說不清楚了。」

  王歡道:「真是萬古遺恨。」

  老人笑道:「這樁遺恨,實不亞於暗度陳倉之變了!」

  王歡道:「西北為何總是這麼多恨呢?」

  老人高聲吟道:「多情自古空餘恨,誰家白頭不勝簪。」

  「但殊不知,兵家無情,仍自有餘恨!」

  王歡忽問道:「老丈人,你也往子午谷走?」

  老人道:「正是。」

  王歡道:「敢問老丈人大名?」

  老人道:「鄉間野人,哪裡有什麼大名?」

  王歡道:「相逢既是有緣,子午谷恐怕很快就要大亂,老丈人若無武藝伴身,還是不要去的為好。」

  王歡留下這麼一句告誡,便自打馬走了。

  老人默默坐著驢車,跟在後面,唱著歌兒,漫不經心。

  ······

  ······

  子午谷的確已亂。

  子午谷大亂的速度和程度都比王歡想像得要厲害得多。

  王歡本是打算親自出手,攪亂子午谷的,然而卻有人在他先一步,將子午谷的仇恨幫勢力都清理過了一遍。

  仇恨幫在子午谷的據點便不似陳倉,反而是在一處很隱蔽的山谷之中。

  這處山谷中有許多桃樹,一條澗水從遠端款款流下來。

  桃花落在澗水中,花雖有意,澗水無情。

  而此時此刻,澗水不但無情,而且有血。

  澗水上飄浮著斑斑血跡,偶爾還會有一兩具屍體慢慢飄走。

  這又是誰動的手?

  誰已搶先一步,將仇恨幫此方勢力,連根拔起?

  王歡第一個想到的人是荊無命。

  荊無命雖已受傷,然而以他的實力,實施暗殺,想要清理一個仇恨幫的據點,仍是有所餘力的。

  但他察看澗水中的那具屍體後,看到了上面的傷口,又與先前陳倉仇恨幫所亡之人的傷口不同。

  不但與先前死者的傷口不同,而且飄浮下來的兩具屍體的傷口都各自不同。

  甚至以王歡現在的眼力,也看不出到底是哪一派的劍法所致。

  「那會是誰呢?莫非是殺手二兄弟?還是薛笑人親自出手了?」

  王歡覺得都有可能。

  但他又覺得這不像是他們的作風。

  谷風淒涼。

  這裡四季如春,鮮花時時盛開,但現下卻無一人再能欣賞美景。

  吹來的風讓人不寒而慄。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呀,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一位老人唱著詞句,趕著驢車,緩緩而來。

  王歡定眼看去,正是之前與他交談的那位老人。


  王歡道:「老者也來此地?」

  老人笑道:「我與人約好了。」

  王歡道:「與誰約好?」

  老人笑道:「等他來了,你就知道了。」

  王歡笑了笑。

  他等。

  他真的等。

  ······

  ······

  王歡和那個老人至少等了六個時辰。

  他們來的時候,還是下午,現在卻一直等到夜半。

  王歡一直站著,老人一直坐著。

  王歡站著一動不動,像是被點住穴道一般;而老人坐著,卻有說有笑,時不時地還要唱一支曲。

  等到深夜的時候,老人的額頭上卻突然開始流汗。

  此夜的月光並非十分清晰,但還是照得老人一顆顆豆大的汗珠滾在臉上。

  老人每一次動喉,每一聲朗笑,都要抖落數粒汗珠,他唱曲竟像是炎陽天在田裡耕地一樣,非常吃力費勁!

  王歡卻還是不動。

  突然,烏雲遮住月亮,氣溫驟地降低,嘩啦啦地下起大雨來!

  嘩!

  雨如傾盆。

  王歡居然仍立在原地,連雨也不避。

  那老人也居然還是在唱著歌:「急雨收春,斜風約水,浮紅漲綠魚文起.」

  他唱到第三句時,雨聲已蓋過他的歌聲。

  但最後兩句居然有人幫他補齊。

  「年年遊子惜余春,春歸不解招遊子。」

  一個人從一片桃花樹林裡跳了出來。

  那人的身法好快,在雨夜之中令人全然瞧不清晰!

  只一個晃眼,他已到了跟前。

  老人喘了口氣,這才慢慢吐出最後一句:「鴛鴦俱是白頭時,江南渭北三千里!」

  那人道:「不錯,我正是從三千里外而來,派出鴛鴦殺手前探!你說的簡直一點兒都不錯!」

  老人道:「我說得不錯又怎樣?」

  那人道:「你說得不錯,我就給你鼓掌!」

  他說著,真的拍手鼓掌,還圍著老人繞圈子,一張圓臉上笑呵呵的。

  老人冷冷道:「誰能想到,江湖最神秘的殺手組織中的頭目,是這麼個裝瘋賣傻的瘋小孩?」

  那人除了身材長相不似小孩,行為舉止倒全是帶著孩子氣:「我也想不到,殺掉仇恨幫滿幫的,居然是個唱歌說曲的顛老頭!」

  老人又道:「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世人看不穿。」

  那人也道:「看不穿呀,看不穿,我卻把你看穿,把你褲子扒開,左股上有塊胎記,右腿小腿上有兩道疤,右臂上還有三個牙印。」

  老人的褲子當然沒有扒開。

  他的褲子雖完全被雨點打濕,但任誰也不可能從中看出裡面到底有沒有長著胎記。

  但老人的臉色卻變了變,他額頭的水珠突然更多了。

  那人走到王歡和老人的中間,嘻嘻看著王歡笑道:「說起來,我還要感激這位小兄弟,若不是他先與你拼鬥耐性,耗費了伱大半體力,我恐怕今夜還不那麼容易殺你!」

  老人叱道:「你殺得了我麼?」

  那人的聲音陡然一厲:「你以為我殺不了你?」

  鏗!

  一柄劍不知從何處來,已激飛雨點無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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